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慄, 夏慄……”唐辭的口中默默囈語,“叛逆的少女、豪放的少女……”
“只是嘀咕是不會達到你想要的效果的。”Rebirth吐了口煙說道,“你必須走到那個上面去。”他指了指外面不大的舞臺, 它昏暗但絢麗, 是夏慄喜歡的地方, 但卻是唐辭害怕的地方。
“可是, 我上去唱什麼?”唐辭奇怪的問道, “即便我不害怕,我也沒有能壓臺的歌喉啊!”
Rebirth低笑了一聲:
“那不是問題,即便你唱‘兩隻老虎’, 我也可以給你伴奏的氣勢十足。但問題是,你的表演能讓臺下的觀衆信服嗎?”他向不到自己肩膀的唐辭投去了一個傲氣的眼神, 唐辭被他說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J, ”Rebirth轉過頭看向旁面抽着煙的少年們, “你們一會兒幫我伴奏一下!”
“OK!”金髮的J笑着答應道。
“我……”唐辭又出了聲,Rebirth看向她, 她低頭望向自己正糾纏在一起的手指,“我還是唱你的出道歌曲吧!”
Rebirth輕輕勾了一下嘴角。
“畢竟那首歌的歌詞是我寫的,我記得比較清楚。”唐辭稍有堅定的說道。
“可以!”Rebirth說道。又過了一會兒:
“好了,”Rebirth掐了菸頭說道,“差不多可以上場了!”
聚在一起的少年們笑着歡呼了一聲, Rebirth拍了唐辭一下, 唐辭便也跟着他們走去。
“阿肆, 這女人也要上臺嗎?”
“她唱歌。”簡單的回答。
金髮的少年笑了一下:
“我們還以爲這女人是阿肆你帶來的馬子呢!”隨即身邊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唐辭並沒有關注他們的談話, 她只是被撲面而來臺下那些喧囂的歡呼給弄的愈發緊張, 不知如何是好。
Rebirth無視她的緊張,他只是推了唐辭一下, 唐辭跟着這股推勁,就來到了麥克風前面。Rebirth手上握着一把電吉他,樣子迷人而野性。即便他爲了避嫌戴上了一副墨鏡,但是周身所散發出的氣息,依然會讓臺下衆人歡呼不已。唐辭驚異的看着臺下爲自己身邊那人歡呼的觀衆,突然深感自己的風頭已然被他完全佔盡,心中倒是有些不甘。
漸漸的,大家擺好陣勢,臺下的喊聲也止住。Rebirth的吉他首先出了聲,唐辭依然有些拘束的站在麥克風前,目光中似有一些遲疑,她好像聽到臺下有人小聲議論,議論說這個女主唱怎麼這麼弱。心裡的不甘愈發膨脹。
吉他聲漸強,而身後的架子鼓找準節拍,幾個氣勢的鼓點一下,鍵盤和貝斯也一齊演奏起來。他們配合的聲音衝破屋頂,一下就帶熱了現場觀衆的熱情。
唐辭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心裡又驚又喜:
“撕扯的心跳送給聽不見聲音的愛人,”
第一句,卻不想Rebirth是同她一起喊出聲的,唐辭知道這句話她唱的聲音有些顫抖嘶啞,要不是Rebirth的補救,恐怕下面的人朝她扔雞蛋也是有可能的。
觀衆因爲這第一句完全歡呼起來,尖叫和歡呼的聲音此起彼伏。唐辭明白,他爲自己開了一個好頭,而自己現在也已經跨過了最難的開頭那關:
“遠方閃爍着黑巧克力光澤的夜空被濃霧包圍,世界落入絕望。”
唐辭用出周身最大的力氣喊出這句話,原想估計有些過頭了,但是那些激烈的背景音樂顯然需要這樣撕心裂肺的吼叫。這一句的效果很不錯,原本還對她存在着一些異議的觀衆,也開始扭動身體,歡呼起來。
瞬間,唐辭的腦袋就變的完全空白。那些響徹天際的歡呼、那些吶喊、那些因爲激動而手舞足蹈的人羣,他們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全部都消失了。
唐辭的腦袋裡只有身後那激盪人心的音樂,以及主宰這缺乏靈魂音樂的自己的聲音。漸漸的,她閉起了眼睛,像是斷了氣、像是爲了最後的求生一般的嘶喊着。
身邊的Rebirth循着鼓點向她走來,唐辭像是着了魔、像是將尊嚴、人格、底線全部拋之腦後一般,她的臉上是黑豹一般的氣質,狂野、凌厲、危險,她的手一瞬間就抓住了身邊的Rebirth。她知道自己的腦子現在一定是充血了,她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完全被那原始而野性的生命力所剝奪,她覺得她現在正是一隻黑豹。
“木訥的心孤獨的心把心抵在刀鋒上的快意感,你是我的鋸刀……”
Rebirth的身子隨着唐辭難以想象的、被激發出來的力量一下就移了過來,他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現在的他正是她手中的一隻獵物,而她則是主宰這隻獵物生死的拿着□□的獵人。
