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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武大郎和潘金蓮

第127章 武大郎和潘金蓮

定城碼頭

“怎麼,人還沒有到麼?”火曜走下石階,看着遠處江面不斷駛來的大小船隻,微微蹙眉。

幾名青衣人擡手抱拳:“回星君,還沒有到。”

“奇了,按理說主上搭乘的樓船這個時辰也該到碼頭了。”火曜看着遠處江面晃動的點點白色船帆,心中不禁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水曜領着幾個青衣人從下船溼漉漉的石階上小心地走了上來,擡起蘭花指輕掩了鼻尖,皺眉道:“這裡可真臭,剛纔的那些船家沒有一個人看見主上他們乘坐的樓船,比主上的船晚了一個時辰發船的小船都已經到了,可連咱們安插在船上的人也沒個信,夭壽哦……。”

話音剛落,卻忽然間見一隻鷂鷹不知從哪隻船上飛出來,長鳴了一聲,搖搖晃晃地就這麼一頭栽倒在水曜面前。

水曜一愣,立刻低頭抱起那隻鷂鷹,眸光一厲:“是火燒灼過的痕跡,信使被炸傷了!”

這鷂鷹是曜司專門馴養的信使,一貫兇猛,耐力卻很好,這麼晚纔出現在,果然是出事了。

隨後他又翻開鷂鷹帶來的信筒,神色森然:“……。”

“到底怎麼了,主上那邊……。”火曜一看心中一沉。

“出事了,水匪半夜劫船。”水曜媚眼裡閃過近乎暴戾的涼光。

………

嘉江江邊,綿綿細雨紛飛。

“嘩啦啦!”楚瑜擡手舀水潑了一把自己的臉,看着水裡自己的模樣,有點滑稽地扯了扯脣角。

倒映在水裡自己的模樣依舊是中年美婦的樣子,霍家姐妹的易容術果然如她們說的那般厲害,非她們調製的藥水卸除,她這張臉至少可以維持大半個月纔會慢慢地淡去。

如今被水泡了那麼久,也不過是臉上的皺紋似被水泡得淡了點。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暗自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萬一遇上土匪,也不用擔心被劫色,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對皮膚有損。

楚瑜看着水裡游來游去的小魚,抓過一把石頭,凝神聚力直接一彈——

“啪啦!”幾條魚兒瞬間浮了上來,翻起了白肚皮。

楚瑜立刻彎腰小心地撈了起來,取了一片葵扇大的葉子包好,滿意地笑笑。

這個時代的江水清清,沒有污染,這荒野無人處連魚兒也不怕人。

包好了魚,她用身邊撿來的兩個破瓦罐子撥了撥水,各舀了一罐子清水以後便抱着水罐一腳深一腳淺地離開了水灘。

她琢磨着一會是要烤魚和燉湯,還好宮少宸的長劍還在,而她一直緊緊綁在身上的苗繡袋子裡的火石、火摺子、藥物、銀票、防身的小刀和綁在手腕上的暗器和一點散銀子都沒丟。

基本上這些東西都派上了大用處。

楚瑜一路穿過被踩倒了的雜草和蔓藤,她便看見了不遠處冒着煙的小窩棚。

她立刻加快腳步爬過個土坡,看着一個人影狼狽地蹲在火堆前戳火。

“你怎麼又亂動來,仔細傷口裂開了,你就開心了,大少爺

。”楚瑜幾步過去擱下水罐,沒好氣地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奪過他手裡的燒火棍子。

今日一早,她醒來就發現兩人都被衝到岸邊了,便趕緊爬上岸,順便將宮少宸也拖上岸。

這妖貨已經開始發燒,她以爲他會一直昏迷,便只簡單拿備着的金瘡藥給他傷口隨便撒了點,就趕緊先去想法子搭避雨的窩棚、生火和搗騰求生必需品去了。

不想這才下午,這妖貨就醒了,倒是生命力夠頑強的。

宮少宸低低地咳嗽了幾聲,笑道:“這不是冷麼,又潮又涼的……咳咳。”

楚瑜低頭看着他那張被薰得一塊灰,一塊黑的臉,臉上的鬍鬚還被燒沒了半截,滑稽得像個小丑,哪裡還有之前半分俊美風流模樣,分明戲臺上的丑角兒。

她忍了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宮少宸臉色黑了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假鬍子,想伸手拔下來,用力一扯,卻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他沒好氣地道:“笑死你算了。”

只是這動作一大,又牽扯到了肋下的傷口,疼得他‘嘶’地一聲。

楚瑜忍住笑意:“想不到宮少也有這般狼狽的樣子。”

宮少宸瞪了她一眼,渾身冷意,悶聲不吭地轉身就想爬回窩棚,只是這動作僵得楚瑜都看不下去。

她立刻上前一把攙住他沒有受傷的一邊,扶着他進窩棚:“何必這般惱我,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爺還聽不得玩笑,這時候還放不下身段?”

