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周浩跟秦屹明確的談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家老爺子也不缺錢，我就是想還債他也不要，就死活要結陰親，我好說歹說才弄了三個月的試用期。”
秦屹摸着陶瓷不語。
周浩接着說道：“兄弟說實話，我便是成全你爺爺的執念，你也不可能從新活過來。我給你燒香，再我的能力之內，替你完成你想做的事，如何？”
我最想做的事……
看着周浩可以做代表的面容，回想起在初見時的笑容……
現在還不是時候！
心口不一的秦屹說道：“可以，不過，心願我還沒想好，等哪天有了再告訴你。”
“成交！”
問題算是解決了一半，放鬆下來的周浩，看看天都快黑了，也該吃晚飯了。
二十元。
兜裡就二十塊錢！
一摸錢包的周浩發現，自己吃飯都是個問題！
貧窮，已經成了周浩最大、也是最難的阻力。
今天還可以買兩包方便麪頂着，明天可就不知用什麼頂了。
當吃飯都成了問題，搬家走人之類的就更不用想了。
再想想自己都活見鬼了，隔壁還住着一個。就算自己現在走人，未必會比現在好。不如先住下來，至少下雨刮風曬不着。
再這說，這個世界看着與以前的世界，沒什麼很大區別。可仔細深究下去，就能發現不同。
在這個未知的世界，有一個熟悉的人一起討論事情，總好過自己摸着石頭過河。
而自己唯一熟悉的，只有隔壁秦屹，雖然才認識不到24小時，但也算是一根藤條上的螞蚱。還是可以使用。
可以使用的秦屹表示，香火沒了。
由於這屋子沒有電，周浩續上一根香後，便邀秦屹出門散步。
一人一鬼走出門外，周浩看着正在樹底下玩耍的小孩，悄悄的與秦屹表示：“這片居住的都不是活人？”
秦屹點點頭。
“區裡就沒個活人？”周浩驚道。
秦屹說：“臨街幾家鋪子住着個生人，其他的就不太清楚。”
聽哪個二貨說過，你第一眼看到東西，心懷念想，就會註定結緣。
難道是我看到鬼，不對呀，我來這見的第一個是人，心裡念着的只有錢幣，而且對它忠貞不渝，二十四小時念念不忘，至今爲止還在想如何讓它來到身邊。
說到錢，這貸款不知能不能貸下來……
想錢的禿頭周浩，與秦屹商量在去區委會轉轉。
在秦屹與晚班工作人員的翻譯下，周浩知道了，在有鬼的擔保與東西抵押，雙層保險下，初次者只能貸到三萬。
三萬塊！
“這貸款額度也太低了。”周浩說道。
工作人員解釋：“當年有個人和鬼串通一起，兩人策劃化了一起大案，騙了千百萬。之那事件後，貸款制度就有所改變。放心，只要你信譽好，貸款額度是可以提升的。”
“猛人！居然與鬼搭夥，結局怎樣？”周浩好奇的說道。
員工吐出四個字，魂飛魄散。
狠！
有了擔保和房屋抵押，申請貸款很快就通過，過不了兩三天貸款就能下來。
三萬塊錢，只能適合小成本買賣，周浩算來算去，也只有擺地攤，是最經濟划算的。
在等待貸款下來的這幾天，周浩拉着秦屹走遍大小街市，名曰市場調查。
同時還調查了下居住環境。
這日，走在夜市裡，聞着邊上飄來的烤肉香，周浩是心也饞，肚也饞。
由於這顆脆弱的小心臟，周浩過着兔子般的生活，天天啃饅頭，現在一見着饅頭，就想吐。
一個是吃不了，一個是不能吃，從這點來說，這兩貨也算是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
同病相憐的兩貨，散了大半個晚上的步，分析了路邊多個擺攤點。要不是資金超支，就是沒有足夠的貨源，或者是人家佔地爲王，盤踞多年，想從人家嘴裡叼塊肉，得做長久打算。
這些還都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一是，城管！
想想，爬樓梯都是個問題，還能像運動健兒一樣，揹着大包小包的快跑？
面對這殘酷的事實，周浩除了扎心，還是扎心！
“既然人的生意難做，不如就做鬼的生意！”想錢想瘋了的周浩，把主意打到了鬼的身上，“反正都是賺錢，管他是人是鬼。”
周浩同學，當年的猛人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墳頭草都比人高了。
