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我早飯還沒吃!”素色坐在顧景琛的車後座,前面這位爺使勁騎車,竟然比堵車時候的汽車更快駛過地每個街道。
“我也沒吃!”顧景琛駛過一煎餅果子小攤,在那吱嘎停住。
“我不想吃煎餅果子,你跟我約會就請我吃煎餅果子啊?!”素色真是沒料到有人比她還可以更無恥。
“錯了!”顧景琛否認,但是他在煎餅果子攤位前停下,跟那賣煎餅果子的老闆說:“要個果子和雞蛋,不要煎餅!”
那老闆頓時傻眼了。“先生,沒這麼賣過啊,煎餅果子不要煎餅拿啥裹住啊?”
“攤五個雞蛋裹住油條,你可以的!”顧景琛很是認真地鼓勵那小老闆兒。
小老闆兒臉色很是奇異,眨巴了半天眼睛,一咬牙。“我試試。”
素色眼睜睜地看着,她也傻了。
小老闆打雞蛋,不多會兒一個大雞蛋餅弄好,抹上醬,加上料,裹上油條,只是雞蛋沒打好,一裹就裂開了。
素色瞅瞅那黃不拉幾的煎餅果子直搖頭:“我絕對不吃這個,又不是坐月子,吃這麼多雞蛋代謝不了!”
“咱倆一起吃!”顧景琛道。
素色差點被自己口水噎住。“顧景琛,你太不仗義了吧?一個煎餅果子你還要跟我分着吃?你還找女朋友,我看你是要打光棍了!”
“我相信你不是這麼膚淺的女孩!”
尼瑪這高帽給戴上還讓不讓人摘下啊?
“我纔不跟你分口水,我告訴你啊,我不吃這個,既然你請不起我,我請你好了,我要吃頓好的!”
“那好,既然你請我就不客氣了!”顧景琛把那煎餅果子丟給老闆,從自己口袋裡拿了幾個鋼鏰給人家。“老闆兒,算我請你的!”
素色很是無語。
“我想吃驢肉,我們去保定吃驢肉吧!”顧景琛的語氣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我靠,你還要去保定,還不夠路費錢!來回得多少啊?”從k市到保定,光兩個人來回的機票就得一萬,爲了吃頓驢肉,至於的嗎?“我沒錢,你表宰我,我還是學生!”
“我出路費,你出飯錢,我們旅遊去!”顧景琛已經拍板兒。
素色錯愕。“我的課怎麼辦?”
某男很是大爺地說:“別上課了,反正你也不是好學生!”
素色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上課不給我通過我的成績啊,我想順利畢業啊!”
“找老陳,他說了算,放心,到時候我讓老陳給你通過,你現在不去上課一直到畢業也沒有關係,大不了我豁出去給他講課一次!換你個學歷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到底要帶什麼課啊?你以爲你是稀有資源,緊缺啊?”
“說不準就缺了!”顧景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望着遠方,“你到底去不去,給個痛快話吧!”
素色想了想,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居然就答應了。“好啊,我們去保定吃驢肉!”
於是,說出發就出發,兩個人回去拿了證件,直奔機場,竟然真的去了保定。
當第二天素色跟顧景琛兩個人在保定一家飯店又一次吃着驢肉的時候,班長打來電話,“林素色,你怎麼沒來上課?顧老師讓問你是不是不想畢業了?難道你想留級?”
素色一愣,想到這電話是顧易年讓班長打來的,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隔着電話對班長道:“恩,我想留級呢!”
“你在哪裡?趕緊回來上課!”班長又說。
“我在保定呢,回不去!好幾千里路,趕不上顧老師的課了,所以我明天后天的課都不上了,我沒空!”
“你去保定幹啥?”
素色想了想,直接道:“陪男朋友在保定吃驢肉,就這樣吧,我先掛了,告訴顧老師謝謝他了,要是他不給我通過成績那我就留級再體驗一年大學生活,讓他表操心了,本來就很老了,再操心就直接拄拐了!拄拐不要緊,別弄個半邊癱賴我,那我就罪過了!”
