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如同凝脂般白皙,就連烈日都無法在他身邊印下一絲痕跡,他的眼睛給人一種很平靜很淡漠的感覺,淡墨色的瞳孔像是有一層薄霧淺淺的覆蓋在上面,他的鼻樑挺直漂亮,如玉石一般精心雕琢,他的脣輕輕的抿起來,軍綠色的迷彩服讓他的身體看起來修長且完美,整個人在炎熱的夏日裡,就像是清潤人心的冰雨一樣。
原來是隔壁班的那個男生……
她從校醫務室的病牀上慢慢的坐起來,對着他問道:“我怎麼了?”
程禾輕輕的看了一眼她,淡然的說道:“你中暑了。”
“是你把我送過來的對吧,謝謝你了。”花月月朝他眨了眨眼睛,她有一雙狹長的眸子,笑起來給人一種很溫暖開朗的感覺。
程禾擡起頭,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
學校的醫生拿了一杯水走了過來,遞給了花月月,說道:“喝了吧,加了糖的,以後可別不吃早飯就過來軍訓,對胃不好。”
花月月笑吟吟的對着醫生說:“好好,我知道了。”
程禾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他個子大概在178左右,身體很高很修長。
花月月看見他的後腦勺,白皙的脖頸,和玉石一樣漂亮的耳背,突然叫到:“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
程禾身體頓了頓,他的聲音依舊沒有一點人情味,卻意外的好聽。
“程禾。”
花月月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我叫花月月,你隔壁班的。”
程禾沒有回她的話,走了出去。
花月月握着手中白色的杯子,看着透明的液體在中間流動,將它送入口中,涼爽的感覺滑入自己的喉頭,就像是那個人給她的感覺一樣。
她想要和他認識。
她下了這個決定。
只是,她不知道,這只是開始,一場長達十年的角逐遊戲的開始。
她以爲她天下無敵,到最後,才發現她從開始就一敗塗地。
……
花月月從辦公室裡的沙發上慢慢的拾起身子,她摸了摸眼睛,有些溼溼的。
時隔十年,她還是忘不了和他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無聊的英雄救美,可惜她並不是他想要的那個美女。
電話響起,她纔想起來,自己下午還要相親這件事。
臥槽,她竟然睡過頭了。
她連忙去洗了一把臉,拿起皮包就往約定的地方奔去。
前幾天,她找一家在業界口碑都不錯的相親公司,然後公司員工立馬就給她安排了今天的相親約會。
事前瞭解過,對方就是所謂的鑽石王老五,工作好,長相好,人品好。
當然這都是相親公司說的。
其可信度還是有待質疑的。
不過就算是吹的,她還是無比的憧憬着和此人見面的。
如果是冒牌貨,她可是有十足的精神來吐槽他,反正今天正好心情不怎麼舒爽,正好有可以解氣的工具了。【泥垢了。
相親的地點,對方十分有格調的選擇了“卡其”,這家店雖然外觀看起來並不是奢華至極,但一旦走進去,就會發現店內的色彩搭配以及氣氛,都是十分的柔和舒適,放着不知名的小調,就連空氣中都彷彿瀰漫着淡淡的香味。
當然,最重點的是這家店裡的奶茶咖啡等飲品都出奇的好喝,就算價格昂貴,也不免還是有很多人心甘情願的掏錢。
花月月提着包走了進去,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目標鎖定在了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背影很符合中年鑽石王老五的特點,他搭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花月月看見了一個亮瞎她狗眼的標誌。
臥槽,上萬塊一件的外套就這麼隨意的搭在那裡。
這不是鑽石王老五是什麼!
花月月揚起笑容,走了過去,拍了拍王老五的肩膀,問道:“請問,你是齊先生嗎?”
王老五轉過臉的時候,花月月在心裡默唸了一個“臥槽”!
果然,背影什麼,真的不可信。
爲什麼後腦勺有那麼濃密的秀髮,可是前面卻脫髮?爲什麼後腦勺看起來臉只是有點微胖,可是前面卻腫得更個豬頭一樣?爲什麼後腦勺的皮膚看起來還算可以,正臉卻長滿的指甲蓋一樣大的痤瘡?
