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落坐在沙發上, 緊緊地盯着報紙上超大版面的新聞。
【霞光前任董事長被爆拋妻棄子】
【豪門辛密,男版上位記】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這些辛辣的用詞刺激到無法承受。隨手把報紙丟到了一邊, 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小念, 你答應我的事, 別忘記了。”
“放心, 我絕對沒有忘記的你的威脅。”電話那頭的原念緩緩地說道。
夏星落咬了咬脣瓣, 那個所謂的威脅,就算原念不做,她也沒可能真的散播出去。但是她總要讓顧襲嚐嚐那種苦悶的滋味。
突然手機的鈴聲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了起來。
“落落, 今天不要出門。等我回來!”電話那頭的葉束繁開口叮囑道。
她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
“記者。”他簡單說了兩個字。
夏星落有些煩, “好,我等你回來。”
坐在沙發上, 她順手抄起在沙發上睡覺的橙子,抱在腿上,揉了揉它軟軟的絨毛。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樣,關於所謂的豪門的秘密總是格外地有興趣。
她靜靜地躺在沙發上。
房間裡只有淡淡的晨光傾灑,透過傾斜的光柱, 她似乎可以看見小小的灰塵顆粒靜靜地滾動漂浮着。
那個時候, 她和姐姐調皮, 偷偷地跑進爸爸的書房裡。本來她們只是好奇, 因爲平常時候她們是不被允許來書房的。
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裡, 她們發下了一個紅色的首飾盒,裡面是一個戒指, 只是一個簡單的銀戒。
她至今還得的那個戒指,簡單到極致,表面只有細細勾勒的花紋,顯得有些雅緻。
後來,她們想着可能會發現更多東西,於是繼續翻着那個抽屜。
那一封離婚協議書在一個筆記本里,摺疊地很工整。
她們翻開才發現是一封離婚協議書。
那時她十歲,姐姐已經十三歲了。
姐姐立刻便把一切迴歸原狀,帶着她恍惚地走出書房。
“落落,你懂那是什麼意思嗎?”姐姐那時候轉過頭來問她。
那時候她還有些懵懂,卻也從姐姐認真的神情中發現出一絲不尋常。
“爸爸他離過婚。不是和媽媽。”那時夏月笙氣憤地說道。
那個年紀的孩子,總會有着一種莫名的正義感。
從那個時候開始吧,姐姐就和爸爸的關係緊張起來。
姐姐之後還專門調查過那個在離婚協議書上另一方上簽字的那個女人,黎雅。
很平常的身份,父母在農村,跟夏啓銘當初一樣。她18歲便嫁給了20歲的夏啓銘。
19歲時有一個兒子叫做夏幕西,二十六歲離婚,帶着七歲的兒子。
之後因爲她的阻攔,姐姐便沒有再查下去。
那個時候,她是如此天真,以爲她不再去了解,不再去探究,那麼就可以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如果當初她沒有自私地阻攔姐姐查下去,結果會是怎樣?
結果是不是會好一些?
葉束繁開車進入小區大門時,一窩蜂的記者便湊了上來。他面無表情地按下身邊的升降窗,把一切話語阻擋在墨色的玻璃之後。
開車慢慢進入自家的車庫裡,停下車便快速上樓打開家門。
打開門便看見自家老婆坐在客廳裡靜靜地發呆。
他皺起劍眉,心底宛若被揪了一般的疼。
她是最愛家的人。她跟至親人之間的感情濃厚地讓他有時候都會吃醋。
現在這些事傷害到了她所有在意的人,她的心底一定不好受。
他慢慢坐在她身邊,環住她有些僵硬的身體,“落落,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順勢枕在他的脖子裡,溫熱的觸感讓她感受到淡淡的安心。
“嗯。”她淡淡地說,“不知道爸爸媽媽那邊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很細微。似乎只是氣流,不通過聲帶。
夏星落覺得喉嚨有些哽,再大聲一些似乎有些東西將會控制不住噴涌而出。
葉束繁低頭吻了吻她的雙眼,“昨天你也看到了。媽媽很理智,當年的事你也不清楚,所以也許並不是表面上那樣。”
顧襲已經不能利用職務打擊公司,於是開始利用當年的事了嗎?