唐辭塗得鮮紅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他扭過頭,看着一臉佔據欲強烈的唐辭,他微微一笑。但多少,他也被她能迸發出這麼強磁場的力量所吸引,於是一刻不停的看着身邊的女孩。
“人不過是行走的影子,愛情的外形便是黑暗不見五指的絕密空間。”
唐辭則失了控般的用她因爲震撼而燥熱的手指略帶曖昧的劃過Rebirth那張華美而貴氣的臉龐,場下的歡呼更加強烈,身後伴奏的其他成員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原來他們錯了,這個女孩子一定不是個清純少女,或許她是個常常混跡於紅燈區的不良少女也說不定。
“你是我的第一個敵人——拋卻愛人的雛形!”唐辭喊出這句話,她的食指輕輕滑下,抵住 Rebirth的心臟,
“嗙——”唐辭眨了一下右眼,她的樣子調皮而性感,Rebirth一瞬間閃過了點驚訝,然而身後那些伴奏的少年則都像是被她射中心臟,不知爲何,他們的臉上倏忽爬上了一點紅暈。
“Thank You!”曲閉,唐辭學着Rebirth的樣子說道。臺下的歡呼排山倒海。
“你的歌唱的很爛,跑掉很嚴重……”Rebirth在旁邊冷靜說道,唐辭聽聞臉一下子紅透。“不過,颱風還不錯。”
唐辭眨眨眼睛看向身後的Rebirth,他依然似笑非笑的樣子,但是唐辭還是能從這樣的表情中看到一些滿意。
身後其他的伴奏成員都忽然以一種驚訝近乎崇拜的表情看着她。她心裡有一種被同伴認可的欣慰和喜悅。
“安可!安可!安可!……”
忽然,臺下拍起手掌,整齊而歡悅的喊道,唐辭覺得此時的自己甚至有一種幸福的要掉眼淚的感覺,這種感覺滿溢胸腔,幾欲要讓她快活的忘記自我的存在。
音樂再一次想起,依然是剛纔那首歌,臺下的觀衆一齊打着節拍,爲她歡呼。唐辭則笑着再次開口,她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開闊,而一舉一動也能拿捏的準確無誤。
此時,臺上臺下已經融爲一體,他們爲她的乖張而歡呼,而她則爲他們的快樂而奉歌。互動達到高潮,大家玩的不亦樂乎。
第二次曲閉的時候,唐辭睜開緊閉而有些激動淚水的眼睛,朦朧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遠遠的站在出口的位置,一臉錯愕的看着這樣裝扮的唐辭,以及唐辭此時正搭在Rebirth肩頭的手臂。她的樣子輕浮的讓他一時不能接受。
Rebirth注意到了這個人,以及因爲驚訝而一時愣在原地的唐辭。他微笑着一伸手,原先還是“獵人”的唐辭,一下子就像是一隻乖乖的小白兔,直接撲入了這隻大型“獵物”的懷中。
臺下那人的臉忽然緊張了一下,而撲進他懷裡的唐辭也愈發危機感四起,她的心臟“嗵嗵”直跳。
Rebirth全然不理睬這兩個人的變化,他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思幹着自己所要乾的事情。他微微一低頭,一個溫熱的吻便落在了唐辭的頭頂。
溫熱的吻,Rebirth只有在唱歌唱到最忘情的時候,身上纔會有類似於體溫的熱量出現……
唐辭驚的不敢擡頭,而門口那人則驚異於他的舉動。臺下那些不知情的人因爲Rebirth這曖昧的舉動而歡呼起來,打着口哨嬉笑着。
終於,那人還是忍無可忍的擠入人羣,人們都驚訝於他一身筆挺的西裝。
Rebirth在臺上帶着藐視的眼神看着臺下的這個人,他忽然拉住唐辭的肩膀,將她推下了臺,正巧被他穩穩接住:
“你的女人,現在還給你。”Rebirth冷冷的說道。
“黃錚……”唐辭沒什麼底氣的喊了一聲,她完全把GPS這件事情給忘了,而自己離開BW公司來到紅燈區,想來黃錚的出現是順理成章的。
黃錚並不理睬她,他只是冷峻的望着臺上的男子,他們的對視就像是兩隻獅子在交鋒。
“剛纔那個吻是我收的報酬!”Rebirth笑着說道,“至於是什麼報酬,我想你的女人會慢慢跟你說清楚的。”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哦對了,請你看好你的女人。”他的語氣風輕雲淡,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喜歡的卻沒跟我上過牀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我的佔有慾是很強的。”他挑了下眼角,氣勢就像一個君王。
黃錚無言以對,但是他本就沒什麼可對他說的。出乎唐辭的預料,黃錚並沒有像上次解救自己那般緊張而嚴肅,他低頭,忽然輕輕一笑,對着臺上那個張狂的男子道:
“謝謝賜教,我會看好我女人的。”
Rebirth稍稍一愣,輕微勾了下嘴角,便率着一衆同伴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