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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偏偏是你

第4章:偏偏是你

晨曦的陽光透過窗臺,照在言樂柔的臉上。越是掙扎越發撕裂的頭痛感,渾身無力地爬起來,看了下鬧鐘:7:30。言樂柔揉着蓬鬆的頭髮,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喝了杯彩色的液體,結果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打開房門,看到孫菲菲跑過來攙扶了:“你啊,還好吧?昨天還喝酒,我也是服了你了。幸虧有帥哥送你們回來。”

“帥哥?”

“你不記得啦!瑤瑤說是你的白馬王子,超級帥的,開了輛奔馳車的那個!什麼天翼娛樂總裁…”

“段亦風?”

“對對,就是他。”孫菲菲扶言樂柔坐下,又開始八卦起來。“想不到你還挺精明的嘛!灌醉自己成全別人啊。”(小動作,戳戳言樂柔)

言樂柔敲了下孫菲菲腦袋:“胡說什麼呢。我纔沒你想得那麼花癡。”

陸瑤端着早餐出來。“樂柔,你好點了吧!喝點牛奶,會舒服一點。”

“謝謝”言樂柔喝了幾口,好了很多,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問孫菲菲:“對了,昨天我給你的手袋呢?”

“諾,都在那!”指了指沙發上一堆手袋。

言樂柔趕緊反覆找,“完了,沒了。”

陸瑤跟孫菲菲都覺得很奇怪。“什麼沒了”

“品牌商的手錶,今天Neil拍廣告要用的。”

“啊,那…讓品牌商再拿一個不就好了。”孫菲菲不解。

“三千萬,瑞士定製款。哪來同款!就算再做,一天也來回不了瑞士啊。”

“三千萬!”陸瑤跟孫菲菲異口同聲。

“那再找找吧!”陸瑤也幫着將所有手袋翻了一遍。

孫菲菲想了想,“不會昨天掉在會場後臺了吧。”

“不是吧!那趕緊回去找找看!一晚上還不知道會不會被人拿走了。”陸瑤提議立即去會場。

三個人剛出門,孫勝正巧來接陸瑤。言樂柔說:“瑤瑤,你今天還要簽約,我看你還是跟孫勝哥先走吧!”

陸瑤看了看手錶,“沒事,現在才8點,會場離天翼娛樂近,先幫你找手錶要緊,一會兒直接過去來得及。”

三人好不容易來到會場後臺。化妝間早已被整理的很乾淨,三人翻箱倒櫃,連垃圾桶都翻遍了。難道真的被人拿走了?

言樂柔詢問管理人員,聽到她們在找類似紫色的手袋,就猜測:“一般在化妝間遺留下來的東西,可能都會是貴賓不小心落下的,我們有規定通常都會放到安保室去,也是爲了防止客人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你們可以去那裡找找,看有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謝謝。”

果然,她們在禮品扎堆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紫色手袋。言樂柔小心翼翼打開一看,幸虧,手錶還在。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樂柔,你下次別再這麼粗心了,三千萬嚇得我心臟病都快犯了!這要是沒了,就不僅僅是二十萬事兒了!”孫菲菲大喘氣終於安心了。突然又尖叫道:“糟了,瑤瑤!你還要簽約,快來不及了!”

眼看着快9點了,三人急衝衝地下樓,一溜煙衝進電梯。“沒事,應該來得及還有1個小時。”陸瑤心裡雖擔心不已,但見二人緊緊盯着電梯,時不時看看手錶,又搓着手心的汗。她微笑勸慰道。希望一切順利!

突然電梯抖動了一下,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下墜聲,燈突然熄了。三人一陣慌張,過了一會兒後備電源亮起來了。陸瑤一個箭步上前使勁按電梯都沒反應。

“完了,不會出事了吧。”孫菲菲害怕的拼命抓住言樂柔的手。

“應該是電梯故障。”上前按了警鈴。過了一會兒,聽到有嘈雜的回聲。

“裡面有人嗎?”

“是,我們被困在電梯裡了。”言樂柔迴應道。

“電梯發生故障,現在正在等維修人員,你們沒有受傷吧!”外面拼命吼着。

“沒事,請問你們要多久才能恢復。”陸瑤有些擔心。

“現在值班的維修部還沒上班,大概需要20-30分鐘。”

“能不能快點啊,我們現在有急事啊!拜託了。”這樣根本就來不及啊,陸瑤越發不安。

“瑤瑤。。。”

過去了半個小時,有鐵鍬撬開電梯門,剛好夾在三樓跟二樓的檔口,維修人探頭看了看裡面的人:“你們沒事吧?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陸瑤見開了一口,立馬就往上爬。工作人員見狀,急忙上前拉起陸瑤。三人顧不得衣服沾上灰塵就徑直上了孫勝的車。一路往天翼娛樂趕去。

陸瑤奔跑至會客室外面,只見梅訓導跟幾個工作人員剛好出來。梅訓導看到陸瑤就斥責道:“你怎麼現在纔來。不是叫你別遲到嘛!”

“對不起,路上發生點事,我們現在簽約。”陸瑤很抱歉,一直鞠躬。

“籤什麼籤,你都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去紐約的機會已經給第二名了。人家說了不需要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藝人。”

“可是…拜託,梅老師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您幫我再求求情,或者他在哪裡?我去跟他解釋。”

“他早就去機場了。人家專門從紐約過來就爲了看下你這個冠軍。結果你倒好放他鴿子不說,還讓人等那麼久。現在還想別人再留機會給你?我也沒辦法,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對了,你既然沒能簽約天翼,以後也別找我了,我幫不了你。”

看着梅訓導離開的背影,陸瑤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到自己徹底失去了成功的機會。這種心情就好比你站在高崖前,被人狠狠推下懸崖。深不見底,黑暗無比。只要再努力一下,只要再多一分鐘,陸瑤就能邁向成功!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快就被拽下來?爲什麼自己努力了那麼久辛苦了那麼久,而機會就在眼前,偏偏卻又再次錯過!

