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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狠了?

是不是太狠了?

“你剛剛說什麼?”他問我,聲音微微顫抖,目光帶着壓抑不住的狂喜,但眼波流轉之際,又帶着點不確信。

“我說好。”我再次答他,話音剛落,這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我抱了起來,然後摟着我轉圈,要是平時,我是能躲避開去的,但病了這麼長時間,根本無力去去推開他,結果被他轉得天旋地轉,就差沒暈死過去。

“快放手,街下多人。”發現有無數目光朝這裡看來,我羞得滿臉通紅,低聲喝着他。

“管他呢!”他一邊說一邊在我的額頭印下深深一吻,待他捨得將我鬆開手的時候,四面八方的人都看着我們,其中不乏熱烈的喝彩聲,而梟狼他朗聲大笑,笑聲舒心而歡喜,許是受到他的感染,我心中也是喜悅的。

“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我們先回府,明日我再陪你出來逛逛。”他笑着對我說,眉羽毫不掩飾他的歡喜。

“嗯”我低頭應道,在我低頭的時候,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暖,握着很安心,也許我真需要這麼一個男人,陪着我吃飯,陪着我在林蔭路上閒逛,在風雨來襲的時候,與我並肩作戰,在我累的時候給一個肩膀給我靠靠,在我病的時候,坐在我的牀頭,輕輕撫摸着我的額頭。

哥哥早早離開了我們,楚合歡如今又不知道身在何方?楚寒劍以前天天在我面前嘮叨,說我再不嫁人,我們皇室血脈就這麼斷了,他堅持不懈地嘮叨了幾年,最後死心了,千言萬語,滿腹怨言化作了一聲無奈的長嘆,每次聽到他嘆氣,我都心驚膽戰,覺得欠了他債一般。

想不到到了今日,還有這樣一個男人,不離不棄守候着我,楚寒劍知道應該很開心吧?馬車在飛馳,我微微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回到楚府,我們下馬車步行進去,兩人之間本來保持一段距離,但慢慢越靠越近,到最後他的手探了過來,我沒有閃開,十指緊緊相扣。

“今天累了沒?”他低頭問我,聲音輕輕柔柔。

“嗯,累了。”

“我抱你。”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別,你的傷口還沒完全好?”我掙扎着要跳下來。

“別動,抱自己的女人不需要力氣。”這什麼話?不過在那一瞬間心裡有點甜,估計是怕被丫鬟侍衛看着我會尷尬,這一路他一聽到有腳步聲就兜路走,真的沒有與任何人迎面相碰,而我放心地賴到他的懷中,享受着久違的溫暖與安心。

他的腳步很穩,手臂很有力,被他抱着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似乎天塌下來也有他替我扛着,就像這次涼州圍困,在最危險的時候,在我最走投無路之際,他如天神那邊出現在我身旁,不僅僅是我瀕臨死亡時那根虛無的救命稻草,而是向我真正遞來一雙強而有力的手,一把將我從水中拉了起來,這種感覺真好。

他抱我回到廂房,然後體貼地幫我拉好被子,臨走之前,在我的脣印下滾燙而深情一吻,這次我不再拒絕,勾住他的脖子細細提味當中的甜蜜與心動,吻完彼此都有點氣喘吁吁。

“早點睡,明日我再來陪你。”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這一路回來,明明已經很困,但如今躺在牀上,卻睡不着,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因爲終於打開心扉,接受這個男人心裡輕鬆而喜悅嗎?抑或是終於與過去告別,無論是秦厲還是龍七,徹底放下彼此的恩怨,心中解脫?抑或是對日後與梟狼生活的憧憬?我不知道,腦子有點亂,躺了好一會都睡不着。

經歷了秦厲漫長的七年等待,龍七的痛徹心肺,我以爲這輩子不會再有人願意娶我,而我也覺得自己不會再願意嫁任何一個男人,但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當看到別人牽着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我還是會羨慕,羨慕得心都隱隱作痛。

