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羅經理，如果我們處理不當的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不好收場了。”汪東城沉着臉色。
“這擺明的就是有人要害我們公司。”吳坤鵬氣憤地敲着桌面，“羅總，要我看啊，直接不理睬，明天我們公司出一則通告，證明這玉石牀墊不是我們公司產品。”
我瞪着吳坤鵬，要不是因爲李向陽的關係，我直接開撕，“吳總監，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甭管死者抱着什麼心態來的，該是我們的責任，一定不能推卸！”
吳坤鵬被我說的臉色發紅，不甘心地看向別的同事，“那羅經理的意思是承認我們公司的產品有問題？”
“就是啊，我們部門一直嚴把關的！”質檢部的許成飛第一時間撇清了關係。
周海瞧了瞧我，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我們生產部門，也沒有問題，這些事，我想羅總經理與汪經理應該很清楚，要我說，還是原材料出了問題。”
“周廠長，你什麼意思？”採購部部長柯震拍着桌子，怒視着周海。
“你那麼激動幹嘛？我這不是隨便推測一下嘛，況且，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一步步排查，很正常！”周海絲毫不把柯震放在眼裡。
“你，你，羅經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發誓，我們的採購，一律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的！”
周海輕笑了一聲，柯震氣的吹鬍子瞪眼。
我一眼掃過，能推脫責任的一律縮着脖子，“夠了！”我怒吼一聲，“叫大家來，是儘快商討出應急方案，不是讓你們來起爭執的。”
各個低着頭，“汪經理，你有什麼好的提議？”
汪東城看着我，“要我說，首要任務是安撫好死者家屬，對於這樣一個家庭，我想錢的力量是無窮大的，我們儘快給出最誘人的賠償，讓他們徹底封口，只要事情不泄露出去，一切都不會受影響，至於損失，我們可以再賺回來！”
“嗯，我與汪經理的意見一致，大家還有別的異議嗎？”沒人吭聲，我拍板，“這事還勞煩汪經理親自出面！”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
“好！辛苦了！”
汪東城離開後，我盯着一盤散沙的各個部門領導，關鍵時刻拖後腿，與他們也商討不出個所以然，“別的問題，等汪經理那邊有了進展再說，散會吧！”
……
坐在一個人的會議場，我的擔憂越來越強烈，一個不是很富裕的家庭，怎麼會花個幾萬塊買這種奢侈的牀墊？必然有人支持，可是，她爲什麼會連命都不要，非要與我們公司作對？而且爲什麼偏偏是秦氏的員工？到底是誰衝着我來的？卞羽嫦？卞賢宇？還是秦風？
我的腦子特亂，我只希望家屬答應我們的金額賠償，萬不可鬧到媒體前，那我們公司可就……
想到李向陽之前那麼無條件的相信我，我心底更加難過。
天矇矇亮，我的腦袋特別的沉，手機“滴”的一聲，我趕緊拿起來，希望是汪東城帶來的好消息。
“羅歡，我家老頭子緊急召喚，我趕緊溜了，回見！”原來是秦紫薇的短信，我簡單地回了一個“好”字。
秦紫薇的信息剛回完，華夜的電話就敲了進來。“公司的事怎麼樣？”
我定了定心，語氣輕鬆地說:“沒事，正在解決當中！”
“如果有困難和我說，對了，秦紫薇在我邊上，你要和她說話嗎？”
“不了！”我拒絕的很直接，現在真的沒有心思與人周旋，“等她再回來時，我們再聚也一樣。”
“好！那你別太勞累了！”華夜溫和的聲音，還記得初見他時，特麼的不着調子，說話也是痞痞的，特別讓我嫌。
“嗯，你也是！”我掛了電話，安心地等汪東城的消息。
辦公室外漸漸喧鬧起來，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汪東城還沒有消息，我的心越來越不安，一定是不順利。
果不其然，汪東城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來，見他灰頭土臉樣，我的心一沉。“對方怎麼說？”
“他們說不接受賠償，執意要將我們牀墊傷害人的事曝光。對不起，羅經理，我沒辦好事情！”汪東城頹廢地低下頭。
“和你無關！”看來，對方一定是衝着我來的。
“汪經理，你能帶我去對方家嗎？我想親自見見他們。”
“羅經理，這不合適吧？他們……”
“很蠻狠？”我問。
汪東城點點頭，不再吭聲。看來撐腰的人很厲害，不然，普通的一戶人家，誰會與錢過不去？
“領我去吧！”我篤定。
汪東城直接開車送我到了死者家，滿屋子的白布條，縱橫交錯，正中央的靈堂之上，黑白素顏的女人，淡雅地笑着。
見到汪東城，應該是死者丈夫的男人，瞪圓着眼，我行了禮，便走到男人身邊，“方便談談嗎？”
見我是個女人，他的戒備心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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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退到他們家陽臺，男人不客氣地瞪着我，“要說什麼，快點！”
