“你!羅小姐,我承認一開始抱着目的接近你,是我的錯,我一把年紀的人了,卻被人牽着鼻子走,不過,我希望羅小姐可以成人之美,不奪人所愛!”
我笑!
“你笑什麼?”一直穩重的穆雲帆越來越氣惱。
“笑可笑之人,笑可笑之事。穆先生難道不明白嗎,究竟是誰奪人所愛?”
“門當戶對是婚姻的前提,羅小姐一直得不到秦家的認可,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明白,我當然明白!謝謝穆先生提醒,這樣吧,我不會動搖你女兒坐上秦太太的位置,但是,穆先生也該滿足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沉着眸子的穆雲帆盯着我。
“在你女兒大婚前,你必須娶我進門,而且你女兒的婚禮只能明年纔可以舉辦,當然了,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只能是名義上的夫妻!”
“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答應你這個荒唐的條件?以我們的能耐,是你能抗衡的?”
“憑我知道你有多愛你的女兒!”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威脅我?”穆雲帆怒。
“真的不敢威脅你,這隻能算是交易。穆先生久經商場,這生意能不能做,您自然清楚。”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我看了眼華夜的方向,後背僵直,他一定聽清了我的話,“好處就是我要當秦風、穆虞妍的後媽!”
我違心了,我纔不要當他們的後媽!
“這沒問題!不過,羅小姐只是爲了報復秦風,就賭上自己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
“穆先生答的這麼幹脆,不怕有什麼後果,是你承擔不了的?”
“我們東昇集團怎麼說,也能頂起一片天,還有我穆雲帆擔不了的責?”穆雲帆反問。
我哂笑,這責還真不一定是你能擔的,“但願!”
“羅小姐,我實在想不透,你到底打着什麼目的,僅僅是報復秦風?”穆雲帆再次問。
“羅歡,你一定要這樣?”華夜怒髮衝冠地拉起我。
“你是?”穆雲帆問。
華夜一記冷光,“穆先生一把年紀了,在這裡聽一個小丫頭胡言亂語?我終於明白,東昇集團勢力爲什麼會越來越小了!”
“你!”被華夜撕開面具,穆雲帆臉上掛不住,老羞成怒地抓住華夜的胳膊,“你放了她!”
我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真他ma的戲劇,我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全圍着我。
“穆雲帆,請鬆開,不然送你進醫院,別說我欺負老人!”華夜怒吼。
穆雲帆沒動,我相信他對我的容貌有些期待,在一個女人面前,他可不能失了男人的尊嚴。
“你們一起鬆開吧!”我冷冷地說。
“羅歡!”華夜暴戾。見穆雲帆還是沒有放手,華夜右手一揮,一拳扣在穆雲帆的肚子上,他吃痛地彎下腰。
“跟我走!”
華夜蔑了一眼穆雲帆,拉着我就走,腳步快而疾。
一路無話,直接將我送回水雲間,氣氛冷的凍死南飛的雁。
“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講的?”華夜見我擡腳回房,擋住我的去路。
“無話可說!”
華夜氣的眉毛擰成一條麻繩。
“華夜,你過來了?”母親從後廳走了出來,竟然拎着華夜之前給她買的chanel包,衣服也是我給她新買的,這麼一打扮,身上的純樸氣息全無,倒有幾分貴婦的味道。
“嗯,阿姨要出去?”
華夜換上笑臉。
“對呀,要不華夜送我過去吧,我對這裡的交通不熟悉。”
華夜答應了,臨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回到房間,我卸下一身的煩悶,打開電腦,繼續發郵件,從我猜出秦家故意離間我與秦風時,我一直堅持每天給秦風發郵件,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看到,不過,一直石沉大海的郵件,表明了一切。
轉眼,雪花飄飄,看着肚子已經大到了不能下地的地步,我只能接受着母親的照顧,不過,她隻字不提穆雲帆的事,我相信華夜肯定與她通過氣了。
我們如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相處着,看着她多出的幾根白髮,我想向她認錯,可是,我的固執、倔強總是讓我擡高頭顱,不願意承認自己傷了母親的心,其實,我最不願意承認的是我找錯了男人、跟錯了人!
眼看着預產期的臨近,我已經自動屏蔽了一切網絡信息,我害怕聽見秦風即將迎娶哪位名媛……
不過,自川味館與穆雲帆見過後,他徹底失去了聯繫,兩家公司的往來依舊,只不過,不是他親自負責過問,而我爲了孩子,後期的公事也全交回給了李向陽。
……
新的一年開始了,我的預產期已經過了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在擔憂中度過,我害怕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儘管醫生說很健康。
年初一這天夜裡,肚子隱隱作痛,我害怕地跑進母親的房間。
母親立馬打了電話,讓華夜趕緊過來,早知道有這個突發情況,我就不辭回張伯了。
等待的漫長,對未知的恐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華夜終於來了,我痛的顧不上說一句話,看了眼外面飄飛的雪花,我很感動華夜的不畏風雨、不辭勞苦。
“胎動異常!”醫生緊張兮兮地說,“之前一直很正常的,怎麼突然出了這種情況?”她對另外一名醫生說的。
“我來看看!”付琳走近,以前秦風讓她給我看過婦科,我認識她。
“不是,這是雙胎?你們之前沒發現?”付琳怒問。
雙胎?怎麼會有這麼大意外?