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我只要找一個愛我的男人,而我也愛他的人,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可惜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卻永遠站在我的對面,成了互相廝殺的死敵。

而龍七,那賤人不提也罷,當年他將我橫掃出門那也就罷了,當日涼州圍困,他對我的半般羞辱,我還記憶猶新,這賤人他應該天天求神拜佛,祈求他不要落在我手裡。

現在已經夜深,一輪明月掛在高空,皎潔的月光透過大大的窗戶,灑了進來,看着這麼柔和的月光,心漸漸靜了下來。

梟狼是三狼幫的老大,而二當家是灰狼,三當家是紅狼,這似乎都不是他們的真名吧,梟狼真名叫什麼?他家在何處,家中是否父母尚在?我十五歲認識他,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真的尚未娶妻?

直到今天,我似乎對這個傢伙依然是一無所知,想到這裡,我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我這次是不是太過草率了?我一定是被他那句生一個孩子衝暈了頭腦,並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說得徵求一下楚寒劍的意見,免得他說我不將他放在眼裡,雖然我知道他一大早就巴不得將我嫁出去。

我朝梟狼住的客房走去,遠遠就看見房子的燈火還亮着,這傢伙還沒睡,這正好,但我無意低下頭的時候,竟然發現地上竟然有一行血跡,而這血一滴又一滴綿延了一路,這怎麼回事?心慌了起來,加快了步伐。

“你能不能輕點?李大夫你這是故意的,你是怪我那天親了你一口,你以爲我願意呀,又不是又白又嫩的小姑娘,我不是把你當作她嗎?”

我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梟狼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但聽到他還能喊得那麼大聲,我微微將心放了下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牽動着我的心。

我一走進去,發現梟狼正趴在牀上,背上的傷口竟然全裂開了,李大夫手中的白布竟然全被鮮血染紅,而他黑色的衣服搭在椅子上,我一摸竟然滿手是血,他的傷口早已經裂開,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還讓他抱了我一路。

看到進來,梟狼忙用衣服去遮擋,當卻被我一手奪去了。

“怎麼回事?”我問。

“沒事。”梟狼說,我不理他,將目光移向李大夫。

“今天估計用力過度,傷口重新裂開,這會痛極,世間沒有多少個人能忍受得了,他能扛到現在實屬難得,痛成這個樣子,還能吼得那麼大聲,實屬異數,世上難找到幾個,雖然很痛,但不會危及生命,大小姐大病未愈,不宜勞累,還是先回房歇息,這裡我處理就可以。”李大夫對我說。

“不礙事,我看着,你繼續。”自我進來之後,梟狼變得安靜了,甚至不吭那麼一聲,但估計很痛,額頭掛着豆大的汗珠。

“明知道自己受傷了,還要逞能,活該——”聽到我罵他,他也不怒,嘴角勾勾說,溫柔得可以滴水地說,我這不是逞能,我就是想抱抱你。

剛剛還暴跳如雷,兇狠得如一頭獅子,轉眼間情意綿綿,眼角含春,但這死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李大夫還在這裡呢?我尷尬到了極點,替他擦汗的手微微用了用力。

“小云兒,我痛,幫我吹吹。”他如孩子那般朝我撒嬌,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輕咳幾句緩解這種尷尬,李大夫的嘴角抽搐着,估計是被噁心到了,迅速幫他包紮好,就立馬走人了。

“你能不能不那麼噁心。”我皺眉道。

“我是故意的噁心他的,免得他留在這裡礙眼。”他朝我笑笑,恢復如常,聲音也渾厚低沉,渾身上下盡是成熟男子的陽剛氣息,變化之快之大,讓我啞口無言,真是敗給他了。

“什麼時候弄傷的的?”我問。

“聽到有人失足落水,我以爲是你,就跳了下去,沒想到湖底有尖石,剛好撞在傷口那裡,傷口就裂了。”聽到這話,我幫他擦汗的手抖了抖,那一刻該痛成什麼樣子?

