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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新的約會

38.新的約會

晚上顏玉琢打電話給她, 很開心地和她說:“予諾,我查到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我不想知道。”

顏玉琢沒理會她,繼續說:“她是一位生物博士。你看人家多厲害, 比你才大幾歲, 又是博士又是美女。滕家是製藥公司, 要娶的就是這種兒媳婦, 他們兩個在一起, 那可真是珠聯璧合。”

“不關我的事。”莫予諾聽了心裡懊惱,卻有氣無處發,只得死硬着嘴說。

“你就裝吧, 使勁裝吧。我爲探她的底細涎着臉上去和他們打招呼,多不容易。幸好滕紀元替我們買了單, 否則我就要爲了你那一客甜點留在那裡刷盤子了。”

莫予諾這纔想到白天自己一人跑掉的事, 心裡升起對顏玉琢的歉意, 趁機轉移話題說:“下次我請你吃飯,你要吃什麼。”

“我呢想吃金鉤魚翅, 還想叫滕紀元請我吃,予諾,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啊?”

“顏玉琢,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這樣就受不了是吧,那你想想, 以後滕紀元說不定會抱着別的女人, 他天天抱着另外一個女人哎, 不是逢場作戲嘔, 是身體也給了她, 心也給了她,你想想看。”

顏玉琢嘻皮笑臉, 卻處處擊中莫予諾心底最脆弱處。莫予諾剎時間感到一陣空落落的風穿過身體,心臟那邊已經空了。絲絲作響的是無法言喻的疼痛。

疼痛來自何處,她早已不知道。

顏玉琢是來氣她的,她就是專程過來氣她的。心裡反反覆覆就只有這一句話。她想罵她,話語卻堵在喉口,一個字都衝不出。

顏玉琢還在說:“你難受了是吧,我就知道,我才這麼一說你就受不了,以後要真成了事實你怎麼辦。你這個樣子我看着都替你累得慌。你根本就不可能忘了他,趁着你們兩個還餘情未了,趁着他還沒有發展出新感情,你快去追他,加把勁把他奪過來。”

莫予諾沉默很久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如果他有女朋友了,我算什麼,那不是破壞別人的感情。”

“莫予諾,你這個笨蛋,你還破壞別人的感情,你破壞得了嗎?你只會破壞自己的感情。你哪隻耳朵聽到他有女朋友了,哪隻眼睛看到他有女朋友了。兩個人吃頓飯又怎麼了。等徹底失去時你後悔都來不及。要不要我幫你去打聽打聽他最近有什麼活動,替你們製造機會?”

莫予諾說:“玉琢,你何必操心我和他之間的事!”

“我閒得慌行不行,看見你那落荒而逃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纔不是這樣的人,你這個人做事最有目的了,是不是他和你說什麼了?”

顏玉琢笑起來:“滕紀元見了我恨不得把我的皮扒了,他會和我說什麼?予諾,我是真心爲你好。看男人不要看有錢沒錢的,最重要的是看他對你好不好。一個人要是對你不好,就算窮得叮噹響,你也控制不了他是不是。”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要努力去爭取。他要不主動,你就主動出擊,把他追回來。”顏玉琢孜孜不倦地教訓她。莫予諾只是沉沉地聽着,心裡空洞的一點想法都沒,顏玉琢的聲音越飄越遠,他的名字時隱時現地浮現出來,想抓卻抓不住。

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滕紀元,滕紀元。莫予諾捂住嘴。

他本就不屬於她。

這個世界上有誰是屬於誰的呢。

“予諾?”顏玉琢叫她。

莫予諾回過神來說:“我們不要說這事。我要掛電話了。”

“那你掛吧。”

“我要睡了,不理你了,不想和你說了。”話雖這樣說,手機卻沒有離開耳邊。

“你快掛電話啊,還說,你這人就是這麼彆扭,不幹不脆。”顏玉琢笑她,話語溫柔了些,有一點點憐惜的味道。

莫予諾聽了,心裡忽然一陣酸楚,握着手機,臉埋在枕頭上,悶聲悶氣地說:“玉琢,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好難受,我看不見他難受,看見他和別人在一起更難受。”

枕頭上溼溼地,她用手擦眼,又埋頭下去。

顏玉琢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一向只有刻薄人的特長,沒有安慰人的特長,頓了好一會才說:“過幾天我休息,我來看你。”

掛了電話,莫予諾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

過不了幾日,正逢假日,莫予諾果然在街頭遇到顏玉琢,這次是顏玉琢坐在車裡,一輛銀白色的敞蓬小跑車,她熱情地叫她。

“予諾!”

