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一場霜。霧裡雲間,尋你不見,惟有奈何橋黃泉岸。
“卿!後卿!雲笙!雲兒!”都去哪了?怎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偌大的宮殿,富麗又堂皇。可是少了他們兩人,又有什麼意思?只見一紅衣女子獨自一人走在宮殿中,血紅的衣袂拂過那金碧輝煌的殿牆。風時不時吹過她的青絲,吹亂了她心間上的琴絃。
不過,後卿又是誰呢?自己爲何會喚他的名字?還有云笙。這二人究竟是何來歷?
“妭妹!”身後傳來的一聲呼喚,好熟悉。
回眸望去,卻見是一位白衣女子。美,仿若天仙似的。不知爲何,隱隱中帶着一絲親切。
“你是何人。”紅衣女子望着眼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淡淡道。
“妭妹,我知道是你!”天仙般的女子說着,眼眶變得紅紅的、溼溼的。她一把抱住紅衣女子,抽泣道,“看來後卿的詛咒之力真是強大到了極致。”
她究竟是誰?她認識自己?這般想着,卻不料還未等自己作出反應,身體便配合着與這個白衣女子緊緊相擁,還言道:“姐姐,我如今過得很好。”
“爲何這般晚纔來看姐姐,你可知姐姐有多擔心?”美若天仙般的女子言罷,這才鬆開了自己,不過手上可沒歇着。她緊緊握着自己的雙手,又道,“這次說好了,你要是再走的話。下次有你好看!”
就在自己不知所措之際,身體又第一時間作出了回答:“姐姐就饒了妹妹這次吧!妹妹此次也是奉了女媧娘娘的使命。”
這種感覺,好像是自己的身體裡住着另一個人。不,這還不如說是自己纔是借住的亡魂?
卻說眼前的女子聞言,眉頭微蹙,不滿道:“難不成就是和那後卿圓緣?”
又是後卿,他究竟是何人?不過若是自己只是一縷亡魂,那麼這與自己也並無關係。
“非也!”下一秒,食指竟是附在眼前這個美若天仙般的女子嘴邊道,“姐姐莫問,屆時自然便知。”
女子一聽,悶哼一聲道:“不過我得提醒你。千年前你的風流債,可是隨你跟去了喲!”
“呵,姐姐真是大驚小怪!不就是一件衣裳嗎?”是的,在她的眼裡男人如衣裳,姐妹如手足。
“罷了,我說不過你。”女子傷感道,下一秒卻又變得一絲不苟起來,“這裡你待不了多久,畢竟你有使命在身。珍重!”
“姐姐!”撕心裂肺的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這究竟是爲何?
霎時大霧瀰漫,再也看不見任何,包括那金碧輝煌的殿牆。但不知爲何,眼睛有點熱熱的,伸手拂過,這是何物?記憶中白衣女子最後眼角的晶瑩,便是這東西嗎?不過倒是神奇之物,因爲胸間竟是因此而變得暖暖的。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她看見眼前的桃樹,這才停下。這棵樹,好熟悉。微風拂過,落下桃花朵朵。小小的花,粉粉的,煞是好看。緩緩閉上眼,感受着花香,她忍不住在樹下翩翩起舞。隨着衣袂揚起,那小小的花彷彿有靈性一般也與其共舞。腳尖一點,便是步步生蓮。回眸一轉,便是百花失色。舞姿曼妙,仙氣脫俗。
一舞畢,睜開眼眸之際,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可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他究竟是何人。
“你是何人,膽敢偷看本姑娘的舞姿!該當何罪!”
見眼前的女子發火,這個少年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啊?我......我......我不知道不可以看。”
“說,你爲何會在此?”雖不知爲何這具身體的主人要如此之兇悍。不過她可以感受到這身體的主人,似乎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很是厭惡。
“我......我......我是養這棵樹的樹小妖。”少年說着,臉頰紅成了一片,好似是臉上多了兩朵天上的紅雲,倒是又幾分可愛。
“樹小妖?”女子喃喃着。
卻不想眼前的少年猛地應聲:“在!”
這可嚇了她一跳,“你不會就叫樹小妖這名兒吧?”
見少年不語,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這周圍似乎就只有這一棵桃樹。這難道是“無望空間”?傳聞無望空間,只可進不可出。除非有無望空間的仙人指引。只是這眼前少年,怎樣也難以讓人把他同那鬍子白花花的仙人結合在一起。或許那只是個謠傳,仙人似乎也沒有史冊規定一定要是那鬍子都白花花的。
“喂,小子!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帶姐姐出去。”女子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道。既然你喜歡裝,那姐姐就陪你玩一玩又何妨?
“姐姐是什麼?”
少年這一問,讓女子頓時有點說不上話來。“就是......就是親人。”
“親人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嗎?”
“恩。”女子望着眼前的桃樹,隨意的應聲。
誰道眼前這小子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抱着女子又蹦又跳,道:“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真不知此貨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若是真傻,那可真是悲哀;若是假傻,是不是玩過頭了點兒?不過若是前者倒是可以......呵呵。女子心中暗笑。
“既然我是姐姐,那作爲弟弟的你就應該告訴姐姐。如何從這裡出去。”女子莞爾一笑道。
話落,少年卻垂下了頭。問:“姐姐要出去?”明明語氣淡淡的,卻給她一種恐怖正在逼近的感覺,陣陣惡寒。可當她探入他的氣息之中時,卻發現他與常人無異,頂多也就是個一二百年的小妖。
錯覺麼?
“姐姐。實際上,從弟弟有記憶起,就只有這棵......”
“這棵什麼?桃樹嗎?”
他最後的嘴形是什麼?爲何會如此?每到自己想要開口問出些什麼,就會......
這難道是夢嗎?可爲何會如此清晰?但爲何自己又想不起任何有關她們的事情來。
畫面跳躍,這次卻是在......掉下的頭顱,眼白還在往外瞪。斷掉的臂膀,上面還掛着麒麟紅旗。插着刀子的身體,還在不斷往外淌血。血染紅了麒麟紅旗,變得更加嬌豔。如那開得正旺的牡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