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言降生的這棟公寓緊鄰着精神病院,孤零零的矗立在經過精神病院的一條簡易柏油馬路邊,後面是一片大棚草莓園,並沒有密集的住宅區,零零落落的幾棟小房子坐落在周圍,看着大門緊閉,也沒看到其他人影。
白子言說可能因爲剛剛開始內測,華夏地圖又大,玩家降生地點比較分散。另外他提到這遊戲沒有揹包系統,只能打開地圖還有喪屍圖鑑——也就是見到一種喪屍,會biu的一下出現在圖鑑上,詳細介紹喪屍技能,畢竟只有三次生存機會,遊戲公司也需要給玩家一些便利,纔不至於遊戲發行沒多久玩家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幸好白子言只是把羅嵐當成了一個不看遊戲論壇和公告的遊戲菜鳥,耐心的給她解釋着這個遊戲背景和內容。
羅嵐和白子言翻出公寓裡的食物和能用上的藥品工具,羅嵐也將背上的窗簾包袱換成了個登山包,仔細的整理了下,決定趁着第一天的無敵狀態向西山市中心進發,白子言想找到一些人結伴,因爲這遊戲也沒有好友系統及世界、地區喊話功能,一切採用全擬真效果。
羅嵐在公寓找到一套黑色的長袖運動衣,將那藍白條紋的病服給換掉,羅嵐知道她並沒有和其他玩家一樣的無敵狀態,爲了不讓人產生懷疑,就算受傷了也只能裝作沒事,疼痛感能忍受,但萬一身上出現了傷口,就沒辦法解釋了,被人反映給遊戲公司甚至可能被當成數據bug。
有點類似H1Z1那類生存遊戲,公寓車庫找到的吉普車上面掛着鑰匙,查看了下油箱,是滿的。滿意的坐上駕駛座準備發車,卻見白子言遲遲不上來。
“快上車啊。”
“那個,顧林歌,你真的會開車嗎?”
“那你會開?”
“我駕駛證還沒考完。”
“那就別墨跡快上車,我可是老司機喲,”羅嵐也是在末世開了三年車的了,雖然身體用着有點不太適應,技術還在,看着他那半信半疑的眼神,她又壞心眼的補上一句“想當年我可是半夜潛伏在貼吧論壇開車發資源的老司機啊,一羣人跟着我上車,嘀嘀嘀的刷着他們的學生卡、公交卡呢。”
待白子言一臉黑線的挪上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定好導航,羅嵐便一腳油門踩下,慣性讓他狠狠的撞了下靠背,在他不滿的眼神下,羅嵐歡快的哼起了歌。
大概七點多的時候,白子言和羅嵐說一聲便下線了,然而他下線之後,只是像睡着了一樣,“人”還在這裡,或者說“身體”還在這裡。
羅嵐一個人悠閒的開着車,車燈照過的地方都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多久沒看到這樣有生機的畫面她已經快忘了,五月的微風帶着一絲寒意,心裡卻感覺暖烘烘的。路上從最開始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到越靠近市中心見到的活人越密集,由於現在還是無敵狀態,玩家還是抱着娛樂的心態,都心無芥蒂的抱團取暖,上輩子養成的習慣讓羅嵐還是不太相信別人,再說她完全分不清到底誰是玩家誰是NPC,現在只想快點找個地方休息。
下午消耗太多的體力了,又開了兩個小時車,身體已經感到倦怠。將車停在路邊,羅嵐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早。靠在座位上,看着副駕駛座的白子言,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遊戲做得過於逼真,微微顫動的眼睫毛,因均勻呼吸而起伏的胸腹部,都讓羅嵐產生了身邊是個活人的錯覺。
凌晨三丨點,大部分玩家都陸陸續續下線了,避着人羣將車開到一家小酒店。酒店大廳沒有一個人,吊燈將周圍照得很亮,拔下鑰匙鎖好車門,羅嵐抓緊手中的棒球棍小心地靠近門口,觀察着四周的環境。酒店裝潢不算太好,甚至說得上劣質,貓着腰靠近前臺,突然一隻穿着工作服女喪屍從櫃檯旁羅嵐視線的死角處撲了過來,要不是那喪屍連帶着嘶吼,她可能會被狠狠地抓傷,一腳踹開它,掄起棒球棍揮向它的頭部,狠狠砸了幾下,喪屍腦袋就已經碎掉。
現在喪屍身體的強化程度比羅嵐想象的還要低,既然這隻喪屍沒被清除掉,那麼這家酒店應該還沒有人光顧。
現在西山市基本沒有人維持秩序,一路過來商場裡的貨物都被人隨意搶奪,玩家們更趨向於住進豪華的酒店,這裡的小酒店反到便宜了羅嵐。
羅嵐小心的向更深處走去,電梯還在運行,二樓便是住房了,房間門都是開着的,房卡也插在進門處,隨意選了最近的一間房,謹慎的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喪屍,抽掉房卡,鎖好門返回車上將白子言抱了起來,雖然強化了力量之後,羅嵐抱起一個成年男子沒有一點壓力,但是看着懷裡高高瘦瘦的白子言,還是覺得這種角色錯位的感覺很滑稽。
