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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誰被聊爆了

第680章 誰被聊爆了

塞西亞突然的質疑,讓全場十幾個野人長老都是一驚,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周圍其他人,眼中難掩警惕。

同時更多懷疑的目光朝着與塞西亞對峙的野人長老投來。

“尤曼,這件事你的確有必要解釋一下。”族長也看向對方皺眉道。

尤曼,正是這名野人長老的名字。

尤曼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下屬,兩人共事了多年,族長對這個下屬的性格還是比較瞭解的,而尤曼這次的行動,和他平時的作風比起來,確實有些過激了。

這也讓他難免的升起了一些懷疑。

“族長,我當時親眼看到這小子,鬼鬼祟祟的朝月湖移動,雖然沒成功,但我敢肯定,這人一定對月湖有某種企圖!”尤曼急忙解釋。

“那也不用……”

族長想說即便如此也用不着這麼過激,直接下殺手吧,卻被尤曼打斷。

“族長,你難道忘了?當年那個神族人的事情……我也是爲了避免當年的事情重現,這才狠心下了死手啊……”

尤曼一句意有所指的提醒,頓時讓野人族長面色一變。

他自然知道‘當年的事情’指什麼。

當年,那名自稱機械師的神族,不顧兩族的停戰條約,闖入先民部落,在族中生活了很久,最後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跳入了他們的聖地月湖!

這件事在當年的族中可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因爲至今以來,進入月湖的生物從來都是戒林本土生物,這些土生土長的生物,本就是由月蝶孕育,戒林滋養,最後跳入月湖,等同於提前落葉歸根,迴歸母體,自然沒有什麼不妥。

但外界的生物進入月湖呢?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觸怒月湖,或是對月湖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誰也不敢確定。

不管是從感情上還是理性上,被外界的生物跳入月湖,對於族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事。

當年這件事之所以會發生,究其原因還是因爲當時的族長心軟了,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神族趕走,反而放任他在族中生活,最終才導致了這場禍事。

所以當年那件事後,當時的族長便在一片罵聲中被迫引咎辭職,直到更換了新的族長,而且月湖後來也沒發生什麼明顯的變故,這件事方纔漸漸平息下去。

如今,又一個外界人來到了族中,而且還穿着和當年機械師類似的妝束,並且同樣對月湖懷有某種企圖。

這一切,和當年多麼相像……

“族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尤曼最後蠱惑似得補充了一句。

族長雙眼中精光閃過,彷彿被醍醐灌頂一般,原本猶豫的臉色頓時轉爲堅定。

“你說的也對,畢竟是個外人,月祭大典在即,將這些潛在危險提前排除出去也好。”族長語氣冷漠的開口,爲這件事定了性。

“你們!”

塞西亞聽兩人三言兩語就將這事的本質轉了方向,頓時大怒,望向族長:“這種明顯的蠱惑之言,也能說服你?你還真是老糊塗了!”

“放肆,塞西亞,注意自己身份,誰允許你和族長這麼說話的?”尤曼起身怒斥。

“我怎麼說話,還輪不到你一個嫌疑人來指點。”塞西亞冷笑一聲。

她從上上任族長時期,就開始擔任部落首席草藥師,屬於三朝元老,真要論輩分,現在的族長都只能算她的小輩,所以她有這麼說話的底氣。

“嫌疑人?”尤曼眯起眼睛:“塞西亞,你是在指控我是寄生者嗎?”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塞西亞冷笑一聲,看向族長道:“族長,我建議對尤曼發動內部審查,徹查他身上的問題!”

面對塞西亞當面的質疑,尤曼絲毫不慌,反而淡笑道:“好,好,我是寄生者,那在場其他人呢?他們沒有跟着你一起指控我,在你看來是否也都是寄生者?”

“這……”塞西亞皺眉,她的確也懷疑着其他人,但現在她只想將矛頭先對準尤曼,先把這人的問題查清楚,再談其他人的事。

此時對方這明顯是孤立話術,想把她推到所有人對立面,塞西亞本能的想要反駁,卻被對方先一步打斷。

“我一個‘寄生者’,所作所爲卻都爲族羣安全考慮,而你這個所謂的三朝元老,卻在拼命爲一個外人說話,爲此甚至不惜詆譭同胞,挑撥離間,你知道在族羣中引起信任危機是什麼後果嗎?”

