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跪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指着花離洛,“這個賤人,竟然跟四殿下勾搭在一起,竟然勾引四殿下!”
手指所到之處,滿是恨意,離洛就那樣看着她,聽着她滿嘴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前日我見二妹妹抱了小弟回靜心苑,心想孩子沒有吃的,便拿了些羊奶過來,可是誰知道,竟是不慎看見二妹真跟四殿下抱在一起,她肯定是因爲恨我,所以纔會去勾搭殿下,這婚……嗚嗚嗚……我是再沒有臉了!而且,而且還打我,你們看我這張臉,都腫了!”
之前因爲怕這事情張揚出去,所以花老爺特地吩咐管家將這事情給壓了下來,肯定是大太太發現了花老爺不想將事情鬧大,所以又告訴了大小姐,此時藉着小題大做。
衆人聽完不免倒抽一口冷氣,蕭縝祁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就如同此時瞬間黑暗下來的天氣,隨時準備狂風大作,閃電雷鳴。
離洛冷冷看了一眼花月容,那眼神陰冷的如同地窖一般森冷,花月容被她這麼一掃,本就顫抖着的身子此時給這麼一看更加抖的厲害,她倒不是因爲怕她此時會怎麼樣對自己,只是她這眼神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令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可是她還是強壓制住了內心的害怕,挺直了腰桿看着花離洛,回了她一個憤怒而又不屑的眼神,就那樣看着她一步步冷冷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聲音清冷而委屈,“姐姐,不能因爲衆人不知情,你就胡亂說的,姐姐說我打的,誰看見了嗎?”
離洛揉了揉雙眼,聲音輕柔的令在場的人聽了都不由得落淚。“姐姐不能因爲我剛死了親孃,就琢磨着趕我出去,還將四殿下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我的身上,這讓七殿下怎麼看我,從小到大我就愛慕七殿下,如今被這麼冤枉,我也不怕說出來讓大家笑話了,雖然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但是如今我是跟七殿下有婚約,這是天大的好事,我怎麼可能還揹着七殿下跟四殿下有染?那日不過是皇太后得知離洛孃親去世,便着了四殿下過來,給我小弟賜名花軒皓,誰知道。姐姐竟然到處渲染我跟四殿下有姦情!”
“七殿下,你一定不要聽她們亂說,我對你的心是一心一意,縱使別人如何取笑我,我的心都不會變。”離洛說完,哭的越發厲害了,雙腿微曲,跪在蕭縝祁的面前,即使這樣,她依舊倔強的擡起頭顱,望着蕭縝祁,表明自己的心跡。
蕭縝祁蹲了下來,抹掉離洛臉上的淚花,“我知道的,那怕全天下的人不相信,我都會相信你!”
說着,他站了起來,指着花月容的鼻子,“花月容,你口口聲聲說離洛跟四哥有染,你可有證據?”
“證……證據……”她哪裡有證據,當天除了父親和管家,還有那麼多的下人呢,哪裡還需要什麼證據,難道她們都不知道嗎?
“我沒有證據,那天……那麼多人都看見了!”
花月容的手指着遠處的父親和他身後的管家,還有那一干的下人,“她們。她們都看見了!”
“花老爺,大小姐可是說真?”樑立新向前一步,詢問花如海。
如今的局面,已經被花月容弄的一敗塗地,縱容此時他也不看不慣這大女兒,可是依舊不敢撒謊,便站了起來,深深嘆了口氣,“那日,我確實也在場。”
思考了許久,花老爺依舊深搖着頭,緩緩說道,“只是,並不像容丫頭說的那般有姦情。”
“那天。我剛辦了事情回來,容丫頭便過來說看見有男人在洛丫頭的房裡,我便覺得事情不好,帶了管家和幾個下人趕了過去,最初我只是怕洛丫頭出什麼事情,等到了靜心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大動靜,只是透過燭光看見窗櫺上有兩個身影,當時容丫頭便呵斥了出來,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做什麼,我也只是看見兩個人影而已,並沒有什麼很親暱的動作。”
“然後便是四殿下抱了小少爺出來,說是太后賜名,因爲太晚,便沒有驚動大家!我也是怕這個事情對洛丫頭有影響,怕大家會想一些有的沒的,便就叫大家將事情壓了下來,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還請大人明鑑。”
樑立新大概聽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了眼花離洛,又看了看花月容,嚴厲着一張臉問道,“可是這樣?”
