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在門口就聽到, 肆無忌憚的狂笑,眉頭一皺,推門進來。
那個曾經在別人面前, 說話有些拘謹, 甚至會臉紅的儒雅男人, 現在卻在大吼大叫。讓她眉頭皺的更緊, 不由得心生反感。
特別是看到, 勒翰的眼神暗沉。他的眼睛應該是明亮充滿自信的,不能因爲羅啓輝的突然闖入,而失去光澤。她不能, 她做不到。那灰暗的眼神,遠比她所承受的過往, 還要錐心的痛。
“珞, 你回來了, 我們正在說以後的事。”羅啓輝站起身,走向她, 好像他們纔是一對。
“嗯,是應該當面說清楚了。”她一直在迴避着他們的衝突,看來她錯了。那根本就沒有意義,該來的還是會來。
勒翰低着頭,他已經預見了這樣的結果。羅啓輝說的沒錯, 的確在林珞心中, 他是她的最愛, 無人可替代的。
‘她爲羅啓輝可以跟陌生的自己訂婚, 也可以爲了他與酒爲伴, 更可以爲了成全他,而跟自己結婚。而自己又拿什麼跟羅啓輝去搶, 去爭?’
結局如何他心知肚明,可這種眼睜睜,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的心情,難以忍受又苦於無力挽回。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林珞指責着垂頭喪氣的勒翰。
“是。”他就是太笨,要不怎麼想不出好辦法把她留住。
“現在的社會治安,還沒到夜不閉戶的安全級別。你回來怎麼不鎖門,隨便讓人進來?”
林珞的質問讓勒翰當場摸不着頭腦,只能呆呆望着她。
“你傻了,連話都不會說了?”林珞把手拎的甜點盒砸了過去,剛好扔到勒翰的頭上。
“林珞...”勒翰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脫線的情節。
“叫我什麼?”林珞雖是問話,卻難掩威脅之氣。
“老婆......”他像從前那樣喊着,卻少了底氣。
“我還知道我是你老婆,三天兩頭不回家,你都不擔心嗎?”
“我...”他怎麼會不擔心,只是怕見到她。
“珞?”羅啓輝看着這意外的局面,不僅疑問連連。
“你沒見過夫妻吵架嗎?”林珞給了羅啓輝一個少見多怪的表情。
‘她說夫妻吵架,他們還是夫妻!’勒翰突然滿血復活,蹭地站起來。“老婆,你是說我們,你還是我老婆?”
“廢話,我不是你老婆,難道你想我是別人的?”
“不想,打死也不想。”勒翰像是被宣佈晚期癌症患者,又被告之檢查失誤,大悲大喜後緊緊抱着她。
“珞,你明明愛的是我?”羅啓輝怎麼可能,接受他們的摟摟抱抱。
林珞輕輕推開勒翰,與羅啓輝對視着。“謝謝你的出現,讓我明白,現實沒有回憶精彩。你問過我愛不愛勒翰,現在我明確告訴你,我愛他。”
面對她堅定不移的眼神,羅啓輝不肯接受現實。“不會的,不可能,你明明是爲了我......”