一瞬間,陸瑤心底崩潰,難過的快要落下淚來。

孫菲菲和言樂柔看在眼裡,很是心疼。孫菲菲走過去想安慰陸瑤,但是陸瑤沒有說話,呆呆地走出天翼娛樂。孫勝看到陸瑤一聲不吭地走出來,便輕聲問孫菲菲:“怎麼樣了?”

孫菲菲搖搖頭,言樂柔覺得很是內疚,要不是自己粗心,要不是讓她們陪自己去找手錶,陸瑤也不會錯過這個對她那麼重要的機會。她知道陸瑤有多麼渴望成爲明星,也知道這些年來她有多麼辛苦和賣力。

言樂柔上前,抱歉道:“對不起,瑤瑤。都怪我。不然,我們再去試一下,再找他們說一下,也許還有機會。”

“對啊,樂柔你不是認識那個天翼的總裁段亦風嘛。找他幫幫忙,沒準能再給瑤瑤一個機會。”孫菲菲拉着言樂柔安慰陸瑤。

陸瑤看了下言樂柔。言樂柔有些爲難,“雖然我見過他幾次,但是我們並不熟啊。”又看向陸瑤,她有些失望,孫菲菲向言樂柔使了個眼色,言樂柔定了定神:“應該可以試試,瑤瑤,你放心,我會再幫你問的。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夠了!”陸瑤壓制不住內心的不滿與煩躁:“別再說了,你以爲當藝人這麼簡單嗎!是你隨便幾句話就能改變的。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嗎?你知道爲了能成功我付出了些什麼嗎?每一次練習我不敢早走,不敢多吃,我怕自己不夠優秀,我怕自己無法保持身材。練習跳舞我練到腳出血都不敢哭一下。因爲我知道只有練好舞蹈,才能多加一些表演學分。我做這些不過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夠成功。我好不容易得了冠軍,我能去紐約,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有多期望嗎?但是,爲什麼偏偏是你啊!偏偏是你讓我失去了這個機會!”陸瑤早已泣不成聲,淚水再也無法控制。

“瑤瑤,你別這樣!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意外啊。”孫菲菲詫異地看着陸瑤,她從未見過陸瑤這麼生氣。

陸瑤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了。“瑤瑤…”言樂柔弱弱地喊着。孫菲菲拉住言樂柔,勸說道:“樂柔,你還是先把手錶拿起給Neil吧!再晚估計他要找你了,瑤瑤那邊,讓她冷靜一下,我跟哥會去勸她的。”

“是啊。你先去吧。”孫勝也安慰道。

看着陸瑤離開的背影,言樂柔的心無比內疚與自責。

攝影棚

言樂柔急匆匆趕至攝影棚,發現所有人都還在準備。其中一名工作人員說一早Neil就告知他們說自己不太舒服,所以拍攝時間延遲了。

幸虧延遲了,言樂柔心裡一陣竊喜,還好趕上了。“Neil呢?”她詢問道。

“正在休息室呢。”

言樂柔來到休息室,看到段亦軒正躺在沙發上閉目眼神。睡着了?她放輕腳步,悄悄將手錶放在桌子上。

“你終於來了。”段亦軒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盯着自己,瞄了眼桌上。

“嚇我一跳。”言樂柔回過頭。

“酒醒了?不會喝酒還打腫臉充胖子。”

言樂柔沒有回嘴,現在她憂心忡忡,一直擔心着陸瑤的事。段亦軒看她一反常態,反而覺得挺奇怪的。

“發什麼呆呢!不會是被酒精薰懵了吧!”段亦軒靠近她詢問。

言樂柔沉寂了會兒,忽而轉身對段亦軒道:“下午沒什麼事吧!我可不可以請假。?”

被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嚇了一跳,段亦軒錯愕退後幾步,“咳,你要幹嘛去?”

“我要去一趟天翼娛樂。”

“喲,原來是傍上大款啦,怎麼着還想送上門。”段亦軒一聽她要去天翼,就知道肯定跟那傢伙有關。

“什麼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反正下午你也沒事啊,幹嘛不能大發慈悲放我一馬。”

“誰說沒事。拍完之後我就要去接Ten出院,缺個拎東西的。”段亦軒一臉不屑的看着言樂柔,便去拍廣告了。

可惡的傢伙!

Ten一瘸一拐下了車,段亦軒邊扶着他還邊不忘挑刺言樂柔:“快點,跟上來。”

言樂柔拎着大包小包,跟着進到一棟白色的別墅裡。房內空間很大,色調很是簡潔乾淨,但是唯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滿滿一架子的限量版模型啊。果然段亦軒這個人行爲跟內在一樣幼稚,哪個正常的大人會放那麼多玩具裝飾在正客廳啊。

Ten坐下後,試探性地向言樂柔打探孫菲菲。“話說,今天這肇事的人居然沒來幫忙?”

言樂柔放下東西笑道:“菲菲現在估計忙着照顧瑤瑤。”

“瑤瑤?是那個星光璀璨的冠軍嗎?出什麼事啦?”Ten雖然這幾天都住在醫院,但是也從八卦小天后的孫菲菲那聽到了不少外面的事。

“瑤瑤今天錯過了簽約時間,結果去紐約的名額給了第二名......”言樂柔說着心裡仍然充滿了內疚感。

“那的確很可惜,估計對她的打擊很大。”

言樂柔這纔想起自己還要去天翼娛樂找段亦風,立刻對段亦軒說:“現在Ten也回來了,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你不會是要去天翼找那個傢伙求情的吧!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那傢伙從來不會因爲任何人違背自己的原則。”段亦軒在一邊聽到Ten跟言樂柔的對話,大概猜出了幾分她要去天翼的目的。

言樂柔不解:“什麼那傢伙?”

