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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8.第七章

沈浙安沒有想到自己出來吃個飯也能碰到林西,說來也是巧合的嚇人,林西這個月來僅有的幾次外出大都能碰見沈浙安,讓人不得不多想。可事實就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聽着林西和康易兩人的打情罵俏,沈浙安表情更加陰翳。

這種表情一直保持到沈浙安回到座位上。

“浙安,你怎麼了?”坐在沈浙安對面的女人對他此刻的表情有點擔心,她沒明白爲什麼上個洗手間回來沈浙安的臉色變得如此之差。

稍微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沈浙安纔將目光對上對面的人。

“媽,沒事。”

原來對面坐的赫然是沈浙安的母親,此次她是公幹路過小城,順便來看看沈浙安。對於這個兒子,沈母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他也會堅持,就如當初他義無反顧的來到小城。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離開都城,更沒有人理解他爲什麼放棄那麼多可選擇的城市單單選擇小城,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在這邊到底是在做些什麼,他堅持着自己的堅持,沈家人對他沒有絲毫辦法。

“浙安,這麼些年了,你還是不回都城麼?”比起別人,沈母對沈浙安的瞭解到底是要多點,憑着她母親的直覺,她可以肯定沈浙安不回都城是和姐姐的死有關。

沈浙安沒有回答。

“你這孩子——有些事情該放下了。”沈母嘆息道。

“媽,”沈浙安打斷她的話,反問道“那你放下了麼?”

其實,又何嘗放下了,曾經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與自己血肉相連的女兒就這麼沒了,又要怎麼放下?沈母沒有再勸他,因爲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但有些話她又不得不說:“浙安,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做些什麼,我也不問,但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頓了頓,“你姐姐的事我們誰都放不下,但,我不希望你活在她的陰影裡。”

沈浙安沒做任何表示,沈母並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尤其是耗費了幾年時間所佈的局,真就那麼放棄了誰又來賠償他的幾年?

好在離開的時候沈浙安母子並沒有碰到林西,要不又會是一場軒然大波,畢竟沈母曾經見過林西,並將她視爲害死自己女兒的人。

將沈母送走,沈浙安決定加緊實施計劃,最近他總是有種焦躁不安的感覺,這與平時的他很不一樣,他本能的想要擺脫這種現狀。

其實最初的時候沈浙安是打算運用沈家的權勢來報復的,一如對待蘇新然的手段。可在拿到林西的調查報告並且親自進行了短暫的接觸後他改變了主意。

林西是屬於那種對什麼都看的比較淡的女孩,很少有事情能讓她上心,哪怕是當時與蘇新然的那段相處恐怕也不過是寂寞怕了,這點是接觸之後沈浙安的認識。

就算是讓她家破人亡又怎樣,沈浙安甚至能夠想象出她悽慘表情後的淡然,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讓林西生不如死,要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要讓她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既然林西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那就讓她先在乎好了,既然林西寂寞怕了,那就讓她不要寂寞,只有當一個人真正的擁有一樣東西后才能體會到失去的痛苦不是麼!

只是,如果沈浙安能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的話,他是否還能這麼篤定的報復呢,當然,這只是如果,答案也將永遠成迷。

林西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和蘇安瑞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時的蘇安瑞就如現在在人前表現出的那般謙和溫潤,並不能說多麼體貼,但和他在一起林西總是覺得很心安。

最初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畢竟在都城經歷的那段讓她卻步了。蘇安瑞也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兩人之間很正常,連絲絲曖昧都沒有。可蘇安瑞就是有那樣的本事一點一點的滲入到林西的生活中,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早已養成了有他的習慣,溫水煮青蛙也不過如此。

之所以會和蘇安瑞結婚源於一場衝動。當時林西正坐在廣場上喂鴿子,附近也有很多的孩子在跑鬧玩耍,蘇安瑞就那麼不經意的撞進她的眼裡,他站在那裡,微擡着頭看着太陽,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

許是被太陽迷了眼睛,林西看不清蘇安瑞此刻的表情,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蘇安瑞心中的憤恨,也不知道他眼中的深沉,她只覺得這樣的男人太過乾淨,讓人忍不住的疼惜。

