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殷哲飛站起來, “帶你吃好吃的。”
“哇,太好了!”她被他帶着走了兩步,不忘回頭和肖恩說道, “我要演李東河的那個劇, 幫我預約試鏡吧!”
“誒誒?你真的要演!”肖恩猶不死心, “那《天機圖》呢?是完全不考慮了麼?”
“李東河的那個是電視劇啊, 《天機圖》女一戲份太多了, 我恐怕沒時間,更何況那個《天機圖》真的完全不知所云,我就算是不拍也不可惜。我覺得你說的那個導演, 這兩年退步很大啊!”
肖恩還要勸她,電梯門已經無情地關在了他的鼻尖前。
這個祖宗決定的事, 鮮少有變卦的, 他知道勸不動她, 只能惋惜地砸着嘴轉身去打電話了。
~
電梯裡,殷小美直直看着電梯縫, 腦子裡亂糟糟的,手指一會兒扣在一起,一會兒又打開。
殷哲飛是真的不喜歡男人,是肖恩誤會了。
她好高興,高興得憋不住要笑出來。
她隨即又想到了那個夢, 也太真實太美好了……她怎麼會做那麼荒誕的夢?
她微微側目, 看到殷哲飛又是一臉凝重的模樣。
原來她是覺得他這樣嚴肅的樣子很蠢的。
現在呢, 依然很蠢, 但是感覺好可愛……
她不自禁地捂住胸口, 感覺心怦怦地都快跳出來了。她抿了抿嘴,強迫自己把到了嘴邊的笑憋了回去。
“小美……”他突然一臉正色地開了口。
“嗯?”
她突然有點緊張。
“叮——”電梯門開了。
“……”殷哲飛愣了一下, 又沒能說出口,轉而道,“到車庫了……”
“哦哦,原來到車庫了啊,哈哈哈哈!”她誇張地笑着,伸手在自己腰上狠狠擰了一把,她這是瘋了吧!
她趕緊向他的車跑過去。
殷哲飛望着她的背影,簡直恨不得一拳給自己打死,他怎麼能慫成這樣!
在車上,他之前拒掉的電話眼看到了規定時間,全都一窩蜂地打了過來。殷哲飛坐在車裡,一邊給殷小美開了空調,一邊一個個答覆。
“嗯,大白已經幫我訂好機票了,20號的,會展我可能呆的時間不會太久,還要去當地的技術公司拜訪一下,之後還要去意大利和瑞士,主要是這幾個行程你要特別注意一下……”
“是,已經上線了,我會讓人注意維護的,另外你和人力說一聲,我下月初有空,可以面試3到5個人。”
“我是那個會議的評審沒錯,我會酌情給點情面分,但是太差了是絕對不會給過的。”
“技術合同我看了,意見已經發在系統上了,讓他們補充一下……”
……
她卷着髮梢,時不時偷瞄他一眼。
處理工作的殷哲飛很認真,表情也很嚴肅,眉頭緊鎖。
這時,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側過頭來,突然眉頭舒展,衝她溫柔一笑。
殷小美趕忙望向窗外。
要死了,笑那麼騷包乾什麼!
她覺得好熱,趕緊把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
這時白鹿打了電話來,肖恩已經告訴了她殷小美的受傷的事兒,她語氣很急促:“聽說現場有變態,你沒事吧!”
她轉過身去,小聲道:“沒事兒,就是淤青了。”
“哎……”白鹿似乎很憤怒地嘆了口氣,隨即道:“我已經讓公關看着不要出視頻了,因爲是在天際出的問題,如果發了你的粉絲可能會去撕你代言的品牌,你……不介意吧?”
“嗯,好,讓他們千萬別發。”她看了一眼殷哲飛,很怕影響到他。
“另外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你的電影,古裝的,劇本很好,導演很厲害,藝術監製是薛少行,很有拍美人的經驗,我回頭把概念圖發你看,我一看就知道適合你了!有胡人血統的楊玉環!臺詞不多,但是是唯一的女性角色。”
“楊玉環?”她有點呆,有她這麼瘦骨伶仃的楊玉環麼?
“可能需要增肥二十斤吧,嗯,等你來了我和你說。”白鹿似乎在路上,匆匆把電話掛了。
殷哲飛剛好也結束了電話,遲疑道:“小美。”
“嗯?”她還想着方纔白鹿的話。
要是增肥二十斤,她在大熒幕上豈不是臉要圓成個盤子?
“你討厭我?”
她心不在焉道:“廢話,這還用說!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其次纔是鯡魚罐頭呢!”