段亦軒沒有說話,玩轉着手上的變形金剛模型。Ten看了一眼,解釋道:“那個,樂柔,天翼的段總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聽說他在公事上一向都是鐵面無無私的。”

言樂柔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試試。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幫陸瑤解決這件事,就算希望渺茫也要去嘗試一下。

“樂柔~”

“讓她去!那傢伙不撞南牆心不死,就看看她有多少本事。”段亦軒嫌棄地將變形金剛彈到一旁,又猛拍了一下Ten的肩膀:“倒是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工作啊!現在工作室接了一部新戲,要不是什麼合同違約,我真不想去。”

Ten知道段亦軒說的什麼意思。前幾天工作室電話來早就將事情原委告訴了自己。一部《海棠辭》影視劇,講述男女主人公在亂世背景下,跨越階級、家族的愛恨情仇。關鍵劇中男主一人分飾兩角,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部作品,可是問題偏偏在於這部戲天翼娛樂有份投資的。

“我看過劇本,這部戲能幫你轉型,裡面的角色也的確非常適合你。小軒軒,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你知道原因!”段亦軒心裡始終無法面對過去。

“行了,行了,你放心,跟那邊交涉的事就由我去安排。你吶!就負責好好演戲。要是現在我們罷演,這賠償費是沒問題,就怕對方不肯放,要是搞出些什麼事就麻煩了。”Ten看着段亦軒,留意他臉色有沒有變化,順勢轉了話題:“不過,我看那個言樂柔做助理做的還不錯嘛,沒準她還能幫的上忙。”

“她!算了吧,平時不是發呆就是找不到人,你趕緊給我好起來。我可不想天天盯着一個麻煩精。”段亦軒崛起小嘴,一副傲嬌樣。

Ten偷笑,成功轉移話題!

言樂柔趕到天翼娛樂已經下午3點,想來他,應該還在吧!徑直跑進去被前臺攔下,“你,找誰?”

“您好,我想找你們的總裁段亦風先生。”

前臺小姑娘上下打量言樂柔,其中一個女的不屑的說道:“你預約了嗎?沒預約,不能隨便進。”

“那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他。”

“人人有事就想找,那我們總裁不忙死。沒預約不許進!”女孩看都不看她,就不再理她了。

言樂柔只得離開,剛走沒幾步,正看到那天晚宴在段亦風身邊的秘書。其他人畢恭畢敬稱呼她:“李秘書”。想來,應該能向她打聽。言樂柔立刻跟了上去。

“你好!”

李秘書轉過頭來看着眼前這個焦急的女孩,快速在腦海搜索一遍,是那天被總裁帶進晚宴的人。“您好,言小姐。”

一驚,她怎麼知道自己姓言?

言樂柔來不及深究,誠懇問道:“您好,請問段總在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他。”

李秘書微笑着,絲毫沒有猶豫:“總裁現在不在公司,他每天下午3點都會去CoCo法國餐廳。您可以去那邊找他。”

“謝謝。”言樂柔沒有片刻停留,直接打了車往餐廳去。

COCO法國餐廳

服務員非常禮貌的將言樂柔帶進餐廳。“請問小姐幾位?”

“不好意思,我找人。”

服務員微笑着離開了。

幽暗的燈光,餐廳中央有個幕簾水池圍繞而成的小舞臺,舞臺上放着一架白色的鋼琴。段亦風坐在鋼琴邊,指尖輕動地彈奏着: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An endless, aching need。

。。。。。。

不知爲何,總感覺他的演奏裡充滿着憂傷,就如同初次遇見他時,眼裡總有些令人無法琢磨的傷。到底,他曾經歷了什麼?

言樂柔呆呆地凝視着段亦風的側臉,靜靜地聽着他的演奏。

“你來了。”段亦風已經走到言樂柔身邊坐下。服務員拿來了一瓶紅酒。言樂柔這才反應過來,先是一陣驚訝,後又想到李秘書叫自己來這裡找他,想必也肯定一早通知了他。

“嚐嚐這裡的House wine,老闆推薦應該不錯。”倒了一點在言樂柔的杯子上,看她遲疑下,“差點忘了,你不能喝酒。”

言樂柔笑笑,直接表明了來意:“那個,其實我來找你是爲了想要你幫我朋友。”

“陸瑤的事!”

“你都知道?”睜大眼吃驚望着段亦風,他竟然洞悉了一切。

(紳士微笑)“不過,她確實是遲到了。很多事,錯過了是無法再重來的。你應該明白。”段亦風抿了一口酒。

“我知道,但她不是故意遲到的,都是爲了我,是我連累了她。。。”言樂柔留意到段亦風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來真的像段亦軒說的那般。言樂柔略失落,已然沒有勇氣再繼續說下去。

段亦風擡起頭觀察言樂柔的表情,那沮喪的模樣,顯得有些膽怯。他微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言樂柔睜大眼看着段亦風,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彷彿看到了曙光。

“她畢竟沒有簽約,所以去紐約的機會是沒辦法改了。如果她不怕辛苦,我可以安排人推薦她去參演一些小角色。當然,她要真有實力,未嘗不是個重新開始的好機會。”

