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豪眸光微暗,淡聲道:“你們站起來幹什麼?我去個洗手間。”
簡陽連忙從沙發裡繞出來,指着洗手間的方向,“爸,我帶您去吧。”
陸景豪擺擺手,示意他坐回去,“我自己可以。”
簡陽連忙指着洗手間的門告訴陸景豪。
陸景豪瞭然的點點頭,“好,你們坐着接着聊吧。”
沐文樹微微鬆了口氣,雖然說已經決定爲了陸清離不再追究陸景豪的事情,陸景豪對他的態度也是不冷不淡,似乎無意再阻撓他和陸清離之間的事情,可是心裡畢竟還是有些膈應,談話聊天更不似簡陽與陸景豪聊得開懷。
陸清離剛好下樓擋在陸景豪面前,輕聲喊着,“爸爸。”
陸景豪微微點頭,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快速瞟了一眼樓梯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內心。
陸清離向外移了一步,直直的擋在陸景豪去向衛生間的方向,反而是將樓梯口讓了出來.
陸清離微微蹙眉,似是苦惱的說道:“我媽她身體不舒服,讓她去醫院,她也不肯去。現在在樓上躺着呢。我去端杯水給她喝。”
陸景豪皺起眉頭,“身體不舒服,還不去醫院,在家等死麼?”
陸景豪說着話說的很不客氣,語氣中有些擔憂和焦急。不知道付慧亞身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氣她有病不治非要在家裡躺着。
陸景豪張了張嘴,本想伸向樓梯的手在空中打了個彎指向衛生間的方向。
陸清離拉下他的手,說道:“爸爸,我媽說她很想你。哎呀,我的湯還在電飯煲裡煲着呢。”
陸清離驚訝的喊了一聲,連忙丟下陸景豪往廚房裡跑去。
陸景豪抿了抿脣,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只好返回客廳端了杯水。
重新站在樓梯口,陸景豪心裡發虛,他看了一眼客廳,再瞄向廚房,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猶豫着悄無聲息而又快速的上了樓。
付慧亞聽到門響,便回身道:“清離,你不用給我送飯上來,我吃……”
“不下”這兩個字,在付慧亞看清來人的模樣時,便像一顆無聲的炸彈轟轟隆隆的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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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豪捏緊手中的玻璃杯,緊緊盯着眼前的付慧亞,喉頭一動,腦中的念頭不知轉了多少邊。
時光真是個無情的東西。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清離七歲的時候,他要娶她,她不肯,從此決裂,再未相見。
那時的她皮膚白希,身材高挑纖瘦,柔順的黑髮像瀑布一樣傾斜在肩上,一回眸,眼裡盛滿最溫柔的陽光,一擡手,指尖能開出白色的小碎花。
如今的付慧亞,風韻猶存,只是二十幾年的時光在她的眼角落下細碎的魚尾紋,皮膚也不負曾經的水嫩模樣,眼裡依然溫柔,卻不見陽光的明媚燦爛。
她把所有的明媚爛漫埋進心裡,在時光的發酵作用下,釀成成熟的酒香,內斂溫暖,酒香微醺。
陸景豪只覺自己彷彿已有幾分醉薰,他喃喃的開口,“好久不見……你好麼?”
話一出口,陸景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重新再說一次。
這樣無疑是將他們久別的事實再次赤luo裸的擺在明面上。
付慧亞本來是有些侷促不安的。就算她無數次在新聞中,現實中看到陸景豪的身影,但是如今時隔二十年,再次相遇,心中那份悸動,忐忑,糾結,各種思緒糅雜在一起,讓付慧亞恨不得在陸景豪進來之前,正襟危坐精神百倍的坐着等他。
付慧亞輕笑了一聲,指了指牀邊,“坐吧。”
畢竟曾經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也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付慧亞深深的覺得自己那麼強烈的反應十分可笑。
陸景豪不發一語的坐在付慧亞的牀畔,將手中的玻璃杯遞過去,“你身體不舒服?什麼病?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付慧亞扯了扯嘴角,目光微微透露着一絲貪婪,流連在陸景豪的臉上,“沒什麼大問題,檢查過了,醫生說血壓有點高。人老了,這些該得的病就找上門來了。”
陸景豪嘆息着拍了拍付慧亞的腿,“確實老了。這一別就是二十年。”
“嗯,老了!”付慧亞的目光落在陸景豪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孩子都長大了。”
“嗯。”陸景豪低低的應了聲,不再開口。
沉默的氣氛再次瀰漫在兩人之間。
想說的早已說完,沒說的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付慧亞端起玻璃杯藉着喝水的動作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眼神卻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身上。
老了,身材微微發福,黑色的西裝,一如他威嚴的形象。髮鬢間藏着幾根白髮,末梢卻是黑的。
身爲市長,不知要操碎多少心,每日每刻的處理公務,人一操勞,便容易生出白髮。
他一定是早早有了白髮,習慣了用染髮劑來遮掩自己的蒼老。
眉間的川字更加深刻,即使他不皺眉的時候,眉間的皺紋也清晰可見。
陸景豪突然轉頭看向付慧亞,輕聲道:“我看你精神還不錯,下樓吃飯吧。從來沒有這麼多人能熱熱鬧鬧的吃頓年夜飯了。”
付慧亞點點頭,低聲應道:“好。”
既然已經見過了陸景豪,她也沒什麼可逃避的了。
見面比她想象的要平淡冷靜。不過轉瞬一想,也在預料之中。
二十年的時光,就算沒磨走他們之間的愛情。如今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還有誰會像青春激揚的青少年一樣將愛掛在嘴邊?
