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和冉陽去帶廣大從村野到城市的妖精們到妖協辦理妖籍的時候,遇見你爸爸的,不過那時候他已經變回狐狸的模樣了。”史芙倪依然還是一副沉浸在往事當中的模樣。
胡霍就靜靜地看着史芙倪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等她說完,調侃的問道:“你是說……我爸爸是一隻狐狸?”
雖然他們村子裡確實是有些關於這些鬼神志怪的傳說,但大家都知道是假的,華國人從古至今不知道編撰了多少這樣的故事,他短短十二年的求學生涯再加上日常生活中聽來的例子,可以說這類似的故事,他學過的,聽過的已經不下五十個,就算教科書上那些年代久遠已不可考,就拿現實生活中的來說,村裡老人常說他們後山上有許許多多的妖精,讓他們小孩子不要進山,妖怪會吃人,但是他上學的時候都不知道已經和小夥伴去過多少次了。
史芙倪嚴肅的回答胡霍:“是,你爸爸確實是一隻狐狸。”
她知道胡霍不相信,但還是嚴肅的說:“我知道這件事對於你來說,難以接受這些我都理解,但是我和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至於你哥哥……”史芙倪話還沒說完,電話“鈴鈴鈴”的響了起來。
史芙倪掏出電話,看了看名字,是她老大打來的,一般有要緊事,老大才會打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她趕忙接了起來。
“芙倪,你現在趕緊回來,冉陽遭到襲擊,現在身受重傷,正在市妖協醫院搶救,你快過來。”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明顯有些焦急。
“胡霍,我現在有事離開,餘下的話有時間我會約你說清楚,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夠萬事小心,保護好自己。”聊下這句話,史芙倪就火速的推門離去。
她離開後,胡霍自己一個人對二樓的窗戶,沉思了一會兒,知道連佑敲門進來,他纔回過神來。
“怎麼,是希望自己成爲思考者雕像嗎?”連佑揶揄。
胡霍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來吧,咱回家,小倪子和你說什麼了?”
胡霍花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小倪子”是誰,原來他們關係這麼好啊,胡霍心想。
“沒說什麼,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能說些什麼。”其實是說了,大家都不會相信的話。
“嗨喲,怎麼?還有秘密了?”連佑圍着胡霍轉了三圈,不相信這是一個事實,怎麼着都是他和胡霍比較好吧。
“那她怎麼不約上我,還說不是秘密,你快從實招來。”連佑不用腦袋想就知道胡霍是不想告訴他,但是他對於胡霍的事情就是有強烈的好奇心,這真不能怪他。
“真沒有,我沒必要騙你。”胡霍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顯然是被問得有些煩躁。
連佑輕甩了一下頭,道:“沒有就沒有唄。”
胡霍也不理連佑這種幼稚的動作,自顧自的往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想史芙倪剛纔說的話,雖然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史芙倪編撰的故事,但是不是道爲什麼,他內心是有一點相信的。
連佑見他走出去,趕忙跟上,兩人一起來到停車場。
連佑纔想起來自己喝了酒,胡霍不會駕車,只好拿出手機,叫了個代駕。
胡霍看着他熟練地操作這一切,總感覺自己還生活在原始社會,現代文明什麼也不懂,或許是時候該換個手機了。
沒一會兒,兩人眼前就出現一個穿着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帶着個口罩,和兩人打了聲招呼,便載着兩人往玉華小區方向開去。
時值盛夏,天氣悶熱,代駕卻帶着個厚實的口罩,這不禁讓人有些懷疑。
戴口罩這件事,其實也很有講究,有些人因爲是自己出名的偶像,避免騷擾和保護形象而帶;有些人是因爲冬天太冷,避免冷風直接往臉上招呼而帶;有些人是因爲自己形象有問題,避免嚇到他人而帶;還有些人是因爲想要做些不願爲人知曉的事情而帶,至於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得看那個人的心情和處境。
胡霍想到剛剛史芙倪告誡自己的話,再結合眼前的這個有些不同尋常的男人,漸漸有了防範之心。
他正襟危坐起來,連佑還以爲他發生了什麼,看了他好幾眼,心想他難道除了話不多還會時不時抽風?頓時也像胡霍一樣一本正經地坐了起來,用一言難盡的表情偷瞄胡霍。
整個車廂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彆扭起來,就連前面的司機都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後腦勺。
然而連佑就是那種正經坐不了三分鐘的人,不過是過一個紅綠燈的時間,他又癱軟了,這次最直接過分的將腦袋靠在胡霍身上,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吹起了口哨,調子清新動聽,酒氣輕輕地噴灑在胡霍耳旁。
胡霍感覺兩大男人這樣太黏糊,終於忍不住的伸手將人推開,並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欒雨發信息,讓他好好照顧哥哥,距離幾人見面不過一倆小時。
連佑隨手打開手機遊戲,順便偷瞄胡霍的短信內容,又看了看機身,又出現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像是憋了很久,終於憋不住的道:“胡霍,不然你換個手機?你看看我的怎麼樣,喜歡嗎?我有個朋友在賣手機,我讓他給你便宜點,換了吧,啊?”