“只要有機會,瑤瑤一定會非常努力。”言樂柔激動地猛然握住段亦風的手。(段亦風微驚,卻仍然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言樂柔發現自己太過唐突,立馬放開顯得既尷尬又不好意思。

段亦風微微一笑,將一張名片遞給了她,“你讓她去聯繫這個人,最近天翼投資了一部影視劇,裡面有些角色雖然小,但這部作品是大製作,可以讓陸瑤去嘗試一下。”

“謝謝。”言樂柔非常感激,自己終於幫陸瑤爭取了一個機會。希望陸瑤可以別再生自己的氣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段亦風起身,非常紳士輕輕拉開言樂柔的凳子。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回去,上次還沒向你表達感謝,這次又來麻煩你。”言樂柔這才發現,每一次都是段亦風在自己身邊默默幫助自己,但是好像自己一直都沒正面向他道謝。看着眼前溫柔的望着自己的段亦風,言樂柔又一次感受到內心有股炙熱的情感正在萌生。

夜幕下,陸瑤獨自一人呆在房間,看着牀頭她與父親的獨照,記憶中早已無法拼湊出母親的樣子。她的童年,似乎只有在6歲前是幸福快樂的。她依稀記得那時母親的無情,父親終日酗酒,連自己的工作也越發心不在焉。直到那個夜晚,意外獲悉父親在歸途中因醉酒而遇車禍。這一夜,年僅6歲的陸瑤徹底變成了一個孤兒。雖然言伯父念在自己的父親這些年來的矜矜業業,時常說把自己當成女兒,很是照顧,甚至還資助她完成了學業。但是,真的跟女兒一樣嗎?她始終覺得自己寄人籬下。無論言伯父對自己有多好,可身邊的傭人們看待自己的目光,無一不是一種輕視與可憐。陸瑤始終是個下人,又怎麼可能跟天生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言家小姐相比。小時候的她努力學習,努力變得優秀,可在他人眼裡始終比不上言樂柔受寵,無法得到一樣的疼愛。

小小年紀的陸瑤也在這種狀態下,發誓總有一天要靠自己的努力改變人生。“我不要活在別人憐憫的目光下。”

再看看現在,就差一步,終於可以擺脫的命運,爲何一瞬間又幻滅了!陸瑤狠狠地推掉牀頭上的物品。淚水,無情地滴落在地面,緊緊握住拳頭,將手中的照片揉作一團。

房門外,言樂柔想要敲門,但聽到裡面發出的巨響,她沒有勇氣。凝望手中的名片,心想:“算了,還是明早找菲菲,讓她給瑤瑤吧。”

第二天,言樂柔早早醒來買了早餐想跟陸瑤道歉。見陸瑤出來,她立刻笑着說:“瑤瑤,我買了早餐,趁熱吃了吧。”

陸瑤沒有說話。眼看陸瑤要拿包離開,言樂柔趕忙上前,將包遞給她“瑤瑤,你要出去啊,先吃了早餐吧!那個昨天。。。”

“言樂柔,你能不能別說話,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想起昨天的事。”陸瑤一看到言樂柔,滿肚子的怨恨就想頃刻間發泄在她身上。她深呼吸了下,硬生生憋了回去,“我出去了!”甩門而出。

留下言樂柔一人甚是傷感。言樂柔拿起電話撥給了孫菲菲,將昨晚的事告訴了她,並拜託孫菲菲千萬別說跟自己有關。

沒想到剛放下電話,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簡雲?

陸瑤一邊發呆,一邊擺弄着孫勝放在桌子上的筆。孫菲菲偷偷跑進來,矇住陸瑤的眼睛,裝男孩子講話:“猜猜我是誰?”

“八卦妹。”

“咦…。”孫菲菲坐到陸瑤面前,將一個電話號碼放到陸瑤面前。

“什麼啊?”(好奇)

“這是電視劇《海棠辭》的副導電話,他們正在找一個女醫生的角色。雖然是個配角,不過我覺得也是個演戲機會。瑤瑤,你可以去試鏡。”

“真的嗎!太好了!什麼角色都不要緊。只要有機會。”興奮地抱住孫菲菲“你真是我的福星。”看了看電話號碼,“不過,你怎麼有這個資源啊?”

“呃。。。”孫菲菲轉了轉眼珠,站起來四處走“我一個大學同學啊,他現在在劇組裡做場務,剛好有這個資源,我昨天就問他看能不能幫忙。”

“不管怎麼樣,太好了。”陸瑤沒有絲毫懷疑,早已沉浸在喜悅中,她心想這一次自己一定要把握機會。雖然角色小,但是隻要多接觸劇組,用心演戲,早晚有機會出頭。

簡雲工作室

那長長的走廊,鋪滿鵝軟石的露臺,露臺右側放置着各種多肉植物。看似古風的建築,卻夾雜着現代風的精裝設計。簡雲的工作室跟他的風格一樣,乾淨簡潔,又不失文化氣息,就連走廊的燈光透出來的都是暖色調。

“您好,言小姐,這邊請。”一個穿着樸素,戴着眼鏡的女孩帶領着言樂柔朝簡雲的辦公間走去。

“言小姐,請您稍等,簡大師正在開會,一會兒就來。”遞上一杯香醇的咖啡。

“好的,謝謝”

言樂柔看看房內四周,竟放滿了各種風景畫。這倒是不太像一個著名編劇的房間了,更像一個畫室。其中一副畫吸引了言樂柔的注意力。畫中一個背對着的身影走在白雪皚皚的雪地裡。她依稀記得在哪裡見過這幅畫,是簡雲的一部作品裡。應該是他特別喜歡的一幅吧!

