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趙雪風就被楊姐的電話叫醒。
“喂?”
“趙雪風給我去現場!”
不用楊姐解釋去幹什麼趙雪風自覺地去了現場。
畢竟所有的圖哪個位置自己最清楚,順便還要檢查有沒有噴錯。
趙雪風常常想自己怎麼會選這麼個要人命的活,晚上加班到十一點,之後還應酬到十二點,然後就是早六點起牀去現場盯進度。
果然你要老闆錢,老闆要你的命!
現場安裝工人已經到位,各種架子都已經到位。各噴繪公司的人把圖都送了過來,樊祥雪指揮安放的位置及順序。
楊姐正指揮人在東山賓館的禮堂內安裝舞臺及燈光音響,付部長滿世界做協調工作。
這時候舞蹈演員孫菲打電話過來,她說:“我剛剛和博文最後一次確定演出時間,這祖宗說明天有事兒,風風你再想想辦法啊,他答應演出就是因爲你,你打電話試試。說不定你打電話他就能來。”
趙雪風這幾天來煩心事太多,倒把博文那小子給忘記了。現在想起來:不會是因爲我這幾天沒找他生氣了吧?青春期的男孩是挺古怪的。
“可是,菲菲啊,我這邊在盯現場,我現在打電話給他請不來的話,沒有辦法登門。”
“不然你告訴我怎麼讓他聽我的話。”孫菲激動地說,看樣子是已經見過那孩子的顏了。
“菲菲你在開玩笑嗎?我又不是神,我說什麼他就聽?”
“你再試試再試試,楊娟如果知道我臨頭出現這種事會殺了我的,風風你要救救我。”
掛了孫菲的電話,趙雪風十分爲難,眼見着自己的活一天就能完成,她已經連續二十五天沒休班了!這時候還要聯繫那麼個祖宗。
但是活動一日不結束一日不能休息,趙雪風只好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那人了。
“你好!”博文那孩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拽拽的。
“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
趙雪風的話被打斷,博文說:“我哥告訴我說,我給我們家演出居然要別人賺錢。”
“別人?你哥?你哥是誰?”
“陸仁!”
“陸仁?!陸總是你哥?”
“是,我叫陸博文。”
“哈哈哈...這是怎樣的緣分啊?”趙雪風假笑道:“我知道了,我會跟我們領導說的。”
掛了電話,趙雪風把這事告訴了孫菲,孫菲大叫:“陸博文??搞笑!”
趙雪風眼睛翻上了天:你自己不調查清楚,現在出這樣的烏龍。
不過,回頭想想她趙雪風認識的這些人忽然就形成了一張網。
她透過陸仁認識了陳俊,宋摘星是陳俊、陸仁的朋友;她高中同學江東喜歡的人是宋玄,宋摘星是宋玄的堂弟;工作上認識了陸博文,陸博文的哥哥是陸仁。
人生就像織網,織得大織得好,就能給自己網盡所有想要的東西,織不好就像蠶,捆住手捆住腳動彈不得!這纔是人際網的正解!
“我要死!我要去死!怎麼辦?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孫菲還在抱怨。
最後孫菲報告給了楊姐,楊姐問:“那他到底演不演?”
孫菲打電話問:“陸博文演不演?”
趙雪風回:“沒問。”
孫菲把楊姐回給她的話她原封不動的送給趙雪風,“那打電話問!你沒腦子啊?”
掛了電話,趙雪風鬱悶,我招誰惹誰了。
有時候所謂工作效率常常不過是想到然後做到。
陸博文說演,但是主持詞要改,這些就直接交給了孫菲來搞定。
除了陸博文,還有其他等等的問題要處理,整個上午簡直就是煩、忙、亂。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雪風蹲在東山賓館的梧桐樹林裡落淚,孫菲找到她的時候趙雪風說:“我想辭職!”
在職場不要信:領導說,下面我簡單講幾句;老闆說,下個月下個月一定發工資;職工說,我明天就辭職!
