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到底怎麼了?
每月大姨媽來了?
楚瑜很想揪住他的臉大力搖晃着問,但也只是想想,畢竟自家夫君漂亮精緻過分的臉,總會有一種脆弱華麗藝術品的感覺,讓人不敢隨便碰。
雖然她也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但輕易就是不太捨得去碰琴笙的臉。
平時她也就是親親眼睛和他精緻的脣瓣。
可是此刻她心裡有一團略暴躁的火焰——內憂外患的感覺。
自從那個她不被太后待見的傳聞出去之後,不管她出現在任何場合,都會有人對她明嘲暗諷,甚至表現出對琴笙自薦枕蓆的慾望——
雖然琴三爺只是那麼一介商人的身份,但是他的地位在那裡,任意出入宮禁,上達天聽,天子親信。
就算是堂堂一品大員,也沒有這等待遇、自然引得不少豪門大族們暗動了心思,若是平日琴笙不出現在京城倒是也不會起這種心思,但是他出現在了京城,姿容又這般非同尋常。
不要說男人們動了心思用美色賄賂,就是不少貴族女子見過琴笙的都忍不住,雖然琴笙依然一身疏冷出塵,讓人看着也不敢隨便起褻瀆的念頭。
可是他有了妻子了,這妻子還不被太后待見,那就說明神仙也不是不可以靠近的,不是麼?
狂蜂浪蝶一波波的讓楚瑜打發不盡的心煩之中,琴笙又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她瞅着就更煩躁了。
楚瑜看着琴笙紓解之後神色似又恢復了溫淡的樣子,彷彿剛纔使勁折騰她的妖獸又變回了大仙,她心裡就有氣,看着他起身下了牀,隨後優雅地扯了衣衫準備披上去沐浴。
楚瑜心頭邪火起,一時間惡向膽邊生,擡起腳丫子就對着琴笙還未遮住的那形狀優美,挺翹的臀上就是狠狠一腳丫子踢了過去。
男人在紓解了情慾之後,多半是情緒鬆懈的,琴笙也不例外,等他感覺後腰有風聲的時候也晚了,又或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可等到那隻腳丫子貼到自己臀上時,他才發覺不對勁,就算是調情也似大力過度了。
他身體本能地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依然感覺臀後一股巨大的力道爆發開來,然後——
楚瑜就看見自己憤怒之下,用了極大內力的一腳將自家大情人踹到了牆壁上的……衣櫃裡。
“砰!”
紫檀雕花的大衣櫃的門瞬間破了,裡頭的衣服全部都被撞了下來,蓋了琴笙一身一臉,冬日裡的衣衫多偏厚重,所以幾乎將他埋了起來。
我艹!
楚瑜自己也目瞪口呆了,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得手,她原本以爲自己這一腳會落空……或者被琴笙一把扣住腳踝。
楚瑜呆了片刻,卻發現琴笙伏在那些衣衫裡,卻似沒有怎麼動彈,她也顧不得自己沒有穿衣衫了,趕緊跳下牀去,慢慢地靠近琴笙,試探着問:“琴笙,你還好罷……?”
房間裡也是有地龍的,所以溫暖如春,她也不怕着涼。
但被埋在衣服裡的人沒怎麼搭理她,楚瑜也看不見他的臉,琴笙的長髮遮了他大半的臉,只露出一小截精緻的下巴和緊緊抿着的薄脣,竟讓她看出了點委屈的味道。
楚瑜:“三爺?!”
她有些心驚,怎麼感覺琴笙這個反應不太對勁,他不是該把她打一頓屁股麼,坐在衣服堆裡自怨自艾是幾個意思?
如此嬌弱的表現,這是隻有他腦子不好是仙仙的時候纔會有的反應啊?!
楚瑜圍着琴笙轉了半圈,隨後想了想,還是很擔心地伸手去扒拉那些衣服。
但扒拉了一會,在看清楚琴笙的動作之後,楚瑜身形就有點發僵,她偷偷摸摸地就要收回手,下一刻一隻大手忽然就從衣衫下狠狠地抓向楚瑜的手腕。
可因爲琴笙的手有些發顫,竟一下子沒有抓穩,楚瑜瞬間向後一溜,避開了琴笙的手。
“楚……瑜……。”一握落空,長髮覆面下的男人從脣角緩慢地吐出了兩個字,幽柔發顫、咬牙切齒~!
楚瑜抖了下,乾笑一聲:“乖笙兒,小姑姑我不是故意的,那什麼……我給你叫個大夫來。”
她扒開了衣衫才知道琴笙爲什麼不動了——
因爲他正用一種男人致命處受到重擊,雙手抱着自己下半身姿勢,正僵在衣衫堆裡。
他抿着嘴脣不是因爲委屈,而是因爲他在忍耐……殺人的慾望罷?
