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鮮血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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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鮮血

第一百三十章 鮮血

早就發現了嗎。

我只是懷疑,可我是不信的啊!

我不相信啊!

爲什麼是你呢,肖全。

腦子裡一瞬間,閃現的都是金慕淵對我說過的話。

“蘇燃,你別後悔!”

“蘇燃,我看到肖全了!”

“蘇燃,這是最後一次!”

頭疼欲裂,我咬着脣哽咽不已,發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身體止不住地發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當着我的面抽起了煙。

他以前從不抽菸,記得他說,“抽菸的男人看着就像裝逼,真低俗。”

可現在,他就做這樣低俗的事情。

他不是我認識的肖全。

不是我認識的。

那個兩年前的肖全。

他抽完一支菸,把菸蒂直接彈在水池裡。

像是把我當成垃圾桶一樣,在我身上隨意地丟垃圾。

我壓住喉頭的血腥味,抖着脣問,“爲,爲什麼?”

他呵呵笑着,“爲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原因嗎?”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譏諷,讓我有一瞬的錯覺——錯認爲眼前的人不是肖全,是別人。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說啊!”

他像是不想再搭理我,猛地轉過身,擡步就要走。

我恨不能追上去,可身體動不了,只能嘶吼着喊他的名字,“肖全!”

他停下步子,卻沒有說話,像在等我開口一樣。

我閉上眼,眼淚順着臉頰滑到下巴,最後砸在水池裡,在池面濺起圈圈漣漪。

身子一直髮抖,一句話問的斷斷續續,我啞着聲音問,“肖全,巴黎,在巴黎,那場火是你做的?”

“是。”他乾脆地答。

他承認了!

腦子裡轟轟,在巴黎醫院那一天,和金慕淵說過的話,像一根根長針一樣刺進腦仁,疼痛難忍。

“你打電話給誰了?”

“肖全。”

“說了些什麼?”

“他那邊掛了,我們沒有通話。”

“蘇燃,一次就夠了。”

“我知道,金慕淵,我只想問個清楚而已,你知道的。”

“三號那場大火,難不成蘇小姐還想再體驗一次?”

.....

金慕淵,差點就死了。

因爲我的愚蠢,他差點就死了!

我還懷疑他說過的話。

我居然,還懷疑他。

我咬着脣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拆骨移位,身上每根骨頭都在疼痛顫慄。

牙齒咬的太過用力,脣上的血直直滴了下來,落在水池裡,鮮紅的血轉瞬消融。

我聽到自己近乎縹緲的聲音,像將死之人發出的最後一聲嘆息。

我說,“我回峽市後收到的照片,包括在你結婚那天的照片和錄音筆,也是你做的?”

他直接從身後走到我面前,兩手撐在水池邊,俯視着我說,“是,都是我做的。”

一幕幕慘痛的回憶,像在我身上抽皮剝筋一樣,直到我鮮血淋漓。

眼前的肖全,不是我認識的肖全。

他是個瘋子。

是個殺人犯。

是個變態。

他知道我在倉庫被綁的事情,他知道我有抑鬱症,他什麼都知道!

所以,他才傷到我。

所以。

我才被傷得那麼重。

他看我瞪大了絕望的眼睛,嘴角勾了起來。

像是非常滿意看到我面如死灰的表情,他又低聲在我耳邊說,“不止,你爸那件事,也是我做的。”

我目光呆滯的看向他。

直覺是聽錯了。

我哆嗦着看向他陌生的眼睛,“你,剛剛說什麼?我,我,我爸的事情,是你搞的鬼?”

不等他回答。

我的眼前就略過一幕幕對白。

四月一號那天,肖全說,“可能是翻案的消息泄了出去,你爸他有可能不是自殺,這樣吧,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先去認領遺體…”

殯儀館裡,我對金慕淵說,“我爸,他,是被你們害死的…你,和秦安雅,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金慕淵冷聲質問我,“誰說的?!”

恰恰。

就是那時候。

肖全從我身後站出來,擋在了我面前。

我以爲。

他是怕金慕淵對我動手。

卻不知。

他是爲了擋住我和金慕淵,讓我們沒能解釋。

因爲,我爸就是被他害死的!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我嘶吼着,身體越來越冷,連帶着心臟都被凍到發麻。

他輕聲笑着,“蘇燃,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蠢的女人。”

我用力擡起手臂,凍到直哆嗦的手顫抖着抓到他的襯衫下襬。

聲音已近虛弱無力,“爲什麼,要那樣對我?”

