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咬了一下脣瓣,小聲說:“什麼叫給你一個名……”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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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等等,什麼叫陪我睡?
我倏地睜大眼睛,從牀上跳了下來,“我纔沒有要你陪,陪……”
左霄啓眉眼彎彎,“陪什麼?”
我的臉漲的通紅,這傢伙故意的。
我故意板着一張臉,佯裝鎮定,“陪睡!我不需要你陪……”
左霄啓笑的肆意,他猛的起身一把拽過我,我又倒在了牀上,他的腦袋在我的肚子上用力蹭着,“要不要我陪睡?”
他抓着我的兩隻手,我不得動彈,肚子又癢癢的,我只好求饒,“要,要。”
左霄啓這才放過我,我猛地推開他,再次跳下牀,這張牀實在是太危險了。
左霄啓不慌不忙的半靠着牀頭,翹起二郎腿,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覽無餘。我想了想,問道:“你這張牀到底睡過多少女人?”
他嘴角勾起玩味,“你猜。”
我猜的出來嗎?
“說你是豬你還不承認。”左霄啓嘴角的笑意愈濃。
我瞪了他一眼,板着一張臉不去理他。
左霄啓嘴角的笑意不減,他朝我伸出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嘟着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我許久不動,左霄啓倏地下牀,將我打橫抱起放在了牀邊,“這裡就你一個人睡過。”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相信。
左霄啓嘴角的弧度漾開,輕笑出聲,“你要是吃飛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誰吃醋了。”我犟嘴道。
左霄啓哈哈地笑出聲,眉宇間盡是得逞後的狡黠。
我故意板起一張臉,斥責着:“你笑什麼笑。”
左霄啓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可愛。”
這個男人,好不要臉,我哪裡吃醋了。
我索性拉過被子矇住頭,準備不管不顧的睡去,突然我被連人帶被子抱住,傻子都知道是左霄啓,我也不敢動彈,就這樣僵着身體,連呼吸都收斂的小心翼翼的。
左霄啓將我頭頂的被子拉至脖子處,輕吻了一下我的後頸,“我就是抱着你睡。”
我決定不再做無謂的反抗,萬一反抗不成,適得其反,吃虧的還是我呀。
翌日。
一早醒來,看着空了一半的大牀,我相當感激左霄啓沒有拉着我和他一起跑步。
最近左霄啓有些反常。
甜蜜來的太突然,有種不真實感。
正恍恍惚惚的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房間門被推開了,左霄啓一身運動裝闊步而來,他看見我笑了笑:“小懶豬,起牀了。”
一股暖流劃過心底,我眼神柔柔的望着他。
他走到牀邊,帶着溫度的大掌撫上我的臉,“快點。”
“你上班又不用打卡,急什麼?”我撅着嘴說。
左霄啓擡手颳了一下我的鼻尖,“得掙錢娶老婆呀。”
我的臉倏的就紅了。
娶老婆?他說的是我嗎?
他從來沒有正式的說過要我做他女朋友的話,就算是我矯情吧,我需要一個從協議女友變成真實女友的儀式。
就像他說的,不能這樣不清不白的。
“你有女朋友了嗎?”我壯着膽子問。
左霄啓雙眸一閃而過剎那的怔忡,旋即淡笑:“你不就是嗎?”
我微低着頭,小聲嘟囔着:“我可沒有承認過,你也沒有問過我……”
我說的也是事實啊,他何時問過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左霄啓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會同意的。”
這個傢伙也太不要臉了吧。
“你這麼大歲數了,騙我一個小姑娘,你好意思嗎?”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左霄啓聲音淡淡的不悅,“你就直接說我老了唄。”
其實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既然他這麼油鹽不進,我得加點猛料……
工作時間,我跑到廁所,電話打給戴雲飛,我的智囊軍師是時候發揮更大的價值了。
“讓我想想。”最後戴雲飛給我扔下這麼一句話。
這日晚上下班的時候,照例是左霄啓來接我,我剛剛走出公司大門口,就看到一個快遞小哥,手捧紅色玫瑰,見人就問:“請問阮璦是哪位?”
