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本市最大最豪華的西餐廳凱旋門,金黃與深棕爲主色調,在燈光的襯托下,如富麗堂皇的宮殿,柔和的薩克斯曲縈繞在餐廳裡。
“羅小姐,請這邊請!穆先生說他有點事耽擱了,請您等等他!”
“好!我知道了!”
淺淺的交談聲與輕柔的樂譜,讓我不自覺地閉上眼,“真舒服!”
再睜眼,穆雲帆正坐在我對面,笑的一臉春風,被人窺視的感覺糟糕透了,我慍怒,“穆董!”
“羅小姐,還是喜歡聽你叫我穆先生。”
“穆先生!”
“羅小姐的腿康復了?”
不康復能坐你面前嗎?這些討巧的關心,我不需要!“康復了,聽說穆先生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約了羅歡的時間?”
“是啊!不知道羅小姐對我們現在的出場方式是不是滿意?”
滿意?心裡不悅,臉上得繃住啊,“穆先生,感謝您這段時間對向陽公司的照顧,羅歡明白。”
“羅小姐,不說這些了,現在下班時間,工作就放一邊。”
穆雲帆說話很直接,比如他說我和他去世的愛人很像,如果不是他有意無意流露出非分的想法,我想我一定可以拿他當朋友。
“羅小姐,這是爲你點的牛奶。”
“謝謝!身體原因,真的不能陪穆先生好好喝一杯,實在抱歉!”
“羅小姐見外了,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
我淺笑點頭,“是!”
穆雲帆中途去了一次衛生間,再回來時,神色焦急,我還是多嘴地問了一句:“穆先生有事?”
穆雲帆放下叉子,看着我說:“羅小姐看上去溫婉賢淑,這是你父母的驕傲!”
好像上上次見面,你不是這樣說的!我沒說話。
“我倒希望我家女兒也如羅小姐一樣,那該多好!”
“穆先生,雖然我不曾見過貴千金,但是,我相信貴千金一定有旁人不能及的地方。”
比如金錢!
“唉!”穆雲帆神情恍惚,“希望她趕快嫁人,我就少煩心點。”
“穆先生,真有趣,還有希望將自己女兒早點嫁人的。”我假笑。
“呵呵!我也無奈啊,她媽不要她了,只得我一手帶大,可我一個大男人管不了她啊,如果不是我還有點權勢,只怕她小學都不能畢業!”
富二代,也是腐二代,不過,也有拼搏的富二代,比如秦風……
“穆先生多點耐心給貴千金,相信她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穆雲帆沒接腔,我們獨自嚼着牛排,我能感覺出穆雲帆的坐立難安。“穆先生如果有事的話,我們今天到這裡爲止?”
“羅小姐,能否有個不情之請?”
“好,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你能不能陪我去趟酒吧,接下我女兒?”
穆雲帆眼中的無奈與迫切,讓我沒有理由拒絕,該死的心軟,“好!”
結完賬,我們匆匆趕向酒吧。
“穆先生,聽說貴千金與秦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定婚了?”
“是啊!秦氏集團的秦風,他很優秀,我女兒都是高攀了。”提起這個,穆雲帆心情超好。
“雖然說現在盛行企業聯姻,但是,您不考慮貴千金願不願意嗎?她愛他嗎?”
“這個……”穆雲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女兒很願意嫁給他!大概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給這樣優秀的男人吧?”
“那貴千金不在意對方的心意嗎?對方是不是有心上人?有沒有婚史?”
我問的太急。
穆雲帆再次打量着我,“羅小姐,好像對秦風也很感興趣啊?”
“沒有!”我恨恨地說。
“到了!有勞羅小姐陪我過來了!”
“沒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不自在跟在他的身後。
香菸與美酒混雜在空氣中,嗆着我的嗅覺;勁爆的音樂,敲打着我的聽覺;舞池內燈光閃爍,刺晃着我的視覺,許多曼妙的身姿與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盡情地搖晃着身姿。
穆雲帆爬上去,拎着一個女孩的胳膊,拽了下來,我退了幾步,靜靜地看着他們父女。
“爸,你幹嘛?”女孩站直,衝着穆雲帆喊。
“穆虞妍,你說幹嘛?一個女孩子家的,還有沒有樣子?我看你是不打算嫁人了?”穆雲帆沉着臉,濃眉豎起,威嚴刻板。
“爸爸,我當然得嫁人了,而且必須嫁給秦風。”
“那你還天天混在這裡?”
“他不是在國外嗎?反正不知道,等他回國了,我一定端起我該有的調子,成嗎?”穆虞妍哀求地搖晃着穆雲帆的胳膊。“爸,我求你了,媽早就不要我了,難道你也想欺負我?虞妍好可憐啊,哇!”穆虞妍哭開了。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嘞,別哭別哭,是爸爸不好!”穆虞妍只要提起過世的母親,想必穆雲帆就會答應女兒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在破壞準則的事情。
“爸,她誰啊?”穆虞妍從穆雲帆肩頭爬起來,緩緩走向我。
“我爸的女人?”穆虞妍對着我耳語。
“不是!”