“怎麼,喜歡這幅畫?”門口傳來了簡雲的聲音。

言樂柔回頭,看到簡雲微笑着站在門口。簡雲將手裡的資料放到桌子上,示意言樂柔坐下。

“你怎麼會有打電話給我。”

“之前問了孫菲菲,她告訴我的。本來以爲你會先來找我的。”簡雲將茶几上的咖啡重新放到了言樂柔面前。

言樂柔記起當時確實拿了簡雲的名片,本來是要找他的,可這幾天爲了解決陸瑤的事,也就沒想起來。“呃,最近有些事情給耽誤了。”

簡雲從資料櫃裡拿出一份文檔,放在桌上。言樂柔一眼就看到這是自己當時幫孫菲菲寫的那篇作品啊。沒想到這麼久了,他居然還保存着。

“你有沒有想過,來我工作室幫忙?我可以教你寫作。”

簡雲非常直接說出要教自己,着實讓言樂柔有些驚訝。她心心念念想要向簡雲學習,卻不想簡雲居然主動找上了自己。不過,她也似乎並不意外,畢竟通過孫菲菲找到了自己,想來孫菲菲那張嘴肯定也沒少軟磨硬泡…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拜你爲師嗎?”

“拜我爲師就太誇張了,我只是覺得你的作品很有可塑性,如果你喜歡寫作,我可以試着教你,當然要你願意。”

“願意。”言樂柔脫口而出,冷靜了一下:“我一直都非常仰慕您。這次,您能夠教我我真的覺得萬分感激。呃。。。”突然又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助理身份,又有些爲難地說:“可是,我現在還有別的工作,時間上可能會很不穩定。。。”

“沒關係,只要你空的時候來工作室就好了,除非是出席一些特定的活動,我基本都是在工作室創作的。”簡雲非常體貼的安慰言樂柔。

“謝謝。”言樂柔簡直已經按耐不住心裡的興奮勁兒了。

“叮鈴鈴…”手機響

言樂柔接起電話,一陣呱噪的吼聲,將手機稍稍拿遠一點。那一頭的段亦軒一個勁兒的喊道:“你去哪兒了?不知道今天要去公司嘛!”

言樂柔尷尬地看了看簡雲,輕輕回道:“知道了,我馬上來。”然後立馬掛了電話。(電話那頭,一連懵逼的段亦軒很是火大,居然掛我電話!)

“那個,我要去工作了,先…走了。”言樂柔抱歉着匆匆出了工作間。

Neil工作室

言樂柔特意打探了一下工作室的人,小雨(工作室裡助理經紀人)小聲道:“他們都在會議室。”

“他們?這麼說不止Neil一人咯!”言樂柔怯怯地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沒有聲音,推門進去,看到段亦軒又戴着個耳機在那打遊戲。倒是Ten看到言樂柔來了,立刻跟她打招呼。原來就他們倆啊,嚇得自己還以爲有什麼大事發生。

言樂柔坐到沙發上,“Tenten,怎麼今天你也來了。”看了一眼段亦軒,“是誰啊,讓你傷着腳還到處奔波。”

Ten偷笑,段亦軒居然還能聽得見,“到底是誰啊!大清早不好好上班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還遲到!”拿下一個耳塞,盯着言樂柔。

憋嘴,言樂柔沒有頂嘴。Ten在旁看着這兩人,很是搞笑。正襟危坐,遞給言樂柔一個文件:“樂柔,這是接下來小軒軒的行程安排。公司剛接了一部新戲,你看一下資料。最近小軒軒會比較忙,所以可能要麻煩你了。”拜託的表情:“還有就是,接下來的時間安排可能會影響到你。拍戲的話,不單單是一天功夫,有時候會12個小時都不能休息。”

“12個小時?”言樂柔趕緊翻看行程情況,媽呀!這密密麻麻填滿的格子,這段亦軒是鐵人嗎?這麼多事情,他一個人全要做完!終於明白當明星真是不簡單啊!言樂柔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所以......”Ten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打遊戲的段亦軒,“這段時間爲了方便工作,就需要麻煩你暫時跟我們住在一起了。”

“什麼!”幾乎異口同聲,段亦軒手中手機自動滑落,絕對吃了一驚,指着言樂柔“你讓這傢伙跟我住到一起!”

“誰要跟你住在一起!”言樂柔立刻拍掉段亦軒指着自己的手,反駁道。

“你們彆着急啊!先聽我說,之後幾天你可能早出晚歸,甚至會忙過夜,雖然我回來了,但腿腳始終不方便啊。我總不至於到處跟你去劇組吧。只能靠樂柔了,那一忙就是到半夜,樂柔住得本身就遠,你總不至於讓一個女孩子還跑酒店住吧!”Ten安撫兩方。

思考了片刻。

言樂柔還是覺得太不靠譜,喃喃念道:“我覺得住酒店也比跟這傢伙住一起安全。”

“沒問題。”言樂柔吃驚,看向段亦軒“反正房間多的是,也不在乎多養個傭人。”

這傢伙真是可惡,嘴賤!