雖然殷小美時常說這種話,但殷哲飛從來都是不以爲然,可今天,他聽了肖恩的話,又見她如此,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着一樣。
好難受……像是委屈似的,喉嚨發緊……
他攥緊了方向盤,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束手無策!
她這麼討厭他,他卻吻了她,如果她不是在昏昏欲睡中,大概會給他一巴掌,與他老死不相往來吧……
殷小美沒能等到他的還嘴,好奇地轉過頭來,只見他身子僵硬,神情也很沮喪,忙道:“你怎麼了?是剛纔工作有問題麼?還是身體不舒服?”
他勉強笑道:“沒事,聽到你說討厭我,有點傷心……”
“切!”她鬆了口氣,笑了,“少裝了,你傷心什麼?你不也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他認真地望着她,“那些都是玩笑話。”
她乾笑:“你……你幹嘛說這麼正經……”
“你想要什麼,我補償你……”
她沒聽出他話中的示弱來,很不屑一顧道:“你得了,我纔不稀罕,你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你知道麼?怎麼補償也沒用。想當年,我還是個小姑娘,多可愛,多可憐,天天被你當成流浪貓一樣嫌棄;還有,我的存錢罐,都被你搶走了,你打都打了,還不給我留錢,太沒風度了!還有,咱們那麼多年沒見,我一回來,你就揍我,你還是人嘛……”
她一條條地對他的罪狀如數家珍,全然不提自己曾經有多麼可惡。
可殷哲飛沒還嘴。
他表情越發晦暗了。
殷小美說了半天,見他蹙着眉,不免有些心虛:“總之,你是個混蛋,你別以爲裝可憐我就會上你的當!”
他依舊沒說話。
她從沒見過他這麼陰沉的樣子,有點慌,但是不肯服軟,心道:你不和我說話,我也不理你。
一直到家,車裡都很沉默。
聽到汽車入庫的聲音,阿春跑着過來開了門:“哎呦,怎麼纔回來,菜都放涼了。阿飛你也不接電話。”
殷哲飛寒聲道:“春姨,今兒預報晚上有大雨,您早點回去看孫子吧!”
“大雨?不會吧,我看了天氣預報,說是晴天呢!”
“真的有大雨。”他拿起玄關的傘遞給她,不容置疑地地給她,“早點回去,別淋着了。”
“哦哦……好吧。”阿春看到他身後的小美噘着嘴,小聲道,“小美,又和哥哥吵架了?”
“他算哪門子狗屁哥哥……”她悻悻道。
阿春嘆氣,果然,又吵架了,哲飛這是要給她支走,好和小美續上吧……
真是兩個不省心的孩子啊,都多大了還這麼彆扭。
“那……那我走了,你們可好好的啊,不許動手。”她不放心地囑咐着,“阿飛,你要是欺負小美,我會告訴殷先生的。”
殷哲飛蹙着眉,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怎麼會是這樣……
阿春一走,殷哲飛就對站在那裡賭氣的殷小美道:“來我房間一下。”
“幹嘛?”
“補償你……”他頭也不回道。
殷小美一驚,條件反射一捂胸!
補償……她……?
補償有很多方式的……
比如錢償……
可他叫她去房間……
難道要……肉……
她驚恐萬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用了,這個事兒不好說誰比較吃虧的。”
他看了她一眼:“既然是補償,肯定還是我比較吃虧。”
“哈?”她一下子衝上去,“不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就你吃虧了?我覺得我才吃虧呢,再說,這種事,男人怎麼會吃虧?你這純屬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突然不敢說下去了!她看到他從書架上拿下一根馬術用的小鞭子來!
確認過形狀,是揍得她嗷嗷叫的那根……
“殷殷殷哲飛我和你說,你別亂來啊!”她嚇得連連後退啊,“你要是揍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再說我今天沒得罪你啊,你要幹嘛啊,我可還受傷了……”
他捉住她的手,把鞭子放進她手裡:“送你了。”
?!!!
“你有病啊……”她難以置信地說道。
把她的童年陰影送給她,是補償她?他怎麼現在這麼變態了呢?
殷哲飛嘆了口氣,側過身去,抱着雙臂:“打我吧。”
“打打打打你?”
信息量太大,腦子要爆炸!
原來他……好這口!
殷哲飛渾然不知她腦子的H色廢料正噴薄而出,淡淡道:“你不是討厭我原來老揍你麼?還回來吧。”
她呆呆地握着鞭子,有點回不過神來。
“我知道你記仇,你小時候不是有個本子專門記我打過你多少下麼?現在你可以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