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雪越聽心越涼,到最後,不等天后開口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然後呢?”
太后勾起嘴角,嗤笑一聲,冷聲道:“然後……!哼!可想而之,自然引起朝堂動盪!朝中大臣自然不答應!並且大家都知道這是惠妃的主意,更加不可能答應!難道真的想南秦國的江山斷送在一個女人手中麼?”
柳落雪見太后總是說說停停,急的要死,但是卻又不好催促,只好強壓下心裡的焦急,佯裝很平靜的問道:“那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哀家聽到這個消息,急忙趕到朝堂上,阻止了這場荒唐的鬧劇!”太后終於將整件事情說完了!而柳落雪的心也塵埃落定了!
看來最後安莫白手中的兵權還是沒有被奪!估計惠妃得氣死吧!
太后氣的翻翻白眼,不屑的說道:“這一次雖然皇帝沒有奪得莫白手中的兵權,但是搞的朝中人心惶惶,大家對皇帝更加失望了!如果不是朝中大亂,大臣羣情激奮,恐怕惠妃還不得安靜下來!她知道她這麼一鬧已經惹起朝中大臣的不滿,所以纔不敢再讓皇帝奪莫白手中的兵權!她這一次倒變聰明瞭,沒有繼續吵着鬧着一意孤行的讓皇帝奪莫白的兵權!”
柳落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喃喃道:“原來如此!所以皇祖母對皇上死心了,所以纔想到水月庵修行是嗎?”
太后無奈的嘆口氣,道:“哀家早就想走了!只是先前對皇帝還抱有一絲希望!現在希望徹底破滅了!如果再不離開,哀家真的會被活活氣死!到水月庵了,哀家也許還能多活幾年!”
安莫白見太后心意已決,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無奈的嘆口氣,說道:“皇祖母,既然您在皇宮裡呆不下去了,不如到孫兒的王府裡住下吧!孫兒也好盡孝啊!”
太后搖搖頭,拒絕道:“不用了!住在王府裡哀家還是避免不了你們朝堂上的那些瑣碎事!住在水月庵裡能清心寡慾,離你們這些是是非非遠一點!”
見狀,安莫白也不再勉強,於是說道:“既然如此,那孫兒派人親自護送您到水月庵!”
“莫白……!”雲貴妃皺起眉頭,不滿的抵喚一聲。
安莫白語氣平和的解釋道:“母妃,皇祖母的話很有道理!如果皇祖母繼續呆在皇宮裡,只會被惠妃氣死!惠妃受寵是不爭的事實,沒有人能改變現在的局面!惠妃敢將皇祖母軟禁,變着法的折磨皇祖母,證明在她根本沒將皇祖母放在眼裡!與其讓皇祖母在皇宮裡看她的臉色,倒不如到水月庵修行,只要人沒有那麼多雜念,保持好的心態,不說長命百歲,但是延年益壽還是沒問題的!爲了皇祖母着想,還是尊重皇祖母的決定吧!”
安莫白的話說的句句在理,同時也說進柳落雪的心坎裡了。
柳落雪知道,在這麼多長輩面前,自己還是少發表意見爲秒,但是想着太后現在的處境,還是忍不住說道:“母妃,母后,莫白說的是對的!皇祖母現在每天都受惠妃的氣,身體是每況愈下,照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又會被惠妃氣倒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同意皇祖母出宮修行!水月庵那個地方落雪去過,那麼環境清幽,空氣新鮮,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加上皇祖母是以太后的身份前去,那些人一定不敢怠慢皇祖母,皇祖母在那裡一定會過的比皇宮好!”
柳落雪的話說的雲貴妃和皇后心裡微微一動,他們彼此心裡都明白,現在的皇上已經不是以前的皇上,現在的後宮也已經不是他們的後宮,而是惠妃一人的後宮!現在她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恐怕都沒有人敢說不是!
其實不止是太后,連他們兩人也猶如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他們也感覺現在是度日如年!其實太后的這種選擇,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可以,他們也真想跟着太后一起離去!但是……他們的心已經遺落在皇宮裡,即便去了,也只是一個空殼而已!與其帶着空殼離開,倒不如用心守着他們心愛的男人!即便那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初的男人了!