“不過…我可得約法三章。第一,不得觸犯我的隱私,包括進入我的房間和偷看我洗澡。第二,不能隨便碰我的東西。第三,絕不能做影響我心情的事。”

“切,誰有興趣看你啊!”言樂柔扭過頭,輕聲唸叨。

段亦軒像是聽到了,漸漸坐過來,靠近言樂柔“不知道是誰,偷偷躲在更衣間窺看人家脫衣服。”

“噗…”Ten一口水剛喝就被驚得吐了出來,“偷看?”到處看看。

“絕對服從!”言樂柔舉着手作發誓狀,硬擠出微笑看着段亦軒。心裡一陣汗顏,算了吧。這傢伙!不過也好,最近瑤瑤心情還沒恢復,想來見面比較尷尬,也許趁着這段時間,讓瑤瑤可以稍稍冷靜一段時間。

陸瑤回來從半掩的房門中看到言樂柔正在打包行李,心裡不禁有些憂傷,但是卻始終沒有開口,默默地準備回房。言樂柔早已看到陸瑤,衝出來小聲地說道:“瑤瑤,這幾天Neil那工作會比較忙,我可能要外出幾天。那個,我知道你只是一時沒辦法接受,並不是真的不想理我。我一直很擔心你,如果你暫時不想看到我,那這幾天可以讓你好好靜下。”

陸瑤緊握門把的手有些遲疑,其實自己的內心早已不再生她氣了。有時人就是這樣,總會被那不肯放下的面子牽絆住。

《海棠辭》角色試鏡

陸瑤走進一間休息室,發現早已坐滿了人。想不到幾個配角的試鏡會,競爭的人也有這麼多。一個短髮女孩走過來,熱情打招呼:“你好,我叫陳曉楠。”

“你好,我叫陸瑤。”友好地握手。

“我認識你哦,你是星光璀璨的冠軍對不對。我可喜歡你了。想不到你也來參加試鏡啊。”

陸瑤感覺眼前這個女孩挺單純的,“是啊,我喜歡演戲,能多一個機會也想嘗試一下。”

“嗯,我也是。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偶像哎,所以我纔會那麼渴望進娛樂圈的。不過你這麼優秀,你今天一定會成功的。我就純喜歡,也沒什麼經驗估計肯定不會通過。”陳曉楠低着頭玩着手指,很是羞澀。

“每個人只要有夢想,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你只要夠努力,大家會看到你的優點的。”陸瑤安慰道。

“哼~呵呵。真是好笑!要是單靠努力就以爲能在娛樂圈出頭,那不是人人都能當明星了。”一陣諷刺與嘲笑聲從不遠處傳來。女子一身名牌,搖曳着一頭暗紅色的大波浪,輕蔑地撇了一眼陸瑤和陳曉楠,又掃遍了其餘的人,“看來,今天試鏡什麼樣的人都有啊。我奉勸你們啊!沒什麼實力的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其他人都很是氣憤,但都敢怒不敢言。陳曉楠拉拉陸瑤:“她叫程鸞,聽說跟導演認識,安排進來內定給她戲份較多的女配。今天就來走個形式。”

陸瑤心想:這就是娛樂圈嗎?所謂的人脈潛規則。

“就是她,要跟你試鏡同一個女醫生的角色。據說還是什麼選秀冠軍呢。”程鸞身邊一個女孩附和着,指着陸瑤。

程鸞看了一眼陸瑤,“哼…冠軍有什麼了不起。誰知道怎麼得到的。不然也不會來這搶角色了。”

所有人議論紛紛。陳曉楠看周圍人都交頭接耳,就鼓起勇氣衝着程鸞道:“陸瑤纔是最有實力的人,不像某些人需要走關係。”

“你說什麼!”程鸞身邊的人上去就想給陳曉楠一記耳光,陸瑤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不用跟她們多說廢話。”程鸞靠近陸瑤,上下打量,“那我們就試鏡會上走着瞧!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冠軍有多少能耐。”

陸瑤信心滿滿地盯着程鸞。

試鏡會開始。副導跟場務就坐,場務整着資料:“副導,其實覺得早就定了,何必還要搞這麼一出。”

“你懂什麼,這就是爲了走個過場。總不至於讓人家說導演任人唯親。”副導演翻開演員資料。看着程鸞的資料介紹,“要不是這程鸞跟大導關係密切,憑她這點實力,還真是夠嗆。”

程鸞正在我臺上搔首弄姿,一點都看不出一個女醫生的演技,不忍令人直視。副導演一聲無奈啊。

“下一個陸瑤。”

陸瑤上臺,雖然沒有太多的動作,憑空作出了一番女醫生調製毒液的狀態。

“她這是在幹什麼呢。”場務疑惑地撓頭。

“她是正在演繹一個國民黨女醫生調製毒液劑,準備對付游擊隊。內心的狠辣,但又被當下實時所迫,無比糾結。表演的非常到位!”副導演翻看了陸瑤的資料:“陸瑤,演得真不錯!可惜,可惜啊。”(聲音漸漸放低)

場務看出他覺得惋惜,附和道,“可惜,這個角色註定是那個程鸞的。她演得再好也沒用啊!不過,這人......”他想了想,“哎,她好像就是李秘書拜託的那個人啊。”

“是嗎!這就不好辦了。這女醫生角色就一個,這兩人都不好得罪啊。”副導演瞬間淚奔,一個是導演內定的人,一個是贊助商安排的。這遇上兩頭不是人的差事可怎麼辦!

場務看副導演正頭疼犯愁,突然靈機一動:“我有個辦法,你看這女醫生是導演內定肯定不好動啊,但是這陸瑤是上面說給她一個試鏡機會,就是想安排個角色,但沒說一定要是女醫生這個角色啊。我們可以另外安排一個配角,戲份也有的。可以讓這陸瑤試試。”

副導演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不錯嘛!突然有腦子了!”

試鏡結束後,場務公佈了角色入選人員:

女醫生—程鸞

地下黨街頭人—陸瑤

若干。。。

陳曉楠興奮地握着陸瑤的手:“太好了瑤瑤,你入選了耶!”

