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爲學長的助手,他一邊在做實驗,我在旁邊記錄實驗數據,以便後期整理。這項研究現在已經進入了尾聲,再經過一些毒性測試,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投入生產了。昨天趙姨告訴我公司其實只是讓研發部提純六胜肽,添加在新產品中。並沒有要他們再調配什麼替代品,所以這個替代品是黎總讓研發的嗎?那學長是否知道呢?如果知道的,那他就是黎總的幫兇嗎?我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一直都是把他當做兄長一樣,我不希望他做出什麼蠢事來。
“學長爲什麼我們還要研發六胜肽的替代品啊?這個有什麼用啊?”我故意試探着學長。
“傻丫頭,六胜肽的產品價格多高啊,哪是普通消費者能接受的呢。我們現在研製的這種替代品可以放在一般的產品裡,價格就要便宜很多了。”他笑着解答我的問題。
“那這種替代品是否會有毒副作用呢?”我擔心黎總會拿劣質產品坑害曼琳。
“所以我們還要再做毒性測試啊,現在是功能測試,基本和六胜肽的功效無異。就要看毒性測試了,是否也是和六胜肽一樣沒有任何毒副作用了。”他詳細的和我解釋。
“那要是我們研製成功了,那誰還用六胜肽的啊,價格差那麼多,肯定都要用這種便宜的產品了。”我不理解他爲什麼都沒有懷疑黎總給他的工作。
“呵呵,那就不是咱們管的了,傻丫頭。黎總說那是商業策略,有的人就是喜歡買貴的東西,認爲那纔是好東西;有的就喜歡價美物廉的。所以我們只能投其所好了。”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在做實驗,爲了不妨礙他工作,我不好再發問。
我仔細觀察着學長剛纔和我說話時的神情,他非常專注的在做着實驗,回答我的問題真的有些讓他分心,但是回答時表情很自然,沒有停頓,好像沒有想想纔回答的地方,那會不會他根本就不知道黎總的打算,他完全是在被利用的。想到這些我又有點兒欣慰,因爲一直都在害怕學長和黎總是一條賊船上的,不過現在看來學長應該還是位好同志,呵呵。
再過幾天就要做毒性測試了,今天我已經偷偷的把替代品的配方抄下送給了趙姨,讓她找人先去做下測試,但願不要有什麼副作用,不管黎總到底要拿這個配方去幹什麼,一個原則千萬不能危害消費者。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12月份,又要到平安夜了。還記得去年的那個夜裡,詩語要對我表白,而我一時的腦子糊塗,竟未讓他說完關鍵的那後半句話。而輾轉一年,這後半句竟然還未說出。不過,那一吻已經什麼
都表明了,我們之間不再需要任何的表白,任何的言語都是多餘的,我們彼此心意相通。但是現在又是個非常階段,今年的平安夜或許又要我一個人度過了。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竟然很喜歡獨處的時光,或許這樣能讓我安靜的想想心事,想想今後該怎麼樣應對公司裡複雜的狀況,也可以好好想想我和詩語的未來。可我又不是一個能夠忍受孤獨的人,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詩語能夠常伴我左右。唉,天不能隨人願,那就先找個替補吧,雪兒這丫頭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陪過我了。她說公司最近業務猛增,讓她這個小助理都忙得團團轉,而且她居然幡然醒悟大學時沒有好好學習,浪費了很多寶貴時光,以至於找工作都不能找個體面的,所以痛定思痛,她要好好學習了,還真的去報了好多課程。也罷,忙點兒總比閒着強,忙點兒就不會讓她胡思亂想。可是誰來陪我啊,我可不想去找學長。
說到學長,前天他接到一個電話,好像是老家打來的吧,然後他就很緊張的樣子,問他也不和我說,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實驗也是趕緊做完,就交給了我,匆匆下班走了,這兩天還請了假。我本想給他打電話,但是人家不肯說,我哪好打聽那麼多呢。