“林西,我們結婚吧。”她記得當時他是這樣說的,她彷彿看到他眼中的那道亮光,當她久久不作答時,那道亮光漸漸的暗沉下去。

“好!”林西一時衝動答應了下來。

後來就在林西還沒來得及清醒的時候,民政局已經將兩人的結婚證發給了她們。

等到林西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成定局。談不上後悔,只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林西很少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人都得爲自己做的事負責,所以後悔也無濟於事。

最初的時候兩人着實過了一段舒適的日子,倒不是說如膠似漆,而是相處很和諧,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做什麼想要什麼,說不出的默契。林西對此很滿意,她對婚姻的要求並不高,一個家足矣,別的都不過可有可無。

只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林西好像有些不記得了,好像是一夕之間,又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只是蘇安瑞不再準時回家,不再吃她準備的飯菜,早晨離開的時候也不會再和她道別。真的好像已經很久,久到林西已經習慣。

只是,那心中空了一塊的感覺又是因何,林西不去想,也不能想。

林西睜開眼的時候,思緒還沉浸在夢中。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夢中那空蕩的感覺依舊存在,她嗤笑出聲。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如果不是這個夢,她甚至以爲自己可以放下了,她都準備好了要放開一切成全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不過是一段摻雜着仇恨的假象,爲什麼還會讓她如此難受?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着眼角流下,滴在枕頭上瞬間不見,只餘一片潮溼。

再次見到沈浙安是在她的家中,沈浙安跟隨李景前來做客。

沈浙安有些心驚,前後不過半個月,林西比上次見面時又瘦了一圈。臉色慘白,一雙眼睛在這樣一張瘦削的臉上顯得尤其的大,沒來由的讓人恐慌。

不說是沈浙安,所有見到林西的人都勸她要照顧好身體,林西只能笑笑。

不是林西不想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保護不過來。這段時間孩子並不是很聽話,總是折騰她,孕吐反應特別激烈,吃下去的東西大部分都給吐了出來,再加上無人照顧,林西迅速的消瘦下來。

原本應該三四個月開始就顯懷的,在林西身上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醫生也明確的跟她講了這段時間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心情也不能受影響,孩子本就脆弱,不能讓外界的任何事物打擾到他。

所以林西今天原本是不想回來的。昨晚又是睡到半夜被驚醒,人正是沒精神的時候。許是那晚夢的緣故,林西並不願意見到沈浙安,尤其是他和李景在一起的刺眼畫面。

她找了個藉口上樓補眠,而林母見到林西消瘦成這樣也很是心疼,還囑咐她將被子蓋好。

林西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總感覺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勉強將眼睜開後她發現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沈浙安進到了她的房間。

“你進來做什麼?”林西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沒睡醒的沙啞,同時又透着些疲憊。

“難道我連進我妻子房間的權利都沒有麼?”沈浙安帶着笑問。

林西不想和他過多的說些什麼,她和他走到今天早已是死局,即便是心中再有不捨,她和他之間也再無可能,此刻的她想的不過是怎麼擺脫他。

“我要睡覺,請你出去。”林西口氣生硬的趕人。

可惜她的目的沒有達到。

“出去?我爲什麼要出去?”沈浙安問的很無辜,“陪自己老婆睡覺是我的義務所在。”

林西直覺肯定有什麼東西不對,這不像是沈浙安平時的風格。

“沈浙安,這是我家!如果你想要報復的話換成任何一個地方我都奉陪,但這裡不行!”她收起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將話說在前頭。

沈浙安沒有離開,也沒有迴應林西的問題,他嘴角含笑的盯着林西看,他在林西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恐慌。不得不說林西是一個反應很敏銳的人。

他緩緩的逼近躺在牀上的林西,噙着的笑更加絢爛。他用手輕撫林西的臉龐,口吻異常溫和,“林西,你說如果你家裡人看到我和你睡在一張牀上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你敢!”林西大聲的呵斥着他。

“對,我敢。”沈浙安輕聲迴應。他在林西試圖起身前將她的兩隻手牢牢地固定住,欺身上牀,整個身體壓在林西的身上。

“別,別壓着我!”林西明顯的感覺到肚子的不適,略帶驚恐的對沈浙安叫着。

沈浙安只當她是想反抗,沒有任何的鬆懈,甚至貼的更近。

林西使勁的將自己的左手從沈浙安手中解救出來,企圖用一隻手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沈浙安趕下去。

然而,她的左手緊置於沈浙安的腰間,而沈浙安的全身則壓在林西的身上,這樣的姿勢在外人看來親密無比。

“你們在幹什麼!”

李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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