莫予諾邊喝飲料邊走,轉過頭去,看到顏玉琢閒閒地趴在車門上,寬沿帽,大墨鏡,衣服穿得更少了,粉嫩的春天色彩,大朵大朵的花灑在上面。肆意張揚。

莫予諾看了啞然失笑,這樣的天氣,陽光雖暖,卻春寒料峭,敞蓬車遮陽帽,難道是去春遊。

駕車的是一位俊俏的年輕人,天生桃花眼,狹促地看莫予諾。

顏玉琢說:“去哪裡,載你一程。”

上車後莫予諾問:“你們去春遊?”

“春遊?”年輕人哈哈大笑:“你好好玩啊,我還以爲又回到小學裡了。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改去春遊。”

莫予諾胡亂地應了一聲,她不喜歡他的笑,更不喜歡他輕佻的態度。總覺得他飄忽的眼神令人難受。

笑過之後,他說:“我叫何悠,你呢?”

“莫予諾”

“做什麼工作?”

“記者。”

“記者?顏玉琢是記者,你也是記者,現在這記者怎麼滿大街亂跑。”

“我和玉琢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這個工作一點都不好玩,你們兩個都別幹了,到我家來上班吧。”

何悠說話信口而出,滿不在乎,玩笑不像玩笑,正經不像正經,莫予諾聽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說點什麼,被顏玉琢眼神制止。

何悠問她:“有沒有名片。”

“什麼?”

“我沒帶名片,你的給我一張。”

莫予諾的工作已經讓她養成了隨身攜帶名片的習慣,何況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從包裡掏了一張給他。顏玉琢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接下來這一程,她一直沒怎麼說話,抽了一支又一支菸。莫予諾發現她的煙癮越來越大,是因爲不想說話才抽菸還是因爲抽菸纔不想說話?看了只覺得心裡難受。

車開到廣場,莫予諾受不了車裡的氣氛,急着要下車,顏玉琢也跟着下車,對何悠說:“我要買點東西。”她站得高,眼神微微下斂,陽光滑過她的臉龐,何悠要看她時只得擡起頭,只覺得一片金色的光線。。

驀地裡,他臉色一沉說:“我最討厭陪女人買東西。”開車絕塵而去。

留下一團烏煙瘴氣。莫予諾看着那輛跑車迅速消失,不解地說:“他是誰?你男朋友?這麼沒禮貌。”

顏玉琢笑着說:“什麼男朋友,只是玩玩而已。”看看莫予諾,嘴角一扯輕笑說:“他要是來招惹你,你可要當心點,對這種人是當不了真的。”

莫予諾說:“他爲什麼要來招惹我,就算玩玩,你們也在交往中,還沒玩散吧。”

顏玉琢大笑:“交往?你太好玩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和今天情況一樣,他來接我同事,我坐他們的車,他問我要地址,要電話,就這樣來往了。”

“這樣的男人你還和他來往。”

“現在他對我還有利用價值。”

他們站在廣場旁邊的人行道上,地上鋪着暗紅色的地磚,幾簇小草伸出頭來又被壓下去,灰撲凋零的可憐樣。顏玉琢站在一個垃圾箱旁抽菸,一旁的一棵樹新抽出枝葉,粉嫩粉嫩的綠色與她身上所穿春衣相得益彰。她原本也是這樣嬌嫩鮮豔的年紀,即使上了厚厚的妝也能看出細膩的肌膚,舉手投足間是年輕女孩與成熟女子混合的韻味。她原本是那麼美好,莫予諾一直記得初見她時的驚豔,粉嘟嘟的公主樣,只有三月春光才配得上她,她那麼好,爲何要坐在那種男人身邊。

莫予諾脫口而出:“你那麼好,和他在一起太浪費了。”

顏玉琢笑,抽完了煙,按了菸頭說:“走吧。”

她挽莫予諾的手,本就纖長的身材配上七釐米的鞋跟,足足高出莫予諾一個頭,可是她卻靠在莫予諾身上,挨着莫予諾的肩膀說:“予諾,我好累啊。”

聲音很輕很輕。莫予諾驚異地看她,她的臉上已換上平常慣有的那種笑容,甜中帶冷。

過不了幾天,何悠果然打電話來約莫予諾,非常直接:“週末有沒有空,一起去玩。”

莫予諾本想一口拒絕,可是想起顏玉琢,想起她靠在她身上時,甜甜的臉上,捲翹的睫毛不停抖動,她是從不在同性面前示弱的人,所有的嬌柔都用在男人面前,莫予諾都不知道該不該爲她心疼。

莫予諾答應何悠的邀約,總覺得一口拒絕他覺得實在太便宜他了,答應下來後,又沒想好該怎麼做。

整他?放他鴿子?丟他的臉?他與她無怨無仇,本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可是潛意識裡,她存上了出他醜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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