快遞小哥的身邊,已經圍了幾個愛好八卦的女同事,王敏朝我招手,“阮璦,找你的。”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這又是唱的哪齣戲,我的名聲啊……
林希站在快遞小哥身邊,“阮璦,你可是我們公司最幸福的女孩,天天都有人送花。”
呃,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
沒有多餘的時間細想,快遞小哥已經將玫瑰花捧在我面前,叫我簽收。
“誰送的?”我問。
“ta說你知道的。”快遞小哥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抽抽嘴角,問了個最沒有腦子的問題,“男的女的?”
“男的。”女同事開始起鬨,“肯定是男的。”
“男的。”快遞小哥回答。
我擡頭,不遠處,左霄啓正冷眼看着這一切。
我想說不要,話到嘴邊改口成了“好的。”
可想而知左霄啓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快遞小哥走了,王敏和林希拉着我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滿是羨慕,等我再次擡頭,卡宴已經在掉頭離開。
好吧,左霄啓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我瞟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將花塞到了王敏的懷裡,“送給你了。”
王敏歡天喜地的接過花,還不忘記說一聲謝謝。
我們悶悶不樂的朝着公交站走去,心裡想着,這花到底是誰送的,程澈?楚墨廷?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個,爲什麼不親自出現呢。
再仔細一想,也不可能是他們,程澈送過我兩次花,每次都是粉色鬱金香。楚墨廷嘛,我們戀愛一年,他送我菜花還差不多,送玫瑰花,還真的沒有過。以前他條件不好,我們之間也沒有過那麼奢侈的花前月下。
難不成楚墨廷現在發達了,也學起了浪費的浪漫?
正無聊的等着公交車,我的手機響了,是楚墨廷。
我的心一顫,還真的是他?
楚墨廷約我吃晚飯,我拒絕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他。
“那個……”我猶豫着,想問花是不是他送的,又擔心如果不是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你有沒有送什麼東西給我?”
楚墨廷明顯愣了一下,“沒有。”他頓了一下,又說:“你想要什麼,我送給你,只要你要,只有我有,我都給你。”
“沒有,沒有。”我趕緊說:“就是下午收了一個快遞,不知道是誰送的,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居然送我一個光頭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掛斷電話後,我想着不能玩大了,還是乖乖回左霄啓的別墅吧,於是,我打車回去。
到了左霄啓家的時候,他不在家,我還好心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出口的話是那麼的理直氣壯,“我在家,你去哪裡了,害我一個人打車回來,花了好幾十,你得給我報銷。”
我就是這樣矛盾的存在,想告訴他我乖乖在家等他,又不想叫他知道我那點小心思。
“我在學校。”左霄啓說。
“那算了,我先吃飯了。”
“你來接我。”左霄啓命令着。
他分明自己開車走的,還要叫我接他,得了,我就哄哄他吧,接他一回,誰叫人家手裡握着我一百來萬債款的證據呢。
我開着紅色奧迪去了豐大校園。
九月份的豐大,開學不久的日子,看着林蔭路上一個個朝氣蓬勃的笑臉,我無限感慨啊,曾幾何時我的臉上也滿是憧憬和希望,夢想和現實的差距,在一次次找工作的奔波中被拉的越來越大,直到夢想甚至只剩下一個“夢”字。
到了辦公樓前,我停好車,找到左霄啓的辦公室,裡面除了他,還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見我進來,男人站起身,笑着,“原來是佳人在側。”他說着和左霄啓道再見,走了出去。
左霄啓淡淡的掃我一眼,低下頭盯着面前的筆電。
看他也沒有理我的意思,我只得放低姿態,但是又不想讓他看出來,我想了想開口:“打車費報了。”
我說着還從隨身的包裡拿出發票,放在他面前的鍵盤上。
左霄啓不動聲色將發票放在了旁邊的檔案袋上,繼續敲打着鍵盤。
氣氛有些尷尬。
半晌,他頭也不擡地說:“想討好我,就要用點心。”
nnd,他怎麼知道我在討好他。
我撇開視線,眼睛落在牆上的榮譽證書,我這纔想起,眼前這個傢伙27歲博士畢業評了正教授,和他鬥智鬥勇,我只有慘死的份。
可是,承認失敗對我而言比登天還難。
我一咬牙,一跺腳,食指勾起辦公桌上的奧迪車鑰匙,我就踩着5公分的小高跟鞋朝着門外走去。
姑奶奶我還就不伺候了。
“小璦。”左霄啓淡淡地喊我一聲。
我裝作沒有聽見,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我能走的很快嗎,當然不能,我得留點時間讓人家追上來呀。
於是乎,在我剛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我的胳膊被猛的一把拽住,緊接着傳來左霄啓沉涼的嗓音,“我還沒鬧脾氣呢,你……”
我倏地回頭怒瞪他,“我怎麼了?”
