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我不好駁他的面子,只能偏頭咬着牙在他耳邊問,“你怎麼知道這個號?”
他也貼着我,薄冷的脣貼在我的耳垂上,呼吸的熱氣噴在耳蝸處,我不禁輕輕顫慄。
這時候,聽到他壓得極低的嗓音說,“摸出來的。”
他犯渾的時候嘴角微勾,帶着壞壞的笑,眉鋒匯在一起,襯得那雙深沉如潭的眸子愈發深邃迷人攝人心魂。
我死撐着淡定裝作無謂的嘖嘖一聲,“好啊,待會我也幫你挑,尺寸嘛,我也知道。”
說完目光朝他下方掃了一眼。
擡頭時,我看到金慕淵笑了。
他平時都是淺笑,冷笑。
極少會露出這樣放大的趣味笑容,好看的眉眼都染着笑意。
他接過男導購遞來的內衣拉着我就進了試衣間。
雖然不想試穿,可被他拉着一路到試衣間也沒法甩開。
“金慕淵,你,你進來幹……唔——”
門還沒鎖上,他就把我抵在門板上,迫不及待地撬開我的脣。
吻勢洶洶。
他竟然是很亢奮的。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吻我。
我只知道這裡是試衣間!
我推了他幾下,指尖下他的胸膛堅硬無比,從襯衫裡傳遞過來的熱量幾乎要灼燒我的身體。
他還是一動不動。
啃吻的力道只增不減。
我終於意識到,開他小金金的玩笑,後果是嚴重的。
電話鈴聲很突兀的插了進來。
我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猛地一把推開他,我調整了下呼吸說,“金慕淵,我,我接個電話。”
他不置可否地站在我面前,氣息不勻地睨着我。
他個子極高,小小的試衣間裡裝着他,就像裝了座大佛。
在我從包包裡拿手機的時候,他兩條手臂越過我的肩膀,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就把我卡在門板與他的胸膛中間。
然後,他鎖上了試衣間的門。
我怔怔看着他剛剛那一抹邪笑,只覺得靈魂都被他勾走了。
手上的手機被我無意識滑開,我聽到那頭傳來肖全的聲音,“蘇燃。”
一聽這聲音,我就有些心虛地擡頭看了眼金慕淵。
這一眼就和考生作弊前——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一個不打自招模式一毛一樣!
金慕淵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
我剛對着電話說了聲,“嗯。”
手機就被他長臂一撈,勾在指尖,他惡趣味地看着我,表情陌生又熟悉。
我輕聲地解釋,“不是,我沒跟他聯繫,他應該找我有事,你先讓我……”
他聽我這麼說,嘴角的弧度愈發深了。
下一秒,他開了免提。
“蘇燃,我有話跟你說....”
肖全溫潤的聲音充斥在窄小的試衣間裡,無處遁行。
而金慕淵強勢而冷冽的氣息隨後充斥在我的口腔裡,洶涌而狂熱。
這一幕。
如何,不熟悉。
訂婚那天,他就是這樣,一邊開着免提接李浩的電話,一邊惡狠狠地啃着我。
我無聲卻有力的推抵着金慕淵的胸膛,他卻雕塑似的半分不動,依然用那雙沉沉的眸子鎖着我,脣上一鬆,不等我反應,他又邪惡的吮着我的脣發出一個“啵”的聲音。
聲音在寂靜的試衣間似是迴盪着餘音。
身體傳來的異樣麻感和耳邊聽到的電話那頭的肖全的呼吸聲。
所有的所有都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經。
而剛剛那一聲“啵”格外刺激着大腦。
這個男人。
他故意的!
接吻的吮咂聲讓電話那頭的肖全沉默了,他似乎笑了,隔了會才說,“忙完了給我回個電話。”
等那邊掛了電話,金慕淵才舔着脣鬆開我。
我有些憤憤地瞪着他,“你,你,你要覺得刺激,下次可以開直播!”
本以爲豪邁的我耍了一次帥,總算嗆了他一次。
不曾想剛說完那句話就再次被他拖到懷裡啃到軟弱無力。
我們試了一套內衣試了近半小時才試完。
出來後,男導購再也不敢擡頭看我。
我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
亞麻捲髮下是一張緋紅的巴掌臉,漆黑的瞳仁水汪汪的靈動。
只有那脣。
紅得滴血,豔得引人犯罪。
回去後,金慕淵就收了我的手機。
而我也忘了找機會打電話給肖全。
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一切。
那麼,我一定會在今天試衣間的那一刻,把金慕淵推出去,聽肖全把話說完。
這樣。
我們的結局。
是不是。
就會不一樣。
可直到後來的後來。
我才知道。
所有的不測也不全權歸結於命運的安排。
還有一種說法。
叫做,人爲。
——
臨上飛機的前一天。
我回家打包些貼身用品,我媽在我身邊來回轉着。
她一直勸我生完孩子再去度那勞什子蜜月。
我說,“等不了。”
孩子生下來以後,我的使命就結束了。
我不知道那時候的我,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和金慕淵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蜜月時光。
這話氣得我媽這個假老太差點收拾行李跟着我一起去了。
我知道她擔心孩子。
我也擔心孩子。
好說歹說才把這假老太勸住。
如果知道後面因爲一些事情導致我們差點回不來。
我想,我是要慶幸的。
至少,我媽沒跟着一起來。
我弟送了個銀質哨子給我,他說,“在外面走散了就吹這個哨子。”
我覺得這個哨子挺好看就收下了,順便反駁他,“我們都有手機好嗎!”