尤曼臉上帶着冷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道:“話說回來,當年的機械師,貌似就是你的家族收留的吧,如今又來了外人,剛巧又是被你們家族帶來的,嘖嘖,歷史何曾相似啊……究竟誰是寄生者,還真不好說呢……”

“你!”

塞西亞被噎的說不出話,面色通紅,捂着胸口,胸膛劇烈起伏,氣的險些吐血。

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能把寄生者的髒水反潑回她身上,甚至連帶着侮辱了她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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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塞西亞卻無從反駁,因爲當年他們收留機械師是事實,當年的跳湖事件發生後,他們家族也沒少遭受族人白眼,後來在時間的沖刷下,族人們才漸漸放下了這件事,卻不想此時被人舊事重提,而且剛巧還和眼下的情況結合到了一起,這角度,着實刁鑽的令她猝不及防……

“行了,都別說了!”

眼看着局面開始不受控制,族長不悅的出聲,制止了兩人的繼續爭吵。

掃過全場衆人,衆人臉上有惶恐,有委屈,有狐疑,也有警惕,顯然兩人這番爭吵給衆人都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一股互相懷疑的氛圍,已經在場中蔓延開來。

族長咳嗽一聲,認真道:“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是什麼寄生者,各位都是族羣的重要骨幹,每一天都在族羣發光發熱,這一點我是看在眼裡的,這種會引起懷疑的話,以後不要再亂說。大家只是立場不同罷了,所做之事的初心,都是爲了族羣的安危着想,無需爭吵。”

說完,族長又特意轉向塞西亞,語氣柔和了下來:“先王遺訓,只要我族不主動參與到外部世界的爭鬥中,死守戒林,即可永存。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遵循着這條訓誡,所以族羣也始終安穩,人口也在逐年增長中,可見先王訓誡的正確性!”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總該相信先王吧?”族長最後拋出了問題。

塞西亞閉上了眼睛,心中嘆息一聲:又來了……

她知道這位族長的性格,作爲一個先王的死忠粉,對於先王所有的語錄都能倒背如流,上位之後也始終在踐行先王的各種遺訓。

這句話,她之前已經不知道從族長口中聽過多少次,凡是遭遇某些難以抉擇的事情,族長都會以先王的遺訓爲宗旨進行抉擇,然後搬出這句話,堵上別人的嘴。

當然,先王的訓誡也確實經歷了時間的考驗,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錯,如果是別的情況,她也不會質疑這句話,但這次,她卻不敢確定了……

“時候不早了,塞西亞你先回去吧,至於你兒子的事情……如今正值月祭大典,我實在分不出人手,我答應你等大典一結束,立即安排人手去將穆羅接回來。”族長說。

塞西亞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便平靜的起身離開。她已經明白,眼下的形勢,即便留下也不可能再爭論出任何結果。

目送塞西亞離開後,族長長出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

廳內衆人對視一眼,也各自散去,只餘下尤曼沒走。

片刻後,又一名野人忽然奔入大廳,彙報了一則消息。

“族長,剛剛收到消息,天狼越獄,並且殺害了一名看守他的獄卒!”

“什麼?”族長猛地起身,額頭上青筋猛跳了幾下,有些驚疑不定。

“你確定?你親眼看到他殺人了?”

“沒有,我們搜索了附近,目前還沒找到失蹤獄卒的屍體,但在獄卒失蹤的位置,發現了箭矢和血跡,從現場情況判斷,箭是從極遠的地方射來的,一箭封喉,只有天狼有這種實力。”來人說。

“這小子,又搞什麼幺蛾子……”族長眉頭緊皺,只覺得今天煩心事好像格外的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族長,要不要下發追殺令?越獄外加暗殺無辜同族,按照族規,這應當是死罪!”尤曼忽然湊上前,小聲說。

“這個,沒必要吧……事情還沒搞清楚呢……”村長立即搖了搖頭。在他看來,天狼不是那種會濫殺無辜的人,況且沒找到屍體,無法確定這人已經死了,說不定天狼只是活捉或者打暈了對方之類的,總之,天狼身份特殊,在族中影響力不小,事情緣由沒搞清楚之前,肯定不能隨便定他死罪。

尤曼眼神轉動了一下,繼續勸說:“可是,對方早不逃獄,偏偏在月祭之前搞事,會不會是爲了破壞月祭?不及時抓住他的話,萬一,被他干擾到了月祭怎麼辦?”