他失控地向後退着,無意中撞到窗邊的畫架,倒地的畫露出一端,上面的江南景色清晰可見。
羅啓輝像是找到重要的依據憑證一樣,“珞,你只是不想傷害他而已。你還留着這幅畫,這是你我愛的見證。”
勒翰的神情,也隨之被那幅畫抓得緊緊的。林珞感受到他的身體緊繃,心中無奈的嘆息。走過去,掀起白布。
真相,亮在所有人的面前。
江南煙雨的景色中,一對情侶共執一傘,兩人的甜蜜即使在雨中也未被淋散半點。
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畫中摟着女人入懷的男人,是否帶着眼鏡。男人開心笑意,露出的小虎牙格外的顯眼。
“老婆,我愛你。”勒翰反敗爲勝,讓自己都覺得是在坐雲霄飛車。
在羅啓輝失魂落魄離去後,勒翰好心情地撿起地上的甜點盒,雖然已經看不出最初甜點的模樣,但現在就是給他吃石頭,他也能嚼出二兩蜜來。
林珞看他的吃相,絕不比三毛進入上流社會,狼吞虎嚥來得好看到哪裡。
“是給你的嗎?你就不客氣地吃。”
“都砸到頭上了,當然是給我的了。”勒翰大言不慚地回道,完全看不出剛纔霜打的茄子一樣。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林珞抱着肩膀看向他。
“老婆談就不必要了,我們最適合用行動勾通。”他生龍活虎地來捉她,將她扛在肩上奔向二樓。
二樓微敞的臥室,悉數散落一地的衣服,傳來她不滿的叫喊。“你嘴上奶油都弄在我臉上了。”
“那剛好,讓我甜蜜地把你吞下肚。”
她無力的抵抗,很快被嬌喘和□□而取代,他也在這靡靡之音中,佔領險些失去的領地。
他在那深處縱情馳騁,一次又一次的暖流在她體內揮灑。幸福涌動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將他們淹沒,直到兩人再無半點力氣,沉沉睡去。
夜晚終歸平靜,相擁而眠的溫情延續到天明。
勒翰死皮賴臉地拿着領帶下樓,讓她幫忙。趁着她專注的動作,他摟着她的腰,叮囑着。“老婆,你一個人在家,要記得關好門窗,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送還給你。我不像某人,連最起碼的安全防範意識都沒有。”林珞不屑地回他。
‘呵..呵’勒翰乾笑兩聲。“老婆等我下班回來,我們繼續做運動。”他曖昧地意有所指。
她無奈地看着他,這個男人生龍活虎的時候,就會不老實地亂想,推他到門口。“你再不走,上班就遲到了。”
被推着走的勒翰,突然轉過身,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跳進車裡。
林珞被突如其來的吻,微驚地掩住脣,而後輕笑。看他的車駛出視線纔回屋關門。
在這清新的早晨,幸福的小夫妻吻別,被躲在角落裡的另一個人看在眼裡。握緊的拳頭不知是心痛還是妒恨,亦或兩者都有。
“你都看見了,他們有多相愛。”背後冷不防,響起一個憔悴的聲音。
“歐小凡,你又在跟蹤我?”羅啓輝轉過身質問着她。
“我關心我老公的去處,有錯嗎?”小凡眼中含淚地回望着,站在對面的早已溫情不見,只餘氣勢洶洶的男人。
她現在本是新婚燕爾,是老公疼愛,又是孕期,更是家裡的中心,倍受關注的對象。理應老公不離左右,細心呵護的啊!
怎麼會天翻地覆全變了,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她倍受委屈,晶瑩的淚滴落在地上,還未能來得及憐惜,就沾上了塵。
“歐小凡,我已經寫好離婚協議。你再這樣糾纏,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只要我不簽字,你就還是我老公。”小凡執着地抹乾臉上的淚。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生硬地甩下這句話,扔下她,向林珞家的方向走去。
小凡死命地拉住他,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老公堂而皇之的,去見另一個女人。
“她不會見你的。我跟她說過,如果她再見你,我就讓所有人知道,她是破壞別人家庭,勾引別人老公的小三兒。”
“原來是你,在左右她。”他低落到極點的心,又開始無妄地燒,重燃希望。
“我就說嘛,珞是愛我的。都是因爲你,她纔在我面前演戲讓我死心。歐小凡你太狠毒了!”羅啓輝甩開她的手,惡狠狠地對她說。
“你說我狠?羅啓輝如果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大喊,她有夫之婦勾引閨蜜的老公,讓這件事人盡皆知。”
小凡的狠話,的確成功阻止了羅啓輝的腳步。他轉過身與她擦肩而過,憤恨地說。“歐小凡你不會得逞的。”
小凡的肩膀被大力的撞擊,很痛,卻遠不及內心如刀絞般的疼。她只過是想保住她的小家,留住她愛的男人,不讓她的寶寶沒有爸爸。這也有錯嗎?
——
“珞,我們見個面。即使是分手,我們還是朋友,我還是你的學長。”電話那頭傳來極爲冷靜低緩的聲音。
“不必了。”
她果斷的回答,讓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你是怕見到我,舊情復燃?”他打定主意地認爲。
“兩年的灰燼,是不可能再燃的。”林珞皺着眉頭,對電話那頭的男人,給出糾纏的定義,便掛斷了電話。
就在幾秒鐘後,電話再次響起。林珞無視地把手機扔在一邊,開始整理房間。
吵鬧不斷的手機鈴聲,把林珞的最後一絲耐性磨光。拿起電話吼着。“羅啓輝,我警告你,別再打電話騷擾我。”
“我只是想見你,想跟你說說話,聽聽你的聲音。”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乞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