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夏盼盼小姐。”
林子期聽着手機裡傳來的聲音,臉上刷的一下褪去了血色,一張臉慘白得如同死人。
“你……你說……什麼……”林子期的聲音如同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沙啞地不像話。
“終於肯聽我說話了是嗎?呵呵,真是沒有想到大明星林子期原來是個私生女,還是一個豪門私生女,嘖嘖,夏盼盼,真是個好名字。”
電話裡宋立城的聲音猶如地獄深處發出來的鬼魅叫聲,將她渾身上下的力氣都抽乾了。
林子期退後幾步,腳下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林子期目光失去了焦距,彷彿連呼吸都停往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戛然而止,腦海裡只有那三個
夏盼盼……
夏,盼盼……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自從母親去世後,林子期就沒有再聽見過有人這樣叫自己了。
十幾年來,這個名字被她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個名字能在她心底慢慢腐爛消失,一輩子也沒有人知道,曾經的她叫夏,盼,盼……
“你說我現在該叫你哪個名字好呢?”電話那頭宋立城的還在說話。
“你想幹什麼?”緊緊握住手機,骨節都泛白了。
“不想幹什麼,林子期你知道的,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夏翛然,你幫我弄垮他,弄垮夏家,其實對你自己也有好處的。”
“哼。”林子期冷笑。
“難道不是嗎?”宋立城也不着急,嘆了口氣,說,“夏溫書拋棄了你和你母親,你難道不恨夏家嗎?不想報仇嗎?”
林子期:“……”
宋立城繼續說:“讓我猜一猜,其實你從一開始接近夏翛然就是爲了報仇對不對,讓她愛上你,然後騙得他的信任,竊取夏氏機密以此來報仇夏家,你的目的就是想毀了夏家,只是計劃沒有成功,對不對?”
林子期:“……”
“讓我再猜猜。”宋立城想了想,又說:“你現在之所以不願意和我合作一起對付夏家,是因爲……你愛上了夏翛然……”
宋立城聽見電話裡傳來一聲微弱的抽氣聲,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哈,林子期,你果真是喜歡上了夏翛然,喜歡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閉嘴!”林子期紅了眼,顧不得洗手間裡可能還有人,大喊道。
“林子期,別急,我對你沒有惡意的。”
林子期抱着頭,渾身上下顫抖地不成樣子,“宋立城,直說吧……你想……幹什麼?”
“呵,我剛纔已經說過了。”
“不可能!”林子期搖搖頭,冷笑道:“你現在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更不可能鬥得過夏氏。”
宋立城怒道:“這一切還不是拜你的好哥哥夏翛所賜!”
“夠了!”抓住自己的頭髮,將頭深深地抵在膝蓋上。
‘哥哥’兩個字如同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林子期,你說,我要是把你是夏溫書的私生女這件事情公佈出去,你覺得是對你的影響大一些還是對夏翛然和夏氏的影響大一些。”
“你敢!”
“呵,林子期,我可以保密,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林子期深吸了一口氣,“你說。”
“嫁給我!”
林子期背脊一僵,“什麼意思?”
“很難理解嗎?我說嫁給我。”
聽着電話那頭宋立城溫文儒雅的聲音,林子期沉默了半晌,“我能知道原因嗎?”
“因爲夏翛然喜歡你。”
他要讓夏翛然求而不得,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妻子,讓他也體會體會當初雅嵐求而不得的心情。
更何況,她喜歡的人和他還有着那樣一層關係。
拿到這份資料的時候,密封袋保存完好,所以宋立城不敢確定夏翛然到底知不知道林子期的身份。
但是這個並不重要,如果他不知道,那麼等到林子期和他結了婚,夏翛然一定會氣得發狂。
如果他知道,那他正好可以以此唯有告訴媒體,夏翛然禁錮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輿論的力量不僅能扳倒夏翛然還能重創夏氏。
無論是哪種結果,宋立城都覺得很滿意。
“林子期,我不急,我給你一週的時間考慮,一週後我等你答案。”
“嘟!嘟!嘟!”
聽見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林子期緩緩放下手機……
短短的幾分鐘,林子期覺得自己就像是從地獄走了一圈。
從地上站起來,林子期雙手微微顫抖接了幾捧冷水洗臉……
冰涼的水刺激地她神經一緊,林子期撐着盥洗臺,胸口劇烈的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期總算是稍微平靜了一點,拿上包慢慢走出了洗手間。
酒店洗手間旁邊的走廊外有一個陽臺,夜風灌進來有點涼。
林子期走到陽臺上,用力地吸着氣,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
這一天,比她想象中的來得要早。
林子期擡頭望着黑壓壓的天空,她小看了宋立城,沒想到他居然能查到她的身世……
嫁給他?
呵呵,他以爲她是傻子嗎?會任由着自己被人牽着鼻子走。
林子期可不認爲自己嫁給了宋立城後,他就會真的遵守諾言保密,更何況他能查到她的身世,那代表別人也有可能查到。
既然如此,早晚都是要被曝光的,那她爲什麼還要受宋立城的威脅……
林子期緩緩閉上眼,心臟彷彿被生生撕開一個口子,痛得不得了……
“林子期。”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林子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扯出一絲笑,回過頭去。
“天……天一前輩。”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吹冷風,你可是今晚的宴會的主角之一。”雖然林子期掩飾地極好,但是天一還是看出了她臉色不太對。
“怎麼了?”天一盯着她蒼白的臉,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林子期搖搖頭,“酒喝多了有點頭暈,站在這裡吹吹冷風了,一會兒就進去。”
天一走到林子期身旁,望向夜空,“我還是第一次見人喝多了酒臉色不是潮紅而是慘白。”
林子期愣了一下,知道天一是看出自己有心思了。
林子期低下頭慘淡一笑,“天一前輩,你有煙嗎?”
天一挑了一下眉,猶豫了一下,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