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一定會拼盡所有也要擺脫你,莫少南,這就是個沒有盡頭的死循環,我不會放棄,而你浪費那麼多時間與精力耗費在我身上,你圖什麼呢?”
“就圖我這個已然骯髒不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的身體?那你還真是不拘一格啊!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竟然會找一個跟妓女無疑的女人,傳出去了是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還是說……你看到我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你心理不平衡?可是你有什麼好不平衡的呢?我只是一個被你用錢砸來的女人,在你眼中壓根就不值得一提啊!你如此在意……呵……承認吧!莫少南,承認你其實已經對我產生感情了對吧?你其實已經愛上我了對吧?哈哈……簡直太滑稽了,堂堂的容太總裁竟然會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哈哈……”
她笑得不能自已,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滿目的暈眩與數不盡的冒金星扯得她的腦袋暈得厲害,可是她卻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她笑得前仰後翻,只一低頭,有滾熱的潮溼奪眶而出,滴在了她的手背上,那樣的燙,燙得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莫少南冷着一張臉就站在離她一米之隔的地方,他的臉色異常陰暗可怖,盯着她的目光下了死勁一般像是要把她灼燒出一個大洞,然後再揮刀將她剁個稀巴爛才能解氣。
他不由得緊握住雙拳,強忍着想要把她暴揍一頓的衝動,她所說的話那樣的隨意帶着赤果果的嘲諷與不屑,她不顧一切的笑竟然會讓他覺得心口有說不盡的沉悶,只一閃神,她佈滿臉頰的清淚就灼燒住他的眼,只從兩肋往上便有種像是被人生生的拿着尖銳的指甲刮擦着上面的肉,然後只一味的疼,又悶又疼。
他猛的跨步上前,伸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下頜,手指用力收緊,她小巧的尖下巴瞬間變得扭曲,她吃痛的皺眉,連帶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起來,臉色再度漲紅,她本能的伸出雙手反抗,沒有方向的亂撩,只在那劃過他的臉頰皮膚時留下刺刺的疼痛,他的手方纔緩緩釋了力道,可是他的雙眸依舊冷冽得如同北極寒冰一般。
她睜着被水霧氤氳的眸子,帶着一絲劫後餘生般的後怕戒備而憤恨的盯着他,像是對待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一般的目光。
他猛的就站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她,帶着壓制不住的憤怒。
“你提醒得對,我他麼圖什麼?啊?給你爽快日子不過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找不痛快,你他媽想幹什麼?嗯?脾氣跟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看看你的鬼樣子,哪裡還有一點女人的樣子?”
他大力的冷笑了一聲,雙手插着腰,伸手胡亂的擼了一把額頭的髮絲,整個人都充斥着難以言明的煩躁,他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跟着轉身,視線落在她猶自冷然的眸子,敢情他所做的所說的在她眼裡無疑就是個小丑一般的存在?
她的目光還真他麼冷淡,冷淡得像是個局外人一般只用一雙看戲的眼睛掃視着他儼然沉不住氣的糟亂。
“臥槽——”他再也忍不住的咒罵出聲,桃花眼不復那慣有的瀲灩迷人,只剩滿目的憤怒與犀利,他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拖了起來往衛生間走去。
他的力氣很大,十足的霸道與不容反抗,她被動的只能隨着他的力道前行,本能的反抗卻讓她的步子更加的踉蹌不穩,她伸手用力去扯他的手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可是他的力道像是浸入她的骨頭縫一般牢固得直讓她感覺到手腕疼得像是要被他生生折斷。
邵靖雨腳下不穩的摔倒在地,可是即使這樣也絲毫沒有阻斷他的動作,幾乎是將她就這麼就地拖着走,她整個人止不住的慌亂與狼狽,他的目光帶着獸性般的幽暗與嗜血,她只能粗粗看見他冷硬的側臉線條,那菲薄的脣線緊抿的弧度像是鋒利的鋼刀,只在他不經意的微側臉時便像是隨手劃拉在她身上的刀光劍影。
她竟然畏懼至此嗎?
她怎能甘心就此任他擺佈?
“莫少南,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還想玩什麼把戲?我就是不願意屈服於你,無論你用什麼樣的手腕,哪怕你就是現在殺了我,我都不會屈服,我可以跟任何人低頭,我就是不會跟你低頭,你死了這條心……我告訴你,我就是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她瘋癲般的尖叫愣是如鋒利的針尖狠狠的戳着他的太陽穴,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無常,只在一陣可怕的安靜過後,他雙手再度用力,直直的就將她拖進了浴室,跟着不顧她的反抗,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就往鏡子前面湊。
她被動的任由他就這麼反剪着自己的雙臂,一張臉幾乎就要貼上那光潔的鏡面,而他那張冷酷無雙的臉龐近在咫尺,就這麼肆意貼在她的臉側,濃烈的男性氣息噴薄在耳邊,她憑着本能的想要避開臉去,眼中是再明顯不過的憤恨與厭惡。
“看清楚了麼?就你長得這副鬼樣子,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對你提起一丁點的興趣,你他媽還在這裡跟我拿喬,你已經讓我開始覺得噁心了知道麼?你現在有什麼資格還來跟我談條件嗯?”