見他們都不在阻止自己,太后急忙對跪在地上的玉倩吩咐道:“玉倩,將哀家收拾好的東西帶上,我們走吧!這皇宮現在烏煙瘴氣的,多呆一會兒,哀家都感覺無法呼吸!”
“是!老奴遵旨!”玉倩忙從地上站起身,將太后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背到肩膀上。
柳落雪見玉倩只背了兩個小包袱,驚訝的問道:“皇祖母,您就帶這麼點東西去嗎?”
太后解釋道:“這皇宮裡的東西哀家一樣都不想帶走!這只是兩套換洗的衣服!哀家帶這些去就行了!”
“母后,您還是多帶點銀票去吧!在宮外這些是少不了的,以後總有用途的!”說着,皇后急忙將手上的玉鐲,金鐲子,頭髮的金釵取下遞到太后手中。
“母后,姐姐說的對,您必須要帶點銀子防身!我這裡也有,您都帶着!”雲貴妃和皇后一樣,將身上值錢的首飾全部都取下,往玉倩手裡塞!
太后將那些首飾從玉倩手中拿過來,又遞迴他們手中,“哀家是去那裡修行,又不是去享福的,要這些東西沒用!”
“母后,拿着吧!否則我們是不會答應您出宮的!”見太后意識堅決,皇后只好威脅太后。
“……”太后的手猶豫了,心裡痛苦的掙扎一番後,最後還是將首飾遞到了玉倩手中。
皇帝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取了皇后和雲貴妃,最錯的事情就是寵幸了惠妃那個踐人!有了皇后和雲貴妃的關心,她即便出宮了,也會記掛着他們。
爲了始皇后和雲貴妃放心,安莫白忙道:“母妃母后請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將皇祖母送到水月庵!”
加太起惠。皇后的眼睛紅紅的,眼角溼潤了,哽咽着說道:“嗯!母后,以後我們不能孝順您了!您到水月庵可要多保重啊!是臣妾無能,沒辦法將後宮管理好!”
“皇帝能取你做皇后,是皇帝的福氣!只是他不知道珍惜而已!”太后無奈的嘆口氣,拉着雲貴妃和皇后的手叮囑道:“惠妃這個踐人現在權勢遮天,你們千萬不要和她硬碰硬,能退則退,不能退的時候就去找莫白!她現在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你們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她現在唯一忌諱的就是莫白手裡的兵權!但是你們以後也要謹小慎微,儘量不要惹到她!她就是一隻瘋狗,只要見人就混亂咬一通!哀家就怕你們不去惹她,她也會來惹你們!”
“臣妾明白!”太后的話說的雲貴妃和皇后一陣傷感!曾幾何時,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執掌鳳印,一個貴爲貴妃,居然會被一個妃子騎到頭上!
“哀家走了!你們多保重!”太后臉上的淚水未乾,眼裡不盡又泛起淚花。
“母后也多保重!”皇后和雲貴妃終於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想着這次的分別將是永遠,所有人的心裡都忍不住的傷感起來。
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妃子,居然會將太后逼出皇宮!可是事情已經成定局,他們根本無法挽回,也無力挽回。
柳落雪見月鳳歌還一直跪在地上,於是蹲下身,將月鳳歌從地上扶起來,柔聲道:“鳳歌,你決定怎麼辦?難道你還準備回到嘉元王府嗎?”
月鳳歌從地上站起身,緩緩的擡起頭,嘴角帶笑,無奈的說道:“我是安莫翎的側妃,我不回嘉元王府還能去哪?”
“可是……?”柳落雪想開口勸月鳳歌離開,而這也是一個離開安莫翎最好的機會!
