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秦紫薇寸步不離,是受某人指使,我讓華夜趕走了秦紫薇,只批准她雙休時間過來,秦紫薇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秦紫薇前腳走,我後腳準備出門,不過被華夜以休養爲名,拒絕了,我不甘心,軟磨硬泡,“我只去一趟公司,立馬就回來?”我討好的意思明顯不過。
“不行!”華夜回絕。
“華夜,拜託你了,我只是去瞄一眼,保證一個時辰內回來!”我不死心。
“不行!”
“我……”
華夜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華夜看了眼我,走到門外接電話,再回來的華夜直接命令吳伯開車送我去公司,還命令吳伯等我,務必在規定時間內載我回來。
我雖然有點疑惑,不過,能去公司,而不是窩在家裡,我心情有點飄。
……
“羅小姐,看起來心情很好?”吳伯開着車子,笑呵呵地問。
真是難得,一向少言寡淡的吳伯破天荒地主動找我說話,“吳伯,你都不知道,我最怕閒了,這都窩家裡多少天了,感覺都成了冬眠的蟈蟈了。”
“呵呵!”吳伯笑起來,“羅小姐說話真有意思,怪不得夜少爺對你傾心!”
說話有意思,就得傾心?好吧,你這老年人的邏輯,我跟不上。
“華夜今天有事?”我問。
“有客人拜訪!”
“哦,看來很重要的客人,不然他不會放我出來的。”我一副瞭然的樣子。
在與吳伯的聊天中,我才得知,吳伯無兒無女,也沒有妻子,一直一個人生活,將照顧打理華夜的一切事宜當做畢生的事業來完成。
……
抵達公司,在員工訝異的目光中,我明白了,某人一定給我請了長假!是秦風還是華夜?
“羅總經理,您怎麼過來了?”
“總經理,我好崇拜您!”
“總經理,您是我偶像!”
……
我明白了,感情他們說的是我捐贈骨髓之事,害我白揪心半天。
辦公室內,汪東城笑意滿滿地對我說:“總經理,您過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休息?”
“我已經沒事了!”
我話音剛落,座機便響起,“總經理,秦總裁突然造訪!”
“神馬?秦總裁?”我驚呼,汪東城也瞪大了眼,門也應聲而開,我特麼的腦仁一熱,直呼其名:“秦風?”
秦風冷冷地掃了眼我,特官方的口氣對着我們說:“年底了,總公司會不定期抽查各分公司的一些情況,汪經理,請回去整理好公司一年的銷售一覽表,我等會就要看!”
我心疼地看了眼汪東城,只見汪東城嘴角抽了抽,還是很淡定地說:“是,總裁!我立馬準備!”
秦風點點頭,汪東城趕緊走出去,行至門口,秦風還不忘補一句:“讓會計部準備近三年的賬目一覽表!”
我同情地看了眼汪東城,這下會計部要集體發瘋了!
“是,總裁!”隔着十步之遙,汪東城躬身而立。
汪東城離開後,只剩下冷如這天氣一樣的秦風,而我戰戰兢兢地立在一邊,王者風範的秦風端坐在我剛坐過的椅子上。
“怎麼?羅總經理害怕見到我?”
“沒有!”我回答的很乾脆。
“羅經理,怎麼不好好在家休息?當救人的英雄,感覺很棒?”
“我……”面對着秦風咄咄逼人的目光,我結巴了,秦風沒理會我,就那樣端坐着,挺拔的身姿如一座巍然的大山。
我定了定神,慢慢回道:“謝總裁關心!我已經康復了!”
“你當我關心你?我只不過是想知道,你這個殺人兇手,在打着救人的旗號時,有沒有一點良心不安?”秦風譏笑地睥睨着我。
“我良心也安好!”我良心不安?爲什麼要不安?本就是意外懷孕,直到他離開我的身體,我才知道他來過,沒有期待,也就沒有那麼多失落的痛,如果說真有什麼感情的話,那也只是惋惜!
“呵!女人心,海底針!我領教了!”秦風譏諷我。
我安靜地站在一旁。
“羅經理,是不是我說過,你的鎖骨特別美,就算寒冬臘月,你也迫不及待地露給別人看?”秦風突然起身,走到我身邊停下,斜睨着我。
“不是!”我答。
秦風沒吭聲,繼而摘下了掛在胸前的圍巾,又掛到我的脖子上,我不知他的意圖,只能木木地站在一邊,他端詳了一會,又將圍巾纏了兩圈,室內的地暖特別暖和,被圍巾裹住的脖子只感覺熱氣騰騰。
做完這一切,秦風拉開門,示意要走,我急忙問:“總裁,報表不看了?”
秦風回頭看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貌似只有他一個人來的,我跟上去,作爲一個公司總經理,我不能忘了最基本的公關禮儀,哪怕面對的是讓我忐忑的秦風。
“羅經理不用送了,就到這裡!”秦風走進電梯,冷冷地制止了將要踏入的我。有的人不用刻意打扮,就能亮成一副畫,比如秦風,就那樣筆挺地站在電梯裡,輕易地晃瞎衆人的眼。
“呃?”