“嗯。”胡霍輕輕地回答了一個字。
他也覺得自己的手機該換了,他想用來多和哥哥發微信。
司機按照他們說的地址,一路平穩的行駛,胡霍的戒備終於放下了,看來一切都是他自己杞人憂天,也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壞人。
眼看玉華小區就在眼前,車子卻停了下來,見狀,司機扭過頭來對兩人說:“車子好像出故障了,我下去看一眼。”
連佑看路程也不是很遠,就對司機說:“就快要到了,我們走過去吧,你自己個兒坐公交回去,公交車站就在前面不遠。”
司機支支吾吾半天,還是說:“我下去看看,我對處理汽車故障也算有些經驗。”
胡霍和連佑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連佑歡快的打開遊戲,打算再來一局,忙活這麼大半天,能好好的玩兩把遊戲放鬆一下,這生活就在愜意不過了。
胡霍則在一旁看連佑玩,還是年紀小,遊戲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有天生的吸引力。
在第三把開局之後,胡霍終於忍不住了,他伸手將連佑的手機搶了過來,自己玩了起來,沒錯,連佑實在太菜,胡霍已經看不下去,雖然他纔看他玩了兩把。
“喂,你幹嘛搶我的,你又不會。”連佑憤憤不平的看着胡霍,雖然他比胡霍大了整整四歲,但是論心性成熟度來說,他和胡霍是一樣的。
胡霍瞅了他一眼,沒吭聲,專注的玩起手中游戲。
沒過一會兒,連佑的表情就從憤憤不平轉變到喜不勝喜,胡霍的表現簡直就像一個精通這個遊戲的老手一樣,厲害極了。其實這個遊戲他已經玩了很久,但一直是個渣,每次被罵垃圾,傻/逼他都忍了,玩的菜的人沒有發言權。但是今天,他終於被人讚了666,還被人稱爲大神,雖然不是他操作的,可是看着屏幕上這些讚美之語他真的是感同身受啊!
兩人玩的愉快高興,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自己站在車窗外陰測測的看着他們那一幕。
司機回到駕駛座,重新發動車子,往玉華小區的方向駛去,只不過在到達連佑說的地址時,那司機完全沒有停下來,淡定又平穩的繼續往前開去。
又是一局結束,胡霍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是時間過得太漫長了嗎?他打一把遊戲平均需要10分鐘,現在已經打完兩把,但是他們到玉華小區的車程從車出故障那時算起最多不需要十分鐘,所以……
胡霍淡定的和連佑對了一下眼,兩人都發現了不對勁,擡頭往窗外看去,早已經不是玉華小區周邊,天色又暗,連佑一時竟沒有分辨出來這是哪裡,胡霍更是一頭霧水,他纔剛來不久,對這個城市根本就不熟。
前面是一個廢棄工廠,連佑辨認了大半天才認出來。
那個工廠以前是做印刷的,後來因爲環境污染問題撤離這裡,就空了出來,後來也不是沒有人在這裡繼續開廠,但是據說但凡是在這裡開廠的,最後不是倒閉就是破產,久而久之,這裡就空了出來。
司機一腳剎車,將車停下,扭過頭眼神像看獵物一樣看着胡霍連佑兩人。
廢棄的廠房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只有月色淺淺的映照在這片土地,更是襯托出此處的荒涼。
連佑泛起了一絲絲雞皮疙瘩,雖然他堅持唯物主義,但是此時此景,他還是感覺後背有些涼。
這害怕來源於最重要的原因是黑暗裡包含了許多未知的他看不見的東西,不管這東西是什麼。
胡霍卻看到了一切,他的視力太好了,好到可以看清楚那司機的每一個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