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全局告勝, 更難得的是,能使得勒老先生滿盤皆輸,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爽!
但她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高跟鞋。剛走出勒家大門, 腳就開始疼。
這裡是高級住宅, 根本不會有出租車。離市區的路一眼望不到頭, 林珞正在考慮要不要脫了鞋子,光腳走也比現在這樣舒服的多。
這時,一輛敞篷車從她身後駛過, 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上來,我順路捎你一段。”勒皓一手握着方向盤, 側着身子對着她說。
林珞不喜歡這個人, 準確地說是厭煩。但又看看腳下的鞋子, 無奈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跟我爺爺扛上來了?”
勒皓明顯是看熱鬧語氣, 這讓林珞後悔上了他的車。
“我以爲只有小門小戶纔會有扒門縫、貼窗根兒,偷聽的毛病。”
勒皓對她的嘲諷,僅僅是脣角勾了勾,報以完全不在意的笑。“爲了跟勒氏較量,賠上自己的前程, 你會輸的一無所有。你最好相信我爺爺, 他能做得到。”
“工作丟了可以再找, 尊嚴沒了很難再找不回來。”她目視着前方, 淡淡地說着有骨氣的話。
她當然知道, 勒氏在這座城市的經濟實力,也自然相信讓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畫師沒了飯碗, 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爲了你的尊嚴,利用我弟弟,把他也拉下水?”勒皓頗有問責的意味。
“停車,我們根本不順路。”她受夠了被勒家人一個又一個無端的盤問。她又不是什麼大明星,也沒有必要向別人公開自己的情感問題。她用盡所有的力氣,甩上車門。
勒皓看着氣沖沖下車的女人,昂首挺胸。她的鞋應該不合腳,但仍步伐堅定向前方走去。
他沒有錯過,她剛纔回答的那句‘工作可以丟,尊嚴沒了很難再找回來。’時的眼神。那種坦然,彷彿談論的是別人的生計大事。
他點燃一支菸,想起多年前另一個女人的容顏。如果她也能像前方漸遠的身影那樣,再堅持一下......口裡吐出的煙還未來得及形成回憶的霧,就被吹散在風裡。
想到如果,迷人的嘴角隨即現出冷笑,這特麼的現實世界根本沒有如果,有的只是後果。
他扔掉大半根菸,將車轉向與前方的人背道而馳。被輾壓的香菸,連掙扎的火星還沒來得及迸發,就這樣孤單單地被棄之路中間。
——
林珞幾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遠遠就看見勒翰像個猴子一樣蹲在花壇上。
當他看到她時,一躍跳下來,幾步蹦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就走。本來就腳疼的她,哪裡跟的上他的腳步。
“慢點,你要帶我去哪?”看他火急火燎的,像是要帶她去搶錢似的。
“去登記。”他怎麼可能慢下來,都說女人是情感動物。一時興起,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萬一她變卦不肯嫁了,反悔了,他可虧大了!
“現在幾點了,都下班了。”林珞嘆息,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風風火火的!
“還有半個小時,開車過去還來得急。”勒翰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趕時間。
結婚畢竟是人生大事,她不信那些黃道吉日,但也總得換件正式的衣服吧?
勒翰看出她的心思,邊開車邊油嘴滑舌地勸慰。“老婆你穿什麼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面對這個無恥到無以復加的男人,她真有一種衝上去咬斷他脖子的衝動。
民政局的一衆工作人員們,注視着匆忙進來的兩個人,男的幾乎是拖着女的進來的,自建國以來就不允許搶親了啊!
從事民政工作幾十年的大姐,自認眼力絕佳。從她眼皮底下一過,她就知道是來結婚的,還是鬧離婚的。
“辦理離婚請到隔壁。”
勒翰不樂意了,這人怎麼說話呢,純心是咒小爺呢?聲音硬朗,底氣十足地說出具有榮譽感,神聖使命的話語。“我們是來結婚的。”
勒翰一開口,讓上了年紀的大姐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認真地打量着勒翰旁邊的林珞一番,然後極其負責任地問。“姑娘,你是自願的嗎?”