這頓年夜飯,也許就是她最後一次看到家庭團聚。
陸景豪順手接過付慧亞手中的玻璃杯,放在牀頭櫃上,站起身來。
看到付慧亞的腿還帶着矯正器,陸景豪連忙俯身下去去扶付慧亞下牀。
付慧亞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謝謝。”
陸景豪微微不悅,沉聲道:“怎麼就學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陸景豪不肯鬆手,堅持扶着付慧亞下牀穿上鞋子。走了幾步,順手在衣架上將付慧亞的外套摘下,披在付慧亞的肩上,“被窩裡溫度高,剛出來披件衣服緩一緩,等適應了再脫下來。”
付慧亞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心中卻被陸景豪強勢的溫柔充盈着整個心房,暖暖的。
當陸景豪扶着付慧亞下樓時,所有的人都已在餐桌前忙活,端菜,擺碗筷。
所有人都對他們相互攙扶着走下來,裝作司空見怪的模樣。清歡卻藉着轉身的時候偷偷的笑出聲來。
簡陽連忙放下手裡的碗筷,從身後抱住清歡往廚房裡走去。
“老公,”清歡小聲的喊着,“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他們兩個這樣走在一起。”
簡簡陽捏捏她的小鼻頭,“那時候你纔多大?現在不是看到了麼?”
“對啊!”陸清歡贊同的點點頭,“這種感覺好神奇好幸福哦!我爸和我媽,姐姐,老公和我。”
簡陽笑的如冬日正午的陽光,溫暖明亮。他趁沒人注意,快速的在清歡的脣上吻了一下,“你忘了我們的寶寶。”
清歡眉眼彎彎,挺着腰,將還未凸出來的肚皮供出來,“對啊,我忘了這還藏了一個小肥妞!哈哈。”
簡陽拿着醋碗回身摟着清歡往廚房外走,“那你得多吃點,吃得肉嘟嘟的,裡面那個小的才能是小肥妞!”
這個除夕總算過得不平淡,連春晚都看着那麼歡快,歡聲笑容在這深沉的冬夜裡充斥着這幢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過了正月十五,簡陽便帶着陸清歡回蘇州去了。清歡已然小腹微鼓,付慧亞不放心的看着陸清歡,不停地叮囑着孕婦呃注意事項,“可千萬不能吃寒涼的食物,家裡不要殺生,肉類在外面處理乾淨了再拿回家烹飪。每天要散散步,要不就去報個產婦瑜伽班。每個月的檢查一定要記得定時去做。不要太累,晚上不要熬夜,離手機電腦遠點,輻射太大,會傷害到寶寶!還有……”
清歡好笑的看着一臉緊張的付慧亞,拍着她的肩膀,道:“知道了,媽!我婆婆說要來照顧我。您不用擔心,養好身體!等着看您外孫女!”
付慧亞突然就熱淚盈眶,咬着下脣點點頭,“嗯,我等我外孫女出來,等她喊我姥姥!我給她做小衣服。”
清歡湊過去輕輕抱了抱付慧亞,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那我們走了。媽,您保重身體。”
“恩恩。”付慧亞哽咽着,陸清離抱了抱她的肩膀,“您對清歡這麼好,我可吃醋了啊!又不是見不到了。”
陸清離蹭了蹭付慧亞的臉,“行了,再不走,萬一路上堵車,就要誤機了。”
沐文樹早早的過來,準備送簡陽和陸清歡去機場。就在陸清歡和付慧亞告別的時候,早已和簡陽將行李搬到後備箱裡。
清歡和簡陽一走,就剩下沐文樹和陸清離。陸清離還住在付慧亞這裡,偶爾沐文樹來找陸清離還能看到陸景豪的車停在外面。
沐文樹無意打聽,自然也就不多問。只不過這一來二去的總見面,陸景豪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緩和。
偶爾在餐桌上還能看到陸景豪的笑臉。
陽光明媚,天氣轉暖,林落身着黑色蕾絲打底連衣裙,外搭紅色斗篷,帶着一副墨鏡,遮住半邊臉,將車停在機場。踩着十公分的淺口紅色高跟鞋拿着手提包走進機場。
不多時陸清歌推着行李箱走了出來,沐子揚整個身子都攀在上面,雙腳離地。
陸清歌看到林落,皺着眉拍了拍沐子揚的屁股,“下來。”
沐子揚撅撅小嘴,乖乖的直起身子,站在地上小跑着跟着陸清歌的步子。
陸清歌拖着行李箱,走到林落面前,皺着眉問道:“怎麼你來了?不是叫你隨便找個人來接麼?”