“謝謝,可惜角色太少,你都沒能演個好的角色。”陸瑤安慰陳曉楠,爲其感到可惜。

“沒關係,有跑龍套的角色我就心滿意足了。哈哈,我習慣了常在橫店等機會。倒是那個程鸞,瞧她那演技,肯定又是被內定了。”陳曉楠瞟了遠處一臉自以爲是的程鸞。

“算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也無謂跟這種人比較。”陸瑤雖然嘴上不介意,但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憋屈,明明自己的演技更甚一籌。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娛樂圈,人脈比實力更重要?

海棠辭開機在即。天翼娛樂也算花大力宣傳,榮登各大頭版頭條。段亦軒這幾天忙着做定妝照,將與贊助商打關係這些事全權扔給了Ten處理。而言樂柔自然是跟着段亦軒四處忙。自從搬到段亦軒那,兩人可真算是從早見到晚啊,還好都知道她只是段亦軒的助理,中間還有着Ten這個經紀人,不然真的容易讓人引起誤會。

這天,海棠辭定妝拍攝現場。

場務正在忙着佈置和安排現場拍攝事宜。化妝師和服裝師將所有海棠辭主角的服飾、配件、妝容要求等都整理成一排資料。今天主要拍的是男女主,以及一些主線人物的定妝照。導演在一旁跟攝影師商量比劃人物造型及美術、光效。突然一場記跑過來跟導演說了幾句,導演一皺眉,“呂伊還沒來啊,這都要拍了。”

攝影師道:“沒事,要不先找個差不多身高的人站個位吧!看看角度有沒有需要調的。”

段亦軒早已裝扮好,陌上公子顏如玉,一身長衫將那個時期世襲家族的少爺完美的體現出來。看來服裝師跟造型師很是精巧的還原了作品中男主的形象。

工作人員有些看呆,確實就像畫中走出來般。攝影師早已迫不及待想拍下這一刻。導演看了一下四周,“哎,那個誰。你幫忙站一下位吧。”

言樂柔回過頭,“什麼?”發現導演正指着自己,“我?我不行!”

場記趕緊拉着她,“拜託,拜託啦!你就替Estra站一下鏡頭的位子。”

“啊”言樂柔已經半推着被拉到了幕布前,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段亦軒,既尷尬又嫌棄…

“好,麻煩兩位靠近一些。來,看向鏡頭。”攝影師指導着。

言樂柔有些發呆,搞什麼啊!這?突然被用力一拉,稍不穩地靠在段亦軒身上。言樂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別動,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站位上。”淡淡的香味沁鼻而來,那是他身上的味道。言樂柔不敢再動,微擡起頭凝視眼前的段亦軒,不知爲何,此刻的他與平時的他很不一樣,竟還有些陌生。他好像真的化身成了海棠辭裡的少爺,表面紈絝,內心卻對改革亂世,開創新格局充滿熱忱。這還是那個混世魔王段亦軒嗎?言樂柔心裡詫異!

段亦軒低下頭,看到言樂柔正癡傻望着自己,噗嗤一笑:“噢吼,還說不是貪戀我的美色,看看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果然!他還是那個自以爲是的段亦軒。言樂柔無語地撇過頭去,“切。”剛纔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風少來了。”場務招呼着,將段亦風帶到導演身邊。

“喲,段總。。。Estra也來了啊。”

段亦風和呂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一邊,看着幕布下的兩人。

言樂柔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走開。段亦軒一臉冷漠的看着段亦風。這兩人的凝視總讓人莫名感到一股殺氣。

導演緩解一些氣氛,打破僵局,對着呂伊說:“那個,呂伊要麼你先去換個裝,一會兒就拍定妝照了。”

“好的”海迪跟着呂伊一起進了化妝間。

“段總,您怎麼來了?”導演立刻走到段亦風身邊。

“沒事。今天你們拍定妝照,我就過來看看。你們繼續做自己的事吧。”段亦風看到言樂柔正在整理些什麼,徑直走到她身邊:“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言樂柔一陣慌亂,“不用,你都已經幫了我這麼多忙了。”微笑着看着段亦風。

臺上的段亦軒微皺眉,走下來喊道,“喂,我要喝咖啡”衝着言樂柔表現出深深的怨恨。

這傢伙,“知道了。”言樂柔不情願的看看他,然後笑着對段亦風做了個離開的手勢。段亦風點頭笑笑。

段亦軒看着段亦風,冷嘲道:“就拍一個定妝照還需要堂堂天翼總裁這麼勞師動衆。”

“身爲一個稱職的投資商,我自然有義務要監督一下,至少要知道投資是否得到了其應有的價值。”段亦風冷冷答道。

“那就請你做好自己的義務,別老做一些礙眼的事。”

微微笑,“怎麼,難道我跟言小姐聊天,也妨礙到你了嗎。”彷彿看透了什麼,有些不懷好意的緊盯着段亦軒。

段亦軒一臉不滿,這狡猾的傢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她是我的助理,我纔不管你們聊什麼,但是現在是她工作時間。麻煩你別隨便打擾她,這樣容易影響我。”轉身氣憤地往休息室走去。

“這傢伙,動不動喝咖啡,明明只喝現磨的,還非讓我去買。這裡就自動販賣機哪裡來的現磨咖啡。”言樂柔真想畫個圈圈詛咒死段亦軒,幸虧她也算摸透了他的性子,通常在這種工作時候說要喝咖啡,基本給他準備水或者果汁就行了。反正他也照喝不誤。

工作人員搬着幾盆植物準備佈景,“借過一下,小心啊。”

言樂柔轉身,一不小心手扎到了仙人掌刺。“沒事吧!”工作人員瞅瞅。

“沒關係。”言樂柔笑着,手指輕微刺痛。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自己。“我幫你吧,我擅長這個。”段亦風輕輕將言樂柔拉到一邊坐下,從西裝口袋拿出手帕,溫柔的幫她擦試着。