王老五嫌厭的拍了拍被花月月碰過的肩膀,對着她說道:“我不姓齊,還有這位大姐,我見過無數想要和我搭訕的女人,你的手段是最低端的,而且,你出門不照鏡子嗎?就憑這張臉就想要搭訕我這種優質男?”
花月月捏緊了拳頭,微笑着問道:“這位豬頭先生,你的話說完了對吧?那麼該我了吧。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覺得自己有錢就目空一切了?不好意思,那你一定很少聽到別人對你外貌的真實評價吧。首先,我們來說說你那頭‘濃密’的秀髮,我想蝨子應該都不願意呆在上面吧,害怕被上面的油脂黏住了腿腳吧?再來,你那眼睛是怎麼了?怎麼腫的和女人的咪咪一樣啊?頭上長咪咪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機會去申報吉尼斯紀錄吧,一定會通過的。然後,你那皮膚是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痔瘡長在臉上的。哦,先生,說話的時候不要用你的屁股對着女士,這對女士是很不尊重的。”
王老五氣急敗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花月月抿起嘴脣,勾起狹長的眼角,笑道:“正好相反,我還想活到一百歲了。”
王老五拿出電話,對着花月月吼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現在就給你們主管打電話,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花月月笑意更深了,“是嘛?我很期待。我是DUO國際的職員,花月月。”
王老五呵呵一笑:“你慘了,DUO宣傳組的主管可是我拜過把子的兄弟,你就等着被炒魷魚吧。”
花月月聞言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從皮包裡慢慢的拿出了一坨被紙包着的東西。
扯開包裝,原來是某快餐店的漢堡。
她自言自語道:“急着趕來,竟然忘記吃下午飯了,先用這個頂着吧。”
王老五看着花月月一臉淡定,更加惱怒了,電話撥了幾遍以後,終於通了。
他輕蔑的看了幾眼吃着漢堡正歡的花月月,對着電話說道:“是章程嗎?對對,好久不見了。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你們手下的一個員工和我有點過節,你幫我給她點顏色看看。”
“什麼名字啊。她說她是花月月。”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人就沉默了幾秒。
王老五感覺不對頭,連忙問道:“怎麼了?”
“兄弟對不住,你說的那個花月月在公司可是高管級別的人,傳說她上面還有人罩着,兄弟,你還是快點道歉吧。”
王老五驚異的看着花月月,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身穿廉價小套裝,提着不知名品牌皮包,大庭廣衆之下津津有味的吃着漢堡的猥瑣女人竟然是DUO國際的高管!
開什麼玩笑。
花月月從皮包裡扯出紙巾,將手指上的油漬擦了乾淨以後,站起身子,對着王老五同志揚起笑容,說道:“怎麼樣?你那個主管朋友怎麼說呢?”
王老五憋紅的臉,匆匆甩下了兩百塊錢,就離開了。
侍者在後面叫到:“先生多給了,一百三十塊。”
王老五同志充耳不聞,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出了卡其。
花月月叫住了侍衛,揚起狹長的眸子,淡定的說道:“剛剛那個人是我朋友,剩下那一百三十塊,給我上一杯摩卡。”
這是何等的不要臉才能說出的話。
當時侍者是這麼想的。
花月月淡定的坐在原本王老五所在的座位,繼續環視四周,硬是沒看見自己要找的人。
該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
花月月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着七點過五分,已經過約定時間整整一個小時過五分。
她決定,如果喝完這杯摩卡,那人還不出現的話,她就走。
正想着,手機響了。
花月月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是一個看起來很陌生的號碼,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像是一般的詐騙電話,她按下了接聽鍵。
然後,她聽見話筒那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清潤,溫和,如果說是聲音殺手也完全不爲過吧。
“花小姐。”
花月月皺起眉頭,狹長的眼角不自覺的有些微微的上挑,“你是?”
“五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強悍,我說女人不就是應該躲在男人身後尋求保護的嗎?”微微含笑的聲音,帶着似曾相識的感覺。
花月月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她還記得,五年前,曾經有個人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那是她在因爲倒追程禾而遍體鱗傷的時候,他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