“你怎麼不跟我說?”我既惱他逞能,又心疼他身上的傷口。

“我怕你擔心,並且我想多陪陪你,不過多痛都值得了,我終於把你找回來了,雲兒——”他看着我,目光幽幽。

那時我腦子都是他的身上的傷,心疼得不行,根本沒有留意他最後一句話,看着他蒼白的脣瓣,我吻了上去,他的身體一顫,手就勾了起來。

這一吻綿長而溫柔,纏綿而熱烈,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動,如此情不自禁地吻他,我的心砰砰直跳,整個人似乎到了雲端那般,輕飄飄的,心急促地跳動着,甜蜜而有點緊張。

“以後別那別傻了,要抱我以後大把機會。”兩人分開之後,我喘着粗氣說。

“嗯”他輕輕應着,眸子盡是醉意,而我的心也似乎被裝得滿滿,也許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那天晚上我沒有離開,一直陪着他,我叫他睡覺,他說不捨得睡着,我們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他問我當初爲什麼肯接受龍七,而拒絕了他?

“不要提那賤人,更不要把你跟那賤人相提並論。”我冷冷地說道,即使事隔這麼多年,想起龍七,我還是氣難平。

“如果有一天他後悔了,回涼州找你的時候,你會怎樣?”他問我,語速比較平緩,似乎有點遲疑。

“他會後悔?”想起當日我去求他之時,他的百般羞辱,千般諷刺,我心中就來氣。

“這世界上的東西很難說,萬一他真的回來。”

“如果他敢踏入涼州,那太好了,我要不將他亂棍打死。就是廢了他的武功,將他扔進伶人館,估計那娘娘腔也喜歡。”我陰狠地說,並沒有留意那一臉黑氣的梟狼。

“你——你這也太狠了點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也說過——”

“海盜頭子也好意思跟我說佛祖?雙手染血的人還裝什麼大慈大悲,你少給我裝了,不提那賤人,影響我心情。”我氣鼓鼓地說。

“怎麼那麼大汗?”擡頭一看,見梟狼嘴脣發白,額頭、脖子竟然全是汗,我忙幫他擦去,今晚天氣明明很涼爽,他怎麼不停地擦汗?但我也不細想,見已經很深夜,只得催着他睡覺。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尚未亮,我就會自己的廂房了,畢竟還沒有成親,就這樣一起過夜,真的不好。

轉眼又過了十多天,這十多天我的病好了,梟狼的也恢復得很快,而冷凌風他們也回來了,當天整個涼州城的百姓自發守候在大街上等待冷家軍與楚家軍的凱旋而歸。

估計楚寒劍在回來的途中,就已經聽說梟狼帶兵來相助的事情,回來之後對梟狼熱情得不行,還一個勁地對我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恨不得我連夜下嫁給梟狼那般,最好是上半夜洞房,下半夜就能生一個孩子,弄得我哭笑不得。

“對未來的夫君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得到楚寒劍的喜歡,梟狼心情極好。

“要求倒真的有幾個,第一個不能納妾,不能碰別的女人。第二個互相扶持,並肩而行,風雨同路,不管危險還是困阻。第三個坦誠相待,不要彼此欺騙。”

聽到我的話,梟狼愣了愣,最後重重點了點頭,說好。

梟狼說要鄭重向楚寒劍提親,所以當晚他自己親自去買酒回來,在楚府的東風亭請楚寒劍與冷凌風喝酒,然後提親,知道他是去提親,所以我早早就躲在房間裡,正想睡覺的時候,丫鬟衝了過來。

“小姐不好了——”小英的聲音帶着顫音,估計趕得比較急。

“怎麼了?”雖然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已經能從容面對這一切,但看到一向沉穩的小英這麼緊張,我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

“梟狼大當家與冷家大少爺,還有我們楚城主剛剛還在很痛快地喝着酒,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打了起來。”

“打起來?這怎麼回事?誰先動的手?”我問。

“我們楚城主先動手,然後是冷大少爺,梟狼大當家打不回手,被打得吐了幾口鮮血,大小姐,你趕緊去看看呀!”小英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一陣風那般朝東風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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