林珞順着她友善且擔心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上,早已被汗水弄得皺巴巴的衣服,和被風吹亂的頭髮。再加上因爲腳疼的原因,她幾乎是把自己的重量完全倚在勒翰身上的出場。讓人懷疑誤會,也是在所難免的情理之中。
林珞如此狼狽還是人生第一次,並且是在極其莊重神聖的地方出醜,尷尬地點了點頭。
“真的嗎?”大姐再次投來可以幫忙報警,來解救被虐待不成樣強迫結婚的可憐姑娘的眼神。
“這位好心的大姐,我們的手續齊全,能否麻煩你快點爲我們辦理結婚證?”勒翰尋思着這大姐難倒是剛從婦聯調過來的?怎麼看誰都像是家暴的受害者似的!他可沒有時間跟這耗,再不辦就要等到明天了。距離明天上班還有十五多個小時,分分鐘都有可能出現變故。
那位大姐看着桌上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都沒有問題,“二位請稍等。”隨後起身走進側門,不多久,跟出來一位幹部模樣的中年男人。
來人極其熱情地雙手奉還勒翰的證件,說。“我一看您的姓就是少見的尊貴,剛纔我給勒少打了電話,原來您是勒少的親弟弟,我這就親自給您辦理。”
真是熟人好辦事,勒翰如願地拿到了紅本本,距離下班還有三分鐘。
勒翰一顆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心情大好的吹着口哨版的‘得意的笑’。
車開在路上良久,他突然琢磨過味兒來。“老婆,那女人問你是自願的嗎?她什麼意思啊?”
林珞笑着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她是不是把我當成,拐賣人口的人販子了?或者是山溝裡娶不到媳婦的老光棍兒?不可能,光憑我這張臉也不像。”他自我猜測着,又自戀地馬上否定。
“是不像,我看她應該把你看成遊手好閒的三無人員,或者地痞流氓。”
林珞一想起那位責任心超強的大姐當時的眼神,就想笑。她這結婚證領的,還真像難得一見的趣聞軼事。
“我纔不管,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老婆,國家法律都承認的老婆,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
林珞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但,勒老先生是不可能承認他們的婚姻,哪怕是國家承認,法律許可的情況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踏入豪門,現在卻毫無預兆地一腳踩了進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世事無常多變嗎?無常!多變!她不喜歡的兩個詞彙,只想過着普通人平常柴米油鹽的小日子,恐怕今後是不行了。
腦子裡迴響起勒皓的警告或者是二次威脅,那句‘會讓你失去所有’對她來說不是沒有震懾力的,內心也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動於衷。
她看着一臉燦笑的他,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老婆,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今天就算了吧,看我這個樣子,我可不想讓服務生提醒收垃圾走後門。”
勒翰被林珞少有的自黑,笑噴了。他爽朗伴着幸福的笑聲,一路尾隨到家。
林珞發現腳上被磨出好幾個小血泡,剛剛洗澡又沾了水,更加的疼。還沒等她去找藥膏來,感覺腹部傳來一陣異樣...
她看了一眼,浴室裡傳出異常興奮不成調的歌,她的嘴角綻放出別樣的笑意....
“老婆。”他的浴巾一如既往地鬆鬆垮垮地系在腰間,這加長的聲調背後的潛臺詞,不言自明。
林珞敞着寬大的浴衣,露出天藍色的短睡裙,和那雙長腿...
勒翰看傻了,他從來沒見過她穿成這個樣子,他努力地吸着鼻子,生怕自己流鼻血,破壞氣氛!
這突來的福利讓他有點接不住,傻愣愣地就這樣看着她...
她踮起腳,塗着豔麗的紅脣印在他的嘴上,小心翼翼又生澀地一下又一下地輕吻着....
終於還魂的勒翰這才驚喜於她的主動!今天是他們領證的第一天,她就給他這麼大的禮物,幸福到要死!身爲男爺們兒,被動也太遜了。他稍稍側過頭,吻了回去....
被推倒的林珞咬着嘴脣,強忍着要竄出來的..笑意...
‘噗哧’憋紅臉的她終於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兒。他不知所以然的臉,更讓她笑的不能自控。
林珞抑制不住的笑,捂着肚子,斷斷續續地說着。“我...我生...理期。”
勒翰這才發現他被耍了,並且耍的徹徹底底。打開的冷水嘩嘩地流,卻流不走他的不甘心,信誓旦旦地,‘老婆,你給我等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爺報仇一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