秦風沒理會我的錯愕,關上了電梯門,門合起時,帶動空氣流動,我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不過,脖子卻很溫暖。
路過會計部,我讓他們別準備了,他們明顯鬆了一口氣,回到辦公室,汪東城饒有興致地衝我笑。
“你怎麼過來了?”我問。
“見總裁走了,我就過來了!”
“你不怕他殺個回馬槍?”我恐嚇他。
只不過人家老江湖,絲毫不擔心,“我料定他不會!”
我總感覺汪東城有意無意地打聽我與秦風的過往,這讓我很不舒服,我簡單地吩咐着:“公司的事,還是勞煩汪經理多費心,我也會盡快與總部提提,關於公司副經理一職,不知道汪經理可否有興趣?”
“汪東城願意爲公司效力!”汪東城眉開眼笑。
“好了,我回去了!有特殊之事,我們視屏連線。”我說。
汪東城樂呵呵地送我出了公司。
雖然我不後悔救小杰,可對於那個小生命,我還是充滿了遺憾。
知道吳伯在樓下等我,而我需要自己的時間與空間,我走公司秘密通道,從地下車庫出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冷的更厲害了,捂緊頸子上的圍巾,我晃盪在馬路上,瞥見一家咖啡廳,我不自覺地走了進去。
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地攪動着,卻一口也不想嚐嚐,咖啡吸引了世上多少人的鐘愛,而我偏偏不愛,這大概就是爲什麼我與秦風走不到頭的根本原因,他喜歡咖啡,而我只喜歡白開水,我嫌咖啡苦澀,他嫌開水太淡,以至於我們怎麼相愛,也走不到一起。
看着咖啡冒出的熱氣一點點消失,呆坐很久的我,思緒萬千。
“打擾一下,小姐,您好!請問這咖啡不合您胃口嗎?”
面對着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服務員,我皺眉不解。
她又說:“小姐,請問這咖啡合您胃口嗎?”
我望了要面前的咖啡,反應過來了,感情人家以爲我嫌棄咖啡口感不好,我淡笑:“不好意思,我不愛喝咖啡!”
“那小姐,需要我爲您換一個品種嗎?”不得不服,這家的服務太周到了,只不過,我不需要過分的周到,我只希望安靜。
“不需要!”我回絕。
看來這裡待不下去了,我收拾自己的手提包準備離開,服務員朝我鞠躬先退開了。
“小姐,您好!”我剛站起來,一身廚師服裝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瞧,只覺得世界太小。
“是你!”我驚訝。
“小張,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與客人聊聊。”歐陽逸打發走了身邊的女服務員。
“坐吧。”歐陽逸神情淡然地說。
“你現在在這裡上班?”我問。
“是,剛出師而已。”
“恭喜!”感覺自己這句話太刻薄了,人家本來是高層領導,因爲我,淪落到咖啡館工作。
“他對你不好?”歐陽逸問。
我心驚,他?秦風嗎?
“挺好的!”我嘴硬。
“可你臉上寫滿了失落。”歐陽逸挑着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我。
“不要搞的你很瞭解我一樣!”我冷冷地拒絕。
歐陽逸直視着我,半天,惆悵地挪開眼,真不知道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我還有事,先走了!”歐陽逸讓我有點心虛。
“我就這麼讓你唯恐避之不及?”歐陽逸問。
我半擡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避倒談不上,只不過,能不見就不見吧,好歹是曾經喜歡了三年的男人,不是說不計較就可以忘了所有的委屈與痛苦。
“對不起!”我還是說出心底的話,如果說,在我們戀愛的三年時光裡,還有與朱琳莉的瓜葛裡,我唯一做的不光明的事,就是讓秦風開除了歐陽逸山莊總經理的職務。
“你沒錯,錯的人是我!”歐陽逸衝我燦爛一笑,讓我晃眼,彷彿初見時一樣,明若陽光。
“羅歡,如果你無路可走,或者無地可去,你一定要來找我,這話,我以前說過,將來也算數。”
我愣住。
歐陽逸伸過手,壓在我的手背上,體溫相碰之際,我如碰見毒蛇般縮回了手,“太晚了!”我趕緊抓起自己的包,快步逃出“遺愛”咖啡館,這裡,我永遠也不會來,回頭的瞬間,我感覺一道如冰雪的視線偷窺着我,我搖搖頭,擺脫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多疑。
給吳伯發去定位,吳伯兩分鐘就抵達,打開車門時,華夜朝我伸出帶着皮手套的右手。
“你怎麼過來了?”我問。不是在家裡會見重要客人嗎?
“剛好有點事要處理。”華夜沒問我怎麼會在這裡?而我也選擇閉口不提。
只是背後一道注視的目光一直都在,以致於車子駛出很遠,我還忍不住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