“又要麻煩你了。你好像每次都在我最囧的時候就會出現。”言樂柔微紅着臉,看着段亦風那細心的模樣。

不一會兒,段亦風頓了頓。言樂柔好奇看了下自己的食指,居然被裹成了一個糉子,有點尷尬啊!言樂柔笑着說:“這就是你最擅長的。。。”

“我也沒遇到過被植物扎到的!”段亦風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相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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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指導着各種造型,所有人都在用心爲海棠辭做定妝照。這是宣傳海棠辭的一大亮點,男女主的定妝照簡直還原了作品中的靈魂。

正在拍照的段亦軒看到言樂柔和段亦風非常親密地走進來,皺起了眉頭。

“Estra靠近一點,一隻手搭着Neil。”

段亦軒忽然將呂伊拉近,一隻手摟住呂伊。

“非常好。”

呂伊倚偎在段亦軒身邊,心裡滿是欣喜。

“他們倆真的好配啊!真是金童玉女啊。”工作人員在一旁羨慕着。

海迪驕傲地說:“當然,只有我們Estra才配得的上Neil。”撇了一眼身後的言樂柔。

言樂柔一陣莫名,這傢伙確實跟呂伊很配啊,但是她經紀人看我幹嘛。她發現段亦風也微笑的看向自己,她尷尬一笑。

“你跟Neil的關係很好啊。”段亦風試探道。

“他?他不整我就已經謝天謝地。要不是爲了菲菲,我纔不會當他助理勒!”言樂柔氣鼓鼓。

“噢?看來你跟他之間還有一段故事。”段亦風挑逗道。

兩人的嬉笑又引起段亦軒的注意。他走到言樂柔面前“有什麼好事,笑的嘴都快裂到耳根了,你別忘了自己還在工作,快點過來。”

言樂柔一臉嫌棄,“知道了。”跟着段亦軒一起去休息室,整理好東西。段亦軒已經換好裝,正打算走。呂伊走進了休息室,上來就挽住段亦軒的手腕,“你忘了嘛,今天約了我吃飯。”

段亦軒笑着看着呂伊,沒有說話。言樂柔撅嘴,原來早就約好了,還一個勁兒叫自己一起走。段亦軒回頭看了看言樂柔,正欲說什麼。

“我送你回去吧。”段亦風來到門口,對着言樂柔說道。

言樂柔看了眼段亦軒,走到段亦風身邊:“麻煩你了。”然後回頭跟段亦軒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眼着段亦風又一次跟言樂柔離開。段亦軒心裡莫名不是滋味。呂伊拉了拉他,“走吧!”

段亦軒硬擠出一個笑容,跟着呂伊一起上了保姆車。

西餐廳

“兩份神戶牛排、法式焗蝸牛、舒芙蕾。。。就這些。”段亦風念着餐單,“言小姐,這些可以嗎?”

“可以了。”言樂柔輕聲道:“其實你可以不用再叫我言小姐,直接叫我樂柔就好了。”

段亦風微笑:“那你也別老段總段總的叫。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是啦。一直以來你都幫了我這麼多。特別是瑤瑤的事,我聽菲菲說瑤瑤已經試鏡成功了。真的要非常謝謝你。”

“其實這多虧她自己的努力。不過你對朋友倒是真的很好。”

言樂柔回想自己遇到的那些困難時刻,每每都有陸瑤和孫菲菲在自己身邊不斷鼓勵。而陸瑤對於自己而言,更如親人一般。只要能幫瑤瑤,她可以用盡自己一切所能。“她們對我而言很重要,之前如果沒有她們,我根本無法重新站起來。”

段亦風溫柔地看着眼前的言樂柔,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是那樣純潔善良,毫無防備心的她令自己不禁有些遲疑。有些決定是否過早決斷了。(微思)回神問道:“你這幾天應該很忙吧!Neil接了我們公司投資的劇,接下來幾天我們應該會比較常見面。”

(內心突然莫名開心)“是啊,就是因爲會早出晚歸的忙,所以他讓我住。。。”停下來,言樂柔想了想還是嚥了回去那些話。

段亦風彷彿覺察了些什麼,也沒有多問。兩人安靜的吃完了晚餐。段亦風送言樂柔回家,奇怪的是並沒有問地址,而是徑直將言樂柔送到了皇庭。

驚訝:“額…”言樂柔看着他,有些慌張。他怎麼會知道?

段亦風笑着說:“Ten跟我說了,這幾天你爲了方便工作,暫時住在Neil這。”

沉默......

“也真是難爲你了,如果遇到什麼事,你可以來找我哦。”然後伸出手拿了言樂柔的手機。按了一下。“這是我電話。”

言樂柔心裡翻江倒涌,久久不能平靜。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玄關。

“這麼晚纔回來!一個女孩子家跟陌生男人丟下工作約會到現在。”段亦軒坐在沙發上,雙手叉腰,甚是不滿。

言樂柔一瞥,“我明明是做完工作纔去的。再說我纔沒有約會類,明明是某些人跑去跟別人約會,還亂冤枉人。”

段亦軒站起來,一把拉住言樂柔的手:“你跟段亦風很熟嘛?”

被抓住的手有些疼,用力一甩:“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告訴你哦,你別動不動跟那傢伙走這麼近。他沒安什麼好心,別到時候吃了虧哭鼻子。”段亦軒轉身玩轉櫃子上的玩具。

“什麼啊!他纔不是壞人。”言樂柔突然好奇看着段亦軒“倒是你,你們認識?好像很看不慣他的樣子!你跟他有仇啊?”

停在半空的手瞬間停住,段亦軒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只拋下一句話:“明天還要早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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