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孰是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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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孰是

第六十六章 孰是

他看我這個動作,眸子眯了起來,眼底浮着一層趣味和慵懶。

“我也不辭職。”

我用食指摩挲着他的脣形,聲音柔柔的說,“下次不要爲了這些小事去喝酒。”

話音剛落,食指毫無徵兆地被他張口咬住。

“小事?”他輕輕冷哼。

我卻聽出他的愉悅來。

我把手指從他嘴裡伸出來,順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摸了上去。

眼角掃到我弟正在偷拍我們。

我嘴角微微一勾,一個前傾吻上了金慕淵的薄脣。

迎着洛神山升起的烈陽洋洋灑灑的覆蓋了整個洛神山的景物,包括每一輛纜車。

我們身披着金色暖陽在空氣裡漂浮着的歲月靜好的氣息裡。

脣與脣相貼。

蜻蜓點水。

很多年後,突然想起今時今日這個場景,問我弟要照片時,他卻說早在拍完那一刻膠捲都被沒收了。

這個沒收他膠捲的人,想必也只能是那個人了。

從纜車上下來,就是洛神山入口了。

門口一排排商販,賣水的賣吃的賣紀念品的好不熱鬧。

我指了指那個雕刻木人的商販,“金慕淵,買那個。”

“哪個?”他牽着我走近了看。

商販面前的貨架上擺滿了木頭雕刻的奇形怪狀的人和物。

我媽在那邊買了兩把美人扇,扇面上是紫色仙衣的洛神。

我弟更厲害,一邊跟商販討價還價,一邊拿出自己口袋裡的名片,“兄弟,認識就是緣分,來,看你也不容易,我們借一步說話,我這裡有個能讓你賺大錢的機會....”

我嘴角一抽,“金慕淵,我弟會不會被人當成搞傳銷的給抓了?”

金慕淵依舊垂眸看着眼前的木刻品,看也不看那邊說,“他那麼大人了,該歷練了。”

我吃吃地笑,“你這話說的就像他真的姐夫一樣。”

“難道不是?”他挑眉看我,“這個怎麼樣?”

他挑起一個類似宮廷牌匾的紅色木塊,正面刻着洛神山三個大字。

我腦子裡還想着他那句“難道不是”,只覺得他現在不論挑的是什麼,我都很滿意的點頭說好。

往前直走,會路遇各式各樣的涼亭,美人亭,不少遊人在拍照,嬉笑聲不絕於耳。

有些年輕的女遊客看到我們一行幾人,目光赤裸裸的落在爲首的金慕淵身上。

看到金慕淵皺眉,徐來立馬搶先跑到最前方,過了會回來說,“爺,往前面二十五米,沒人。”

我媽納悶地問,“怎麼沒人,這不到處都是啊。”

我笑了笑,拉着我媽的胳膊說,“前面沒人,我們去人少的地方拍照。”

我媽連聲說好,回頭一看,又是一驚,“你弟呢?!”

“他在拉客。”我朝後面一個方向指了指。

我媽笑了,“看他多上進啊。”

是啊,多上進。

那麼多男商販不拉,拉人家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幹嘛。

前面的涼亭裡果然一個人都沒有,我媽坐在石凳上,用手上的美人扇連連扇着風說,“這天氣越來越熱了。”

我點點頭,從涼亭往外可以看到四面環山,青山綠水,綠樹蔥鬱,亭外還有各種爭相鬥豔的花。

之前來過一次,卻沒心思欣賞這些美景。

倒是可惜了。

初春時的洛神山每一處都透着生機勃勃的生氣。

對於那時候死沉沉的自己,不灌溉了活下去的希望,也沐浴了更多的關於生活的信仰。

“媽,你在這坐一會,我去前面,五分鐘後回來。”我把包放在石桌上,只一身白裙就擡步走了過去。

金慕淵擡步跟了過來,我停下腳步跟他說,“給我五分鐘就好。”

我只想跟過去的自己,說一聲再見。

洛神山有座許願石,傳說只要對着這塊石頭許願,不論願望能否成真,你這幾天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金慕淵猜的沒錯。

我是來過。

還是李浩帶我來的。

那時候是我做心理治療第二週,他偷偷把我從醫院帶了出來。

也是在這裡,他跟我說,“蘇燃,你不會死,要死我們一起死。”

他只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對於我而言還是一個陌生人。

把我從海邊救了回來,看着我流產,看着我發瘋,看着我接受心理治療。

面對這樣不堪的我。

他居然會跟我說,“你是我遇到的最善良的人,我想對你好,我想一輩子對你好。”

