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夏星落把睡着的小釦子放在他的小牀上。
看着他閉上眼安睡的小臉,臉上泛起寵愛的笑意。
她站起身,輕輕邁步走出房間。
來到客廳時, 卻猛然間發現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她嚇了一跳, 隨後看清是誰時, 不免疑惑道:“這時候怎麼沒在上班?”
葉束繁勾起脣, 眉梢微挑,伸出手拉着她坐下:“再上班,老婆上沒了怎麼辦?”
夏星落撲哧一笑, 隨着他的力道坐下,“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葉束繁雙手捧住她的臉, 一臉調侃, “可不是, 看我在上班,人都走了。”
夏星落看着他帶笑的眼睛, 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他怎麼這麼開心?明明中午吃飯的時候還一臉沉悶。
“怎麼了,感覺你這麼開心,談成大單子了嗎?”
葉束繁微微一嘆氣,某人的心理學其實是白學的吧。
“你今天是不是看見時景才走的?”
夏星落聽見這句話倒是難得地被震住了。
第一次有一種被人戳破心思的感覺, 莫名覺得好像被哽住了,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束繁看着她難得地一句話不說, 便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
難得的他家理智的老婆還會吃醋這種技能, 真是讓他好心情滿滿。
不過, 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
他說:“她就是一個公司職員而已。突出的也只是能力強而已。”
夏星落沉默了下來。
“可是你曾今跟她在一起過。”
“可是已經過去了,”葉束繁認真解釋道。
“你們那時候相愛嗎?”
葉束繁一愣。
夏星落笑了, 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也沒有要他回答。
“你對她沒感覺就好了。”夏星落說道,依偎進他的懷裡。
葉束繁抱緊她,“相信我。”
相信他,可是她可不相信時景。
那個女人那天無意間打開的那個抽屜,她便知道了。無論她的當時的動作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對葉束繁還有心思是毋庸質疑。
這個男人現在屬於她。那麼也誰也別想輕易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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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緩慢透過薄霧,這座城市也慢慢甦醒。
夏月笙坐在辦公室裡看着手裡關於《光輝世界》的調查報告。
也許是因爲之前的抄襲事件稍微有一點影響,但是影響並不大。畢竟《光輝》是以現代爲背景,主要是探險和冒險。
《光輝》以現代世界地圖以及地貌情況爲藍本,傾入巨資打造,畫面十分精美,自公測以來的風評就很好。
夏月笙微微眯起眼睛,只要《光輝》成功了,那麼再重新打造一個全新的樂天又如何?
顧林錦和顧襲未免太過小看霞光了。
這時,樂天的技術總監趙勝突然敲門走進辦公室,臉上的神情有些緊繃。
“夏總,我們剛剛檢測到,市面上有<光輝>的輔助軟件。”
夏月笙一下子站了起來,“那現在馬上去修改啊!”
輔助軟件也就是外掛,這是一個遊戲的死穴。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馬虎不得。
趙勝立馬點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夏月笙坐在辦公室裡卻有些心神不寧,《光輝》是投入了鉅額資金的,如果出了事情那麼必然是對霞光的一個打擊。
更重要的是,《光輝》是她在公司站穩腳跟的利器,一定不能出事。
如果進軍遊戲領域的策略失敗的話,董事局會懷疑她的能力,會不會繼續支持她那還不一定。
安定下來,事情沒那麼遭。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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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BOSS,他們很快修復了漏洞,恐怕不行。”
顧襲微微冷笑,轉頭對顧林錦說:“你怎麼看?”
“繼續。弄出輔助之後,在遊戲裡找託,應用起來。”顧林錦淡淡地說。
顧襲挑了挑眉,轉頭對技術開發人員說:“就照這麼做。動作小心點。”
他吩咐了這麼一句便和顧林錦相繼走了出去。
“你怎麼轉變性子了?”顧襲突然問道,“以前不是還老對我做的事愛理不理的。”
“小西,我幫你這一次。這一次之後,我就回英國總部。”顧林錦轉頭對他說道。
顧襲定定地盯着他,“所以,你到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氣憤的聲音有些低啞,“我媽真的是白養你了!”