離洛依舊止不住的抽泣,那樣子楚楚可憐,令人看了都覺得心疼,反倒花月容整個人卻差別過大,聽到自己父親竟然這樣說,她的眼睛瞪的老大,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整個人近乎崩潰的狀態,“不是的,不是的!”
“我明明看見她們抱在了一起,胡說,胡說!”花月容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爲什麼,爲什麼父親竟然說她們沒有關係,哪怕是皇太后賜名也不用這樣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啊,還需要半夜抱在一起嗎?
花月容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太氣憤,嘴裡已經跟着思想說了出來,樑立新聽見,憤怒的看着花月容,“放肆,竟然敢說皇太后的不是,你膽子也是太大了,來人,好好掌嘴,以示懲戒對皇太后的不敬!”
花月容整個人懵了,爲什麼自己說的是實話,爲什麼沒有人相信她,爲什麼,怎麼會這樣,她是花家的嫡小姐,舅舅是侯爺,表姐是皇妃,她們誰敢動她!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誰敢動我!”
離洛看着憤怒的花月容,心裡愈加的解氣,她就是要看着她被自己圈進坑裡,看着她死在嘴裡,呵,花月容,你說吧,繼續說,將自己說死了,看到時候誰能救你出來。
不得不說,離洛覺得自己也是腹黑的,太過殘忍,可是隻要一想到前世她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心疼的要緊。就再也不想仁慈。
“姐姐!”花離洛靠近花月容,湊近她的耳邊,“你說的是實話嗎?爲什麼都沒有人信你?”
“賤人,賤人!”花月容氣怒的朝着離洛就去了一耳光子,辛虧她反應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對太后大不敬,我不過是提醒你一下,你就這樣對我?七殿下和大人可都看着呢!”
“賤人,賤人!”花月容已經被氣的不能思考了,滿眼都是離洛的身影,那猙獰的面容,那嘲笑的嘴臉,真是氣死她了,“我沒有對太后不敬,沒有!你這個賤人污衊我,污衊我!”
“可是你說太后下旨不着時間啊,這不是不敬嗎?”離洛與花月容拉開距離,站到樑立新的面前,“大人,我看姐姐今天的狀態很是不好,是不是可以讓她休息一下,一會再說?”
體貼入微,她們不由得心裡覺得花離洛真是識大體,可是樑立新是不留情面的,看着花月容說道,“對皇太后不敬,就要懲戒,先張嘴二十,後續的事情過會再談!”
下人領命,拉着花月容往旁邊而去,緊接着便是啪啪啪的打嘴聲和花月容的叫喊呻吟聲,“你們都看見了,這就是對皇室不敬的懲戒,你們都記住了!”
衆人諾了一聲,離洛心裡嘀咕,這樑立新還真是會殺雞儆猴,真會言傳身教呢,這個時候了,還知道告誡大家。
“二小姐,你也休息一下吧,一會還要說這被打的事情,不過我看,八成也是大小姐胡言亂語,一會就將這個事情結了,處理你孃親的事情。”
離洛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後大人差遣,我姐姐可能看見我跟四殿下在一起,即使沒有什麼,但依舊打擊過大,這裡有點受刺激。”
離洛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上全是憐憫,“還請大人能夠從輕處罰。”
蕭縝祁看着懂事的花離洛,心裡更是心疼了,牽過她的手。輕輕揉了揉,“那日的事情,四哥都跟我說過了,你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對比離洛跟花月容兩人,蕭縝祁越來越覺得花月容就是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肚子裡全是一包草,簡直就是越久越覺得她庸俗。
“好了,離洛別哭了,你姐姐這是嫉妒我對你這麼好,所以想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蕭縝祁看着離洛,想到自己之前跟花月容的關係,心裡更加篤定是因爲這樣,所以花月容纔會幾次三番的要對付離洛了。
樑立新也點了點頭,“我也是不相信四殿下會有齷蹉想法的,畢竟身爲皇子,一舉一動都是牽動舉國上下的,雖然他平日裡酗酒逞兇,但是自從跟大小姐有了婚約之後,就改變了好多,連皇上都連連讚許,這一門婚事定的好的呢,可以看的出來,四殿下是很中意這一門婚事的,怎麼可能跟二小姐有瓜葛呢!”