族長聞言皺眉了一下,不過數秒後仍舊搖頭:“放心,這傢伙雖然脾氣激進,偶爾會亂來,但他對族羣絕對是忠心的,這一點我可以幫他作保。”

他和天狼是認識的,而且很熟,所以很瞭解對方的心性,以天狼的實力,想要逃獄隨時都能跑,可他甘願被囚禁在樹牢中上千年,從無怨言,只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對族羣的忠心。

“不用管他,目前一切以月祭大典爲重,待月祭結束之後,再找他算賬不遲。”族長說。

他估計這小子又是跑去外面尋找當年荒烏事件的線索去了,他知道這件事天狼一直掛念了上千年,至今仍未放下。

看到族長再三維護天狼,尤曼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不過很快隱藏下去,想了想又道:“那至少,多安排些人手在第七層巡邏,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唔,這倒是可以,小心點也好……那就多多加派人手,把第七層給我包圍的水泄不通,近期一定不能讓任何不明人物接近月湖。”族長點頭嚴肅道。

目送尤曼和另一人離開後,族長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

事務交代完畢,他眉頭卻依舊緊鎖。

不知道爲什麼,他最近時不時會感到有些心慌,而且越是接近月祭,這種慌亂感就越是明顯,這讓他總是感覺今年的月祭中,會出什麼大事。

……

戒林,第七層邊緣。

將全身塗抹成灰白色的沐遊和天狼,小心翼翼的藏身在樹叢間,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巡邏隊伍,有些頭皮發麻。

“看樣子,你們的族長被蠱惑的不輕啊……”沐遊說。

天狼臉色有些尷尬。

剛來第七層時,他還期盼着族長能通過他的行動,敏銳的察覺到不對,故意減少一些身邊的崗哨,給他留出會面的機會。

可惜,他好像高估了族長的智商。

族長非但沒有減少崗哨,反而大幅增加了巡邏隊伍,此刻第六層的上萬名在職哨兵,幾乎全部被調集到了這裡,將第七層包圍的水泄不通,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縱使是天狼,看着這情況也只能感覺到有心無力。

天狼正頭疼着,忽然感覺到什麼,眼睛一眯,朝後方某處擡起了長弓。

“等等……”沐遊及時伸手,制止了天狼的動作。

天狼這一箭沒射出去,因爲他已經察覺到,出現在後方的氣息並沒有惡意。

身旁沐遊招了招手,一頂機械頭盔突兀的在半空中破隱現身,朝沐遊漂浮過來。

“怎麼樣?都查到了什麼?”沐遊問。

他就知道艾娃應該沒出事,靠着對機械之心的感應,只要他一來七層,艾娃就能感知到他的位置,主動來找他。

接下來艾娃向兩人講述了它的經歷。

在之前戰甲被毀後,它並沒有被摧毀,而是及時隱身,逃離了現場,這纔沒有被敵人發現,隨後靠着變色龍的隱匿特性,它反過來跟蹤那名自爆的野人,連帶查出了一批其他寄生者。

“……根據目前的情報,在第七層常駐人員中,已經確認是寄生者的至少有十人,全都身居高位,其中有三人是長老!”艾娃說。

“這十個人,你都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他們的面容嗎?”天狼忙問,同時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弓,如果真能直接確定寄生者,他可以一箭一個直接遠程暗殺掉,能減少一個敵人是一個。

“可以……但我不建議現在動手,寄生者遠遠不止這十人。按照比例推算,整個第七層中的寄生者,在400人以上,更不用說這些今天新涌入的大批士兵,其中的寄生者比例只會更高。”艾娃敏銳的感覺到了天狼身上的殺機,猜到了他的想法,急忙勸阻。

“唉……”

天狼嘆息一聲,鬆開了弓弦,他又何嘗不知,就算偷偷暗殺了這幾人其實也無濟於事,隱藏的寄生者還有千千萬萬,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讓之後尋找寄生者變得更爲困難。

然而,眼下這近乎死局的局面,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剛纔艾娃講述的過程中,旁邊沐遊一直沒說話,而是低頭沉思着什麼,時不時的朝遠處月湖的方向看一眼,眉頭緊鎖。

片刻過後,他忽然擡頭,表情嚴肅的看向天狼:“我有一個很重要的請求,需要你來幫我完成。”

“哦?什麼?”天狼一怔,隨口問。

“我要跳入月湖!”

“什麼?”天狼聲音瞬間擡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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