“立馬同知張、汪醫生,立即剖腹產手術,一刻不準耽誤!”
那名醫生屁顛屁顛地出去了,付琳走到我牀邊,“痛的話,大聲喊出來,別憋着。”
我的倔強不容許我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人面前。
“秦風、華夜都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感激地說了聲“謝謝”,又一波痛感襲來,我攥緊被單。
“深呼吸,別害怕,深呼吸……”付琳一遍遍地說着,等這一波痛感過去,我微微鬆了口氣。
躺在手術檯上,付琳給我上了麻醉,過了一會,應該從家裡趕過來的兩位醫生從容地走了進來,她們見過太多太多的產婦,我的痛在她們眼裡,早就麻木了。
藥效上來了,痛感消失了,我安心而期待地等着那兩個小生命的到來。
進行了多久的手術,我不知道,聽見兩個孩子的啼哭聲,我意識有點渙散,直到閉上了眼。
……
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吵好吵的夢,有許多人在裡面哭哭啼啼、嘰嘰喳喳,睜開眼,便看見母親趴在我的牀邊,華夜在屋裡走來走去。
“媽!”我聲音沙啞,有些吐字不快。
“歡歡,你醒了!”母親說話間,眼淚直流。
華夜也焦急地竄到我身邊,“要吃東西嗎?喝水嗎?”
我點點頭。
華夜連忙遞過吸管,“慢點!沒人和你搶!”
“歡歡,你終於醒了,媽媽都急死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媽媽一定會後悔死!”
“媽,我再也不和你置氣了,媽,我理解了你的痛苦,我知道當母親不容易!”
“傻孩子,媽沒事,媽不怪你,乖孩子,不要掉眼淚,剛生完孩子,身體太虛。”
“嗯!”我強忍着淚花,想起身卻被華夜一把按住。
“你不能亂動,這幾天刀口在癒合期。”
我乖乖地躺下,笑着問:“媽,孩子呢?”
“在保溫箱,孩子體重不夠,等夠了體重,就可以出來了。”
“我想看看!”我期待着與兩個小傢伙的見面,“男孩女孩?”
“男孩!”華夜回答了我,“你看我手機吧,我照了他們的相片。”
華夜笑的燦爛,我盯着手機,粉嫩粉嫩的小手小腳朝上舉着,簡直萌化我的心,好想去摸一摸。
“羅歡醒了?”推門而入的穆雲帆拎着水果籃進來。
我臉上的笑戛然而止。
母親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卻別過了頭,華夜也悄悄地退到一邊,給穆雲帆讓開了一條道。
難道我的猜測成了真?
不過,我可不想承認他的存在!
“穆先生,您怎麼來了?真是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我客氣疏離又冷漠地看着他。
穆雲帆看着我,腳步動作停了一下,繼而又走過來,放下果籃,笑嘻嘻地說:“羅歡,有沒有頭暈之類的?”
見他這般小心翼翼討好的問候,再看看母親的遮遮掩掩,我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穆先生,還請見諒羅歡之前的不懂事,與你提那種無禮的要求,我羅歡現在也別無所求了,只要穆先生爲我保守秘密,不讓秦家人知道我孩子的存在,羅歡就感激不盡了!”
“你說的,我都聽!”穆雲帆回我。
“謝謝穆先生!那現在請穆先生回去吧,我也不想看見與秦家有任何瓜葛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我冷言。
“不是,羅歡,你聽我說,我是我,秦家是秦家。”穆雲帆急切地解釋着。
“是嗎?那穆虞妍不是你女兒?她不是秦家未來的兒媳婦、秦太太?”
“這?是!”
“那好,請回吧!穆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下逐客令。
“羅歡,那等你好點了,我再來看你!”
“不用了,我不想見到你!”見到你,就想起你女兒穆虞妍,就想到秦風。秦風,你是我的心癢難耐!
“羅歡,你怎麼回事?”母親陰沉着臉,走了過來,“你知道你差一點下不了手術檯,是誰救了你嗎?”
母親一提醒,我似乎想起,孩子出生後我暈了過去,“今天幾號?”我問。
“17號!”華夜回我。
原來我暈了三天?我還真是命硬,大難不死啊!
我沒接母親的話腔,誰救我的?大不了就是獻了點血給我,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