或者說把她這條魚扒皮去鱗的慾望。
察覺到事實的真相之後,楚瑜立刻就手忙腳亂地穿上了衣衫,然後就迅速地……溜之大吉。
當然,她跑出去之後,還是第一時間去霍二孃的房間把正在和霍二孃玩老爺和強搶民女的情趣小遊戲的水曜給硬生生拖了出來。
‘民女’水曜本是半光着身子尖叫着被從‘老爺’霍二孃的身下拖出來,嚶嚶嚶地哭泣扭動着水蛇腰的樣子讓楚瑜看得辣眼睛,但好在聽得楚瑜一說琴笙病了,他就恢復了正常,趕緊提了醫藥箱去替琴笙診治。
打發了水曜去看琴笙,楚瑜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的醫術毒術都很出色,平日裡也是兼任着大夫的身份,去照顧和替琴笙檢查是最合適不過的。
她原本是打算跟着水曜進去的,然而想起琴笙那一聲——“楚……瑜……”,她就瞬間什麼勇氣都浮雲掉了,於是躲在門口聽到房間裡水曜那一驚一乍大抽氣和小抽氣的聲,但最終確定琴笙沒啥大礙之後,她磨蹭了一會,就偷偷摸摸地走了。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去一趟唐瑟瑟的房間,讓瑟瑟幫忙再次確認一下琴笙的狀況。
看着唐瑟瑟也背了藥箱往自己房間去了以後,楚瑜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色半晌,轉身去了紅袖的房間。
紅袖這個時辰還沒睡,她上京之後特別忙,這個時辰才折騰完一應賬本讓底下的賬房們領着小廝擡了出去。
“紅袖。”楚瑜招呼了一聲。
紅袖陡然看見她不禁一愣:“小魚?”
她們彼此間關係極好,紅袖也多隻在琴笙和外頭人面前喚小魚一聲小夫人,私下還是以名字相稱。
隨後,她趕緊上前幾步將楚瑜迎了進來,又吩咐小丫鬟去取暖爐和熱燕窩來。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三爺那邊可是有什麼事?”紅袖見楚瑜喝了一口燕窩,便含笑問道。
楚瑜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自己乾的事兒說了,一邊說,她就看見紅袖的眼角一直在抽搐。
“小魚,你是真……猛士,你怎麼敢……?”紅袖因爲過度震驚一臉空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
這世上還有能讓三爺遭此……羞辱的重創之人,也大概只有面前這條魚了。
楚瑜忍不住盜改了上輩子一個名人的臺詞,嘀咕道:“人如果不敢反抗暴政強權,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紅袖一頓,有點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是,她都忘了面前這條魚兒經常會幹點出人意料之舉,以前還是沒牙沒依仗的任人宰割的魚時,反抗暴政強權都是她經常乾的事兒了。
紅袖有些無奈地看着楚瑜:“你和三爺到底怎麼了,我們看着三爺最近這些日子沒有什麼不對呢。”
如果是和楚瑜感情不好,或者失蹤的那些時日的主上情緒不對,他們都能明顯察覺,可是最近這段時日主上的情緒並沒有什麼不對。
楚瑜輕嘆了一聲,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語意含糊地說了一番,待她說完,就見紅袖怔了怔,神色裡閃過一絲異樣,雖然紅袖很快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但是楚瑜還是察覺到了。
“紅袖,你知道什麼,對麼。”楚瑜看着紅袖,淡淡地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紅袖看着楚瑜,有些猶豫:“這個,我確實不知是否因爲此事,應該不會……那藥……。”
“什麼藥?”楚瑜耳朵尖,立刻就聽到了異常之處:“你說的可是之前三爺在喝的藥,三爺最近情緒不對是因爲喝了那些藥麼,他爲什麼要喝藥,而且瞞着我,可是他身子不好?!”
見過琴笙發病的樣子,所以她對琴笙的身體狀況很是敏感,一下子就聯想起了她在路上看見琴笙喝的那些藥。
紅袖垂下眸子不去看楚瑜,她眼神有些飄忽:“嗯,三爺的溼寒症狀是有點反覆。”
“他不讓你說是麼,好,我想知道那可是有大礙?”楚瑜看着紅袖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必定是琴笙對紅袖下了禁口令,紅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紅袖轉臉看着她,倒是認真地道:“我知道瞞不過小魚你,但是三爺現在服的藥有些熱性,所以可能上火心燥的副作用,但是應無大礙,這是老金開的藥,他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三爺傷了身子。”
楚瑜聞言,倒是心裡一鬆,但她心中有些暗惱,琴笙連身子不舒服都不願意告訴她,就算是不希望她擔心的好意也讓楚瑜心裡有些不舒服,若是換成仙仙和白白的時候,根本就不想要瞞她。
原本因爲不小心踢了他的那一腳生出來的歉疚消散了不少。
“算了,既然不願說,我也不問。”楚瑜垂下眸子,輕嗤一聲:“我去三娘那裡歇一晚。”
說罷,她起身離開。
看着楚瑜消失的背影,紅袖忍不住暗自苦笑——
她勸了多次讓主上不能着急用那燥藥,可主上並未聽她的,雖然面上不顯,但主上心裡也相當介懷自己那不能孕育子嗣暗疾,加上用藥了心火燥起來,平日裡對着他們倒是不顯,可若是遇上了心結的正主——小魚,估計就有些控制不住心境了,讓小魚看出端倪來了。
可是這事兒本是他們夫妻之間極爲私密的事情,她一個做人屬下的又哪裡好擅自與小魚說?