他就冷着一張幾乎能將人凍僵的寒冰臉,冷冷的與她在鏡子裡面對視着,她的瞳孔明顯的閃了一下,落進他的眼中卻明顯叫他勾起了嘴角。
手指猛的一甩,她的腦袋便不受控制的偏向了一邊,只聽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她驀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愣愣的轉頭,鏡子裡哪還有他的影子?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邵靖雨木訥的盯着鏡子中女鬼般的自己,冷不丁的自嘲冷笑着。
莫少南,既然你都這麼厭惡我了,爲什麼就不能給句痛快一點的話,放了我不行麼?
她恨恨的握緊雙拳,原本無神冷沉的一張臉逐漸涌上一層不甘與恍惚,眼眶卻是再度不受控制的潮溼起來。
這種無望的日子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少爺,這個點還要出門嗎?我這就叫司機備車。”
管家陳福乍見莫少南出現在樓梯口,臉上頓時涌上一層驚訝,忙上前詢問道。
“不用,陳叔你去休息吧!我自己開車。”
他只淡淡的迴應一句腳步便利落乾脆的往門口走去,臉色依舊陰得很難看,他走到車庫,將幾乎被他遺忘的那輛銀灰色邁巴赫開了出來,只在車子拐出車庫時猛的一腳剎車,跟着便是一陣刺耳突兀的汽車喇叭聲響了起來。
車內,方向盤上搭着他那雙修長有力的手臂,帶着滿滿的煩躁情緒,握住方向盤的手掌鬆了又收緊跟着再鬆,緊接着便是他氣惱而躁動的低咒聲,手掌壓根就感覺不到痛苦一般一掌揮在了方向盤上,被車燈反襯下的雙眸猶如閃着幽暗光芒的星辰,遙遠而冷冽。
嘴角驀地勾起,慣有的輕佻與魅惑十足徹底的展露了出來,他伸手掏出一支菸,封閉的車廂內,只見火機突兀的一點亮光,跟着便是一股青煙自他菲薄的嘴脣溢出,帶着謎一般的神韻愣是將這寂靜無聲的朗夜星空也給比了下去。
他這是在幹什麼?竟然會被那個該死的女人輕易得就給弄得七竅生煙?
手指夾着煙支就貼在嘴邊,只在那嫋嫋灰白的煙霧間露出那雙微眯的閃過一絲無奈而疲憊的眼眸。
手機亮起的屏幕在他懶散的指腹下隨意的翻滾着,跟着指尖在一串只簡略的標註了名字的號碼前定住。
瞧瞧,等着他莫少南召喚的女人何其多?他怎麼就非她邵靖雨不可了?一想到那個油鹽不進的女人總是一副冷眼相對的樣子他就來氣,那張小嘴可真是讓他討厭,他怎麼也搞不明白她怎麼說話就像是吃飯那樣的隨便?
他冷不丁的冷笑出聲,只要他想,電話那頭的這些女人只會立馬變身一窩蜂朝着蜜糖拼命前進的蜜蜂,哪怕是爭得頭破血流也壓根阻止不了她們的熱血沸騰。
他在邵靖雨這裡得不到的溫香暖玉般的體驗,換個身體換個窩還不是一樣的發泄與快活?
“寶貝兒,在幹嘛呢?”
“莫……莫先生?你竟然會想到給我打電話,我不是在做夢吧?”
“怎麼會?難不成你就只想在夢裡見到我而不是現在?”
“你……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半個小時後,不見不散。”
“好,我等你,我等你……”
女人幾乎是歡喜到哭泣的尾音最後被他毫不猶豫的掐斷在話筒那端。
心情有了短暫的愉悅,跟着伸手利落的調整檔位,只在踏出油箱的一腳過後卻是猛然間轉化爲突兀的剎車。
雙眸陡然間涌上一股怒不可遏的震怒,他盯着車前方莫名出現的身影,竟然還伸直了雙臂。
這是在演泰坦尼克號呢?她當他這高級跑車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當他的車頭是那垂直於海面的欄杆?
嘭的一聲,他憤憤的下車猛烈的甩上了車門,上前快走了兩步,站在與她半米之隔的地方睜着一雙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邵靖雨,這條路可是你自己選的,我只忍你最後一次,別以爲我真的不會對你一個女人下死手。”
語畢,他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將她塞進了副駕駛,莫少南沉着一張臉將邁巴赫的速度開出了駭人的速度,在這蕭條寒冷的冬夜,在這寂靜無聲的郊區尤爲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