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楚鈞亮已經儘量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應酬,但還是沒有多長時間陪着她。所以,在這個比往常都漫長的暑假裡,齊若哪兒都沒去,乖乖呆在家裡,好在她性格安靜,耐得住寂寞。
還有一個導致她不願意回去或者去旅遊的原因就是楚鈞亮。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那天在溜冰場上那一吻之後,她就比以前更加的依賴起他了,每天心心念唸的都是他,他的笑容,他的沉思,他的聲音,他的脣,他的氣息,他的懷抱……每到晚上,她就時刻關注着門口的動靜,只要一有響動就會跑過去看好久,如果是他就會歡天喜地的幫着他拿東西,掛衣服,全然一副小媳婦樣,但要是不是他,她就會馬上垂頭喪氣的退回去,期待着下一次的希望。
人說愛情會讓女人失去自我。齊若就是這樣,而且她對自己的狀態也全然不知。她總是不停的想:亮亮在哪裡?他在做什麼?他吃得好嗎?他會不會渴,會不會餓……
還有一點另她感到羞愧的是,每當看到楚鈞亮微薄性感的嘴脣,她的心就不停的叫囂:吻他,吻他,吻他……這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並不是楚鈞亮不再吻她,恰恰相反,無論何時何地,哪怕只是她簡單的一個眼神,楚鈞亮就會按耐不住的抱緊她親吻,車裡,餐桌旁,陽臺,門口,廚房,沙發……但每當她覺得意猶未盡的時候,他又會停下來,喘息着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一次次的親吻她的髮梢,聲音低啞:“若若,噢,我的若若,你快些長大,我不能……”這時候她的心情既慌亂又甜蜜,能做的只有更緊的依偎着他。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又要開學了。因爲是直升附中,所以學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看楚鈞亮忙的像個陀螺,她心疼到不行,好說歹說拒絕了他的陪同,一個人來到了學校。
大清早,學校裡就已經是熱鬧非凡,學生們成羣結隊,有從外地考來的家長陪同着孩子,個個臉上洋溢的都是欣喜的光。被這種氣氛感染,齊若也高興起來,找到教學樓前的通知欄,擠進人羣,只見分班的情況用一張張大紅紙貼在上面。從最前面找過去,直到接近末尾才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級高一九班,她剛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心情卻陡然跌倒了谷底。
“齊若,我們真有緣啊。”一道戲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說什麼,我不懂。”齊若強作鎮定,吸了口氣回過頭看着面前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
“你看,”宋遠黎對她的態度並不生氣,只是笑着擡手朝她剛看的那張紙一指,只見她名字的下兩個赫然寫着“宋遠黎”。
好在班級裡是按身高分座位,齊若還是老樣子分到了中間第四排,而以宋遠黎那麼高的身高就只能是最後兩排的樣子。
齊若幾乎是在心裡默默祈禱了無數次,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同學們對自己的座次沒有異議吧,”班主任發話,“如果有意見那我們以後慢慢再調。”
“老師,我有意見。”安靜的教室裡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宋遠黎同學,你有什麼意見?”班主任心裡鬱悶,怕就怕這個小祖宗有意見,別人的意見可以以後再談,可這位……想想廳長夫人對獨子的袒護和校長的交代,只能心平氣和。
“我眼睛不好,坐這兒根本看不到。”宋遠黎站在那兒,更顯得鶴立雞羣,滿臉嚴肅的回答。
“那你……”老師有些爲難。
“我坐到中間就能看見了。”宋遠黎臉不紅心不跳的大聲宣佈,旁邊他的幾個死黨已經開始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可你會擋其他同學的視線。”老師心裡還是爲別人打不平。
“這好辦,老師,我有辦法。”
於是,重新分配的結果就是,宋遠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齊若後面,爲了不擋別人,連帶他坐的那一行全都故意調了些個子相對高的男生過來。從此以後,每當上課起立的時候,班裡的景象就像是一座山峰,而他們這一排就是高高突起的山脊。
對這種變化,齊若儘管心裡波動很大,但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表現,她心裡一直認爲像宋遠黎這種被寵壞了的小孩,只要不加理會,時間長了,他膩了自然就會放棄,可是事實上似乎並不是如此。
她越是表現的無所謂,不在乎,就越把宋遠黎吊起來,他就越覺得她神秘,自然就不甘心。好像是忽然間,他就對其他的女生再不感興趣,不再招蜂引蝶,每天就只是利用各種機會和齊若接近,哪怕一天中只和她說上一句話就會通體舒暢。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生病了,病得很嚴重,變得很幼稚,每天僅僅是看到前面的她白色衣服裡若隱若現的兩根細長的帶子,他就忍不住的血脈賁張。
於是,他總是輕點那瘦弱纖細的背,尋找各種藉口,儘管他可能並不需要。
“齊若,你擋住我了。”
“齊若,你的筆記借我抄抄。”
“齊若,這個單詞怎麼念?”
齊若,齊若,齊若!
……
可即使是這樣,他得到的也僅僅是一張側臉,連簡單的眼神交流都沒有,別說是笑容和暢談。
其實,齊若也很苦惱,因爲宋公子的關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極大的影響了她的生活學習。每天,她周圍都會聚集一羣女生,更準確的說是一羣對宋遠黎有意思的女生,她們沒辦法和驕傲的宋公子交談,就聚到她身邊,表面是和她親近,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可恨的是,一向不與人和善的宋遠黎竟然破天荒的和這些人達成了一片,他們打鬧的同時總是不可避免的捎帶到她。雖然齊若不喜與人交往,但總不能對着一張張帶着歉意的笑臉發無名之火,所以她只能一忍再忍。還有就是,不管她在學校的哪個角落,總會收到周圍人若有似無的指指點點,就算是衛生間也不能倖免,那感覺就像是本不會發光的月球,因爲太陽光芒的緣故,也莫名的發出了皎皎的亮光,連帶着被世人推崇。
於是,她更加的想念家,想念楚鈞亮,想念那種安穩溫暖的感覺。每天幾乎是提前五分鐘就開始整理東西,一放學馬上離開學校,坐着楚鈞亮的車跟他回家。
這個特殊的情況,宋遠黎當然早有覺察。他本來想故技重施,跟着她可以成爲她回家路上的護花使者,卻意外的發現每天有一輛黑色轎車在默默接送着她。雖然看不到車裡的人,但他猜想一定是像他家司機一類的人,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他的心也放鬆下去,“這個齊若,平常看着平平常常,原來家裡也不一般,正好和他沒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