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1章 遠遠超出想象
“她說當年她剛剛嫁進來的時候，懷孕了，大嫂也是熱情的送這送那，讓她吃讓她玩，”
“懷孕到四個多月的時候，肚子就經常莫名其妙的疼，因爲她孃家就在揚州城內，孃家嫂子是祖傳開醫館的，爲二嫂把脈就告誡了她一些事情。”
“二嫂後來就不吃大嫂送過來的東西，後來生下了一個兒子……而我，因爲啥都不清楚，四個多月的時候肚子也疼，”
“那時候我跟大嫂說我肚子疼，大嫂還熱情的請了大夫過來給我診脈，大夫說正常，是孩子在肚子里長個頭，所以拉扯到了肚皮，擠壓到了內臟才疼的。”
“後來跟二嫂那裡一說，八成就是大嫂在搞鬼，她口口聲聲叫我一定要生個嫡子出來，省得被二房分了家產。”
“可說白了，大嫂自己沒有親生兒子，所以很忌憚我生下兒子，我實在想不到，這大戶人家的妯娌間竟然可以這麼陰狠，卑鄙……”
“這些……其實擱在那個圈子裡面，就跟吃飯上茅廁一樣平常。”楊若晴懶洋洋道。
“只不過是區區揚州城裡的商賈之家，你要是去京城轉一圈，那纔是真的大開眼界了呢，她們做的事情，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她又道。
左迎春點頭：“是的，確實如此，明明是她害了我的兒子，可是她卻可以像沒事兒一樣，甚至當我再次懷豆豆的時候，她明明已經冷了我好一段時日，卻還是主動過來找我了。”
“然後又跟當初一樣將我高高的捧起來，每天讓府裡的竈房變着法兒的給我送這送那讓我吃。”
楊若晴卻在問左迎春：“既然你們夫婦如今感情加深了，他對你也比從前好，護着你們娘倆，那爲啥你還是這副憂心忡忡，愁眉不解的樣子呢？”
“再說了，孩子是最直接的，不像大人會撒謊會虛僞，孩子說的都是真實的話，我確實也大不如從前了。尤其是豆豆爹的病，更是讓我憂心……”
左迎春點點頭。
“後來，他在我們自己的小院子裡搭了個小竈房，讓丫鬟婆子單獨燒給我吃，”
“原本年前，他也是打算陪我一道兒回孃家來過年的，可是臨走之際他的病又犯了。”
“我想要留下來服侍他，可他死活不樂意，讓我不要改變主意，回來陪陪爹孃也好，出嫁五六年了都沒回過孃家，豆豆也沒見過嘎公嘎婆的的樣子……”
說到這兒，楊若晴也擠出一絲略顯尷尬的笑來，道：“我家寶寶不懂事，我替她跟你賠個不是。”
迎春娘連連點頭：“姐姐說的對，就是這道理。”
經了楊若晴這一提醒，左老夫人和迎春年頓時都意識到這個問題。
“這幾年爲了照看豆豆，我把自己給熬壞了，再也沒有心情去打理自己。”
左迎春道：“是這個道理啊，可是，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很多名藥，都是反反覆覆，不見明顯起色。”
左老夫人點點頭，“所以就說嘛，這男人女人成家過日子，不管咋樣，孩子必須得生，這孩子啊，就是一根繩索，把兩個大人拴在一塊兒。”
是啊，既然啥都變好了，迎春就該高興啊，可是，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要麼咳，要麼喘，要麼肚子痛，要麼發燒，要麼胃痛……”
“我也不傻，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回。我就把我的猜測跟我夫君說，看在孩子的份上，他相信了我。”
“照看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兒，這一累，就容易餓，胃口吃大了，這腰板啥的也就走形了，”
左迎春趕緊擺手，“沒事兒沒事兒，都是孩子，我怎麼會跟孩子計較一兩句話呢？”
左迎春嘆了口氣，道：“我是臘月二十四就到了這邊的，算到如今也過了半個月的樣子，原本是打算在孃家這裡過到貧清明節再回去的，”
“姑爺怎麼了？病了？什麼病？”迎春娘打斷了左迎春的話，忙地問道。
“啥？那天你收到的來自楊洲的那封信，寫的就是這些？”迎春娘詫異的問。
“他隔三差五的從外面的酒樓給我帶好吃的解饞，大嫂送過來的東西，都是他找各種藉口打發走。”
“是藥三分毒，藥吃多了不好，得對症下藥！”左老夫人道。
“我這不，既爲豆豆爹的病情擔憂，又捨不得離開爹和娘，真爲此糾結煩惱呢！”左迎春道。
左迎春點頭，“確實比從前要好一些，至少在護着豆豆這塊，咱倆的心是一起的。”
“豆豆這孩子命大，竟然被生下來了，只是孃胎裡受損了，豆豆的身子比別的孩子要弱一些，天氣陡變的時候，她八成就會犯病。”
“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丫鬟婆子裡面，就有被大嫂買通的，飯菜還是被做了手腳，懷孕八個月後期，我的肚子突然就痛了。”
迎春娘忍不住擡手拍打了幾下左迎春：“你這個死丫頭，咋啥時候都說謊話呢？姑爺都那副樣子了，我們這邊還啥都不曉得！”
“聽你這麼說來豆豆爹似乎對你比從前好了？”左老夫人問。
“可是前兩日，我收到了楊洲那邊的來信，說豆豆爹的病情又加重了，讓我正月底就回去。”
左迎春道：“三年前他的身體就不大好了，家裡用各種藥來吃着，越吃越差。”
“加上日日夜夜的防這防那，吃飯之前都要用銀針一碟碟的試菜，我這整個人都快崩盤了，氣色自然就更不好了，怪不得先前寶寶小姐喊我‘大媽’，我這確實蒼老得不像樣子了……”
左迎春任憑她娘打着，也不躲閃，不解釋。
只是接着往後道：“你們曉得又如何？不曉得又如何？我嫁都嫁過去了，孩子都生了，難不成你們還能出來爲了撐腰不成？”
“若是當真能撐腰，我弟弟兩回去揚州探親，說是看看我母女日子過得咋樣，其實說白了就是去揚州打秋風！”
“在這樁婚嫁關係裡面，我們家本就是高攀人家了，不就是衝着那彩禮去的嘛！我是這樣，我弟弟娶弟媳婦也是這樣，你們嫁閨女，娶媳婦，都是圖着對方家的錢財，落到最後，閨女在夫家沒地位，媳婦進了家成了霸王，連你這個做婆婆的都要看媳婦臉色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