左霄啓板着的臉柔和了些許,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着,“別讓別人看笑話。”
我看着空蕩蕩的走廊,一個個緊閉的辦公室門,嘴角勾起嘲諷,“現在都幾點了,除了左大教授誰還在辦公?”
左霄啓拉着我回到他的辦公室,鎖好門,走到樓下的時候,左霄啓接過我手裡的車鑰匙,“我來開。”
上了車,左霄啓一手旋轉着方向盤,一手拉過我的手,“想吃什麼?”
“吃肉。”
左霄啓哈哈大笑:“問你這個問題就沒有過第二個答案。”
“我是肉食動物。”我說。
……
在公司門口被快遞小哥攔着送玫瑰花的戲碼,有一次就足夠了,如果天天來這麼一出,我還真受不了,可是王敏和林希高興了,我都在接到花的時候轉手送給她們了。
左霄啓就這樣天天在公司門口看着我收“無名氏”的玫瑰花。
星期四,左霄啓終於憋不住問起我關於玫瑰花的問題。
“到底是誰這麼執着?”
“我要是知道是誰,我就直接打電話叫他不要送了。”我說的是心裡話。
左霄啓疑惑的眸子看向我:“送快遞的明明說你知道的。”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百口莫辯。
這時,我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小璦,玫瑰花還喜歡嗎,你喜歡的話,我一年365天,天天給你送,風雨無阻。
我看着手機直皺眉,這到底是誰呀。
左霄啓一把拿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短信,質問道:“你還說不知道是誰嗎?”
“我……”
我的手機短信鈴聲又響了,左霄啓直接劃開屏幕,看了一眼後扔到我的腿上,我打開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小璦,我知道你和他是假的,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你放心我會幫你籌錢還給他的。
看着這條信息,我的手直打哆嗦,這到底是誰啊,還把我和左霄啓之間的事情瞭解的一清二楚,天天送玫瑰花就算了,還發這樣讓人無盡遐思的短信,這不是在坑姐嗎?
我側頭,看着左霄啓陰沉的臉,我不知道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笑的是他應該是在乎我的吧,纔會這麼生氣。哭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啊。
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趕緊空降個天使來拯救我吧。
我想解釋,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鐵證如山,我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算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這樣安慰自己。
“你欠我一百萬是真的。”許久,左霄啓面容緊繃,聲音沉肅道,“而且我們有還款協議,只能按照協議來,不包括現金還款。”
我咬脣不語,心裡不爽極了,協議,又是協議。
“要不要我找個律師讓你諮詢一下,我們的協議是不是真實有效。”左霄啓又說:“律師費我可以幫你出了。”
“不用。”我嘟着嘴,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左霄啓冷睇我一眼,“你能明白最好。”
協議,律師,一個個冰冷的字眼似一個個冰雹砸在我的心上,尼瑪,這個男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甜蜜的時候膩死人,翻臉的時候不認人。
我很想說,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玫瑰花是誰送的,短信是誰發的。
可是聽着左霄啓一句句戳人心肺,毫不留情的話,我又生生嚥了回去。反正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到頭來自取其辱。
一路無言。
左霄啓帶我來了一個酒店,推開包間門的一刻,他自然的摟上我的腰,雖然臉上沒有笑意,卻也少了剛纔的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樣子搭配着他的西裝領帶,倒是十足的精英風範。
左總的變臉也是一門絕活啊。
左霄啓是帶我來參加他們公司的“慶功宴”,是一個副總拿下了一個大單。
舉目望去,只有左霄啓一個人帶了女朋友。
然後,我發現一個女孩總是偷偷的看左霄啓,臉色還不好,當然,我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什麼。
我坐在左霄啓身邊,聽着別人一本正經的調侃,實在是如坐鍼氈。
左總的玩笑,他的下屬開起來也是點到即止,左霄啓只淡淡地笑着,時而用寵溺的眼神看我兩眼,這做戲的功夫如果說他不是中戲畢業的,我都懷疑他一出生就是個天才。
酒至半酣,左霄啓摟着我的肩膀笑着:“我老婆喊我回家睡覺。”
我就這樣再一次充當起了左霄啓的御用司機。
還沒有到家,左霄啓的酒意越來越濃,不時兩手揉着太陽穴,還靠在椅背上說着醉生夢死我聽不懂的廢話。
回到家給他弄到了牀上,我就去換睡衣洗澡了。
待我從浴室出來,左霄啓正蓋着被子睡覺,滿屋子都是酒味。
我不做他想,也上牀,拿過另外一個被子蓋好。
前幾日我們雖然也在一張牀上睡覺,基本都是我睡着後他才上牀的,而且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跑步了,只有一次半夜醒來上廁所,纔看到他靜靜的躺在我身邊。
我背對着左霄啓,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心裡似有兩隻螞蟻在慢慢的攀爬,癢癢的。
我轉過身去,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輪廓,我慢慢擡起手,手指輕輕觸碰到他的臉頰,不管現在如何,不管將來如何,至少這一刻,他在我身邊。
微黃的檯燈光亮下,我出神的看着這張臉,突然我的手被猛的一把攥住,一陣笑聲似鬼叫般打破夜的靜謐,嚇的我的心一抖,“你老公帥嗎?”