穆虞妍輕佻地看了我一眼,“別說你不是衝着我們家的錢來的,這話我真不信!”
“隨你怎麼想!”我冷聲。
“還挺倔,看來是我爸喜歡的那口。”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老男人!”我回。
穆虞妍有點不悅,皺起的一字眉,如一個八字一樣,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柳葉眉才能稱起她的那張臉。
“甭管你想使什麼花招,只要我不同意,我爸是不會娶你進門的!”穆虞妍趾高氣昂地瞪着我。
“放心,給你當後媽?我做不到!”我直視着她。
穆虞妍又走回穆雲帆那裡,不知父女倆人說了什麼,反正穆虞妍走了,穆雲帆卻向我提議留下來喝一杯,被我拒絕了,這裡環境太吵,影響我孩子。
“羅小姐,就當陪我這個可憐的老父親聊聊天?放心,只待一會!”
執拗不過他,我應了下來。
一杯杯酒被穆雲帆灌進嘴裡,我冷冷地看着,安慰他的話說不出,畢竟他女兒要嫁的男人,是我這輩子的最愛。
“羅歡,陪我喝一杯!”穆雲帆遞過一杯酒,我想他喝醉了,不然不會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喝酒!”
穆雲帆直直地看着我,又繼續悶頭開喝。
“穆先生,你喝多了!”我拉了拉穆雲帆的衣袖,他哼唧了一聲,繼續趴在酒臺上。
這下怎麼辦?看見酒臺上的手機,我猶豫着要不要拿過來。算不算侵犯他的隱私?爲難之際,我還是拿過手機,竟然設置了開屏密碼?無奈之下,打給潘豔。
“潘秘書,查一下東昇集團穆總特助的電話。”
“總經理,您稍等!”
潘豔將號碼報給我後問:“總經理,您這麼晚了還要他們號碼,有很緊急的事?”
“沒有,明天說吧!”我不確定潘豔是不是秦家派在我身邊的眼線,總而言之,我的私事不想透漏給她。
撥打穆雲帆特助葛晶晶的電話,穆雲帆突然撐起來,一把抓過我的手機,雙眼迷離,“羅歡,別打電話給葛晶晶,對於一心想爬上我的牀的特助,我嫌棄,不過,我卻不能動她!”
堂堂一個集團的董事長,難道還怕一個特助?不過,每個光鮮的背後,誰沒有個骯髒的歷史,誰都有把柄被人掐住了。
“別打,我信你,你送我回去,我住天……”
穆雲帆再次趴了下去,你怎麼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我欲哭無淚地看着雄厚的臂膀,你那麼高大,我怎麼扛的動你?
求助吧!我對正前方的酒保招了招手,與他耳語了幾句,對方答應扶穆雲帆去最近的酒店,而我需要支付一千元。面對着他的獅子大開口,我也只能當冤大頭!
……
“穆先生,我已經送你到酒店了,我走了!”我不知道穆雲帆能不能聽見,只是說了自己該說的。
見他沒反應,我擡腳就走。
“別走,文文,別走!”穆雲帆抓着我的褲腿。
“我不是文文,穆先生,您認錯人了!”我焦急地扳開他的手,只不過,不及他的力氣大。
“文文,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別走!”
文文?一定是穆虞妍的母親!
“請穆先生放尊重一點,我不是你的文文!”我怒火中燒,語氣冷到底。
穆雲帆擡眼,黝黑的眼直視着我,繼而笑起來,“羅歡啊,我還以爲是文文呢。”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請穆先生放尊重點!”
“文文,別這樣絕情!我真的錯了,後悔了!”穆雲帆又再次將我錯當成他的妻子。
“穆先生,請你放開我的手,不然我生氣了!”
“文文不生氣,我放開,只要文文不走,留下來陪我,就陪一會。”
爲了他能放開我的褲腿,我點頭答應。
穆雲帆高興地笑了起來,只不過,很快就悲劇了,穆雲帆“哇”的一聲,燻人的酒精與已發酵的食物,全噴在我的褲腿上,而且,他竟然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一波接着一波的嘔吐物濺到我褲腿上。
我今天一定沒有看黃曆就出來了!我怒不可止!氣沖沖地出了房門,去前臺又定了一個房間,順便告知前臺去穆雲帆房間打掃一下。
酒品太差了,真是噁心死我了!我一遍遍地刷着衣服,還是秦風好,每次喝醉了,都是安靜地睡覺,不鬧騰!
折騰累的我,躺在牀上,睡的特別舒暢特別安穩。
……
手機響個沒完沒了,我鬱悶地懵着眼掛斷,三十秒後,再次響起,我不耐煩地接通。
“羅歡,你在哪裡?”
“在睡覺!”
“待在房間,不要出門,等我過去!”華夜着急地吩咐着。
搞什麼鬼,華夜掛斷我的電話,母親的電話就敲了過來,“喂,媽!”
“羅歡,我沒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