林落笑着摘下墨鏡,道:“你怕什麼?”
林落彎下腰,摸了摸沐子揚的小腦袋,“子楊,玩的開不開心?”
沐子揚點點頭,認真道:“開心!我們去了海邊,還看錶演!吃大餐!”
林落笑了笑,揉着他微微刺手的短髮,“真是小孩子!餓不餓?姐姐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陸清歌蹙着眉,雙手抱臂看着林落,“你那兒的事都辦完了?”
林落牽着沐子揚的手,直起身來,挑眉一笑,淡淡的點頭道:“陳東真是個寶貝。你怎麼把他收復的?他一個大男人對你服服帖帖,耳提面命,言聽計從的。”
陸清歌面色不悅,沉聲道:“走吧!先去吃飯。”
她是不願意林落在沐子揚的面前說這些的,畢竟沐子揚還小,凡事還有她這個做母親的擔着。
林落開車帶他們去吃了日本料理。
沐子揚捧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聲音清脆,“媽媽,海鮮飯好好吃哦!”
清歌點點頭,淡淡一笑,以示迴應。林落卻蹲下身子去摸着沐子揚的腦袋,笑道:“覺得好吃,下次讓你媽媽再來帶你吃!她要是不帶你來,你來找我帶你來吃!”
沐子揚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陸清歌,怯怯的小聲回道:“謝謝阿姨!”
沐子揚加快腳步,小跑着牽着陸清歌的手,“我等媽媽有時間再帶我來!”
林落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跟上。
陸清歌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讓自己的兒子在自己母親面前都不敢說實話。才這麼小的小孩子,童真已經被磨滅了,察言觀色,花言巧語都是會的不少。
“等等,附近有家寵物店,我年前看好一隻加菲貓,今天正好想買回去。”林落追上來,詢問着陸清歌,“順路,一起去看看吧!很多萌寵的,超級可愛。”
陸清歌下意識的想拒絕,看到沐子揚揚起的小臉上一臉的渴望和好奇,新不自覺的柔軟下來,點頭道:“好。”
陸清歌走在左邊,沐子揚居中,林落在沐子揚的右手側。
林落低頭問道:“子楊,喜不喜歡小動物啊?要不要在家裡養一隻?”
沐子揚咬着手指頭,想了想,苦惱的回答道:“喜歡是喜歡,可是家裡沒有養小動物。”
“那你要不要帶一隻回去養?有小貓小狗,小鳥,小鼠,還有魚龜呢!”
沐子揚對着手指,低聲拒絕道:“還是不要了。”
“爲什麼?”林落繼續問道:“小朋友都喜歡小動物的。”
沐子揚歪歪腦袋,扯了扯陸清歌的手指,“媽媽,你喜歡小動物麼?”
陸清歌沉默着,走出好幾步,才淡聲道:“不喜歡。”
許是察覺到沐子揚瞬間低落的情緒,陸清歌補充道:“不過如果你要養,不能把它帶進房間,只准在庭院裡玩。”
沐子揚彎起眉眼,開心地笑着,搖着陸清歌的手,確認到:“媽媽,媽媽!你的話,是不是說我可以在家裡養小動物?!外公不會不喜歡吧!你也不會罵我吧!”
陸清歌看着沐子揚小心翼翼討好,現在聽到可以在家裡養小動物欣喜若狂的模樣,不由來的一陣心酸。
若不是寄人籬下,他的兒子怎麼會如此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說話。
她陸清歌一定要爲自己的兒子爭取到一切。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林落指了指街邊的一家寵物店招牌。
沐子揚立馬鬆開陸清歌的手,撒丫子往前跑去。”哦!我的小動物!我來了!”
林落看着沐子揚總算像個小孩的模樣,不再裝老成,笑了笑,淡聲道:“在孩子面前,你不用總板着一張臉。你給他一個笑臉,他就會更開心。”
陸清歌扭頭看了一眼林落,硬聲道:“林葉嫣,你今天的話真的特別多。你是又被哪個男人看上了?還是又看上哪個男人了?”