羅嵐再跑一趟將揹包取了上來就關上門,準備休息。房間是大牀房,她把白子言放在沙發上,而自己躺在了牀丨上,將手機鬧鐘設置到六點,和衣躺下。
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特別沒有安全感,想來也是很久沒有一個人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了,以前雖然總是有潛在的危險,但是後背總是交給隊友,醒着的時候特別清醒,睡着的時候特別安穩,此時沒人交付後背,醒得也比預計的時間更早一點。
關好房門,該去商店找點必需品了,現在離無敵時間解除還有半天,這對於玩家來說是遊戲,而對羅嵐來說是生存,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心翼翼的從樓梯轉角處探身觀察,腳步輕巧的向樓下移動。雖然昨晚已經除去前臺的喪屍,但此時大廳又出現了兩支遊丨走的喪屍,左邊那隻可以繞過去,門口那隻卻沒辦法輕鬆躲過。能不戰便不戰是羅嵐一向的風格,昨天打喪屍之後除了身體更加疲勞沒有任何收益,這樣肯定儘量避戰,活下去纔是唯一目標。
趁着門口的喪屍面朝門外那刻,羅嵐提高速度飛速朝餐廳跑去,跑動的一瞬間,羅嵐就發現她的速度非常之快,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力量速度雙系異能。這種異能雖然後期比較雞肋,但是末世的前期可是最好用的。
強化過的速度確實快很多,餐廳窗戶足夠大,完全能容羅嵐爬出去。正好準備爬過去的時候,瞥到餐盤裡面沒有動過的食物,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昨天在白子言所在的公寓隨便吃了點零食之後便沒有進食過了,餓了就得吃,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毫不猶豫的拿起勺子開始吃起餐盤裡的飯,冷牛肉口感不是太好,有點偏硬,但吃飯的幸福感讓羅嵐突然感到鼻子有點酸。
末世的時候,羅嵐吃過樹皮,腐爛的水果,甚至喝過下水道老鼠的血,曾經因爲一袋餅乾差點被人殺了,硬是把對方的耳朵咬了下來,也是那時候她覺醒了異能,憑空出現的骨刺把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戳成了刺蝟,沒有絕對的力量,誰也別想活得乾淨,能夠好好活下來的人,沒幾個雙手沒有沾過活人的血。
填飽肚子後,羅嵐便朝着目標出發,雖然她想要弄到熱武器,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是不太允許,一是沒有門路,華夏國也不是大街上就能夠隨意販賣槍械的;二便是消耗太快也不易攜帶。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羅嵐看了一眼烏沉沉的天空,一閃身摸進商場,找到戶外店換了一身合適的服飾,又找到結實好用的登山揹包以及常用的戶外生存用具,還從刀具店弄到兩把多功能瑞士刀和充氣防風的打火機,最後幸運的在一家古董店找到一把鋒利質樸的唐刀。
一路上羅嵐不是沒有碰到過玩家,但是因爲她特殊的體質,對其他人還是很防範的,而且也怕暴露自己,有人招呼也是快步走開,按他的觀察,玩着遊戲的女生不是很多,所以不管走到哪裡,作爲女生的自己都是比較受到歡迎的。
而對於喪屍,羅嵐依舊秉承着能躲就躲的原則,再說現在喪屍比想象中的要弱得多,而且玩家也有着剛剛內測的熱情,見到喪屍都是操丨起武器幹,畢竟有着無敵狀態,根本不像真正的末世,人有着對喪屍這種生物本能的恐懼,並且處於弱勢,想來這也是遊戲公司提前給玩家適應下這種打怪模式,讓玩家看到喪屍不至於過於恐懼。
這樣也是給羅嵐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看着天色漸漸亮起來,玩家一個接一個的上線,導致街上看不到幾個喪屍,反而活人更多,只是羅嵐不能完全分辨他們是玩家還是NPC,只能靠表情及狀態進行粗糙的判定,NPC似乎比玩家要焦躁得多。然而羅嵐對所有人都敬謝不敏。
拉上口罩遮住口鼻,混入人羣,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往酒店走去。玩家中已經有一些人建立了組織,類似其他RPG遊戲的公會一樣,只是規模還小,由於一個玩家一個賬號,一個賬號只有三次生存機會,很多商人也看到了其中的商機,明顯有一些小團隊很像前世見過的僱傭兵。
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煩,羅嵐也沒有多看,便按原路返回,忽然不遠處傳來了呼救聲,成功的止住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