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翛然站在窗戶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露易絲躺在牀上,看了看打着點滴的手背,又看向站在一邊的夏翛然。
男人身姿修長,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的手臂上搭着西裝外套,側臉的輪廓在燈光下如同刀削一般,菱角分明又不失俊美。
這個男人,真是隨時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
露易絲抿着脣笑了起來,想起剛纔進醫院的時候她故意說自己渾身癢走不動,乘機讓夏翛然抱她進來的事情,臉上不由得染上一絲紅暈。
“然。”露易絲叫了夏翛然一聲。
夏翛然不爲所動,彷彿沒有聽到。
露易絲細長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他總覺得夏翛然似乎有心事,而以她女人的直覺,他的心事似乎和其他的女人有關。
她打聽過,夏翛然不是沒有喜歡的人嗎?
露易絲提高了積分是聲音,又叫了一聲:“然。”
夏翛然回過神,看向露易絲。
來到這家醫院,夏翛然纔想起林子期應該也在這裡。
昨晚李赫給他過信息,她背上的傷口縫了十一針。
夏翛然想起那晚她逼着自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時的情景,她還真是瞭解他,知道他不可能狠下心來任由她流血不止……
“你在想什麼?”露易絲問道。
夏翛然搖頭,避開了這個話題,“好些了嗎?”
“嗯。”露易絲點點頭,雖然手臂上的紅點還沒有消下去,但是已經沒有剛纔那麼癢了。
幸好她只吃了一口魚。
“不好意思,第一次帶你吃飯就讓你進醫院的。”
“不要緊。”露易絲眨了眨眼,突然笑道:“如果你能小小地補償一下我,就更加不要緊了。”
“嗯?”夏翛然挑了一下眉,疑惑地看着她。
露易絲朝夏翛然招了招手。
夏翛然疑遲了一下,將外套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走到了牀邊,“怎麼?”
露易絲心裡小鹿亂撞,“就是……”
“嗯?”夏翛然沒聽清,稍微彎下了一點腰。
下一刻,露易絲支起上半身,雙手圈住夏翛然的脖子將他拉向自己。
露易絲仰起頭,如花瓣般的薄脣準確無誤地貼上了夏翛然的脣……
夏翛然一怔,眼神暮地冷了下來……
“啪!”
還沒來得及推開露易絲,門口就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夏翛然皺着眉,一把推開露易絲……
“然……”露易絲被夏翛然一推,重重地躺回到牀上,看着神色突然冷下來的夏翛然,她心裡有些慌張。
夏翛然不理會露易絲,回過頭往門口看去,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閃過……
夏翛然心裡一緊,走到門口拉開了門,門外什麼也沒有,只聽見斜對面的病房傳來啪的一聲關門聲。
夏翛然低下頭,地上有一串鑰匙。
撿起鑰匙,夏翛然盯着斜對面的病房,深邃的眼眸一點點變暗……
……
林子期顧不得背後的傷,緊緊地捂着嘴脣背後貼在門後,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想起剛纔那些護士的話,想起剛纔看到的那一幕,林子期鼻子發酸,眼睛漲得難受。
聽見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林子期吸了吸鼻子,快步走上了牀,背對着門的方向。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林子期僵硬着身體,將半張臉埋在被子裡。
半晌,門外都沒有動作,林子期以爲人走了,剛想鬆口氣坐起來,就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
夏翛然緊緊地握住手裡的鑰匙,走進了病房。
寂靜地病房,只有緩緩走近的腳步聲……
夏翛然看着背對着自己側臥在牀上的人,她幾乎把整個身子都縮在了被子裡,只留下一個半個腦袋在外面。
夏翛然將鑰匙放在牀櫃上,雙手插進兜裡。
“林子期,你跑什麼?”夏翛然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內響起。
“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呵,還是說剛纔的情景讓你難過了?”夏翛然低聲地笑了起來,眼神陰沉地盯着林子期的背。
林子期咬着下脣,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捏住衣角。
背後的牀往下陷了一塊,林子期知道是夏翛然坐了下來。
溫暖的手掌落在她的頭頂,林子期心裡漏了一拍。
“林子期,你喜歡我,是不是?”夏翛然輕輕地撫摸着林子期的長髮,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夏翛然又問:“你吃醋了,是不是?”
沒有等到林子期的回答,夏翛然低笑一聲,“我知道你醒着,不用裝了。”
林子期在心底嘆口氣,掙開眼,翻身坐了起來。
夏翛然盯着她蒼白的臉,心裡忍不住抽痛了一下,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林子期緊緊地抓住被子,背後的傷口隱隱傳來刺痛,“夏總請自重。”
夏翛然的手停留在半空,眼神冷了下來。
“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夏總和誰在一起與我無關,還請夏總離開,我要休息了。”多說無益,林子期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子期現在連看都不敢看夏翛然,她怕自己的眼神會泄露她的心事。
聽着林子期一口一個夏總,語氣疏遠而又冰冷,夏翛然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來,“林子期,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不想被我惹怒就出去!”林子期指着病房門,語氣強硬。
林子期忽然莞爾一笑,“夏總,不會是還捨不得我吧?”
夏翛然一怔,猛地站起來,心裡就像有一團找不到宣泄口火一樣,燃燒得旺盛。
“林子期,你以爲我還會想五年前那樣因爲你的背叛、你的離開而失神傷心嗎?呵呵,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話嗎?也是在這家醫院。”
林子期背脊僵了一下,想起上次了上次他說的話……
我不逼你做任何事,只有一點,我不准你離開,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林子期,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肯要的,你以爲你能全身而退?天真!”
“夏翛然,我們已經兩清了,我不欠你什麼,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強迫自己將心裡的痛楚壓下去,夏翛然摸了一下臉頰上那條淺色的傷疤,“兩清?用你背上那道傷來抵這道傷,可以。但是你欠我的另外一件事,就不知道你要拿什麼來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