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再反觀花月容的反應,樑立新愈加覺得是她自己個人的關係了。
離洛笑笑,對於樑立新的說法不容置疑,不過蕭絕宸本身就是不個嗜酒之人,不過是因爲某些事情,在外面面前呈現出一個懶散不成氣候的自己而已,也真是因爲這樣,衆多的皇子,包括皇上在內,都對他降低了警惕之心,而蕭縝祁都也將他當做可以交心的皇兄。
所以,花月容心裡纔會不爽,她本是跟蕭縝祁郎情妾意,可是卻將最討厭的妹妹許配給了他,而將自己許配給了一事無成的四殿下,她的心裡哪裡氣的過。曾經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如今卻還被一個丫鬟所出的庶女踩在腳下,這是她不能夠容忍的。
大太太看見自己的女兒被打的一張嘴都腫了起來,心裡對花離洛的恨意又更深了幾層,看着站在七殿下旁邊的花離洛,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她狠狠瞪了幾眼,往花月容的反向都了過去,“女兒,一會就少說話,讓母親來。”
花月容聽見黃氏這麼一說,委屈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一把抱住大夫人的腰,哭了起來,“明明我沒有說錯,爲什麼,爲什麼?”
“傻丫頭,乖!”錯與不錯,那還不是大人一句話嗎?大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如今這局勢對於自己是相當不利的,所以沒說一句話,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不過剛剛的空隙,她已經傳了話過去,讓人將母親給請過來,她想,只要誥命夫人來了。一切肯定就能有改觀了。
所以,此時此刻,只有等,只要等到了,那一切就還有希望。
她現在就只希望自己這女兒,能夠隱忍。
“孃親,我們沒錯,爲什麼要隱忍!”花月容何時經歷過這些,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而且衆人也都是追星捧月的對她,可是四殿下自從跟自己有了婚約之後,這半年竟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自己,她都快要被姐妹們笑掉大牙了。可誰知道,這花離洛一回來,他就跑到了靜心苑,還是大半夜的,簡直就是氣壞了她。
更可氣的是,她們還打了自己,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我的祖宗!”大夫人看着自己愚鈍的女兒,心裡着急萬分,“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你不利的,所以,你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不對的都是你,你看看你父親剛剛說了什麼。今天有七殿下在這裡,樑大人又是秉公辦事,誰不想潔身自好,所以,你i能不說就別說話了,可以免掉一些苦痛,有什麼,你讓母親來爲你擋着。”
再愚蠢的孩子,那在母親眼裡都是最好的,大夫人雖然看着自己的閨女恨鐵不成鋼,但是眼睜睜的看着她手苦惱,心裡也是難受的很,不能夠允許事情如此發生的,所以,如果這些事情真的要有一個人來擔待的話,那就由她來吧。
花月容聽見母親這樣說,就只是哭,委屈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樑立新走了過來,“四殿下跟本大人說,當日是他沒看清楚來人,又聽見有人出言不遜,所以打了一耳瓜子,可是屬實?”
花月容看了看母親,見她朝着自己點頭,心裡的委屈更加無以附加,只能包涵着眼淚點了點頭,“是小女說錯了話,可是……”
“大人!”黃氏見自己的女兒又要補充,趕忙跪了下來,攔在花月容的前面,“是小女說錯了話,所以……還請大人高擡貴手。”
“夫人這是說什麼話,老夫辦事想來公正,若是大小姐有冤情,老夫定當查明原因,所以還請大夫人起來,由大小姐說明纔是。”
離洛看着花月容吃癟的樣子,心裡愈加的爽快,朝着她跑了個勝利的眼神,這一來二去,花月容又不淡定了,想要站起身來將花離洛好好教訓一把,被黃氏一把拉住了,“容丫頭,母親剛剛怎麼跟你說的?”
花月容立馬老實了,低垂着頭,“大人說的是,是小女沒有看清楚,屋子裡確實是四殿下和二妹妹,可是她們離的很遠,是小女氣不過,所以纔會污衊她們。”
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母親硬要自己妥協,她花離洛不就仗着蕭縝祁喜歡她嗎?這個男人以前還喜歡自己呢,不過是自己丟的一雙破鞋,她有什麼好炫耀的,花月容真是越想心裡越來氣,看着蕭縝祁站在花離洛的身邊,心裡堵得慌。
“大小姐的意思是,那日並不是被二小姐所打嗎?”樑立新看着花月容,好似要將人看透徹來着,花月容心裡憋着氣,不由的沒上來,咳嗽了幾聲,半響才說道,“回大人,當日,因爲跟四殿下起了一些衝突,所以是跟四殿下吵了起來,後來殿下便將我管了起來,跟二妹沒有多大關係!”
