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讓花月月有些崩潰, 她低着頭,告訴自己,快點振作起來, 快點振作起來。
以前也不是有自己努力的成果被否定嗎?
爲什麼?
別這麼傷心了, 本來當初自己就知道這個企劃或許是通不過的。
可是, 感覺心裡還是有什麼東西在疼得發慌, 很疼, 讓她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和以前一樣的日子,一樣的感覺。
那是她和程禾在一起兩年以後, 自己很高興,很開心。
那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鄭麗因爲公司的事, 完全不會記得這一回事。
自己沒有告訴程禾, 但是卻在凌晨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問他可不可以出來一趟, 說自己想要和他見面。
程禾答應了。
倆個人坐在路邊攤上,吃着刷鍋,辣辣的,卻很溫暖,讓她一度以爲, 程禾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直到, 程禾接了一個電話, 然後一直沒多少表情的臉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 他對着自己說:“不好意思, 何貞說她胃痛,讓我過去一趟, 她現在周圍沒有人,一個人應該會很難過吧。”
那時候,自己並沒有很開闊,一把拉住要走的程禾,說道:“只不過是胃痛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而且程禾,今天我想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別管她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歡那個女人。”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很不會說話,就算被拋下也理所當然的吧。
程禾拉開了她的手,表情很難看,他說:“花月月,在學校的時候我就常常聽說,你因爲我而教訓那些女人,甚至有幾個女生因爲轉學了,當時我並不相信,只是沒想到,現在我卻覺得那一定是真的,花月月像你這麼惡毒的女生,怎麼會有人愛呢?”
花月月笑了笑,反正這些話她早就聽膩了,她說:“程禾,我也常常胃痛了,我也從來沒有麻煩過別人啊。”
程禾說:“那是你,因爲沒有人會理你。”
花月月拉着程禾的手,僵直起來,她揚起頭,說道:“程禾,今天是我生日,陪我好不好?就今天,其他時候,我都不會管你,但就是想今天和你在一起。何貞不是還有其他男人嗎?缺你一個又不會怎麼樣?”
然後——
花月月的右臉被程禾扇了一巴掌,很重,重到她覺得自己的耳朵一直在鳴叫,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
“花月月,你怎麼可能和何貞相提並論?別再耍你那些小心機了,我現在看着你,真他媽夠噁心了,一想到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兩年時間,真是噁心透我了。”
那天的凌晨,花月月給離開的程禾發了一條短信,說:“沒關係,你記得回來,我會一直等你的。”
賤得真讓人想要抽她一頓。
她吃着刷鍋,用最辣的辣醬,讓舌頭都感覺不到了味覺。
從凌晨坐到了早上,老闆過來叫她,說要打烊了。
花月月聽了半天,對着老闆說道:“聲音能不能大一點?”
然後,老闆對她說:“瘋子。”
花月月卻還是聽不清,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那些音節。
回到自己的家裡,傭人們叫自己也完全聽不清,最後,被回來拿包的鄭麗扯着手臂進了醫院。
右耳突發性失聰。
鄭麗冷笑着看着她說:“又是那小子吧,你可真夠賤的,等着某一天被那小子弄死,你才甘心對吧?”
花月月看着鄭麗一張一合的嘴,朦朦朧朧聽懂了她的話。
……
之後的一個月,自己沒有再聯繫程禾以及其他的人,爲了右耳一直作者復健。
等到右耳基本恢復聽力的時候,花月月纔敢出門。
程禾來找自己,帶來了自己的父母,一起來道歉。
花月月才知道鄭麗去了程禾的家裡。
程禾說:“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打了你。”
花月月笑了笑:“沒關係,沒關係。”
程禾的父母一直在道歉。
之後,程禾被留下來陪花月月。
花月月很開心。
只不過,程禾說:“這一次右耳失聰也是裝的吧,現在怎麼聽得見了?花月月,你可是夠了,噁心也該有個度吧?”
