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齊信和花月月都沒有說話,氣氛一度很僵硬。
到家的時候,花月月直接下了車, 沒有搭理齊信, 就這麼上了樓。
齊信看着花月月的背影, 眼神微微的暗了下去, 他將車停到庫房裡面, 走了出來,看着外面的天,拿出一根菸, 點燃,抽了起來。
花月月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別捏, 她想要和齊信說話, 想要和以往一樣和他開開心心的回家, 卻做不到,心裡憋着一口氣, 怎麼都發泄不出來,就像是有一塊年糕就卡在喉嚨裡面,就這哽着。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要問一問齊信。
爲什麼會選上自己?
如果說要結婚,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女孩子, 年輕的, 漂亮的, 清純的, 甚至是火辣性感的,比比皆是, 齊信這樣的條件只要勾勾手指頭,那麼可想而知,有多少女孩願意前赴後繼的涌上來。
花月月的陰暗情緒又開始浮現。
她和齊信本來就不配,家室不配,長相不配,財力不配,這樣兩個極端的結合體,又怎麼會幸福?
是她要求太高了嗎?齊信一直以來給她的伴侶形象是完美的,就連任何的一個小細節都可以盡善盡美的完成。
所以,她開始對齊信有了期望,有了更多的奢求嗎?
她笑了笑,自己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明明這段婚姻只是彼此的交易而已,兩個得不到愛的人一起悲憫的尋求幸福罷了,齊信對待女人本來就是好手,所以之前的那些事情他也做的順手。
也只不過是他已經習慣性的動作罷了。
腦袋裡面又響起那個艾麗說的話:“齊信,你不知道卡莉也從美國回來了吧?”
卡莉……
花月月洗了一把臉,想讓自己快點恢復正常。
不對,這只是自己的佔有慾罷了,無關齊信,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做了自己的老公,自己都會這樣。
花月月這樣告訴自己。
等到轉過身子,花月月一驚,這才發現齊信一直站在衛生間門口注視着自己。
他的眼神很奇怪,桃花眼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彷彿有很多的東西想要涌出來,卻沒有辦法表達,他略微泛紅的髮絲在燈光底下依舊泛着漂亮的光澤,白皙的皮膚細膩到湊近都看不見毛孔的程度,挺直的鼻樑,以及緊緊抿起來的脣。
花月月笑了笑:“準備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
她從齊信身邊走過。
溫熱的氣息在自己的耳邊,她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從後面摟在了懷裡,炙熱的體溫,讓一直身體屬涼的花月月,都覺得額頭冒出了薄薄的細汗。
齊信的聲音有些軟軟的,身上依舊帶着淡淡的香氣,他說:“花月月,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吧。”
花月月身體僵了僵,她笑道:“齊信,別跟個小孩子一樣,我纔沒有想問你什麼。”
齊信將臉埋在了花月月的脖頸間,口中呼出的氣體撲打在她的皮膚上,癢癢的。
“花月月,我和程禾不一樣。”
花月月咬住脣,沒有說話。
“花月月,她們是我在美國的校友,僅僅只是校友而已,我承認在沒結婚以前我的私生活是糜爛的,但自大和你結婚以後,我再也沒有聯繫過那些人。我想和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僅此而已。”齊信的聲音有些脆弱,柔柔的。
花月月搖了搖頭:“齊信,是我太小心眼了,那些都是你以前的事,我不應該去管的。”
齊信的手臂勒緊了花月月,他道:“爲什麼不生氣?”
花月月笑道:“齊信你和我都有屬於自己的過往,我有程禾,而你也有另一個她,況且,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沒有愛。”
齊信沉默了。
花月月推開齊信,笑得很燦爛,說道:“齊信,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以後,別對我這麼好,我怕我承受不了。”
“那,我去做飯了。”花月月轉過身子,朝廚房走過去。
齊信的聲音突兀的從身後傳來:“花月月,你害怕了嗎?”
花月月沒有回頭,她說:“齊信,既然你也明白那種感覺,就聽我的話,別再對我這麼好了。”
她承認,她害怕,就算是齊信說他和程禾不一樣,但程禾的陰影卻一直讓她待在原地寸步難行。
她對着所有人說沒事,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程禾,就像是魔障一樣,纏着自己。
當看到漂亮年輕的女孩子圍在齊信身邊的時候,她的心就不會自覺的想起程禾。
什麼想要尋找幸福,不過都是自我安慰罷了,她這輩子,想要什麼幸福,是癡人說夢的吧……
這段婚姻,只要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就行了。
……
她和齊信開始冷戰了,這對於新婚的夫婦確實是挺難見到的。
每天起來,會看見桌子上面放着當天的盒飯。
和齊信見面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
他回家的時間常常會很晚,身上會帶着酒氣。
花月月幾次想要問他,卻開不了口,想想也確實讓自己推開了齊信,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而齊信也做到了。
心裡的那份失落感,她卻不知道爲何。
這天,她和以往一樣,拿起了盒飯,在辦公室吃午飯的時候。
自己的屬下卻一個個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她走出去,問道:“怎麼了?平時這個時間,你們一個個跑得都賽比兔兒,現在怎麼都待着這裡了?”
花月月手下一個還算勤快的女下屬有些忐忑的說道:“花姐,我們一直在商量要不要告訴你……”
花月月疑惑道:“有什麼事嗎?”
女下屬嚥了咽口水,看了看周圍,終於下了決定道:“花姐,我們最近經常看見齊主管和淡主管在一起,有傳聞說他們兩個在交往……”
花月月愣了愣,很快回過了神,說:“哦,淡茹和齊信以前是朋友,所以關係比較親密一點。”
“是這樣嗎?”女下屬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平頭的小青年插嘴道:“可是,花姐,這幾次公司有飯局,讓帶女伴,齊主管都帶着淡主管……就算再怎麼親密,花姐你纔是他老婆吧。”
花月月笑了笑:“那是我不想去,齊信才找淡主管的。”
“好吧,不過花姐你也注意一下,我們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齊主管命犯桃花,看面相就知道此生桃花衆多……”屬下里面一個喜歡研究面相的女孩說道。
“行了,你們別替我擔心了,你們齊主管可是個好老公。”花月月笑道。
“既然花姐這麼說了,我們就放心了。”
花月月微笑道:“好,既然大家這麼關心我,等等中午我請客,叫外賣的錢我來出。”
“花姐萬歲!”
……
花月月走進了辦公室,拿起筷子想要吃盒飯的時候,一滴水珠卻落到了飯裡。
她拿出衛生紙擦了擦眼角,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明明說你和程禾不一樣的……”
她才發現,自從齊信回來以後,自己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就像是要把之前所有沒有流過的淚水全部爆發出來一樣。
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