左霄啓突然睜開眼睛,緊接着他踢掉自己的被子,鑽進了我的被子裡,“是不是特別喜歡我?”
尼瑪,這都哪跟哪啊。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手腳不知該如何安放。
左霄啓一個翻身半壓住我,狹長的眸子裡盡是笑意,“你想做什麼?”
我身體僵硬,趕緊搖頭。
“嗯?”左霄啓沙啞磁性的嗓音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
“真,真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霄啓的頭就覆了下來……(感謝天,感謝地,感謝萬能的省略號,此處省略接吻詳情198個字,請有經驗的親們自行腦補,沒有經驗的親可以問一下可愛的度娘小姐。)
一吻結束,左霄啓戀戀不捨的啄着我的脣瓣,“真想吃了你算了。”
我趕忙推着他,怎奈我臂力有限,任我如何使勁他都紋絲不動,他手指輕輕撫着我額前的劉海,“你別這樣。”我的音調都是顫抖的。
左霄啓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也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半晌他薄脣輕揚,“我捨不得欺負你的。”
他說着翻身下去,只是將胳膊搭在了我的腰上,“睡覺吧。”他輕聲說。
在無比清醒的狀態下,他這樣光明正大的摟着我,我的心啊,似個麻花般擰的不知所以,既有些小小的期待,又擔心他會獸性大發,真是矛盾糾結的很啊。
我就這樣揣着一顆怦怦亂跳的心,不知多久才睡去,當然不管是我的期待還是我的擔心,都沒有發生,左霄啓真的只是乖乖的摟着我睡覺而已。
一早醒來,我看到的依舊是空蕩蕩的大牀。
……
左霄啓開車送我到公司的時候,抓着我的手親了一下,“下班來接你。”
哎,下了車,我的頭都大了,玫瑰花事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告一段落,再這樣下去……
難不成我挨個給認識的男性打電話問一遍,“喂,你有沒有天天送玫瑰花給我?”那我得多二逼呀。
一籌莫展之際,我想着今天是週五了,我想辦法爭取早點開溜吧,儘量避開快遞小哥的玫瑰花。
下班時間一到,我就溜出了辦公室,可是,我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
剛剛跑到公司門口,我就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不對,我是被一條條橫幅攔住了去路,我怔怔地看着紅色條幅上的黃色大字:
阮璦,我愛你。
阮璦,嫁給我。
快遞小哥是不見了,可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頭都大了,傻傻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突然好幾個穿着西褲白襯衫的男孩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每個人手裡捧着一束紅色玫瑰,這陣仗……
下班的同事們也都不走了,林希在我身邊尖叫:“阮璦,你也太幸福了吧。”
幸福?