林落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滯,她故作未聞的快走了幾步,高聲道:“子楊,慢點!”
林落選了一隻白色的加菲貓,只有左右耳的兩撮毛是橙色的。
看着寵物店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拿出飼養加菲貓的必需用品,沐子揚趴在櫃檯上,眼睛越睜越大。
“媽媽……”沐子揚輕輕的扯了扯陸清歌,“這隻小貓的行李可真不少。連碗都要兩個呢!”
兩個貓碗,貓砂及便器,運輸籠,銅牌,毛梳,項圈,玩具,貓糧,還有一些除蚤用品。
陸清歌冷眼看着林落欣喜興奮的模樣,不由出口道:“養只貓而已,比養個兒子還費勁。”
沐子揚正拿着一隻逗貓棒去逗那隻加菲貓,那隻又矮又胖像個大毛球一樣堆在那裡的加菲格外傲嬌的別過頭,連看都沒看沐子揚一眼,短小的鼻樑讓它看起來像是不悅的皺起眉頭,兩隻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瞪向別處。
沐子揚不甘心的用逗貓棒戳了戳加菲貓,加菲貓連屁股都不擡一下,更別提要
換個地方繼續蹲着。
沐子揚扔下逗貓棒,挨緊了陸清歌,小聲嘟囔道:“果然比養我費勁。我纔不會不理人呢!”
陸清歌聽到他的小聲嘟囔,難得柔聲道:“你不是要養只寵物,自己去選吧。”
沐子揚揚起笑臉,笑道:“那我一定得找只願意跟我玩的小動物!他不理我,我纔不要跟他玩呢!”
沐子揚最終選了只金毛,理由是因爲它會長好大,還添他的手指頭,那隻金毛喜歡他,所以他要帶她回家。
林落聽着沐子揚着幼稚的理由,不禁笑了笑,告訴工作人員那隻金毛也要了。
就在等待的時候,沐子揚隨意的在旁邊看着,突然驚聲尖叫道:“媽媽,媽媽!你快過來!”
聲音裡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焦慮。
陸清歌和林落連忙走了兩步,看到,沐子揚站到一處花栗鼠的籠子前,籠子裡有一夥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花栗鼠,現在有一羣花栗鼠將其中的一隻花栗鼠竟然活生生的吃掉了。
陸清歌下意識的捂住沐子揚的眼睛,將他摟在懷裡,“別怕,別怕!”
林落看的心中一陣反胃,那隻被吃的花栗鼠尖利的慘叫直刺痛她的耳膜。
聞聲而來的工作人員淡然的說道:“沒事,這是正常現象,每次一有小花栗鼠出聲,可以看到很多次這樣的狀況,弱肉強食,動物界最普遍平常的自然規律。”
林落沉默着,看着籠子裡片刻間便沒有了那隻花栗鼠的蹤跡,彷彿它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生存過。
弱肉強食。
林落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陸清歌,她正抱着沐子揚,輕輕的拍着沐子揚的後背,低聲安撫着,“不怕,不怕。”
陸清歌感受她的注視,回視着林落,微微蹙起眉頭,“怎麼了?”
林落微冷的眉眼緩緩舒展開,有了柔和的弧度,她笑道:“沒關係的,子楊。那隻金毛會很愛你的!你就是它得主人,他會對你很忠誠。”
林落擡頭看了陸清歌,“我們準備走吧。別讓沐子揚再亂跑了。小孩的眼睛要尖很多,總會看到我們注意不到的東西。”
來時三個人,一出寵物店,變成了三人一貓一狗。
寵物店的工作人員幫忙將東西送到停車場,放進後備廂。
沐子揚非要將金毛從籠子裡放出來跟他一起玩。和在籠子裡安靜的趴着的加菲相比,這隻金毛實在太熱情,趴在後座椅上,不停地拱着沐子揚的腰,還不時的舔着沐子揚的手心。
沐子揚顯然忘記了剛纔看到的一幕,而坐在前面的兩個大人卻各自若有所思。
車子緩緩的停在陸家門口,陸清歌下車叫人來搬東西,林落坐在車裡帶着個大墨鏡,一動未動。
陸清歌站在車外,對着坐在駕駛座上的陸清離說道:“還好這次家裡沒人。你以後給我多小心點!”
林落勾起嘴角,從墨鏡下看了陸清歌一眼,點頭道:“行了,知道了。有事情再找我,我先走了。”
林落透過前車窗,環視了一週,不聲不響的發動車子,打了轉向,驅車離開。
陸清歌快速的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將包扔到一邊,“老爺子呢?”
柳媽將鮮榨的橙汁放在陸清歌面前的茶几上,“老爺中午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