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翛然都將林子期抱在懷裡,即便車裡空調開溫度開得很高,但是林子期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車子直接開進了車庫,夏翛然抱着林子期下車大步往屋裡走。
“放開!我要回家!”林子期揚起還帶着水珠的小臉,倔強地盯着夏翛然。
夏翛然頓了一下,也不說話,直接抱着她往隔壁走。
張文亮連忙過來撐傘。
林子期抿着脣,有些驚訝夏翛然居然會這麼聽話,她還以爲他不會理會自己呢。
進了屋,夏翛然徑直抱着林子期往樓上走,張文亮站在玄關處,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隱身離開了。
反正這會兒應該也沒他什麼事情了,他在這裡到顯得有些多餘。
這麼想着,張文亮默默的退了出去。
……
樓上,夏翛然直接將林子期抱進了浴室。
“先泡個熱水澡,把溼衣服換了。”說着,夏翛然就開始放熱水。
林子期站着一動不動,抱着手臂看着夏翛然正在滴水的西裝外套。
他同樣也渾身溼透了。
熱水放到一半,夏翛然回過頭看向發愣的林子期,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趕快把試衣服換了,別到時候感冒了。”
說完,夏翛然低頭吻了一下她冰涼的脣,然後走出了浴室。
林子期低下頭,用力地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然後脫了溼衣服泡進浴缸裡。
寒冷的身體被溫暖的熱水包圍,寒意漸漸驅散,林子期望着刺眼的浴霸暖燈,眼眶突然變得溼潤……
其實,當看到夏翛然從冒雨跑過來那一刻,林子期就想忍不住想要流淚了。
林子期知道,就算不下雨,他也會倒回來的,他是不會真的將她丟在半路上不管不顧的。
林子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肯定,反正她就是知道。
也正因爲知道,林子期才更加難過……
她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好多,哪怕是用盡餘生也還不清。
“夏教授……”林子期呢喃。
……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了,可能是泡得太久,林子期感覺渾身都是軟的,提不起力。
吹乾了頭髮,林子期直接倒在牀上,拉起被子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房門被人打開,林子期錯愕地伸出伸出半個腦袋,看着夏翛然端着一個碗走進來。
他還在?林子期以爲他已經走了。
“起來把薑湯喝了。”夏翛然坐在牀邊,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一隻手。
此時夏翛然已經換了一套淺灰色條紋居家男裝,頭髮半乾。
“不要。”林子期把頭縮進被子裡,悶悶地說。
夏翛然放下碗去拉,愣是沒拉動,“剛纔不是很聽話嗎?讓你下車你就下車,這會兒怎麼說不了?”
林子期探出憋得有些發紅的臉,“誰讓你兇我來着。”
夏翛然看準時機,一把掀開被子,把她拉起來,捏住她小巧精緻的下巴,“林子期,你就是上天派來專門克我的!”
林子期:“那你還敢離我這麼近?”
夏翛然靠近她,炙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鼻尖相碰,語氣寂靜曖昧,“林子期,就算你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
林子期渾身一怔,撇過臉不說話。
夏翛然把碗遞到她面前,“趕快喝了。”
林子期看了一眼還飄着兩片生薑的薑湯,眉頭皺得老高,最後還是端起碗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
“喝完。”
林子期一咬牙,捏着鼻子一口氣喝完了。
夏翛然看見她這樣子,眼底慢慢籠罩上一層柔光。
記得五年前將她帶回家那一次,她也是這樣,捏着鼻子十分‘痛苦’地喝了一碗薑湯,他問她,是不是他煮的太難喝了。她說她不喜歡生薑的味道。
夏翛然接過碗,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並不燙,這才放心,“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林子期不說話,翻身再次縮進了被窩。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的原因,纔剛躺下一會兒,林子期就進入了夢鄉。
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林子期感覺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氣息有些熟悉,林子期本能地往熱源靠去,抱住了身邊人的腰。
夏翛然的睡眠一向很淺,後半夜突然感覺懷裡的人體溫有些高,抵在他胸口的額頭開始冒汗。
夏翛然驚醒過來,連忙打開燈。
“子期。”夏翛然摸着她明顯有些燙的額頭,輕聲喚她。
“唔……”林子期嚶嚀一聲,蜷着身子又往被子裡縮。
“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說着夏翛然,已經下牀穿上外套準備打電話讓人備車了。
林子期彷彿聽清了夏翛然的話,拉着夏翛然的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去……醫藥箱裡有……退燒藥。”
夏翛然看現在外面還下着雨,伸手又摸了摸林子期的額頭,“好,乖乖躺好別動,醫藥箱在哪裡,我去拿。”
“玄關……第二個櫃子裡。”
夏翛然又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腦後,然後走出了臥室,沒一會兒,就提着醫藥箱回來了。
醫藥箱裡的東西倒是不少,夏翛然找出退燒藥,又招找了找,就是沒有看見體溫計。
“沒有體溫計嗎?”夏翛然問。
林子期偏着頭,半夢半醒,指了指一邊的牀頭櫃。
夏翛然當即拉開牀頭櫃,在你找了找,總算是找到了溫度計,正當他準備關上抽屜的時候,目光瞟到一抹鮮豔的色彩……
夏翛然緩緩抽出被夾在一本書中露出一小段的紅色絲帶,絲帶大概二三十公分長,可能是因爲時間太長了略微有些褪色……
夏翛然將絲帶拉直,目光在看見上面的字後猛地一緊。
紅色的絲帶上,用黑色的毛筆撰寫着四個字,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了,但卻還是能夠辨認。
絲帶上寫着:一生平安。
當初林子期離開的時候,留下了所有他送給她的東西,夏翛然以爲這條絲帶早就被她丟棄了,卻不想她一直留在身邊。
夏翛然突然想起上次他從枕頭底下摸出來的那個‘布條’,她當時的神色那麼慌張……
難道……難道那個“布條”就是這條絲帶?
夏翛然緊緊地握着手裡絲帶,目光復雜地盯着林子期。
“林子期……”夏翛然臉頰貼着她滾燙的臉,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了似的,“你還留着它,是不是代表你心裡還是……還是有些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