月鳳歌只需要說陪太后到水月庵修行,依安莫翎對月鳳歌的重視程度,他一定會答應。等到了水月庵,她再求太后讓月鳳歌離開,那麼月鳳歌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月鳳歌搖搖頭,滿是苦澀的說道:“我的心也遺落在那了,不管我走到哪都是行屍走肉一個!與其如此,倒不如隨心而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強你!我讓王爺安排一輛馬車送你回嘉元王府吧!”見月鳳歌如此死心眼,柳落雪也無可奈何。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我也正想到處走走!”月鳳歌搖搖頭,拒絕了柳落雪的好意。
“嗯!那好吧!”柳落雪稍稍沉思片刻,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母后,母妃,我們先走了!”臨行前,柳落雪還是禮貌的和皇后雲貴妃打聲招呼。。
“去吧!”皇后和雲貴妃同時朝柳落雪揮揮手,臉上也是難掩的傷心。
柳落雪朝月鳳歌揮了揮手道別,然後和安莫白一起跟着太后離開了皇宮。
安莫白帶着柳落雪太后和玉倩一行四人直接出了皇宮,坐在安莫白剛纔進宮的馬車上,看着熟悉的景物漸漸遠去,太后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皇祖母,您別傷心!有時間落雪會和莫白去看您的!”柳落雪坐在太后身邊,見太后傷心難過,於是將手放到太后的雙手上,給與太后溫暖。
“唉!你才做了哀家這麼短的孫媳婦都對哀家如此體貼!而哀家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居然會這樣對哀家!哀家都出宮了,他連面都沒有現,這怎麼能不讓哀家心寒!”太后傷心的嘆口氣,想起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她便感覺心疼萬分。
柳落雪言不由衷的安慰道:“也許是父皇不知道皇祖母要離宮,所以纔沒有來送行呢!”
“連你們都知道哀家要出宮了,皇帝身在皇宮,怎麼會不知道!”太后頓了頓,又說道:“你不用替皇帝解釋了!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哀家比你清楚!哀家對他算是徹底死心了!”
聞言,一向巧言善辯的柳落雪居然語塞了!因爲事實如此,太后比她更加清楚明白,她不管怎麼替皇帝說好話怎麼安慰太后,也於事無補!
“不過出了皇宮,哀家倒感覺一身輕鬆!太后擦掉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難得的輕鬆。
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都抑鬱寡歡,現在出宮了,反而樂得輕鬆!早知道如此,她就早點出宮了。
“皇祖母開心就好!”安莫白微微一笑,真心替太后感到開心。
馬車不知不覺間到了永慶王府,安莫白朝馬車裡的人交代一聲後便下了馬車!不多時赫清風就被他給拉來了。
赫清風一邊坐上馬車駕駛座一邊好不停的抱怨着,“我發現和你當兄弟,真的只有吃虧的份!什麼事情都找我,我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你好歹替我想一下吧!”
馬車裡的柳落雪和太后對視一眼,太后掀開車簾,滿是歉然的說道:“赫神醫,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
被太后客氣的語調搞的俊臉微紅,赫清風不好意思的稍稍腦袋,道:“沒有,能送太后您去水月庵是我的福氣!我就是不服安莫白,總把我當奴才使喚!”
赫清風雖然言語間帶着抱怨,但是仔細聽不難聽出裡面對安莫白的兄弟之情。
“讓你去你就去,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讓你去是看得起你!”安莫白不以爲意他挑挑眉,對於赫清風的表演絲毫不放在心上。
“有你這麼求人的嗎?”被安莫白的話氣的俊臉一陣青一陣白,赫清風的臉不停的抽搐着。
“剛纔你不是說了嗎?我把你當奴才一樣使喚!既然如此,那麼就做好你奴才的本份!”安莫白挑挑眉,眼裡閃過一絲愉悅。
“你……你……!你行,算你狠行了吧!”赫清風被安莫白氣的渾身發抖。
這兄弟這麼長時間,他從來就沒有說贏過安莫白,他這輩子真是註定失敗啊!
被安莫白和赫清風的對話弄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后也露出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個真心的笑。
“清風,皇祖母和玉倩姑姑就麻煩你了!”柳落雪在安莫白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語氣倒是比安莫白要有禮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