母親的意思她不敢不從,只能如此,等緩過這段時間,她再好好教訓花離洛這臭丫頭。
可是話音一落,便聽見蕭絕宸的聲音響了起來,“好生熱鬧啊,大家都在忙些什麼呢?”
衆人紛紛朝蕭絕宸看了過去,只見他身穿一件青綠色的袍子,好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款款走了過來,離洛跟着衆人看了過去,瞬間滿頭黑線,腦海裡冒出一句話來,裝b挨雷劈。蕭絕宸這一身裝扮簡直好看到爆,可是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而且還是朝着花月容走過去的,就顯得愈加的詭異。
只見他緩緩走到了花月容的身邊,輕輕將她帶了起來,“我說樑大人,你將我未婚妻從殿內領出來,可沒有跟我說是過來受罰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讓她跪在這裡,究竟是幾個意思呢?”
“你、你、你,還有你們!”蕭絕宸袖長的手指微微翹起來,指着周圍的一干人,臉上微怒,“難道你們就不能說幾句話嗎?你們當真以爲我蕭絕宸未來的妃子是被你們這樣糟蹋的嗎?”
什麼情況!
花離洛也懵了,看着蕭絕宸一臉萌b的樣子,簡直沒反應過來,如今,這是又走的哪一齣啊?
“回殿下,微臣將大小姐領出來的時候,聽聞二小姐打了她,所以就……”樑立新也是一臉的無賴,“大小姐口口聲聲說二小姐跟殿下您有姦情,還被捉到了,所以微臣……”
“姦情?”蕭絕宸一臉誇張的表情,發揮的淋漓盡致,離洛都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這表情。簡直太完美了,“月容,究竟怎麼回事啊?”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的,花月容被蕭絕宸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臉懵圈狀態,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楞了許久,才緩緩說,“前日,我不知道是你在屋子裡。”
蕭絕宸一聽明白了,拍了拍大腿,對着樑立新說道,“樑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跟月容兩人因爲一些矛盾吵了起來,管二小姐什麼事情,至於你拿到衆人面前說的嗎?你讓月容臉面往哪裡擱?”
“這嘴巴,又是怎麼回事?”蕭絕宸繼續如偵探一般探究,攬着花月容的小肩膀朝着離洛不露聲色的拋了一個小媚眼,離洛被他這一看,心裡瞬間明白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着可憐兮兮的花月容,哎,還真是剛出了狼窩,有進了虎窩,花月容,你還真是可憐呢。
“是……是她們打的!”花月容以爲自己有了堅實的後盾,指着身邊那些打了自己的下人說道。
蕭絕宸將花月容的手收了起來。好似寵溺的說道,“我說樑大人,我跟月容之間的私人矛盾,你怎麼也由着這丫頭拿到檯面上來說,你竟然還打人?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得告訴父皇,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殿下!”樑立新不明所以,趕忙跪了下來,蕭縝祁也是向前一步,攔在蕭絕宸的前面,“四哥,你這說的什麼話,樑大人奉父皇指之命追查許姨娘死亡的真相,是奉了御命的。而花大小姐,出言不遜,竟然說皇祖母的不是,你說該不該罰?”
“容兒,你說祖母壞話了嗎?”蕭絕宸扭過頭,正面看着花月容的臉,離洛不的不佩服他,這廝每一個動作表情都是演繹的非常到位,簡直就是逆天的節奏!
花月容被他這麼一看,有些不好意思,那眼神簡直太熾熱了,就是以前蕭縝祁都沒有這樣看過自己,所以,她將頭低了下來,將躁動狂亂的心收在心底,壓着聲音說道,“就是……就是你奉太后旨意給小公子賜名,我就說了下皇太后這麼晚派你來……”
“什麼!”蕭絕宸好似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話一樣,竟然跳了起來,指着花月容說道,“你……竟然敢說皇祖母的不是,你膽子太大了!”
“難怪會被掌嘴,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蕭絕宸一把將她推在了地上,變化之大,花月容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