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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30.第二十九章

“你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林西的異常乖巧讓樑可熠覺得很是新奇。

“不想。”林西想也沒想的直接否定。

“哦?”樑可熠眉間挑了一下, “爲什麼?”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樑可熠笑容一下僵住,這個女人!

“樑伯父。”當樑勝澤回過神來時,沈浙安站在他的面前有禮的打着招呼。

“浙安啊, ”許是心態的緣故, 樑勝澤在這一刻老態盡顯, “有空多陪陪晨敏, 畢竟你們是要生活一輩子的人啊。”

此話一出, 樑勝澤的立場表露無疑,既然有着共同的敵人,原本就親密的樑沈兩家自然會比以前來的更加親密。

沈浙安自然答應。

樑勝澤見此心中寬慰了一些, 事到如今他已沒有了繼續參加這場晚會的興致,與沈浙安說了一聲, 他就獨自一人離開。

看着他在人羣中穿行的略顯佝僂的背影, 沈浙安突然感到一抹心酸。

“林西, ”樑勝澤和沈浙安之間的互動被樑可熠看在眼中,包括最後樑勝澤的黯然離開, “你會同情你的敵人麼?”

林西一直跟在樑可熠的身邊,他所看到的她當然也知曉。

她訕笑一聲,“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沒錯,同情敵人就等於自尋死路,何況, 當初他們在做那些事情時可沒想着同情她。

“呵——”樑可熠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林西——”他湊近林西的耳朵, 呼出的氣息暖暖的吹進她的心田, “你還真是冷血。”

調笑的口吻, 惡毒的話語。

林西不爲所動。

她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 她也不需要是個好人。同情心這種東西她有,但她吝嗇施捨給不相干的人。

“不過我喜歡。”這句纔是樑可熠鋪墊了那麼多的重點吧。

看着被自己一句話嚇的嗆了口水的林西, 樑可熠心情大好。

反應過來的林西明瞭了他的目的,“白癡!”她難得的賞了個白眼給樑可熠。

樑可熠沒有發現自己掛在嘴邊的那抹寵溺的微笑。

沈浙安的到來破壞了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

“林西,”這次沈浙安沒有如以往一般喚她小西,如今的現狀也不允許他如此親密的喚她。“你真的不能放過我媽麼?”

不過是想得到再一次的答案,也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徹底死心。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有的時候有些決心是需要別人來幫助自己堅定的。

林西笑笑的看着他,這個曾經和他親密生活過兩年的男人,這個曾經被她稱之爲丈夫的男人,這個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沈浙安,”這算是重逢後林西叫出的爲數不多的他的全名吧,“這樣的問題沒有意義。”她語氣平淡,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對,確實沒有意義,沈浙安心中苦笑,他又何嘗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罷了。“那——”沈浙安深深的看了林西一眼,“後會有期了。”

林西明顯的感覺到沈浙安氣場的變化,這倒是她所希望的,她可不想一直對着一個帶着愧疚表情的對手。

“後會有期。”

林西如是說。

“林小姐,安欣集團以違約罪名將我們告上了法庭。”祥雲家居的總經理在電話裡報告林西。

林西嘴角輕揚,“沒事,就怕他不告。你叫李律師準備一下。”

“魚上鉤了?”

林西扯了扯手中的釣竿,回給樑可熠一個燦爛的微笑。

“對!魚上鉤了!”

“原告安欣集團要求被告祥雲家居支付違約金2億元,原因是被告違反與原告簽訂的供貨合同,給原告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

“原告對訴訟內容有無補充?”

“沒有。”安欣集團的律師給出回答。

“下面由被告就原告的起訴發表你們的答辯意見。”

李金華,祥雲家居的律師,他極有禮貌的向審判長鞠了個躬,至少讓自己在第一印象上不要給人以詬病。

“原告稱我公司違反了簽訂的供貨合同,這點我方存在疑問,能否請原告具體解釋一下我方違反的是合同的哪一條哪一款?”