然後,她終於崩潰了。
趕走了程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再想要出門,不再想要和人說話。
整整一個月,她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面。
沒有哭泣,沒有眼淚,就連鄭麗的責罵彷彿都完全不放在心裡一樣。
那種感覺,就是像是瀕臨死亡的人一樣,快要死掉。
而那段時間,齊信也離開了A市,奔往美國。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迎面而來的黑暗把她吞噬殆盡。
歡子想要來找自己,勸自己,卻總是無功而返。
程禾也來過幾次,每次都會說一句話,“對不起。”
事到如今,所有的對不起,還有什麼用。
然後,她就聽見程禾和何貞訂婚的消息,是鄭麗告訴自己的。
所有的事都變得可有可無,她的人生正如鄭麗所說,是不應該出現的,是應該死掉的那個人。
……
“花姐——”
“花姐——”
“花姐,你怎麼了?這麼一直不說話,有什麼事跟我們說一說,別憋在心裡?”
花月月從靜思中回過了神,她揚了揚眉毛,說道:“你們花姐我怎麼可能有事呢?別擔心了,這次提案不通過,我們下次可以再努力,反正機會多得是,我們有的是時間!”
“太好了,這纔是花姐!”
“對了,花姐,我們下次一定要擊敗他們!”
花月月笑了笑,說:“那是當然的了!”
下班時間已經到了,花月月對着屬下說道:“大家別擔心了,回家去吧,明天也要精神飽滿的過來工作啊。”
“好啊,花姐,你也要加油,回去問清楚齊主管,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是啊,花姐!”
“對,對,雖然剛剛我們一直在說齊主管的壞話,但結婚的時候,我們真的覺得齊主管對花姐你很好,你們或許有什麼矛盾了,別憋着要說出來知道不!”
“行了,你們也別煩花姐了,花姐,加油啊!”
花月月擺了擺手,說道:“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人你們給安慰了,知道了,我真沒事,我花月月女王又回來了!”
“哈哈,那明天再見了,花姐。”
……
人羣慢慢的散去,花月月笑了笑,現在的自己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畢竟身邊還有這樣一羣年輕人支撐着自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所以,齊信,她不應該對他有太高的期望。
遠離他,就不會想起那些事情,遠離他就不會再次瞭解那些痛苦。
……
花月月坐了公交回家以後,發現齊信已經回到了家裡,他在廚房忙碌着。
她坐在客廳裡面,打開電腦,看起了綜藝節目。
主持人打趣的問某個明星道:“不是說要三十歲就結婚嗎?怎麼現在都沒有消息,你的粉絲可是心急如焚呢!”
明星笑了笑:“話是那麼說,我雖然也想早點結婚,不過還是沒找到對的人,你總不能讓我隨便找個人就這麼結婚了吧。”
……
你總不能讓我隨便找個人就這麼結婚了吧?
花月月關了電視,深吸一口氣,看個電視節目都這麼鬧心。
齊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說:“吃飯了。”
花月月走到飯桌前面,滿桌子都是自己喜歡的菜,她喜歡海鮮,而桌子上面的繼續全部都是海鮮做出來的美味。
齊信的手藝,很好,讓自己都自愧不如。
兩個面對面吃着飯,氣氛很尷尬。
花月月笑了笑,說道:“齊信,你的手藝果然不是吹得,真的很好吃,連我這個挑嘴的人,都覺得很不錯。”
齊信突然放下的碗筷,桃花眼對上了花月月,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他說:“花月月,就沒有你想問我的話嗎?”
花月月直直的看着齊信,搖搖頭,“沒有。”
齊信輕輕的笑起來,他說:“我是該說,有你這樣的老婆,我真幸運嗎?就算我說我和淡茹在交往,你也沒什麼想問的嗎?”
花月月低着頭,看着碗裡的飯說:“沒什麼好說的,那都是你的事。”
齊信臉上沒有表情,他站起了身子,說道:“我出去了。”
“還有……花月月,我們是夫妻對吧?”他在關上門的時候,問。
……
花月月捂着眼睛,“對不起……”
她就像是被蛇咬過的人一樣,現在就算是看見了井繩都會害怕,她沒有資格質問齊信什麼。
她已經受夠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