那塊大石頭和一年半前一樣,依舊躺在洛神樹下,石頭身上刻着洛神賦。

洛神樹上的福籖隨風輕輕蕩着,像是在向洛神山訴說祈福的人的心願。

四周空空靜靜,沒有一個人。

我走上前,摸着那塊經歷風吹雨打依舊守護在洛神樹旁的許願石,輕聲說,“謝謝。”

生命中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曾經的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痛苦不堪,所有的所有。

我蘇燃,希望,從今天開始全部忘掉,往後都是一個新生活。

爲什麼沒有讓金慕淵陪着一起過來。

我不怕他多想。

這裡是我爲第一個流掉的孩子懺悔的地方。

我不希望他知道。

兩年前的那一場鬧劇也該收尾了。

不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我只懷過他一個人的孩子。

我想告訴他。

我又害怕告訴他。

因爲,是他自己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兩年前,秋末,在我們家半夜被陌生人襲擊,驚動了峽市大半個警局後,金慕淵讓人把我帶到他面前說,“桌上是三張機票。”

我把我媽和我弟送上了去美國的飛機,獨獨把自己留了下來。

他說過,只能保一個人。

如今,送我家人去美國,破例的條件是什麼,我只能等着他提。

他看我留下來倒是很稀奇的盯着我說,“你自己選的。”

隨後就是帶着我出席各種聚會。

高跟鞋,淡妝,晚禮服。

我幾乎從一夜之間,過上了峽市每個女人都向往的生活,陪在金慕淵身邊,做他的金女郎。

他帶着我,他攬着我,他替我擋掉那些伸到面前的香檳紅酒。

可他從沒有碰過我。

他並不喜歡我。

他的眼睛裡只有醉生夢死的空虛無聊。

直到有一天,我從他眼裡看到了可以用作寵溺這個詞來形容的目光。

那個女人穿着卡其色風衣,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攏在左胸前,露出右耳朵上一顆耀眼的鑽石。

從別人的口中,我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名字。

那個女人叫秦安雅。

迄今爲止,是金慕淵最在意的一個人。

聽到這些的時候,心底好似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有些麻麻的疼。

從這一次不愉快的感受中,我知道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我試着逃避。

我開始避開和金慕淵的接觸。

同時,我發現大姨媽遲來了半個月。

從上次在酒店包廂意外失去第一次後,到現在,已經隔了整整一個半月。

峽市的十一月還很涼爽,是從十一月月底開始變的天。

我記得那天是陰天。

我平時都睡在金慕淵市中心的一套大別墅裡,唯獨那天睡在了自己家裡。

門鈴響的時候,我還迷濛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門外是肖全。

臉色異常,身體燙人的肖全。

看到我出來,他像是用盡了最後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

“肖全?!你醒醒!喂!肖全!”

我把他扶到我的房間牀上,然後找毛巾給他擦臉。

他模糊不清的拉着我的胳膊,胡亂摸着我的身體,我渾身一個哆嗦,握住他的手問,“肖全,你怎麼了?!”

理智告訴我要冷靜,可我完全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況應該怎麼辦。

對了,去醫院,找林歡。

我打了電話,電話剛通就被肖全一把摔在地上,他情緒不穩,眼睛赤紅,聲音嘶啞的像關在牢籠裡的困獸,“不去醫院!!”

他眼裡滑下幾滴眼淚。

我不由上前用毛巾替他擦掉,“肖全,誰給你下藥了是不是?你喝點水,我待會叫林歡過來給你看看。”

他安靜的半躺在牀上。

我趁此撿起地上的手機,才發現居然被他摔的黑屏了。

我只好去摸他的口袋,“肖全,你的手機呢?”

他笑呵呵地看着我,眉目舒朗的面孔上那雙溫和的眼裡滿是情慾,他指着自己的下腹說,“這裡。”

我再也不敢碰他。

“我去外面找人借個手機,你先喝點水。”

我起身向外走,不料卻被他一個大力扯到了牀上。

他翻身壓在我身上,嘴裡吐出濃重的喘息,有甜甜的香味刺進鼻子裡,混合着酒味。

我有些心慌,“肖全,你...”

如果沒遇到金慕淵,不論肖全對我做什麼,我想我都不會拒絕的。

可現在,我不僅遇到了金慕淵,我還有可能懷孕了。

我推拒着他,他卻受傷一樣流着淚問我,“他能碰,我不能碰?”

我心臟狠狠一痛。

原先爲了讓他滅了報復金慕淵的想法,一個勁跟他說,我喜歡金慕淵。

現如今,該怎麼告訴他自己是被下了藥送到金慕淵牀上的呢。

前因後果,孰是孰非。

哪是一句話就能概括的呢。

“肖全,你聽我說,你現在不清醒,回頭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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