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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孩子的父親

第十四章 孩子的父親

宮苑之中,桃花紛飛。有一素衣女子輕撫小腹,仰望遠處天空。只見她身邊立着十許人,皆是清一色的宮服。

“娘娘,這是皇上特意讓太醫院院正熬得安胎藥,請娘娘服用。”侍女彎腰屈膝,將特有的皇家龍鳳碗高舉過頭頂,恭敬奉上。

可那女子卻沒有接過,她揚了揚手道:“都下去吧!”

聞言,爲首侍女微微猶豫,“娘娘,這可是皇上的一片心意。”

“去跟皇上說,我心領了。”

“可是......”

最終,在女子的一個眼神下,衆人行禮退去。

呵,安胎藥?我恨不得沒有這個孩子,還安胎藥?她可沒有忘記剛纔......

“不過說也奇了。娘娘的這一胎,看着脈象已是十月有餘。怎會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

媚笙一聽,乾笑兩聲,道:“或許這孩子不想長大吧?”

“御醫你是老糊塗了嗎?聖皇貴妃入宮也不過九月,怎會十月有餘?”說這話的便是皇上。

媚笙心中冷笑,他是在懷疑我嗎?

“微臣不敢,娘娘的脈象搏動有力,微臣斷定是個成熟的胎兒。只是這日子,也許......也許是因爲皇嗣強壯有勁,導致了微臣的誤判。”老者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她又怎麼看不出眼前老者說這話時的心虛。

不過這話倒是惹得一旁的人皇喜悅無比,“此話當真?”

“微臣敢以人格擔保,微臣所說句句屬實!”

“好!賞!”

呵呵,這就是卑賤的人類啊!爲了保命竟可以出賣自己的人格。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爲了復仇,自己什麼都可以付出。包括成爲那真正的賣笑妓子。只不過她只對眼前的一人賣笑罷了。

望着那隨風而飄的花瓣,聞着那令人心情愉悅的桃花香,她卻一點也愉悅不起來。

若是這是那人皇的孩子,那麼早便生下了。怎會不知不覺的在自己的腹中呆了十月有餘呢?除非......除非它是殭屍之子。古書中傳說殭屍同殭屍若是能有孕,那麼必經歷兩年待產,再經歷蝕骨剜肉之痛,纔可產下。也就是因爲有這般多的痛苦,所以若是能成功產下的話,那便是魔星。那是多少殭屍所追求的修爲啊!而雙屍之子生來便是。

呵呵,這孩子,留不得!這原因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這孩子是他的。是她最恨的人的!你叫她如何能生下?

一瓣花瓣緩緩落在了桌上的藥碗之中。俯視那碗褐色的藥劑,女子的嘴角勾起了一道不知明的弧度。

“姐姐,聽說你懷孕了。這是真的嗎?”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如流水般沁入她的耳畔。

聞言,媚笙驚喜的突地站起,“雲笙!”就在那短短的幾秒鐘裡,淚水凝聚滿了她的眼眶,“雲笙,真的是你嗎?”

“姐姐,我回來了。”男子微微一笑,春風習習,仿若暖陽一般。

她多想再像兒時那般抱抱他,可是多少年過去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比她還高的少年郎。而她與他的距離也就像那時光一般,越拉越遠。她多想抓住他的衣角,就像兒時他抓住她的衣角一般。跟他說:你是姐姐最親的人。可是她說不出口,哪怕是如今再讓她有了機會。不過這些又如何呢?只要人還在,一切都有可能。

“姐姐不要再穿白衣可好,雲笙已經回來了。”雲笙說着竟像兒時那般拉着姐姐的衣角,搖啊搖。

“好!”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字,或許他不會知道她此刻澎湃的心情。但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姐姐,之前聽侍女說你懷孕了。這是真的嗎?”

凝望眼前這張同胞弟有着六七分相似,卻真的住着自己胞弟靈魂的臉。他喜歡這個孩子?

“這......這......”媚笙低下頭,她不敢再與他對視。不是她怕,而是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個連親生孩兒都想害的母親。可是......

他期待的眼神中閃着一絲苦澀,可是誰又能知道呢?

女子最終點頭相應。這讓一旁本是謙謙君子的少年郎,一蹦三尺高,道:“太好了!我要當舅舅了!”

她的嘴角卻只有一抹苦笑,袖中的手不禁握緊。這孩子就該胎死腹中。他是孽種!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與其以後讓他痛苦,不如現在就解脫。不過這些,她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因爲她不希望讓久別重逢的胞弟再離自己很遠很遠,遠到只有在生死之間才能感覺到他近在咫尺。

孩子,你應該會理解孃親的吧?

是夜,將光掩去,留下繁星片片,皓月當空。

她恨夜晚,卻由不得喜歡夜晚,之因她是伏屍。不過如今不是了,經過上次的血月。她已然成功成爲飛僵,也便是魃。

傳說飛僵能**吞神、行走如風,所到之處赤地千里。而且那瞳孔之色也會與常人無異。**吞神她不知道,行走如風倒是確有之事,至於赤地千里未必誇誇其談。

只是不知爲何,這雙眼眸還是會變成血色。她曾試過各種辦法,卻依舊無法掩去。難道這是因爲自己是個“半成品”嗎?那種沒有死就成爲殭屍的半成品,永遠都沒有純血種的高級。如此的話,自己又如何能打敗那仇敵。讓他血債血償?

“姐姐,該喝安胎藥了。”

見側臥在貴妃塌上的女子沉思的樣子,雲笙不禁有些擔心道:“姐姐!”

媚笙這才反應過來,不自禁道:“啊?”

“該喝安胎藥了。”雲笙將盤子放在紫檀雕花三腳桌上,又小心翼翼的雙手端起那碗還冒着熱氣的藥碗,朝媚笙緩步走來,還時不時的呼着氣。

只見他輕輕勺起一口藥,喂到女子嘴邊。那似水的目光裡摻雜着不該有柔情。

女子緩緩張開嘴,卻並沒有乖順的喝下,反而道:“雲笙,你怎是像孩子的父親一般?”

男子聞言微微一怔,手中的藥碗也抖了一抖,差點便撒了出來。他假怒道:“姐姐莫要說此等胡話了!若是被外人聽了去,還不知在背後會如何誹謗姐姐了呢!”

看着眼前本該風度翩翩的少年,如今爲自己每日伺湯伺藥。媚笙有些哭笑不得,半月來,雲笙日日相伴。自己走到哪,他便跟到哪。似乎怕是我這孃親會害死着孩子一般。不過,他似乎沒有擔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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