夏星落慘淡一笑,其實當年的真相無論是怎樣的,都已經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了。
所以有時候真相只是最蒼白無力的解釋。
原念掛斷電話以後,微微勾起的脣角。
被染上黑色的白天鵝,肯定會特別有趣。
她不是讓她幫忙製造kelis的醜聞麼,好,她幫她。
原念優雅地拿起兩杯紅酒,走向正在公司慶功宴上的顧襲。
“顧總,我敬您一杯。”
顧襲拿過她手裡的紅酒,笑道:“女主角也功不可沒。”
原念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紅酒,看着顧襲把那一杯紅酒慢慢喝完。
“我就不打擾顧總了。”
顧襲聞言一笑,轉身繼續和其他人應酬。但是繼續喝了兩杯紅酒之後,頭卻有點暈。
他正想轉身喊伍縈,卻不想原念卻走上前來,扶住他手臂,對公司的高層說道:“顧總好像有點醉。我扶他上樓休息吧。”
幾位高層都心照不宣地笑笑,默認了。
原念點頭一笑,扶着顧襲便上了樓上酒店的房間。伍縈正在和公司其他人聊天,卻恍然間看見顧襲被一個女人扶這上樓的背影,她急忙跟其他人告辭,也急忙跟着上樓。
但是上樓之後卻沒見了蹤影,一定是進了這層樓的哪個房間,可是她不可能每個房間找啊。
她又急又怒,只能每個房間去敲門。
原念扶着顧襲進入房間之後就把他丟到了牀上。
看着眼前這個長相硬朗的男子,她眯起眼狠了狠心,低頭吻上他的脣,用上了所有的調、逗的手段。
終於男人也開始慢慢有了反應,他睜開看,眼前有些恍惚,“小縈?”
原念眼前晃過伍特助的那張清秀的臉,真沒想到,原來他們還是這樣的關係。
這下有趣了,她可是知道這個伍縈可是夏星落的好友。
“是我。”她回道。
顧襲的攻勢開始迅猛起來。
原念卻開始猛烈的抗拒,顧襲已經被酒精完全迷惑住了,不管不顧。
“救命,救命啊!”
伍縈聽到這個聲音,有些害怕,她急急忙忙下樓找人幫忙。
當衆人破門而入時,卻看見原唸的晚禮服幾乎完全破碎,堪堪遮住重點部位,頭髮蓬亂不堪,臉上帶着紅腫,脣上甚至帶着血。
她蹲在角落裡抱住身體瑟瑟發抖。
有些人一看這個情況急忙報了警。卻不想進入房間卻發現是自家公司的總經理半裸的精壯的上身躺在牀邊。
伍縈捂住脣,簡直無法想象。
心臟裡傳來一陣陣揉捏似的疼痛。
原念虛弱地擡起頭,“伍助理。”
這時不知道誰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一陣閃光燈晃過。
閃光燈亮起的時候,原念一聲尖叫:“不要拍!”
衆人回過神來,急忙追了出去,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對公司不好的負面新聞。
伍縈被囑咐呆在原地照顧原念。
她慢慢扶起地上躺着的顧襲,慢慢把他的衣服穿回去,沒有去理地上埋頭坐着的原念。
她慢慢觸碰他的臉,酒氣瀰漫,是酒後亂性嗎?
呵,他的酒量居然還會亂性嗎?
“伍助理,我,我本來是送總經理回房間的,我看他醉了,沒想到...”
伍縈突然厲聲喝道:“收起你那戲子的嘴臉!”
原念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平時軟綿綿地似小白兔一樣的女人會爆發了。
不過,這樣更有趣了。
原念慢慢收起表情,帶着一絲悽苦:“伍助理,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是故意這麼做的。是,是有人威脅我,我不得不這麼做。”
伍縈帶着憤恨的目光看着她,“是誰?!”
原念怯怯地說道:“是,霞光的二千金,夏星落。”
伍縈一瞬間表情有些僵硬。
“她拿出我以前的一些照片威脅我!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伍縈轉頭打斷她的話語。
“不然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得罪我自己的東家嗎?我是傻子嗎?”原念說道,“她說,辦好這件事,她可以讓我進入他們投資的那部電影,成爲女主角。”
不用打聽了,她已經聽顧襲說過,霞光已經提名讓原念成爲女主角了。
能讓霞光提名對手公司的演員,還能是什麼原因?
夏星落,你爲了打擊顧襲,已經不顧我們之間的姐妹情了嗎?!
伍縈僵硬着表情慢慢把顧襲扶起來,順手扯了一件衣服蓋在原念身上,走出房間,不再理身後的那個女人。
原念冷冷一笑,又是一個傻女人。
她慢慢拿出手機,醞釀着情緒,按下一串手機號碼,聲音帶着破碎的哭腔:“祁楠,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