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的房車停在面前,吳叔拉開後座的門。
林子期看了看夏翛然,“你不用送我去,我經紀人在外面等。”
夏翛然看了一眼馬路對面停着的黑色轎車,不悅地皺眉,“上車。”
林子期不敢忤逆他,誰讓自己現在有求於他呢。
上了車,林子期摸出手機給顧海逸打了個電話,“逸哥,我現在回醫院,暫時沒事了,你回家吧……不用……哦……那好吧……”
掛上電話,林子期往後看一眼,果然看間顧海逸的車跟在他們後面。
顧海逸知道林子期身邊坐的是什麼人,自然是不放心。
繞是顧海逸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林子期居然認識夏翛然,而且看樣子關係似乎還不一般。
看着前面的加長房車,顧海逸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林子期惹上的大人物不會就是夏翛然吧。
能讓長空撤資,能讓那麼多的商家解除和林子期的合作……如果幕後之人是夏翛然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裡,顧海逸忍不住有些後怕,商場上什麼人都能得罪,但是唯獨這個人是他們惹不起的,以夏翛然的能力,封殺林子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直覺告訴顧海逸,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
趕到醫院,手術已經安排就緒,就等家屬簽字就可以手術了。
譚鈞看了眼夏翛然身邊的林子期,又看了眼夏翛然,“我會盡力的。”
說完,往消毒室走去。
手術室外,夏翛然站在林子期身後,顧海逸站在夏翛然身後。
肩上一熱,林子期回過頭,夏翛然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五月初的天氣不算熱,夜裡還會降溫,再加上醫院空調開得很足,林子期只穿了一條裙子,這個時候不免會有些冷。
“夏教授,你回去吧。”林子期把外套脫下來遞給他。
夏翛然一把拿過林子期手上的外套,一抖,直接又披在了林子期的肩上,然後手一伸把她摟進了懷裡。
“譚鈞醫術很好,不會有事的。”
聽見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林子期有些恍神,連推開都忘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顧海逸看着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夏翛然和林子期應該是在五年前就認識,而當初林子期之所以會突然答應他簽約,或許也和夏翛然有關。
林子期手機在這時響起,一看,是程君丞。
林子期不想接,但也不想讓程君丞擔心,想了想,把手機遞給了顧海逸。
顧海逸瞭然地結過手機,走到一邊接通。
“沒事,現在在手術,你給我好好在屋裡呆着添什麼亂,別忘了明天有通告……”
時間一點點過去,六個小時後,手術室門打開。
林子期嗖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怎麼了?”夏翛然扶住她。
“沒事。”林子期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看向譚鈞,“譚醫生,我叔叔怎樣了?”
譚鈞慢條斯理地取下口罩,“手術很成功,已經轉到加護病房了,四十八小時內會醒過來。”
林子期一聽,繃着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譚醫生,謝謝你,謝謝。”
“謝翛然吧。”譚鈞看了夏翛然一眼,然後往休息室走去。
林子期心下鬆了一口氣,看向夏翛然,“夏教授……”
“不用謝我。”夏翛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現在六點半,你可以休息兩個小時,我們八點半出發。”
林子期眨了眨眼睛,一頭霧水,“出發去哪?”
“民政局,領證。”
林子期這纔想起,她答應夏翛然的事。
“領證?領什麼證?”一直站在一旁的顧海逸突然問道。
“我……”
夏翛然攬住林子期的腰,看向顧海逸,“當然是結婚證。”
“結婚證?”顧海逸一臉震驚地看向林子期,“子期,這……”
林子期點頭,既然答應了他,她就不會在這個是後不認賬,雖然夏翛然答應了她隱婚,但是林子期覺得,這件事誰都可以瞞着,唯獨不能瞞着顧海逸。
夏翛然看向顧海逸,完全不掩飾,“我幫她說服譚鈞來手術,她和我結婚,這是我們的交易。”
“什麼?”顧海逸一聽,臉色霎時變了,“子期,結婚這種事你怎麼能這麼草率的就答應,先不說你現在的事業不允許你這麼早結婚,就單單人而言,你喜歡他嗎就答應和他結婚……”
“她喜不喜歡我不用你操心,至於事業,哼,我夏翛然的女人我自己養,不需要事業。”
“你……”
“逸哥。”林子期揉了揉暈沉沉的頭,“我們隱婚,這件事希望你替我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君丞。”
“子期……”
“路是我自己選擇的,你不用勸我。”說完林子期又看向夏翛然,“你不能干擾我的事業。”
“好。”
林子期沒料到夏翛然居然答應地這麼爽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吧。”說着,夏翛然就牽着林子期往外面走。
“哎。”顧海逸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夏翛然一個眼神給制住了。
車內。
林子期倚在靠背上,無論是腦海還是身體都疲憊不堪。
從接到文端出事的電話到現在,24小時不到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感覺自己就像做了一個夢。
而這個夢讓她今後的人生,不得不小心翼翼、步履艱難地往前走,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夏翛然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骨節分明的手指噼裡啪啦地敲打這鍵盤,猶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帶着一絲生人勿進的冷意。
“總裁,到了。”司機小陳緩緩將車停在民政局門口。
夏翛然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又看了一眼時間,七點二十,還早。
偏頭看向身邊的林子期,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腦袋斜靠着一邊的車窗,捲曲的長髮蓋住半張臉,嘴脣緊緊抿着。
夏翛然的眼神不知覺變得溫暖柔軟。
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夏翛然想,自己當初真的沒有說錯,林子期就是她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