我都不知道這幸福是從天而降的,還是從陰曹地府鑽出來的。
幾個帥哥走到人羣前面一字排開,王敏挽着我的胳膊,伸手數着:“一,二,三……”
“哇,十個人。”她興奮地說着,“看這麼一大束玫瑰花,至少有99朵,十個人就是990朵。”
“好浪漫。”
……
前幾日送花的帥哥向前兩步走到我身邊,“阮小姐,請簽收。”
我抽抽嘴角,這次還真的不能簽收了。
可是,我不收,人家還就不走了。
“到底是誰送的?”我再次問起這個每日都會問的問題。
快遞小哥微微一笑,“ta說了,你知道的。”
我後背直冒冷汗,這到底是誰這麼大手筆,還不讓我知道。
在同事們的起鬨,和快遞小哥們的“威逼利誘”下,我簽了字,並將花都送給了女同事。
人羣散去,黑色的卡宴穩穩的停在不遠處。
我雙腿直髮抖,不敢想象這一幕會激起左霄啓怎樣的怒火。
我的天,這到底是哪個天使跟我過不去啊,我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玫瑰花了,簡直就是我的噩夢啊。
我邁開雙腿,小步朝着卡宴走去,每走一步我都覺得是在走向地獄啊。
幾分鐘後,我拉開卡宴的副駕駛,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我連頭都不敢擡,生怕哪個動作,甚至是哪次呼吸錯了位惹他老人家生氣。
左霄啓手指輕輕敲擊着方向盤,也沒有要將車開走的意思。
空氣靜的可怕。
許久,左霄啓的聲音似一顆炸彈直穿心臟,“我要一個名分。”
短短的幾個字,像王者的命令般,不容拒絕。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左霄啓側過頭來,食指擡起我的下巴,眸子裡的深邃要人命似的勾魂攝魄,“我說我要一個名分。”
今天的一切如此的猝不及防,我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愣愣地問:“你要,什麼……名分?”
左霄啓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未婚夫。”
這三個字帶給我的震撼,比剛剛橫幅上的“我愛你”、“嫁給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杏眸圓睜,嘴巴張成了o型。
“就這麼定了。”
左霄啓一邊說着一邊發動引擎。
車子駛離,許久我纔回過神來,未婚夫?
他的意思是……
一串手機鈴聲拉回我的思緒,我一看,是楚墨廷。
“接吧。”左霄啓聲音淡淡的,透着我聽不懂的情緒。
我按下了接聽鍵,其實我有些好奇,這幾日的玫瑰花會不會就是他送的。
“見個面好嗎?”楚墨廷問。
“墨廷,我……”我思忖着措辭,“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何況……”
何況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那日一聲聲嗲嗲的“墨廷”我可是聽的真真切切。
“我忘不掉你,你想要什麼,你說,我都能給你。”
在他身上,我從來都不曾索取過什麼,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我……”當着左霄啓的面,我實在不願意多說:“我還有事,再見。”
我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左霄啓陰陽怪氣道:“這幾天的花就是他送的吧。”
我咬脣不語。
“很癡情嘛。”左霄啓語帶輕嘲。
至於嗎,誰還沒個前任初戀什麼的。
“好像你沒有談過戀愛似的。”我反駁着。
左霄啓睨我一眼,沒再說話。
我側過身子,好奇的看着他:“左教授,有沒有你的學生暗戀你的?”
左霄啓下巴輕揚,一臉的自戀無人能敵,“那我怎麼知道?”
