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褪掉裡衣露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傷口血還在一點點的往外流出來周喬用面巾幫他擦乾淨簡單的消過毒後撒上藥粉用繃帶替他一圈圈纏好整個過程很細心完全忘記了他是自己的仇人
爲他包好周喬正要起身卻不料他反身突然順勢將她壓在榻上
周喬驚的不知該如何動作連忙伸手推他掙扎兩下毫無作用不由急道:“你”
這就是恩將仇報嗎農夫與蛇早知道他是這種小人她死也不會管他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自己已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動不能動只能任人宰割
兩人四目相接林傾塵呼吸紊亂的望着身下之人目光裡含滿了複雜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他好他討厭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爲什麼但總之他就是很討厭
心裡亂成一糟時猛然起身放開了她不管她此時是何情緒他已着手兀自套上衣服待他穿好最後一件猩紅大氅後他回頭望向她
那美豔的面容丟給了她不屑的一眼後繼而運用輕功離去
站在榻邊的周喬半天沒回過神來就在方纔兩人上下對視的時候她看到了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過的一面似乎那雙眼睛飽含了所有的情感其中有深惡痛絕有堅忍無奈最主要的是有些柔軟在裡面而那點柔軟輕飄飄的像一隻蝴蝶一樣只一瞬間翩躚飛入了她的心……
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暗罵自己都在胡想什麼
想到丫鬟們也快來了於是趕緊將藥箱收起來卻不想轉身間看到了榻上靜靜躺着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佩
她拿起來細細端摩了幾眼上面是喜鵲梅花圖案整塊白玉配上金黃色的墜櫻十分精緻搶眼以她的家世背景來說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可這次不得不說她確實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這麼手工精細的佩飾
看來是他剛剛落下的想着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對他很是重要於是她暫時先收了起來
而收起它是有機會還他也好還是以此派上用場作爲談判條件也罷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臘月十八也就是南璞玥迎親的日子京淄城內還是銀裝素裹天地間籠罩着一陣寒氣但是此刻的陵安王府卻一派喜氣洋洋熱鬧非凡驅走了冬日的嚴寒
陵安王府娶親又是與將軍府聯姻強強聯手幾乎成了文武百官最近普遍喜歡掛在嘴上的話題
爲了方便讓妹妹親眼見證自己成婚南璞玥將她接到了自己的寢室而新房則安置在了別院的一個廳室
廳室不小設備也十分齊全只是一直空着沒人住過而已再說此刻的佈置那是相當不含糊幾乎到處都是大手筆絲毫沒有將就之意對於新婚之房來說算是極近體面了
萬花閣的庭院裡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匆忙地做事但是臉上都帶着歡快的表情
“白融”南璞玥喚着貼身小廝的名字臉上倒是鎮定自如和往日一樣語氣清清冷冷一點都沒有新郎即將迎親的歡樂和喜悅
白融從房外匆匆跑進屋一邊應聲:“王爺有什麼事”
南璞玥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沉聲說道:“離迎親還有幾個時辰”
“回王爺還有兩個時辰啓程”
兩個時辰他心下有些慌亂
兩個時辰對於他來說實在漫長此時妹妹的病情已經呈現膏肓之狀他都不知道還能撐幾天或者面對現實的說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天……
“去把左相大人請來”說完一頓“要快”
“喏”
心似空了一般步入內室幾步開外榻上的人兒整張小臉蒼白的像是糊了一層面粉一般嘴上完全找不到一點血色昏昏沉沉的強睜着雙眼安靜的樣子似是在等待着什麼
婉太妃守在她的身邊看得心裡愈發難受強忍着眼裡的酸澀陪她說着話
“哥”見南璞玥進來南璞瑾喚他道
來到榻前南璞玥擔憂的握緊她冰冰的小手:“哥哥在瑾兒想說什麼哥哥聽着”
她牽強的露出一個笑容:“哥哥可曾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
他認真的點頭:“記得一輩子都記得”
像是陷入回憶般南璞瑾細聲細語的開始一一說着
“記得我六歲那年我還是一個愛哭的小丫頭哥哥也不過十一歲的年紀那時候我們父王去世得早母親按宮規送去了江陵每次我哭着說要見母親的時候你總是從不厭其煩的哄我後來心疼我終於千里迢迢的帶我去了完後你有心把我留在母妃身邊我卻出奇的想要跟着哥哥回去然而這一回便是十年……”說到這裡她問道“你知道當時我明明可以安心留在那裡卻爲何要和你回來嗎”
他搖頭不語
她繼續道:“母親固然是想可自我記事起身邊只有哥哥一人哥哥愛我、疼我、照顧我無異於一位慈愛的父親我早已習慣了和哥哥在一起”
鼻子泛酸有些東西如鯁在喉對於妹妹說的這些他都明白他知道妹妹把他看得很重卻不想如此沉重沉重到讓他有些受之有愧
這邊南璞瑾依然安詳的說着:“記得你教我畫的第一張圖便是牡丹圖那時我對你抱怨太難你便耐心執手教我那日陽光甚好牡丹開的正茂連吹進來的風都是香氣溫暖的……”閉上眼睛彷彿在感受着當日的情景一樣片刻後嘴裡輕吐道“如果我們都不曾長大多好我依然是那個一聲聲喚你的小丫頭你依然是那個溫柔如水的好哥哥……”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下浸溼了枕間青絲
帶着一些鼻音他低聲回道:“瑾兒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永遠”話到末了心中悶痛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今世來世世世……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