活動之前的工作最是錯誤百出,但是當所有的東西,你想要的效果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成就感將以前的委屈、折磨、疲累打消的一乾二淨。
趙雪風喜歡策劃的工作,她從來就沒有所謂的事業心。她喜歡每隔一段時間工作就有一個小節,你能立刻見到自己付出努力後的結果。
東山賓館的路上一個個羽毛旗迎風飛舞,主場地前立着的展板高高低低有層次的排列着,晴空下這是屬於她趙雪風創造的世界。
趙雪風巡視了一遍陶醉不已,楊姐一聲獅吼叫醒了趙雪風:“趙雪風過來!”
走進展廳,原來空曠的展廳此時竟變了樣。舞臺之上,紅色的地毯,高聳的桁架上掛着許多燈,五彩搖頭燈、頻閃、LED照明,一旁巨大的低音炮加中遠程音響正放着動感的歌,音響師調着話筒音。
又有人推着拼拉箱進來,那是超清大屏!
“怎麼樣?”楊姐得意的問。
“真漂亮!”
感動,有種熱淚盈眶的成就感!
“趙雪風,你很有悟性,也很努力,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去再努力系統的學習一下舞臺設計和節目策劃。你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杜衡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對你來說只是個小池塘而已!”
有時候人不需要貴人,只需要有個前輩能多多提點你一下就好,讓你不至於在關鍵時刻迷茫!前輩們很忙的,就像楊姐,她提點或者不提點你,她的工資不會升不會降。楊姐平時是很嚴格,但是她會陪着她趙雪風熬夜,雖然人不在QQ卻一直亮着。
這本身就是一種鼓勵!
晚上睡覺的時候,趙雪風有些激動,江東問:“睡不着嗎?”
“嗯,明天活動就開始了,有些激動地睡不着。江東你明天來看好不好?”
“我...”
“就當散散心!”
“他明天會去嗎?”
趙雪風想了想,說:“管他回不回去,他還活在地球上呢!難道你就不用活啦?”
江東想了想:“好啊,我去!你做的節目我一定看!”
趙雪風斜倚在枕頭上看着江東說:“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你講講你自己吧!”
“講什麼?”
“講什麼都行啊!隨便講點兒,把你心裡想的,你難受、高興地都告訴我!”
“說出來有什麼用?”
“心裡不會那麼沉重。”
“可是,我說了你不會感覺噁心嗎?”
“噁心?”
江東臉紅了紅,“和男人...我說了,你不噁心嗎?”
“大哥,我沒告訴過你我是腐女嗎?”
“腐...什麼?”
“腐女!”趙雪風坐起身把自己的筆記本打開,給江東看。
只見趙雪風的桌面上是兩個卡通Q版的小人,一個長了一頭白色長髮,一個都是短髮,兩個都是胖胖的圓圓的。但是他們的動作卻是...
最離譜的這幅圖還有副對聯,上聯:堅韌不拔,下聯:隱忍不發。
“這是什麼?”
“看不懂嗎?再看這個!”趙雪風的鎮寶,xx十八式。
江東看懂了,但是整個人看趙雪風的眼神都變了!
“那個...江東,你淡定啊!我不是BIAN態,我這種人遍佈祖國大好河山。”
“怎麼會有...”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江東臉上千變萬化,腦袋裡各種想法千奇百怪,最後他說:“你不會看不起我?”
“我幹嘛要看不起你?再說了,人要總是想着被別人看起,那活得多累!”
“那...還有嗎?”江東臉上一片紅暈,簡直要沁出血色來。
“什麼?”
“這...這種圖。”
“有啊!姐姐我什麼沒有就這圖最多!”
直到睡着,趙雪風還在鬱悶,這本來是訪談節目,自己是採訪者,怎麼到最後自己的隱私曝光光,江東除了說了句我好想喜歡他以後就什麼都沒了呢?
羣裡面的人說我就是個傻大姐,難道我真是?趙雪風額頭冒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