尼瑪,真不要臉。
我突然睜大眼睛,仔細端詳着他的臉,一副花癡到垂涎欲滴的樣子,“左教授,我發現你真的很帥。”
左霄啓雙手輕輕搭着方向盤,目視前方,嘴角的弧度是難以掩飾的笑意,“尤其是這張臉,嘖嘖。”
可想而知左霄啓的神情簡直要飛上天了,“好白啊。”我很誇張的驚呼出聲。
左霄啓神情微愣,不明所以的看我一眼。
我坐正身子,口氣尋常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臉好白,小白臉都這樣。”
左霄啓眼神不屑地瞥我一眼,“你知道什麼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他的眼神又落在我的32b,“也就我能勉強將就你吧,就當做好事了。”
我不由冷哼了一聲:“你知道爲什麼你三十多歲了還是單身狗一隻,被自己你親爹逼着不得不租個女朋友嗎,大叔,你光棍是積德。”
左霄啓臉色驟變,很快又恢復了自然,只是聲音有些難以捉摸的情緒:“我們兩個在一起正好,省的再禍害別人。”
我努努嘴,表示不再和他耍嘴皮子,這個傢伙貌似有點陰晴不定,可別給惹毛了。
左霄啓開車帶我到一家西餐廳,我們到的時候,左一喏已經在等了。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左一喏笑說。
左霄啓眉眼含笑,“沒有的事。”
緊接着,就是妹控對妹妹的各種關心,叫我那個羨慕嫉妒恨啊。咳咳,是羨慕,沒有妒忌和恨。
我是羨慕左一喏有這樣一個好哥哥呀,哪像我那個弟弟……
說起阮貝,阮貝的事還真就來了。
晚上我媽不定時視頻查崗的時候,就問起了左霄啓給阮貝安排工作的事情,說真心話,這件事我還真就沒有放在心上過,我那個弟弟什麼樣子我能不知道嗎,給他找工作等於給自己找麻煩。
“明天你和小左回家來吧,我給你們做飯吃。”掛斷視頻前我媽說。
別以爲我媽給我們做飯就是認同我和左霄啓了,不一定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第二日我和左霄啓開着五手的夏利回到家的時候,家裡果然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做飯的景象,爲什麼說熱火朝天呢,客廳的茶几上放着一袋子雞蛋,餐桌上放着一塊生肉,兩顆大蔥。
對了,椅子上還有一把芹菜。
我的母后呢,穿着一身圍裙,照着鏡子在撥弄着她新燙的頭髮。
爸爸給左霄啓端茶倒水,將家庭主夫的地位演繹的淋漓盡致。
“對了,阮貝的工作怎麼樣了?”我媽終於捨得從鏡子裡擡起頭來,淡淡的掃了左霄啓一眼。
“正在幫忙問着。”左霄啓說着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答案。
“找個工作有那麼難嗎?”我媽不屑道。
“不知道小貝意向哪方面的工作?”左霄啓眉目間滿是恭敬。
“工資高的。”我媽說:“工作輕鬆的,時間自由的……”
我媽一一列着條件。
左霄啓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我則是習以爲常一臉淡然,過了一會,我說:“霄啓,豐雲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滿足小貝這條件的工作也不是沒有,我們就將明路指給他,讓他去做吧。”
“什麼工作?”躺在沙發上裝大爺的阮貝眼前一亮。
“豐雲市市長。”我嘴角淺勾道。
“阮璦!”我媽順手拿起遙控器就要朝着我身上擲來,“你不氣死我不甘心是嗎?”
這時阮貝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兩句話後,朝我媽伸出手,“媽,給我一千塊錢。”
“幹嘛?”
“請女朋友吃飯,然後去市裡逛一圈,給她買件衣服。”
我媽雙臂環胸,往沙發上一靠,“你媽我就一個農村婦女,你放着在市裡上班的姐姐姐夫不要錢,來問我來錢,我哪裡來的錢?”
我滴媽,想要錢了,就成了姐夫了。
阮貝眼睛看向我。
我爸趕緊將手伸進褲兜裡,“我還有三百,你先去拿着吃飯吧。”
我媽喝聲:“那是交水電費的,給了小貝家裡停水停電怎麼辦?”
我則是冷眼看着這一切,真不知道我傢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窮了,我媽做護理辦張會員卡都三四千,我自己都沒有那麼奢侈過。
左霄啓眼睛看向我,我不鹹不淡地說:“你兜裡那幾十塊錢留着等會回去加油吧。”
我纔不讓左霄啓給阮貝錢,阮貝什麼貨色我門清,有那錢還不如給我呢。
“廖嘉晨上個週末也帶了個男朋友回家,人家男朋友給嘉晨媽媽買衣服買化妝品,給小舅子零花錢就不說了,給她家的小狗買狗糧都花了兩百多,你們兩個人年齡一樣大,嘉晨長的跟個矮冬瓜似的,你在她面前就是一個天仙,你怎麼就不能給你媽爭口氣。”
廖嘉晨算是我的發小了。
我媽那張沒有把門的嘴噼裡啪啦的說着:“你弟弟在你心裡連別人家的一條狗都不如嗎?”