“林素色你這說話太難聽了吧?”班長很是錯愕林素色居然敢這麼說顧易年。
“想聽好聽的啊?誰讓他沒有長一個聽好聽的話的臉呢?對不起了班長,這些話你愛學給他聽就聽,不聽也沒關係,最好學給他聽,就說我聽他課聽得想吐,想換教授,可惜他賴着,我沒得選擇就只能曠課抗議了!課講的那麼水還來上課,丟人不丟人啊?”
“林素色我看你是吃錯藥了!顧老師就在這裡,都聽到了!”
“哦,是嗎?那省的你給他帶話了,顧老師,專業的和客座的就是不一樣,你還是回去學幾年再來講課吧,你講的實在不咋地!”
顧易年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班長嚇得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這也太尷尬了。
“不和你說了,拜拜!”班長怕再說就更尷尬,趕緊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素色心裡一陣暗爽加明爽。
擦!
讓班長打電話給她,素色冷冷一笑,自己都不敢打電話來,她曠課自己樂意幹他屁事?都聽到吧,就是給他聽到,別以爲不敢當別人的面羞辱他,就是給他下馬威,給他難堪,誰讓他上趕着被糟踐。
活該!
這邊,班長很是心虛加難爲情地看着顧易年。
顧易年淡淡地點點頭,表示聽到了,之後很是沉默。
男朋友?
才幾天就有男朋友了?
在這段時日裡,她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
顧易年深呼吸,想想那日的情景,想來自己也是殘忍的吧,那麼羞辱她,終究,他還是猶豫了,是怕,還是不捨,連他自己都有點不確定了。
倘若不結束,將來把她至於何種境地他也不知道。
可是,結束了,卻又是如此的讓人掛懷。
她把自己當成什麼都有可能,依照她的性格,應該恨死他了。
其實那就是個內心敏感脆弱的孩子,卻總是裝的快快樂樂,燦爛無比,內心的酸澀也只有自己自知。
只是他,是就此罷手,還是繼續勇往無前?
顧易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裡。
素色跟顧景琛已經連着三頓吃驢肉了,他們幾乎吃遍當地有名的驢肉火燒店,大店小店都光顧了一遍,這會傍晚,他們又準備吃另一家。
用顧景琛的話說,要不虛此行,對得起機票錢。
素色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過這種曠課的機會兒並不多,她這樣公然曠課跑出來玩,倒真的是散心了。
這不,她跟顧景琛在一家很有名的驢肉火燒店點了幾個驢菜,正吃着呢。
顧景琛還要了瓶二鍋頭,素色一看他只要了一瓶,一拍桌子,跟服務員說:“服務員,再來兩瓶!”
顧景琛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多了點情緒,抽了抽脣角,眉毛也跟着抖了抖。“悠着點,悠着點,這是白酒!”
“怎麼?怕我把你喝趴下?”素色很是好爽地夾了一塊子驢蹄筋,心中想着跟顧景琛這趟真是沒白來,能把驢肉吃的如此精緻的也就保定吧。
“林素色,我說你不是借酒消愁吧?”顧景琛又恢復了面癱臉,視線睨着素色,像是兩個探照燈,努力把她心裡想的給看清楚似得,但隨即又道:“你失戀了?”
“我失戀了?我不是跟你昨天開始戀着呢嗎?想喝就喝,不喝拉倒,哪那麼多廢話,你不會是不會喝吧?不會喝別耽誤我喝!”素色說着自斟了一杯,一飲而盡。喝完,拿袖子豪爽地摸了把嘴角殘留的酒漬,“夠辣!”
顧景琛好半天沒有動靜,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怎麼了。
“要不給你要杯果汁,我看你也就那麼回事!”素色說着就要準備找服務員,卻被顧景琛一把拉住。
他阻止了素色,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皺皺眉。“夠味,卻不及紅酒的情調!”
“沒聽過吃驢肉喝紅酒的!”素色哼了哼,又繼續喝。
她在連着喝了五杯後被顧景琛一把抓住手腕。
素色一怔,擡起眼睛看向他。
顧景琛也望着她,目光深邃,素色卻從他目光中看出了關切之意,那是很淡很淡的關懷,淡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她看着這個男人,眉峰似劍,眸如燦爛星辰,五官輪廓分明。絕對是英俊非凡,這跟顧易年有幾分相似。素色有瞬間的怔愣,依稀從這張臉上看出另外一張俊顏。
想念!
