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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票場一夜

第十五節:票場一夜

我原以爲只要堅持排到窗口就一定能買到票,現在千辛萬苦排到窗口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我怎麼能受得了。

阿盈急忙從後面扶住我,不停的說:“別緊張,冷靜冷靜。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阿盈的話提醒了我,我連忙問售票員,那麼發往S市的呢?售票員依然回答說沒有。我又問了發往華東方向幾個大一點城市的票況,告知都沒有。最後售票員拋出一句,這麼晚了還想買華東方向的車票,怎麼可能,華東方向的車票每天早上開售不到半個小時就賣完了。我一聽幾乎絕望,帶着哭腔問:“那我要怎麼才能排到前面半個小時。”售票員用手往那邊一指說:“向他們一樣可能有希望。”

我順着售票員手指的方向一看,發現靠最左邊有一排人,全部坐在地上,大概有幾百人。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都是像我一樣,今天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卻買不到票。準備在這過夜,明天早上趕早的。我腦子一轉,這個方法應該不錯。明天一早最前面才幾百個人,一趟列車就可裝得下,再說他們也不會全部都是要去華東方向的吧。

我決定和他們一樣留下來,一起等到第二天早上買票。可是阿盈怎麼辦,難道讓她一起在這陪我守一夜嗎。我以前上過夜班,守一夜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阿盈從來就沒有上過夜班,讓她在這守一夜不是讓她活受罪嗎?我剛開始上夜班時那個難熬勁可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用非常堅定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阿盈,現在我要留到明早,你必須先回去,不要反駁我。”阿盈卻倔強的說:“不,我也要留下來。都排了一天了還在乎這一晚嗎。”我說:“明天要上班,我們都不回去,誰幫我們請假啊。總得有個人跟公司請個假吧。”我話還沒說完,阿盈就說:“這個你放心,你忘啦誰管考勤,小美啊,我陪你來買票小美知道。我們明天沒回去小美一定知道是因爲什麼給耽誤了。你放心,她肯定會幫我們請假的。我們三個合作這麼久,這點默契我相信還是有的。”我生氣的說“ 你以爲這一晚輕鬆嗎,你知道這一晚有多難捱嗎?你會受不了的,你會生病的。”阿盈也生氣的說:“早跟你說過,別把我當千金小姐,我也是農村出來的,我沒那麼嬌嫩。”我說:“好好好,你很勇敢我知道,但是你還是要回去,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在這過一個晚上。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不當你是朋友了,我再也不理你了。”阿盈聽我這樣說一下愣住了。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當然知道我只是想她回去才這麼說的。這時阿盈突然說:“你以爲還早啊,這麼晚了,你要我一女孩子獨自回去,我害怕。你就放心嗎?”

我心裡一驚,的確已經晚上九點了,就算是立刻走,回到公司也快十一點了。坦白說這一點我的確沒有考慮到。現在阿盈說出來我也分辨不了她是真害怕還是不想回去。但是不管怎麼說阿盈說的是實情,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這麼晚回去,要是萬一發生點意外,我不得自殺謝罪啊。我無力的說:“那我們不買這受罪的票了吧。”我的語氣表現出明顯的不堅強。阿盈安慰我說:“不要緊的,我們都堅持一天了,在堅持一晚就可以了。放心我沒事的。”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默認了阿盈留下來。我又拿出乾糧與阿盈隨便吃了點。看看已經十點多了,我把裝乾糧的包墊在地上對說阿盈:“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們也坐下來吧。要不然再站一個晚上真的會受不了的。”阿盈沒有反對順從的坐下來,我也挨着阿盈直接坐在地上。阿盈又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就這樣緊靠着挨在一起,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安靜的等就可以了。到了十二點,當日的賣票工作結束。警察讓所有準備過夜的人集體往後退,一直退到窗口大廳外,拉下鐵閘。然後大家又就地坐下來,阿盈依然靠在我身上。反正是閒着,我們就小聲的聊着天,阿盈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說她出生在G省西部的農村,也是窮苦出身。我問她問什麼會練成一手那麼漂亮的硬筆書法。阿盈說她小時候字寫得很差,經常寫的老師改她的作業很吃力。上初中時有一次作文比賽,是別的老師批改。開始前班主任一再囑咐她把字寫好點,可她還是寫的的批改老師有好幾處地方怎麼看也不認識,最後給她打零分。事後氣的班主任打了她一耳光。一個女學生在課堂上當着所有同學的面被老師打了一耳光, 是何等的難堪。從那時起她發奮練字,終於練成了一手好書法。再後來上中專時,書法比賽多次獲獎。

然後阿盈又說了一些她讀中專時的事情和參加工作以後的事。後來阿盈說她想知道我和樺的事。本來我和樺的事我是不想說給別人聽的,但是現在阿盈想聽。面對這麼無私幫助我的女孩,我能拒絕嗎?於是我也把我和樺的所有事都對阿盈說了一遍,敘說的不是非常詳細,但是也比較詳細了。阿盈聽了很感動,一再的表示她相信我和樺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兩點,阿盈明顯的有些困了,爲了讓她再舒服一點,我又把她攬在懷裡。後來我們又聊了一些別的事。到了三點多,阿盈從來沒有上過夜班,實在困的不行了。就靠在我懷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我長時間的一個姿勢不動也辛苦之極。又堅持了一會實在受不了了,看看阿盈已經睡得蠻熟了。就小心把阿盈的身體橫過來,放在我的腿上,然後把她抱在懷裡。在完成這些動作的時候阿盈動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醒了沒醒。但是後來她又很快熟睡了起來,發出均勻的輕微鼾聲。

我仔細的看着阿盈的臉,熟睡中的阿盈顯得很可愛,我依稀在她臉上看到了玫的樣子。可能是今天太累了,阿盈睡得很滿足,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容。也許是男性的原始衝動吧,我竟忽然有了想吻一下阿盈的衝動。但是理智又很快讓我平靜下來,我使勁的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心裡說,你這不是禽獸行爲嗎。人家女孩那麼樣的幫助你,又是那麼相信你,你怎麼能有趁着別人熟睡佔別人便宜的念頭呢。又暗暗罵自己,你怎麼能想着去吻除樺以外的其她女孩呢。你這麼辛苦的排隊買票,不就是爲了回去見樺嗎,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我自責了好一陣。這時時間差不多到五點了,我也又累又困。就這麼抱着阿盈,低着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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