“你應該很明白，我來是爲什麼？”
“哼，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男人扭頭就走，我抓住他的衣袖。
“你確定？我不管你們的幕後指使是誰，但是，有一點你要搞清楚，你妻子在年初之時，查出血癌晚期，你想想這……”
我的話沒有說完，我希望他能見好就收，呆滯幾秒的眼珠又恢復神奇，“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也要告訴你，我已經通知記者了，相信不出半個時辰，整個中國都會有你們公司的醜聞。”
囂張的底氣，必然有個強大的後盾在支撐着他。
“你，你……”
“別你了，不想被記者撞見，趕緊滾出我的家！”
我看了眼汪東城，搖搖頭，示意勸說失敗，我們灰溜溜地走了。
“羅經理，他們一定被人收買了，會是誰呢？”
我搖搖頭，撥打李向陽的電話，還是不得通，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李總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我衝汪東城強顏歡笑。
“羅經理，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先靜觀其變吧！”
“能等下去嗎？”汪東城焦急又不信任地看着我，畢竟當初我給他畫了大餅。
“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公司有事的，不然如何對得起李總的信任與你的支持。”
汪東城沒有因爲我的三言兩語而安心，心不在焉地啓動車子，也許此刻，他正在考慮跳槽的事。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置我於死地？難道要向華夜求救？不能，我不能再搭上華夜的公司，況且，我欠他的情，無法償還！
迷迷糊糊地坐在車上，腦袋混濁不開，剛到公司，員工們就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我不動聲色地走回辦公室，打來電腦，鋪天蓋地的新聞，全是指責我們公司坑害消費者，牟取暴利。
辦公室的電話響個不停，我卻沒勇氣接聽。出了辦公室，來到銷售部售後服務處，兩個員工忙的不停，“對不起，您看我們牀墊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很抱歉，我們公司是老牌經營了，這些問題絕對不存在，您看看，我們公司的信譽一直很良好的。”
“您放心，退貨啊，這個都沒有先例的，我們公司的產品真的沒有問題，您不能聽信網上一面之詞。”
“什麼？您不要定金了也要取消訂單？齊老闆，您再考慮考慮，我們公司產品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
兩個女孩講的口乾舌燥，也沒能改變現狀，電話還在響個不停。
我耳朵裡嗡嗡作響，“羅經理？”吳坤鵬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羅經理，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正色。
“羅經理，看來汪經理沒有處理好事情啊，我就說嘛，公司怎麼可以交到不三不四人手裡呢？”
“吳總監，我不會讓公司有事的，還請吳總監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
“呵，我倒很期待羅經理如何力挽狂瀾！”
吳坤鵬從我身邊走過，看好戲地瞅着我。
回到辦公室，我疲憊地揉着太陽穴，汪東城再次走進我的辦公室，“羅經理，這是我們一上午的退款退貨單。”
我瞧了眼汪東城手中拿着的文件，沒有接過來看的勇氣，“汪經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一個女流之輩，不該坐上總經理的位置，這個位置應該是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才可以坐好坐穩。”
汪東城沒有回答我，當初爲了報復秦風夫妻，我才接下這個挑戰，不曾想，將自己置在這麼難堪的境地，不過，雖然我生性懦弱，但是，我有一顆頑強的心，我一定可以撐下去的。
“汪經理，傍晚陪我再去趟死者家。”
“羅經理，對方很顯然是針對我們公司，沒打算和解的意思，您又何必自找不快？”
“汪經理，你別說了，我執意要做的事，不是別人能左右的。”
“好吧！那這些退貨？”
“先放着吧，有一天，他們會後悔退款退貨的！”我已經謀出了出路，傍晚去死者家，只不過是給自己另一條路走。
汪東城不信地瞧着我，“羅經理，公司股票已經下跌三個點了，只怕再這樣下去，我們會面臨巨大危機。”
“我知道！”我的電腦頁面正是公司的股票樓盤，“李總聯繫上了嗎？”
“沒有，我已派人去過家裡的還有小杰的幼兒園，都沒有下落，不過，幼兒園方面，說小杰這學期已經休學了。”
“什麼？”李向陽家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