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她悄悄下牀的時候剋制住想要跳起來把她壓在身下的慾望,才能在她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強忍着想把她拉入懷中求她留下來的衝動,才能抑制住在她上車之後拔足狂奔將她追回來的瘋狂念頭。
可他明白,他不能阻止她,否則就真的把她逼到絕境了,他怎麼捨得?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痛着,生不如死。
他就那麼呆呆的在窗口站了一夜,一動不動的盯着肖唯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整夜,直到天邊開始泛黃太陽照常升起,他終於明白過來肖唯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肖唯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他了。
忍了一整夜的眼淚就那樣洶涌的流了下來,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着傷心的色彩。
而肖唯在上車之後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窗戶方向的位置,但是黑漆漆一片她依舊什麼都看不清。
她神色黯然的回頭然後對前面開車的葉溫安說:“我還真怕你沒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那樣我計劃了那麼久的逃跑可就真的白廢了。”
葉溫安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今晚都快累死了,回到家就恨不得立刻躺下,可是北堂御那個缺德鬼竟然把酒倒在了大鼎的身上,回到家我還得硬挺着給大鼎換衣服洗澡。結果就看到了你藏在大鼎身上的字條,這不就趕着來接你了麼。”
肖唯忍不住蹙眉:“我是把字條藏在你放在桌上的包包裡啊。”
“啊?我沒打開包啊!”葉溫安詫異的問到,“你在我包裡也藏了一張?”
肖唯的心頭猛的跳了跳,她不安的動了動然後扯着嘴角說到:“也許……也許是我在藏字條的時候被大鼎看到了他就把那張字條拿走了。對,一定是這樣,你說是不是?肯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葉溫安沉默了一下,她記得她去送權振東的時候就順手把包放在了流理臺上,那個流理臺至少有一米五高,大鼎他根本拿不到。
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一臉慌張的肖唯忍不住戳穿她的自欺欺人說到:“會不會是北堂御知道了?”
“不可能,”肖唯有些尖銳的打斷她的話,說到,“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葉溫安皺眉說到:“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就這樣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嗎?爲什麼非要折騰來折騰去的,就不嫌累嗎?”
肖唯雙手抵在膝蓋上撐着額頭失神的說到:“那你說你當初爲什麼要離開顧克里?”
葉溫安說不出話來了。
肖唯接着說到:“因爲愛也因爲恨。心裡越愛他就越容易因爲他做過的一些錯事恨他。你知道嗎,我不想恨北堂御我不想恨他,可是我又沒辦法原諒他,孩子是因爲他沒有的,每天對着他的那張臉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想,這個男人是殺害我孩子的兇手,恨意就那樣一天一天的累積起來了。你知道嗎?有一天晚上我從噩中醒來的時候剛好現他就躺在我的身邊,我當時腦子裡忽然就閃過一個想法,殺了他,殺了他。我手都伸出去就要掐上他的脖子了,可是他在睡中突然喊了一句我的名字,我這才清醒過來,也現我是真的想殺他。我嚇呆了,然後瘋狂的把他趕了出去。同時我也產生了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因爲我怕某一天我一醒來就看到了躺在旁邊的他的屍體,而我的手上握着沾滿他鮮血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