阮貝往沙發上一坐,鐵青着臉,“我要是娶不上媳婦,你們這輩子都別想抱孫子。”
我媽瞪了他一眼,轉身去了臥室,不一會就拿着一沓錢出來遞給阮貝,“走,趕緊走。”
阮貝走後,我媽坐到我身邊來,拉着我的手,笑的讓我毛骨悚然,“我跟你說,程澈可是個好孩子,那天還專門和你李姨過來請我吃飯……”
無論我媽說什麼,我都裝死,一句話也不說。
說多了,我說不過她,說少了,等於沒說。
我媽見我不理她,又拿過鏡子,擺弄了一下她的頭髮,“我去商場看看,今天金店0元折扣費換新款。”她說着又照了照脖子裡的金鍊子,還不忘擡起胳膊看了一眼手上的金鐲子,“我這款式也該換換了,都兩三年了。”
她說着又盯上了我的脖子,不屑道,“這些紅寶石綠寶石的,別看個大,都是假的,唬人的,小左要是真心喜歡你,就會給你買真金白銀的,這些破爛玩意白給我都不要,也就你眼睛瞎,一坨牛糞都能當成寶貝。”
她在罵左霄啓是牛糞。
我下意識看向左霄啓,他也夠沒臉沒皮的,他屁股穩穩當當的坐着,比我還淡定。
媽媽說完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就走了。
不多會,爸爸到鞋櫃裡翻騰了一陣,然後拿過幾張百元大鈔遞給我,“你媽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樣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們幫小貝找工作也要搭人情,不要總讓小左花錢,這九百塊錢你拿着。”
這可是爸爸從牙縫裡攢下的私房錢,媽媽對爸爸一直都管的很嚴,這我是知道的。
我搖了搖頭,“爸爸,我不要,我每個月都有工資,錢也夠花。”
我真是不忍心也這樣瞞着爸爸,可是又擔心他在我媽面前說漏嘴了,心底劃過一絲歉疚,我說:“爸爸,你趕緊把錢收起來,別一會我媽突然回來了。”
左霄啓笑的真誠,“叔叔,您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小璦的。”
午飯沒人做了,我就自己動手吧,反正是在自己家,我也不是不會做飯,也沒有那麼矯情。
就在我拎起茶几上的雞蛋,又拎起餐桌上的肉的時候,爸爸說話了,“我們出去吃吧,吃了你們就回去,也省的你媽給你們找不痛快。”
“我請叔叔吃飯。”左霄啓說。
“你們難得回來一次,不能總讓你們花錢,你阿姨年紀大了,愛耍小孩子脾氣……”我爸這個老好人又在爲我媽辯解。
我爸護短簡直護的沒有天理,“怪我自己沒有能耐,給不了你們大富大貴的生活。”他說着看向左霄啓,“我從來沒有指望過我女兒能出人頭地,我就希望她能平平淡淡的,過的開心就夠了。”
左霄啓握上我的手,鄭重的說:“叔叔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
飯後,爸爸也沒有挽留我們,開上夏利,在爸爸的目送下,我們返回了市裡。
回到左霄啓的別墅,我有些犯困,想要睡個午覺,左霄啓則換了一套衣服,說:“我出去下。”
“去哪裡?”我甚少關心他的行蹤,第一次如此自然的問出這樣的問題,像是普通的情侶間那般理所當然。
左霄啓笑了笑,賣着關子,“先不告訴你。”
我吐了吐舌頭,“趕緊走吧。”
左霄啓這一走,可就回不來了。
晚飯我和左一喏一起吃的。
九點多,我忍不住給左霄啓打了一個電話,無人接聽。
十點,我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在應酬,晚點回來。
這幾日每天都是和他一同睡去,今日我有些孤枕難眠,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睡着。
睡得正香,身體陡然一沉,我被驚醒,濃重的酒味沁入鼻腔,我下意識推了推他,左霄啓在我的脖子處一邊吻着,一邊呢喃着,“我想你了。”
饒是我有再好的體力,都敵不過一個酒醉的男人,我索性不再推他,顫抖的聲音問着:“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左霄啓奇蹟般的頓住動作,片刻後擡頭看着我,神情恍惚,深深吸了口氣,“對不起,我喝多了。”
他說着從我的身上翻過,滾到牀的另一邊開始解着襯衫的扣子,“阮璦。”他的嗓音是酒後的沙啞。
“嗯。”
“我不會虧了你的,你放心。”
翌日。
我第一次在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左霄啓熟睡的臉。
他睡的很安靜,眉心輕擰,似是有些淡淡的憂愁,我擡手,輕輕觸及他的“川”字,這一刻,仔細端詳着這張臉,我好像從未了解過這個男人。
怔怔地出神之際,我的手突然被一把握住,“你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