顧林錦的聲音也僵硬起來,“你不要把你心底的那些不平拿黎姨說事!黎姨臨終前也讓你不要心懷仇恨,可是你呢?”
“是,我一開始也是恨的,可是,失去了那麼多以後,”他輕笑一聲,帶着自嘲,“我突然發現,除了讓自己一步一步踏入深淵以外,毫無意義。”
他累了。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掙扎着越陷越深。
顧襲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好,好,你想走就走。”
說着便快一步往前走,把顧林錦甩在身後。
顧林錦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景,嘆息地閉上了眼。
小西,對不起。
她是他永遠也碰觸不了的星光,也是他蒼白無力的回憶裡唯一的色彩。
他怎麼都沒有辦法去接受她憎恨的目光。
所以,抽身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顧襲轉身離開之後,便陰沉着臉開着車直奔向一個方向。
伍縈正在家裡趕稿子。
她現在正職是在死黨劉希菱家裡的小公司裡擔任財務總監,副職便是給霞光旗下的雜誌社投投畫稿。
看着雜誌社的標識,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顧襲說的話,她的心底便是一片不安。
最近報紙上霞光傳媒和Kelis傳媒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幾乎關注財經方面事情的人都知道。
雖然大多評論說什麼霞光傳媒躺着也中槍,流年不幸,但是,遲鈍如她卻也知道,最大可能便是顧襲使出了什麼計謀,畢竟他曾說過要讓夏叔叔一無所有。
走了神,筆下便不知道畫的是什麼了,她苦笑着擦除掉重新下筆。
突然咚咚咚地巨大敲門聲響起,她嚇了一跳,連忙跑到門邊的貓眼裡一看。
門外的身影分外熟悉。顧襲。
她咬了咬脣,打開了門。
顧襲一進門口便抱住了她,聲音有些急切,“小縈,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吧?”
伍縈心臟有些抽疼,她和這個男人認識二十年,卻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無依的樣子。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不會,我會永遠陪你。”
顧襲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笑了。
他慢慢放開她,環顧了四周,“你剛剛在幹什麼?”
伍縈有些慌張,轉身快速走到畫板前,把雜誌書籍踢進沙發底下,“呃,剛剛在畫畫。你知道的,我在一個小雜誌社乾點兼職。”
顧襲緩步走到沙發上坐下,舒緩了身體,伸出了手,示意她也坐下,“我讓你來我公司,你卻不來。幹這麼多工作不累嗎?”
伍縈笑的很乾淨,坐在他身邊,“還好啦!”
顧襲看着她純真的臉,低頭抵上她的額頭,“小縈,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等一切結束了。這幾個字一直在她的腦海裡迴旋。
她輕輕地開口問道:“小西,你還要繼續攻擊霞光嗎?”
顧襲勾起脣,眼眸裡帶着寒冰,“自然。我說過要讓他一無所有。”
“可是,現在霞光傳媒基本是他的女兒夏月笙在做主啊,你還是...”
“當然,他們一家我都不會放過!”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場景,當十歲的他偷偷地來到鄰居所說的父親的居所,卻猛然間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夢幻的世界,他隔着欄杆,看見一座漂亮的小別墅,別墅在一對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在鞦韆上盪漾,發出一連串的笑聲。他的父親,帶着另一衣着華麗的女人坐在花園裡看着這一幕微笑。
而那個時候呢?他的媽媽正在窮困潦倒中掙扎,病魔殘繞,他卻無能爲力。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慢慢把仇恨深埋在心底。
“小縈,你知道嗎,夏月笙也曾在英國讀書的,她妹妹也在。那時候我設計讓她們反目成仇了。”他邪笑着說,“其實是,當初我還沒設計,夏月笙便自動跳進了這個圈套,你瞧,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伍縈卻震驚得有些發呆。
眼前劃過夏星落那一雙帶着絕望的空洞眼睛。
“原來,這樣。”伍縈低喃道。
她慢慢握緊了手掌,擡頭佯裝帶起笑臉,“小西,你說我去你公司怎麼樣,我確實很煩這樣的兼職了。”
顧襲也沒有多想,環住她的肩,“你終於想通了啊。行,來做我的助理吧!”
伍縈慢慢偎進他的懷裡,神情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