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棠伢子真勤快（一更）
兩個人剛到後院門口，就聽到院子裡面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
駱風棠怔了下。
楊若晴回過神來，隨即對一臉迷惘的他解釋道：“哦，我出門的時候我四嬸在生孩子，這會子孩子剛落地！”
“哦！”駱風棠點點頭。
他記起上回在巷子口截住他說話的那個楊家四嬸，確實大着肚子。
“晴兒，這些香蒲擱哪晾曬？”他問。
“就擱到我家碼放柴禾的牆根下吧！”楊若晴道。
這趟分家出來，除了重新搭了茅草屋頂的三間小屋子外。
老楊家是半間用來堆放柴草的屋子都木給！
她站在一旁用命令的口氣道。
楊若晴站在她屋門口朝他笑着招了招手。
屋子不大，比他自己的屋子還要小一些。
“讓你來你就來唄，磨蹭個啥呀？”
用來存放那些攏回來的松毛。
牀單雖舊，卻撫得平平整整，沒有什麼褶皺。
整間屋子，乾爽整潔，讓他一圈瞅下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好幾倍！
她把整副鱉殼擱在小鍋的蒸格上蒸。
她笑了下：“沒事兒，我喊你進來就是讓你好好洗個腳的！”
駱風棠便給老爹拿夜壺，伺候他撒尿了。
楊若晴等候在屋外沒有立刻進去。
“晴兒，我看我還是不進去了，腳上有泥，等會弄髒了你的屋子……”
這邊，楊華忠屋裡傳來一聲咳嗽聲。
那煨出的湯營養美味，楊若晴的耐心就回來了。
駱風棠走過去，把帶着溼氣的香蒲，攤開在木板上。
楊若晴拎着鱉去了竈房伺弄。
發現屋門是關着的。
駱風棠進門後走了兩步就停住了，不肯再往前。
棠伢子既勤快，又能彎下腰身……
要從堅硬的鱉殼下面把皮肉切下來，是一件很費力的事兒。
漢子的聲音，透出幾分感激。
她把鱉肉擱進小茶罐，切點薑絲兒在裡面，再封好蓋子塞進竈口。
“最後暴曬，曬到沒有異味了，再搗成粉末留着備用！”
晴兒是女孩子，女孩子的閨房，男孩子是不能隨便進。
駱風棠道：“三叔怕是醒了？我瞅瞅他去！”
“剩下的一塊鱉殼，還得用刷子刷去沾着的皮肉。”
楊若晴埋頭仔仔細細清洗着手裡的鱉，聞言搖了搖頭。
一番細緻的伺弄，終於把皮肉跟殼成功分離。
小茶罐耐高溫，等會夜裡再燒一頓夜飯，明個早上大家就能喝到鮮美的鱉湯了。
連帶着劉氏的兩個閨女和大小安也都走了。
腳趾頭果真還殘留着池塘裡的淤泥呢！
坐北朝南擺着一張小牀，牀上掛着的粗麻布帳子，洗得發黃。
他怔了下，還沒完全明白過來她啥意思，便已被她推着往前去。
又不是自己的親爹，端尿這樣的事也願意做。
駱風棠被拽着進了楊若晴的屋子。
“嗯，你去吧！”
“棠伢子，你來我這屋下。”她道。
突然想起了老孃說的那句話。
“我得先把它洗乾淨，然後置在鍋裡蒸熟。”
“來，脫掉鞋子好好燙個腳！”
“棠伢子，你擱牀底下就成，這些髒活哪能要你做？”
裡面隱隱傳來水流的聲音。
四面牆壁都是黃泥糊着的，牆上打着木樁，掛着草帽和一些篩子啥的。
老楊頭和楊華梅他們都不見了。
他還真是如此呢！
被她拽進了屋量腳碼。
駱風棠撓了撓頭：“光是聽你說，我的腦子都不夠使了。虧得你還做得出來，真是不容易。”
“鱉甲咋樣入藥？是不是切下來就成了？”
兩個人於是進了院子，院子裡面，就留了一張空凳子在那。
腳步聲朝屋門這邊過來，楊若晴趕緊閃身進了竈房。
轉身去到那邊洗臉架旁，端着另一盆熱氣騰騰的水來到牀邊。
他站在她的身後問道。
楊若晴猜測應該是老爹憋尿了，而老孃又去了前院，大安小安都不在。
她一邊拽一邊道：“我這屋，兩個弟弟一會兒就進來了，還滿牀打滾呢，沒那些忌諱！”
順帶在另一面的牆根下支起幾塊板子。
牀上，打着補丁的被子，疊得跟她做的豆腐塊那樣。
“棠伢子，放這邊木板上先曬着，回頭乾燥了我再把它們搬到木板底下存着！”
當駱風棠倒完夜壺，再次從楊華忠那屋出來。
確實不賴！
又把那分離出來的皮肉剁成塊。
他剛張口，便被她按着肩膀在牀邊坐了下來。
“晴兒……”
做好這一切，楊若晴來到楊華忠那屋門口。
楊若晴嘻嘻一笑。
駱風棠卻道：“沒啥，我大伯病着的時候，我一天得跑好幾趟茅廁去倒夜壺呢！”
而且，還很考驗刀功和手指的靈活度。
牆角擺着一張洗臉架，上面隔着一隻木盆，木盆邊上搭着一塊洗得發白的帕子。
當時是夜裡，黑燈瞎火的，又緊張，也沒敢瞅這屋裡都啥樣。
很快，鱉就洗好了。
那邊，楊若晴似是能瞅出他在爲難啥。
“不許動！”她道。
牀底下，一雙布鞋，一雙草履鞋，擺放整齊。
“啥？”
這隻鱉個頭不大，刮下來的皮肉最多三兩重。
上面還壓着一面枕頭。
第一回是很久前的那天夜裡，過來吃夜飯。
被人瞅見，對晴兒聲譽不好。
“咋啦？”他問，站在原地卻沒有挪步。
這會子青天白日，他總算看清了晴兒這屋是啥樣了。
她指着那邊存放柴禾的空地道。
楊若晴聽這話，低頭瞅了眼他套在草履鞋裡的那雙大腳。
楊若晴心道他們肯定是被那一聲嬰兒的哭聲給吸引過去了。
但是想到這鱉肉刮下來，擱在小茶罐裡放進竈口裡煨。
做好了這一切，他轉身來到水井邊，看楊若晴清洗鱉。
“嗯！”
很快，屋裡傳來駱風棠的聲音：“叔，你接着睡，我先去把夜壺倒掉。”
還是五叔熱心，給他們家搭建豬圈那日。
屋子裡幾乎沒啥傢俱。
這是他第二回來她的屋子。
“待它熟透了，再切下它的皮肉。”
她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往自己那屋拽。
駱風棠看着面前熱氣騰騰的水盆，有點哭笑不得。
“晴兒，我這腳隨便弄點冷水衝一下就成，那還要這麼費事啊……”他道。
“不成！”楊若晴道。
“池塘裡有寒氣，腳底板又有許多穴位。你得好好燙個熱水腳來驅逐下寒氣！”她斬釘截鐵的道，語氣不容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