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半歐式風格的別墅裡,陸稟桀陸瑾瑜父子二人正對面而坐,面前的水晶茶几上放着黑白格子相間組成的歐洲象棋。
“我聽你派去監視陸顥晟和許翊的人回來說,這幾天他們常去療養院?”陸稟桀拿着白子走了一步,頭也不擡地問。
“是。”陸稟桀擡起頭,把玩着手裡的黑棋,也不着急走下一步,“據我所知,他們是去看夏翛然。”
“夏翛然?夏家二少,夏氏企業的總裁夏翛然?”
“是。”
陸稟桀擡起頭,問:“不是說在上次宋立城策劃的爆炸中死了嗎?”
“我也是這麼以爲的,那晚過後,夏家和李家的人一直在海山發了瘋似的找夏翛然,連海軍都出動了,但是前天海上所有的搜救都撤了,再加上我派去監視陸顥晟許翊動向的人說的情況,我猜夏翛然應該是被他們救了,但是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最近兩天才醒過來。”
陸稟桀重重地落下一枚棋子,眼裡滿是陰毒,“這個陸顥晟,還不死心,居然想和夏家聯手,夏家是商界的翹楚,再加上夏家和李家的交情,要是真讓他們結交了,陸顥晟就等於在商界和軍界又了可以說話的人,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當真是響亮!”
“我倒覺得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陸瑾瑜目光沉沉地盯着棋盤,“陸顥晟許翊和我們不對付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們要是有心拉攏夏家,早就會有所行動,不至於這麼遲,眼看着家族大會就要召開了。
再說了,他救了夏翛然是不錯,但是我聽說,夏家的人這兩天才知道夏翛然沒有死的消息,他要是有心拉攏夏家,救了夏翛然之後怎麼會不及時通知他們呢,反而拖了這麼久。
我要是夏溫書,就算陸顥晟救了他兒子,估計也不會心存什麼感激之心,反而還會怨他瞞着自己,所以說,陸顥晟這麼做要是想要拉攏夏家這有點說不過去。”
聽着陸瑾瑜說的,陸稟桀點了點頭,確實有道理。
但是如果陸顥晟不是想要拉攏夏家的話,那他救夏翛然難道只是一個巧合,如果是巧合之下救了夏翛然但是又不通知夏家的人,這也也說不過去。
陸瑾瑜看向自己的父親,“爸,咱們陸家這些年好像和夏家沒什麼交集吧?”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就是不知道陸顥晟或者許翊他們私底下有沒有和夏家有接觸。”陸稟桀眯着眼睛,眼角擠出層層疊疊的皺紋。
“爸你放心,就算陸顥晟真的勾搭上了夏家我也不怕,現在站在我們這邊的陸家分支已經過半了,我們勝券在握。”
“還是謹慎一些地好,別忘了陸顥晟身邊還是有個許翊。”陸稟桀盯着黑白相間的棋盤,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不行,越到最後時刻越不能掉以輕心,想個辦法在家族大會前讓搞垮許翊,只要許翊一倒,陸顥晟就等於失去了左膀右臂成爲真正的廢人。”
陸瑾瑜冷笑一聲,“好,反正我手底下那些人早就想動許翊了,正好報上次被奪走的供貨道路的仇,哼!這次我看許翊有幾條命。”
陸稟桀點點頭,他絕對不會允許誰在這個時候來當他們路,陸家,他要定了!
正想着,管家帶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二爺,大少爺。”進來的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穿着幹練的皮衣外套,皮靴。
“陳鵬?”陸瑾瑜皺了一下眉,“有什麼事嗎?”
陳鵬擦了一下額上因爲急切而冒出的汗水,說:“大少爺,宋立城找到了。”
“找到了?”陸瑾瑜這纔想起來,前段時間宋立城突然失蹤了,他派了陳鵬去找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宋立城幫他做事三四年了,對於宋立城他還是瞭解的,上次的事情還沒有過去,明面上警察在找他,暗地裡夏家和李家的人也在找他,宋立城不可能一聲不吭地自己逃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劫走的。
陸瑾瑜這麼想着,還沒問,就聽見陳鵬說:“今天上午咱們的兄弟在B市的港口運貨的時候打撈起了一句浮屍,經過查證是宋立城,應該是昨天才斷氣的。”
“什麼?”陸瑾瑜皺起了眉。
“哼,失蹤了那麼久,夏翛然一醒來屍體就出現了,還是正巧被我們的人發現,看來陸顥晟這是在殺雞儆猴!”陸稟桀陰冷的眸子燃着怒火。
對於宋立城的死,陸瑾瑜心裡並沒有什麼波瀾,一個無用之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如果到最後宋立城的存在要是威脅到他,他也會親手解決他。
相對於這個,陸瑾瑜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爸,陸顥晟這麼做是因爲宋立城是我的人,參與了走私的事情還是因爲他差點要了夏翛然的命,他這是在爲夏翛然報仇?!”
陸稟桀也在想這個問題。
這時,一個女傭突然走了進來,“老爺,少爺,飛羽小姐來了。”
女傭的話一落,蔡飛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伯父,瑾瑜。”蔡飛羽褪下外套遞給一邊的傭人,熟絡地走了進來。
“飛羽來了,快坐。”陸稟桀一改剛纔陰狠沉重的表情,慈祥地笑道。
“蔡小姐。”陳鵬打了個招呼。
蔡飛羽淡淡地笑了笑,他不是第一次見陳鵬,自然知道他們可能是在談正事。
“伯父,瑾瑜我沒打擾你麼談事情吧?”
“沒有,我們正好也談完了。”陸稟桀笑笑,對陳鵬說:“你先下去吧,多增加一些人手盯着陸公館和療養院。”
“是。”陳鵬應道,走了出去。
蔡飛羽聽見陸稟桀的話,神色也沒什麼變化,她和陸瑾瑜在一起五六年了,雖然還沒和陸瑾瑜領證結婚,但陸家二老早就將她看做兒媳婦了,有些事情陸家也沒瞞着她,這些陸家內部的爭鬥她基本上都瞭解。
“不是說最近拍戲很累嗎?怎麼過來了。”陸瑾瑜迎上去,攬着蔡飛羽的腰坐下來。
“怎麼?看見我不高興啊?”蔡飛羽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怎麼會不高興,我是心疼你來回跑,本來打算陪爸下兩局棋然後去片場找你的。”陸瑾瑜指了指面前下到一半的棋局,笑道。
“今天下午沒戲,所以過來了。”蔡飛羽笑笑,看向陸稟桀,“伯父不介意我來蹭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