我弟聳聳肩,“無所謂,反正我看樓下小區遛狗的老大爺就經常吹這個哨子,他家那狗隔着老遠了聽到這聲音就奔來了…”
我,“……”
我掐着他的脖子問,“你說金慕淵是狗?”
我媽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而,站在我們家客廳,等着我打包行李的司機一臉的冷汗。
……
六月二號。
萬里無雲,豔陽高照。
我媽要送我去機場被我拒絕了。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離別。
兩年前送我媽和我弟離開峽市那一天,我一個人躲在廁所裡哭到天昏地暗。
我深諳離別那一幕帶來的傷感,怕自己難過,更怕我媽傷心。
金慕淵卻分外理解我,他說,“我來接你,他們不會跟着來送的。”
有時候真的覺得,如果這個男人,他沒有秦安雅這條底線。
我想,我一定會瘋狂地纏着他。
即便,表達方式不像柳小夏那般濃烈,也不像林歡那樣簡單粗暴。
可我,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愛,這樣的金慕淵。
這樣溫柔的。
他。
金慕淵過來接我的時候,第一次鄭重的跟我媽說,“阿姨,我會照顧好她,不用擔心。”
這句話讓我無端想起結婚典禮上的那個環節,男方對着女方父母表決心,女方父母含淚把女兒的手放到男方手心。
在我怔愣間,我看到我弟打算跳着擁抱金慕淵時,被他輕輕一側躲開了。
我弟皺眉,“姐夫,都走了,該來個離別前的擁抱了。”
金慕淵斂眸說,“不用。”
聽到這句冰冷無溫的話,我弟終於意識到他可能不小心踩到地雷了,立馬作乖寶寶狀趴在我肩上。
金慕淵的眸色更深,他一把拍開我弟擱在我肩頭的手,對我媽說了句,“我們先走了。”
就載着我一路飛馳了。
從倒車鏡可以看到,我媽臉上是帶着笑的,我弟朝我們招手。
我笑了,自言自語道,“還好沒哭。”
金慕淵問,“說什麼?”
我坐在副駕駛,看着他鐵青的臉,有些好笑地問,“哎,你爲嘛拒絕我弟的投懷送抱?”
他像是看穿我的小心思,嘴角彎了弧度,“你想讓他當第二個席南?”
不得不說我和他的節奏愈發默契合拍了。
我挑出他的話外音,“席南以前勾引過你?”
金慕淵側頭看了我一眼,藉着紅燈的時間,一把拉過我,和我對視了幾秒又退開身體。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眸子沉沉地染着些許笑意說,“你有被勾引到嗎?”
我,“!!!”
猛地,我拍了下掌,“你的意思是,席南是這樣和霍一邢在一起的?”
他拐了彎,沒回我。
我的心臟卻砰砰直跳。
腦子裡是他剛剛凝眸看向我的那張臉,棱角分明,冷硬的線條在染着笑意地那一刻就會自發柔和了眉眼。
如果現在告訴他,我被他勾引到了,他會怎麼說。
到了機場大廳,我興奮地指着前面大屏幕上的峽市飛往法國那一欄說,“金慕淵,快點,馬上就要檢票了。”
他一身黑色手工西裝,身姿筆挺,步伐不急不緩的走到我跟前,聲音又低又沉,“出來玩很高興?”
我就差蹦起來告訴他,我有多開心了!
他也不戳破,從口袋裡掏出一袋話梅給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伸手去掏他的另一個口袋,褲子口袋…
他眼帶趣味地盯着我抱着他摸遍了他的口袋。
這個男人。
只要稍稍做一些小舉動。
就能讓我感動到不能自已。
我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剛喊了聲,“金慕淵……”
身子就僵直了。
在我的右前方,正走過來一個女人。
她有着峽市最高的女性代表的評價。
長相是典型的東方美女。
氣質高貴典雅。
金慕淵看我愣住,不由得回頭一看。
我離他那麼近,近到可以聽到他一剎那脫口而出的那聲呼喚。
他說,“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