她發現她竟然很想念那個人,哪怕那個人帶給她的不都是溫暖,也讓她想念。想到這個,她不由得懊惱,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的煩躁。“幹嘛?”
“借酒消愁愁更愁!”
“誰說我消愁?我喝酒利尿不行啊?”素色一把推開顧景琛,又喝了一杯,一連喝了兩瓶,那就是兩斤白酒,之後顧景琛竟然沒有再勸她,就這麼看着素色喝,終於,喝完,素色站了起來,“我去廁所,看吧,喝酒真的利尿!”
顧景琛沒有說話,看着她歪歪斜斜地去廁所。
素色在廁所裡吐得一塌糊塗,可是她很清醒。
顧景琛找來的時候她正在吐,吐得腦仁都快出來了。
顧景琛就倚在女衛生間的門口,素色還在吐,他就這麼看着。
過往的女人們看到他都先是一愣,想罵流氓,接着又看到他那面無表情的俊容,瞬間就蔫了,都低着頭迅速從他身邊走過。
顧景琛好像完全不在意這是女廁門口,他那副應該的樣子好像他跟這些過往的女人是姐妹一般的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再然後,素色扭頭,頭嗡嗡的,一看到顧景琛,她皺皺眉,笑嘻嘻地問:“幹嘛?耍流氓跑到女廁了呀?”
“林素色!”顧景琛沉聲喊她。“別笑,很難看!”
素色走過來,一個踉蹌扎進他懷裡,突然就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推開他,擡起頭來,看到顧景琛棱角分明波光瀲灩的眸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腳滑!”
“別利用我,即使你裝醉!”顧景琛突然說。
素色眸子一轉,接着又哈哈一笑問:“我利用你什麼?”
“你知道!”
這三個字讓人很費解,有點故作深沉,裝高深莫測之意。
“哈哈,走了,走了,回酒店,今個兒喝高了!再不走,你就得揹着我走路了!”素色這會兒真的感覺暈了很多。
傅明憲打來電話的時候素色正在酒店外的臺階上吐呢。
顧景琛拿着她的包,聽着電話一遍遍響起,終於不耐煩,拿起電話,一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是傅明憲三個字,顧景琛微蹙着眉,稍稍黯沉的臉色,掩在路燈下的一片昏黃中,叫人捉摸不透。
再然後他接了電話。
“喂,小二嫂,你終於接電話了?!”傅明憲焦急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來。
這邊,顧景琛望望遠處的天空,沒說話。
“小二嫂,說話呀,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二哥就那種脾氣,不過你也太好強了,男人好面子是不是?你沒給男人留下面子,也有點不對是吧?”
“你鬼叫個屁!”顧景琛壓低了聲音對着電話沉聲道。
“咦?!”傅明憲很是驚愕素色的電話傳來男人的聲音,一時間他結結巴巴地大聲問:“你,你誰啊?”
“林素色的男人!”顧景琛說完,有點怕傅明憲不誤會,又補了一句:“昨晚我們還一起睡來着!你再說什麼小二嫂,我把你舌頭割掉!”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呢?”傅明憲又是喊了一聲。
“熟你個蛋啊,少套近乎!”說完,顧景琛掛了電話。
傅明憲被罵了一頓,很是生氣,在這邊嗷嗷叫個不停:“我擦,那是誰啊,這麼囂張,說是小二嫂的男人,昨晚一起睡了,二哥,二哥,不是你呀?”
說着,傅明憲突地捂住嘴巴,看那邊正在喝悶酒的顧易年,自然這電話,顧易年也聽到了部分,只是電話那邊的聲音沒有聽到。他的臉色很是不好,熟悉的人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糟糕透頂。
“好熟悉的聲音,在哪裡聽過啊?”傅明憲又是喊。
徐庶制止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傅明憲沒敢再說。
哥幾個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啥好。
傅明憲又打過去電話,這次電話直接拒接,甚至把他拉進了黑名單。尼瑪太囂張了,那野男人誰啊?
“哥幾個換你們打,把我拉黑了,就是那男的拉黑的,小二嫂壓根不知道!”
徐庶打來的時候電話也是被拉黑了。
不多會兒,哥幾個電話全部被拉黑。
“怎麼辦?拉黑了!”大家請示顧易年。
顧易年這才擡起頭來,淡淡地一句話:“她跟一個男人去保定了!據說,那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