我爸死了。

金慕淵差一點死了。

現在,就是我和我的孩子了。

“爲什麼?!”他冷冷笑着,“你呢,你又是怎麼對我的?!金慕淵呢,他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

“不,你知道!”他截斷我的話,聲音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陰狠毒辣。

他說,“我跟你兩年多的感情,被他一夜就毀了!我們先在一起的!”

我震驚的看着他,連眼淚都凝固了一般,再也流不出來。

我抖着脣問,“肖全,你就爲了,爲了這個.....爲了這麼個理由嗎?!”

就因爲我跟金慕淵在一起,所以,才那樣對我嗎?

我說,“那你可以告訴我啊,我不會跟他在一起啊!”

他惡狠狠地盯着我,溫潤的臉上佈滿了濃重的恨意。

他咬牙切齒地看着我說,“本來這兩年你沒有跟他在一起,我根本沒想過懲罰你,可是,偏偏,他對你做過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情,你居然還會和他結婚!”

我搖搖頭,“不是,不是的。”

我只是想回峽市啊。

我只是,想和家人團聚啊。

我只想,簡單的活着而已啊。

“不是什麼?!”他朝我低吼着,“你忘了那一天對嗎?!沒事,我幫你記起來!”

他蹲了下來,按了下面一個開關,頓時,小泳池裡的水慢慢漲了起來。

我是坐在池子裡。

一開始的水只漫到肚子的位置。

現在,水位慢慢升到胸部,又到肩頸的位置。

我流了滿臉的淚,聲音哽咽到沙啞難聽,“不要!肖全,你知道我怕水!不要這樣!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求求你!”

他冷笑,“求我?不如求求金慕淵趕緊來。”

我登時睜大了淚眼看着他。

他通知了金慕淵過來?

他看到我的反應又是冷笑,“怎麼,你以爲他是來救你?”

“什麼,什麼意思?”

他快步走了出去,緊接着把對面房間的門給打開。

我聽到清脆的巴掌聲,然後聽到熟悉的女聲,帶着慌亂和無措,“肖全,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你放開我!”

如果不是面臨着死亡。

我想。

我是很想看看貴爲峽市典範的高貴典雅的女人,遭遇這場變故是保持着怎樣的神色面對的。

肖全又把門關上了。

我想,我知道他的意圖。

他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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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報復我和金慕淵,已經喪失了理智。

他重新走到我面前說,“蘇燃,看看你愛的那個人,他最後是過來救你還是救她!”

如果是這樣的選擇題。

不如,直接讓我死吧。

他看我絕望的閉上眼,冷笑的聲音愈發肆意,“怎麼,這麼快就絕望了?”

“你記得的吧,我說過,我不會讓他好過。”他說。

我記得。

當初說這句話的人還小心地抱着我送我回家,小心翼翼視我如珍寶。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就換了張臉,把我放在冰冷的泳池裡泡着,要看着我走向死亡。

我努力壓住哭音,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流,“爲什麼呢,爲什麼呢,肖全,這不是真的,爲什麼啊?!”

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肖全。

可我卻感覺上帝給我開了個玩笑一樣。

這是個夢。

這是個噩夢。

可眼前的男人那麼真實,說話的聲音切切實實地傳進耳朵裡。

他說,“爲什麼?蘇燃,兩年前,我差點死在他手裡。”

他說的兩年前,是和我被金慕淵扔下海的同一天。

我記得,我在榕市擺脫抑鬱症,徹底恢復的時候,有打聽過他的消息,那時候他已經回稅務局上班了,一切正常。

我根本不知道他發生過什麼事。

只能無力搖着頭說,“肖全,過去的就過去好嗎,我們現在不是活的很好嗎?”

“過去?蘇燃,你有體會過肋骨被打斷的日子嗎?你有體會過生不如死嗎?!是他逼我的!是他逼着我去做這些事情的!”

他憤恨地瞪着我,眸子裡是毫不掩飾地恨意。

十月二十號,陰天。

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一天。

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可我和孩子快要死了。

兩年前的十一月底,金慕淵把我扔下海。

冰冷刺骨的海水灌進口鼻,我在失去意識的過程中,不足月的孩子胎死腹中。

兩年後的今天,同樣是冰冷刺骨的水漸漸漫了上來。

而我現在還有意識,我不敢放棄每一分每一秒活下來的機會。

我要活着。

我的孩子不能死。

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

我用最卑微的語氣乞求着,“肖全,你聽我說,你現在不清醒,你會後悔的....放我出來好不好,我的孩子會死的....”

我想。

求他那一刻。

我就知道了。

他不會放過我。

因爲,他用最狠厲的眼神看着我說,“要的就是,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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