“請求合理,請原告作出解釋。”

安欣集團的律師姓張,同樣是都城有名的律師,曾和李金華打過多次交道,互有成敗。雖說兩人旗鼓相當,但今天的案件他是百分之百放心的。

“合同第三部分第二條第一款,乙方(祥雲家居)必須在18個月內將委託製造的貨物送到甲方(安欣集團)指定地點驗收合格後方可移交。乙方無故拒絕甲方訂單,應按照拒絕訂單貨物金額的百分之三十向甲方支付違約金。乙方未按要求逾期交貨時,將按延遲天數乘以逾期供貨部分貨款之千分之四計算違約金,逾期超過三天,視爲乙方不能供貨,參照乙方無故拒絕甲方訂單處理。”

“按照合同簽訂日期算起,正式交付貨物時間應爲8月28日,三個月已經過去,被告遲遲不肯交出貨物,甚至口頭對我方負責人說出願意支付違約金的話語。”

“審判長,這是很明顯的刻意違約行爲,我方希望法律能還我方一個公道。”

“反對。”李金華站起來,“審判長,我方反對對方將口頭這種不成熟的詞語帶進此次審批,這是在誤導審批。”

“反對有效。原告,你可有相關的人證物證?”審判長看向張律師。

“沒有。”張律師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大意了,但這也給了他一個提醒,很顯然,李金華想要贏這場官司。

李金華對審判長點頭,以示感謝。

“原告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我方未按時交付貨物而造成違約?”

在得到肯定答覆後,李金華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凌厲至極。“合同條款規定我方要在18個月內將貨物交付,但前提是甲方必須嚴格按照合同約定的條款支付資金,以便我方有足夠的資金週轉來生產這批貨物。”

“但,你方在沒有給出任何通知的情況下拒絕按照合同規定給付資金,甚至將我方告上法庭,給我方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名譽損失,我方將另案起訴你方的違約行爲。”

李金華拋出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炸開了鍋。

現在是什麼情況,原本好好的安欣集團狀告祥雲家居,現在怎麼聽律師的意思祥雲家居不僅沒罪,甚至還要反過來起訴安欣集團呢?

“反對。”打過這麼多的交道,張律師自然知道李金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暗暗心驚,但面上卻不懂聲色。“審判長,被告律師在無證據的情況下隨意侮辱我方信譽,我方請求對方道歉。”

“反對有效,被告,你可有相關人證物證?”

“有!”這個字被李金華說的鏗鏘有力,他拿出一疊東西遞給資料員。

“這是祥雲家居從10年開始的銀行進出賬目,由銀行親自蓋章負責其真實性,在這上面,除第一次支付定金外,祥雲家居再沒收到安欣集團支付的任何一筆錢。”

張律師坐不住了,他知道,如果這些賬目是真的話,那這場官司必輸無疑。

在等待了十多分鐘後,審判長宣佈資料查驗的結果,“經查驗此份證物真實有效。”

李金華對此表示感謝。

“審判長,根據合同約定,除定金之外,甲方必須在合同生效後的三個月內支付合同價款的30%,而事實上我方一直未收到這筆價款,在與甲方財務溝通無果的情況下我方不得不選擇停止生產。”

“這是我方與安欣集團財務進行溝通的錄音。”李金華將另一個音像資料提供。

“錄音中甲方一直聲稱已支付相應金額,對我方的詢問極不耐煩。當我方要求其告知資金支付到哪個賬戶,是否有銀行回單作爲憑證的時候,甲方稱我方無理取鬧,甚至威脅我方下次價款將不再按期打款。”

李金華闡述的事實與錄音播放的完全相符。

此刻張律師心中萬分明瞭,單憑這手證據,這場官司必輸了。

“經審判,被告罪名不成立。”

最終,案件以安欣集團敗訴收場。

在都城律師圈混跡多年的張律師敏感的感覺到一股風在都城吹向,有一次的腥風血雨將要襲來。

沈浙安得知敗訴後,默默的抽完了手中的煙。

“李峰,我對你不薄吧。”他越來越感到筋疲力盡,下屬的一次次背叛動搖了他當初創業的決心,是否當初就不應該固執的想要證明自己呢。

李峰,也就是那段錄音中的財務經理,此刻正站在沈浙安的對面,他的臉上沒有背叛的愧疚表情,有的是少有的輕鬆。

“沈總,”他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的男人,“其實我很佩服你。”

這句話是李峰發自肺腑之言。他從安欣創辦以來就加入,期間的艱辛,期間的辛酸他都看在眼裡,並陪着沈浙安一起經歷,這個男人的堅韌和努力一直以來都是他所佩服的。

沈浙安苦笑。

“我只想問你,是否五年前這場計劃就開始了?”

李峰不想多說什麼,他也不能多說什麼,他不能讓自己的話成爲安欣翻盤的證據。

“各爲其主,我很抱歉。”

他向這個陪伴了五年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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