本來忙於實驗室和功課,讓我的業餘時間都沒有了,突然學長有了事情,讓實驗室的工作停了下來,我只是上上課而已,覺得太空閒了。真是天生受累的命,清閒一下就會覺得難受。下課後一時找不到去哪裡打發時間,忽然碰到了孟老師,好想念這個老頭子,哈哈。其實更想念的是師母做的獅子頭,當然這點不能讓孟老師知道,否則一定不會再讓我去他家蹭飯。
“孟老師,好久都沒見您了,師母可好?”我跑到老師跟前,問候他。
“是想師母還是師母做的獅子頭啊?”我的那點念想兒還是被老師發現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走吧,今天你師母說要給我做好菜呢,咱爺倆先去買點兒酒吧。”他拽着我往學校的福利社走去。
“那說好了,這酒是我買,您可不準和我搶着付錢。”他不答應,我就不走了。
“好了,知道你現在比以前好過了,就讓你買,不過不用買太貴的啊,我喝不慣貴价貨,一般的就行。”我就知道這老爺子還是想給我省錢。
我倆買完酒到了孟老師家,打開門,看到師母正從廚房出來,端着一盤菜,好香哦,是我心馳神往已久的獅子頭。
“丫頭,快去洗手吧,要不口水都流出來了。”孟老師看着我那一副老饕相兒,打趣着我。
“你啊,還是人家老師呢,怎麼說話呢?蓉兒都那麼大了,好歹給姑娘家留點兒面子啊。”師母笑着嗔怪着孟老師。
“自家孩子,哪有那麼多講究。”孟老師一直都把我當做女兒一樣看待,纔會這麼開
玩笑的。
“是啊,師母,老師是不和我見外,纔會這麼說的,我先去洗手,這就來幫您啊。”我連忙跑去洗手幫師母的忙兒。
師母做了好幾個菜,都是我愛吃的,今天還真是來的巧了,我太有口福了。我們一起坐下,我給老師倒滿酒,師母還在念叨他,“蓉兒來了,你也不喝多了,就一杯。”
“夫人遵命。”還行了一禮,逗得我哈哈大笑,師母直襬手說老師越老越沒正形,我卻好羨慕他們,幾十年風雨同舟,仍然能相濡以沫。
“蓉兒,你師哥他爸的病好點兒了沒?這小子也不給我來個信兒。”老師喜歡稱石軒學長爲我們的師哥,他總說‘學長’這個稱呼,好像韓劇似的,不喜歡。
我突然愣住,原來是學長的爸爸生病了,但是他怎麼不和我說啊,也太見外了,“哦?學長怎麼都不和我說啊,我只是知道那天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做完實驗走了,後來請假還是電話補的,他不和我說,我也沒好意思問。”
“他可能是怕你擔心吧,他爸爸好像是查出得了肺癌了,那天他打電話來找我,問我醫院裡是否有熟人,想把爸爸接過來看病。”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難怪學長接完電話,臉色非常的不好。
“那我今晚給他打個電話吧,他也太見外了,怎麼能不和我說一聲呢。”我還在埋怨着學長。
“你個傻丫頭,他是怕你擔心啊。你師哥對你的心思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都有這個意思,就看你了。”老師頗有深意的看着我,讓我很是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好了,吃飯吧,你這麼說,人家蓉兒是個姑娘家,怎麼回答你啊。他們年輕人的事兒,自己會處理的,不用你瞎操心。”幸好這時師母替我解了圍。
從老師家出來,我就給學長打了電話,他很詫異我給他電話,“怎麼了,蓉兒,是公司有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了,公司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剛從孟老師家回來,他說你父親生病了,現在情況怎麼樣?”我關心的問他。
“是肺癌,我打算帶他到市裡再去看一下。可是我爸脾氣太犟,死活都不去。這兩天正在做他的工作。”他的聲音聽起來好疲憊,看來這兩天讓他非常累心。
“哦,這樣啊,那好好勸勸伯父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電話啊。學長,你太見外了,應該早點兒告訴我的。”我埋怨着他爲什麼不早點兒和我說。
“蓉兒,不好意思,我怕讓你擔心,不過有你這句話,我很知足。好了,不說了,我可能明後天就回去,回去後再聯繫你。”他的聲音好像又有點兒激動,大概是因爲我會關心他吧。
我下了公交車,步行走到樓下,兩個人影在我家的單元門口晃動,好像在聊着什麼,我走近一看,是雪兒和江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