有前輩的以身試法，周浩表示，定會做個奉公守法的良民，爭取不上刑法這本書。
對於創業與守法這個問題，兩人在回家的路上，深刻的交流着。
在十字路口等着紅綠燈時，周浩不經意間，瞄了眼前面的公交站。
乍看之下，這個公交站很正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站前或玩着手機，或聊着天，等着公交車的到來。
可在仔細觀察一番，就會發現。站臺上一個小孩在哭鬧，而周圍的路人和等着紅綠燈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往站臺上去看。
這很不符合人類湊熱鬧的心理！
還是說這裡文明程度較高，脫離了湊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習慣？
而這答案，也只有身邊的秦屹同志能給的了。
秦屹打了個啞迷，讓周浩等等看就知道了。
隨着綠燈行，周浩兩人來往車站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周浩看着車牌號爲211314的公交車駕進站臺。
看着車牌號的周浩笑道：“我還以爲鬼界的車牌都是444開頭，沒想到也這麼潮流。”
站臺上的生物們，有序的排隊投幣上車。
就在周浩轉身要回的時候，風氣驟變，一陣狂風夾雜着囂張的氣息襲來。
囂張的老鬼張着血盆大口，要把周邊的衆生物全給吞了。
站在較遠的周浩，看着黑的濃稠的惡鬼，風疾而過，還沒來的及躲避的生物瞬間被吞噬。
轉瞬即逝，眼看就要到掠過站臺……
就在這時，公車上的一鬼下了車來，在周浩都沒看清的瞬間，迅速抽出一鞭子，把惡鬼抽的哭爹喊娘。
動亂在眨眼之間來了，又在眨眼之間結束了。
周浩看着惡鬼被捆成個球球，塞到了輪胎裡。
輪胎？
恢復秩序的公交站，從新開始排隊投幣上車。
“嘖嘖，這鬼有一百年沒洗過澡……”
“我賭八百年……”
“兄弟，剛剛是怎麼回事？”周浩問責排隊的人。
“兄弟，你是新來的吧？”那鬼說道，“那個呀，一看就是從犄角疙瘩的鄉下跑來的，現在都文明城市多少年了？還以爲跟舊社會一樣，800年不洗澡，不刷牙，把自己弄得黑不溜秋，血盆大口，就能嚇死個鬼。”
周浩很是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對，淨給咱們鬼丟面子。”
秦屹看着周浩，比自己這個鬼還像鬼樣的，打入敵人內部。
等周浩拜別那羣老鬼，與秦屹邊回邊分享成果時：“比鬼還鬼樣？這是什麼鬼話！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連這點聊天都不能，你讓我怎麼做他們的生意？”
“你想好擺什麼了嗎？”秦屹說道。
周浩笑道：“香燭，紙錢。這類成本不高，又如廣受喜愛。最主要的是，賣不出去還能留着給你用，虧不了。”
說完這個，周浩接着感嘆剛纔的事：“想我第一天看見鬼時，嚇的呀！才過幾天，竟有點同情你們了。做人好歹有人權，可你們做鬼可沒鬼權。對了，你可別犯事，我可不想去車輪裡撈你。太掉價了！”
秦屹也贊同的說：“你也別犯事，不然等我修成人形時來撈人，你都成了渣渣。”
“技術不好別甩鍋……”
一人一鬼邊走邊聊，很快就要老區了。
周浩看着沒有路燈，只有少的可憐的，從屋縫裡漏出的燈光，就想起這幾天打探到的老區情況。
真是各有各的版本！
對於老區外面的人來說，老、舊、快拆了、死過人，是這個區裡的唯一的印象。
對於老區外的鬼來說，裡面的鬼兇殘，人更兇殘，是個寧繞彎也少往裡過的地方。
而對於老區的工作人員來說，這地是人少鬼多，麻煩事不少的地方。
而對於老區的鬼來說，這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友好地區。
至於周浩來說，這是一個，有了錢，一定要搬離的地方。
要啥沒啥，連個路燈都沒有，買包煙都要走到老區外的小區去買，還待在這幹嘛。
有錢早就走了！
周浩看着一片漆黑的小巷，第三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