這都不知道淪落到哪裡了,怎麼走出去,還端着少爺架子。

宮少宸好容易才坐下,疼得他臉色發白,卻還是放低了身段低聲道:“給我弄點水,我想擦擦。”

楚瑜看了他那張灰頭土臉的樣子,強忍住笑意:“是要擦擦,不過不光是擦臉,你身上的傷口都得擦擦,你等等。”

她說完便又鑽出了窩棚,將那破瓦罐架在火堆上,然後又去摘了些大葉子和草來往窩棚上蓋,免得萬一晚點下雨大了起來就麻煩了。

也多虧了她前生喜歡戶外運動,又喜歡看此類的節目,這纔在被水衝岸上之後,知道怎麼搭個簡易窩棚。

否則她都不知道怎麼度過這荒郊野外陰雨綿綿的春日,只怕都要跟着發燒。

但是天氣太潮了,木柴很難生火,總是煙霧繚繞的嗆人。

楚瑜煽了煽冒出來的濃煙,低低地咳了幾聲,隨後又蹲在邊上開始用殺魚,將魚穿在竹竿子架在火上烤。

宮少宸坐在窩棚裡看着窩棚前頂着一身溼漉漉水汽忙忙碌碌的少女,丹鳳眸裡閃過幽幽的光,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漸漸變得柔和。

“咕嚕嚕。”

聽着罐子裡的水燒開了,楚瑜便從一邊的簡易竹架子上扯下幾條布巾扔進那滾滾水裡燒煮,隨後用葉子包着罐子起來就往窩棚裡頭衝。

“瞧,好了好了,你快脫衣服,趁着水還是開的,好用。”楚瑜燙地‘嘶’了一聲,拿手指搓自己白嫩的耳垂。

真是夠燙的。

“你當我是雞鴨要拔毛麼,這麼燙?”宮少宸看着滾燙的水,脣角抽了抽。

楚瑜嘆了一口氣,拿着一根竹棍子撩罐子裡的布條:“行了,你這大少爺哪來那麼多廢話,還不脫衣衫?”

宮少宸看着她,忽然輕勾了下脣角:“怎麼,夫人這時候還有心情與本老爺顛鸞倒鳳,且也看顧下自家夫君的身體,爲夫受傷了,伺候不了夫人

。”

楚瑜笑了笑,啪地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宮少宸的傷口下方。

“啊——!”宮少宸一下子就倒抽一口涼氣,扶着腰就倒了下去,疼得渾身發抖。

楚瑜輕哼了一聲,開始扒拉他的腰帶:“你要平時做那風流樣,雖然很想抽得你爹媽都不認得你,但起碼臉還能看,你現在這醜得人神共憤的樣子再做這嘴賤的樣子,不是找死麼?”

“你……你這個謀害親夫的……毒婦。”宮少宸臉色慘白地蜷在窩棚邊上,又窘又恨,撅着腰,死抓着自己腰帶不放手。

他堂堂宮家少主……堂堂……何曾這般狼狽過。

楚瑜有點不耐煩地拿着竹竿子“啪”地一下抽了他屁股一下:“快點給我脫了,裝什麼純情少年郎!”

她燒的水都要涼了!

宮少宸屁股上剛被抽打了一下,瞬間就震了一下,梭然瞪大了眼,他這輩子……這輩子還沒有被人打過屁股,居然……

他還沒‘居然’出個所以然,就感覺屁股上又是一疼,又被抽了一下,宮少宸就徹底呆滯了。

楚瑜見他還跟個小媳婦上似地縮在那,極其不耐煩地直接粗魯地一把將他翻了過來,就着那貓腰的姿勢三下五除二將他上衣給扒個精光,一邊扒她一邊嘀咕:

“裝逼遭雷劈,想傷口化膿了,得敗血症死掉是不是,早知道這樣,乾脆把你扔水裡淹死算了。”

倒不是不捨得這妖貨死,只是靠着她自己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這深山老林,總要有個伴。

楚瑜看着宮少宸結實精壯的上身肋下那一道深深的傷口,血肉模糊的樣子,忍不住就牙酸。

這得多疼?

宮少宸到底反應過來了,抱着自己的衣衫,虛弱地冷哼一聲:“不是本公子拉你上了木板,你早不知被那漩渦吸到哪裡去了。”

楚瑜一邊挑出罐子裡的布帶擰乾,一邊笑了笑,大眼兒彎彎:“所以啊,我這不是投桃報李來了,要是你最後還是死了,可別怪我,我會清明節給你燒紙錢。”

她是很有良心的人。

宮少宸聞言,氣得只冷笑:“這就詛咒爲夫死了麼?”

楚瑜拿着那乾淨的布帶照着他傷口輕輕一按,笑眯眯:“對,老爺死了,我好找個姦夫不是,忘了告訴你,我小名叫潘金蓮。”

“啊——啊——輕點、輕點!”簡易的三角窩棚裡瞬間再次響起男子沙啞的慘叫聲。

好容易才上擦乾淨傷口,上完了藥,楚瑜出了一身汗。

宮少宸基本已經躺着動不得了,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呈現半昏迷的狀態。

楚瑜看着宮少宸的模樣,微微咬了下嘴脣,暗自輕嘆了一聲——

還好遭罪的不是她的貓貓大寶貝,要不她得心疼死。

嗯,一更來也,。二更還會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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