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夕脣角的笑瞬間僵住了,清澈溼潤的眼眸呆呆的看着他。
蕭羽眼底拂過一絲訝異,走上前,“蕭寒?”
蕭寒坐起來,一邊揉着腦子一邊問:“你怎麼在這裡?”
“你還記得我?”蕭羽更加的詫異了。
記得自己卻不記得衛子夕?
蕭寒放下手臂,擡頭如同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蕭司令什麼時候這麼閒了?”
蕭羽轉身將身後的風懶懶的拽過來,問:“記得她是誰嗎?”
“她是誰?”蕭寒打量了下風懶懶,菲薄的脣瓣勾起,“蕭羽你幼稚不幼稚,不就是有女人要死要活的嫁給你,有什麼好顯擺的。”
他還記得風懶懶要嫁給自己,也就是說記得風懶懶。
“你……真的不記得她是誰了?”蕭羽指着衛子夕問蕭寒。
蕭寒側頭隨意的掃了一眼衛子夕,想到什麼眉頭緊皺,陰冷的聲音道:“你給我安排就算了,沒經過我的同意竟然直接把人帶進徽墨了!”
衛子夕聽着他的話心被一股涼意裹住,不斷的下沉,沉入谷底。
身心俱冷。
他記得蕭羽,記得風懶懶就是不記得自己了。
“蕭寒,她不是要和你相親的女人,她是……”
蕭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寒打斷了,“我管她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陌生人進徽墨。”
說完扭頭對衛子夕道:“出去!”
“蕭寒,我……”衛子夕緋脣輕抿,嘗試的開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呵斥道:“出去!還是要我親手把你扔出去?”
衛子夕的臉色蒼白如紙,薄如蟬翼的睫毛不斷的顫抖,眼眶的潮溼涌動在沒有流出來之前她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
“子夕!”風懶懶急忙的追出去。
蕭羽深沉犀利的眸光一直盯着他看,沉默不語。
蕭寒眸光迎上他,語氣不善,“看什麼看,你也出去!”
“你真的不記得了?”蕭羽又問了一遍。
蕭寒黑眸乾淨剔透如同被水清洗過,瞥了蕭羽一眼,像看神經病。
起身下牀,走向浴室去洗澡。
衛子夕衝出臥室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就蹲下身子,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毯上。
風懶懶在她身邊蹲下,安慰道:“子夕,你別太難過了,可能是因爲他剛剛醒來,腦子有些不清楚,所以纔會不記得你。”
衛子夕咬着脣不住的搖頭,臉龐被淚水浸溼,哽咽的聲音道:“他不記得我了……他記得所有人就是不記得我……”
蕭寒之前就忘過她一次,可那時候他們都還小,這一次不一樣。
他們之前那麼相愛,而現在他記得所有人,獨獨把她給忘記了。
風懶懶輕撫着她的手臂,“子夕,你別哭了,過兩天蕭寒一定會想起來的。”
衛子夕像是聽不到她的話,自顧自說:“我沉睡醒來以後把他給忘記了,這次換他忘記我,我終於明白……當時他的心情了。”
被自己深愛的人所遺忘。
風懶懶苦惱的抓了抓頭髮,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蕭羽走出來看到她們兩個,低沉的嗓音道:“先下去再說。”
“對啊!子夕,我們先下去!”風懶懶扶起她下樓。
楚凜墨坐在餐桌前吃着蕭羽之前準備的早餐,絲毫沒注意到她們下樓的時候衛子夕的眼睛是紅的。
衛子夕沒有胃口,風懶懶則是一邊看她,一邊吃,倒是蕭羽胃口不錯,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
蕭寒下樓時頭髮還是潮溼的,在滴着水,身上穿着白色襯衫,發尖的水滴落在襯衫上印出他的膚色,下身包裹在熨燙筆直的西裝褲裡,沒有穿拖鞋,赤腳下來,隨意而性感。
自從他下來以後,衛子夕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
蕭寒走到玄關處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男士拖鞋穿上走過來,看到衛子夕眉頭皺起,質問蕭羽,“她怎麼還沒走?”
“這裡是她的家,你讓她去哪裡?”蕭羽放下餐具,擡頭望他。
“什麼?”音調不由自主的提高。
“她是你的妻子。”蕭羽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
蕭寒冷峻的容顏迅速覆上了一層寒意,聲線緊繃:“你再說一遍!”
“我是你的妻子!”這次開口的是衛子夕,清澈的眼簾凝視着蕭寒,一字一頓道:“蕭、寒,我、是、你、的、妻、子。”
蕭寒眸光微動,片刻的沉默說話,突然起身抓起桌布一扯,桌子上的早餐餐具嘩啦啦的全摔到了地上。
風懶懶嚇了一跳,而楚凜墨反應迅速在桌布撤掉的瞬間抓起了鮮榨果汁,看到果汁一滴沒灑,明顯鬆了一口氣。
蕭寒的臉上陰寒駭人,怒不可遏的瞪着蕭羽,“你們別太過分了!隨便抓來一個女人就說是我的老婆,你以爲我會相信?”
衛子夕坐的筆直,動也沒動,擡頭望着他,聲音微啞:“你的結婚證你一直都是隨身攜帶,現在應該在你西裝的口袋裡,我那一本放在保險櫃裡,保險櫃裡還有mp3,裡面有你爲我錄的歌,保險櫃的密碼是我的生日0629!”
“懶懶你去樓上把結婚證拿下來!”
被點名的風懶懶反應過來,立刻起身道:“好嘞!”
衛子夕舉起自己的右手,讓他看清楚自己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這是你生日的時候送我的禮物,也是我們的婚戒,裡面藏着定位,你從來沒告訴過我!我們只註冊結婚,沒有舉辦婚禮,沒有婚紗照,沒有度過蜜月,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叫蕭憶心,現在住在南宮家。”
蕭寒眼底掀過波瀾,不敢置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衛子夕沒有再說話,等風懶懶將結婚證拿下來遞給蕭寒。
當他看到結婚證上的名字和照片,峻拔的身子恍若瞬間沒有了骨頭坐到了椅子上。
他拿着結婚證,眉頭皺的很緊很緊,喃喃自語:“我結婚了,你真的是我的……妻子?”
最後一個字落下來,眸光擡起望向衛子夕,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