這下好,把小魚搓圓搓扁,惹火她了,出腳就差點真讓爺徹底……絕育。
紅袖簡直是要扶額無語問蒼天。
……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大雪初停。
“你們小夫人呢?”
房間裡一道幽柔微涼的聲音忽然響起。
在房間裡搗騰瓶子的水曜背脊一僵,隨後顧左右而言地道:“三爺,您可是要用些早膳,屬下這就讓人送進來。”
琴笙卻慢慢地坐了起來,臉色還有些微白,他眯起妙目危險地道:“她竟敢一夜都沒有回來?”
水曜沉默了一會,感覺那寒意逼面而來,他有點想哭,被那條鹹魚從二孃溫暖的懷裡拖走,操勞了一夜,最後那鹹魚還把他扔給生氣了的主上。
但他哪裡有不回答琴笙的勇氣,還是垂着頭道:“小夫人昨晚歇在霍三娘那裡,道是怕叨擾爺養病吃藥,今日……。”
“今日怎麼了?”琴笙冷冷地道。
水曜鼓起勇氣一口氣不帶標點地說完:“小夫人說她要回孃家探望父親等三爺什麼時候病好了什麼時候再去尋她。”
說白了,就是鹹魚家暴了三爺,然後還跑路回孃家去了。
話一說完,水曜就覺得整個自家主上的氣息化作無數寒雪利刃能把他凍成冰棍。
好半晌,琴笙才譏誚地輕嗤道:“回孃家?”
他頓了頓,淡聲地道:“去把紅袖叫來。”
水曜大鬆了一口氣:“是,是,屬下這就去!”
說着他一扭水蛇腰,瞬間地消失在房間裡。
琴笙慢慢地靠在了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牀簾上點點的珠子。
……*……*……
“不是罷,你真的打算去廉親王府上住着不回了?”霍二孃啃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大包子。
楚瑜看着窗外熱鬧的街道:“不然呢,廉親王府不是早就發帖讓我去住幾日麼?”
她覺得這樣很好,既可以避開琴笙找她算賬,也免了她忍不住揪住琴笙脖子搖晃找他算瞞她的賬,更能免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卻又不得不出席的場合,再看見那些狂蜂浪蝶的煩心。
她去親王府侍奉還在修養病體的義父,靠着廉親王將親王府大門一關,無暇參加筵席交際,多麼孝順的玉安縣主。
楚瑜也啃了一口自己的大肉包子,打定主意琴笙不上門親自告訴她,他到底瞞着她喝的什麼藥,在搞什麼鬼,她就不回去。
此時前方忽然一陣混亂,不一會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咚咚而來,周圍人迅速地讓開一片地來。
楚瑜的馬車也跟着被擠到了一邊,和另外一輛華貴的馬車擠在了一起。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楚瑜還沒有探頭看就聽見隔壁馬車裡傳來女子沒好氣的叱責,隨後另外一道應該是貼身婢女的聲音響起:“小姐,是蘇家的千城小姐領着騎兵打馬兒去校場呢,好威風。”
那小姐冷笑了一聲,帶着點輕蔑和嫉恨:“威風什麼,不過是蘇家嫡系死絕了,定遠老夫人從旁支遠房抱養來的,沒出閣整日裡就把自己當正經小姐了,養的比公主還嬌貴,如今守了寡,也不知道在漠北好好呆着當她的寡婦,竟又到京城拋頭露面招蜂引蝶,不知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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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票兒沒有到,但是爲了感謝大家的支持,加上之前也很久沒有二更,今兒咱還是有二更滴~誰說三爺是爲了別的女人心情不好,拖出來打屁股。
貓主子只會因爲鏟屎官心情不好,作得有點過,鏟屎官今天爆發了一把,把貓主子給家暴了,不造怎麼收場……
小魚:本鏟屎官不想說話……並向說貓主子爲了別的女人心情不好的小蘿蔔精扔了一坨貓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