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太子妃蘇寧眉
周萋畫得到皇上允許她爲父親洗冤時,已經是第二天辰時末,依着崔淨傳來的密旨,她需要先去東宮面見太子,然後與周長治一同去西城坊。
能夠爲父親的冤屈獲得希望,周萋畫已經謝天謝地了,莫說先去東宮拜見太子,就是讓她去見衛琳緗,她也是樂意的。
在春果爲自己進行梳妝打扮時,周萋畫的腦子飛快地旋轉着,到了那合議團的住處,她應該先做什麼,後做什麼。
其實就前天她瞭解的情況,周萋畫就已經可以做出父親無罪的判斷,但就怕陶婉兒會在那婢子身上動手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於預料的未知,纔是最恐怖的。
啓兒乖乖地坐在榻上,看着春果給周萋畫疏忽。
“四姐姐,你是要去見那個宋將軍嗎?”啓兒小聲問道。
“不是!”周萋畫被啓兒這弱弱地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否認,別看啓兒才五歲,他總能陰差陽錯地捕捉到一些奇怪的點,“四姐姐我要進宮!”
“奧!”啓兒竟然表現出一點點失落。
於是周萋畫連忙再次開口,“春果,過會你就不用陪我進宮了,留下來照顧啓兒,不要讓人隨便靠近她!”
周萋畫的意思是擔心年氏來,又做出一些對啓兒不利的事,到時傳到陶婉兒耳朵裡,怕是弄巧成拙。
“是!”春果爲周萋畫插好最後一根珠花,應聲說道,“娘子,你不用擔心,就現在這種情況。那些沒良心的,躲咱還來不及,又豈會主動來找事!”
春果說的自然也是年氏,那個膽小怕事,欺軟怕硬的,怕是以爲侯爺真的要倒,巴不得跟侯府所有的人撇清關係。
周萋畫雖然覺得春果說話有點狠。但卻也不是沒有根據。莫說年氏,就是侯府裡的下人們,也人人臉上都無光。個個緊張兮兮的,已經有那名帖不在侯府的開始另謀他處了。
周萋畫對着鏡子,仔細檢查自己的妝容,然後起身檢查勘察箱裡的物品都齊全後。便起身,出門。
春果牽着啓兒。將周萋畫送上了馬車。
一向鮮少有人在意周萋畫外出的情況的下人們,竟然不約而同地站在院外的長廊上,看着周萋畫。
啓兒起先並不知道府裡發生什麼事,但自從昨天見到了陶婉兒。又看現在府裡那些下人們一個個心事重重,就連平日跟他知無不言的青露,他問起話來。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啓兒也就能猜出幾分。“四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在這等你的!”
春果掃了一圈那些跟雨後竹筍似的冒出來的人頭,“娘子,別理會他們,侯爺會沒事的!”
周萋畫微微一笑,“春果,你陪啓兒到璧姨娘那,把三嬸請來,看看咱們幾個院子裡,有多少人想離開,統計一下,若沒有戶籍壓着的,就放他們走吧!要是有壓戶籍的,她們若是想離開,也記錄一下!
春果就是有自由身的,聽周萋畫這麼安排,就好像故意說她似的。
她一吸鼻子,“娘子,我不會走的!”
周萋畫已經坐穩在車廂裡,聽春果這麼堅決,挑開棉簾,一看春果眼淚汪汪的,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命令道,“快去按照我說的做吧!忙碌時,不要讓啓兒離開你的視線!”
春果忍不住又吸了一下鼻子,這一次卻只是淺淺應了一句,“是,奴婢遵命!”
周萋畫的馬車開始移動,最終離開了侯府,隨着身後大門的緩緩閉起,高牆內透出一陣下人們不整齊,卻極其洪亮的吶喊聲。
沿着整齊的街道,周萋畫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到達了東宮,遞上名帖,她順利見到了周長治。
周長治依舊倚靠在他那威嚴的上榻上,身後是幾個穿着華服的女子,輕輕地按摩着。
“臣女周萋畫見過太子殿下!”周萋畫福禮。
“免了,免了,不要客氣,畫兒妹妹這邊坐!”周長治示意她落座。
可此時的周萋畫,哪裡有這份閒情雅緻啊!
“太子殿下,兒想現在就去西城坊,見一下父親!”周萋畫情急說話,她擡起頭看向周長治,自然而然的眼睛會溜看過,周長治山後的那幾名宮女。
這一看不要緊,周萋畫驚得嘴差點張着合不攏,那站在周長治身後給他按摩的,其中一個竟然是男的?怎麼是個男的?
而且周長治看他的眼神,竟然透着幾分曖昧。
那個男寵眼眉低垂,只能通過側面看出是個長相俊秀的人。
歷史的吻合驚人的相似,周萋畫不經意再次又記起了李承乾,他也是身邊養了一個男寵,被李世民發現後大動怒。
“好既然你這麼着急,那本王也不耽誤時間了,來人吶,更衣!”周長治一擡手,吩咐宮女。
原本給他按摩的兩宮女攙扶他起身,“畫兒妹妹可在外面一等,我立刻就可!”
“多謝殿下成全!”周萋畫心懷感激,再次福禮,她擡起頭卻見周長治一瘸一拐的。
腿疾!
李承乾也有這毛病,周萋畫就感覺後背一陣發涼,這怎麼可能呢!
周萋畫一直目送周長治離開大殿,她目不轉睛,連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直以爲,自己穿越到了一個異域時空,一定要到這個時空,見兩個真實的歷史是平行的。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氣音很重,充滿母性的聲音,“是週四娘子吧?”
周萋畫連忙轉身,就見一身穿豔麗鑲着鳳紋襦裙,帶着披帛,大腹便便的女子從外面被人攙扶進來。
根據此人的打扮以及周萋畫對東宮的瞭解,她很快確定,這應該就是太子妃蘇寧眉。
“臣女見過太子妃,祝太子妃萬福金安!”周萋畫連忙福禮。
“早就聽母后唸叨過你!你進宮的幾次,我正好身體不舒服,也沒機會相見,今兒可算是見到了!”蘇寧眉手搭在宮女的胳膊上,邊朝鋪着金絲軟衾的圈椅上走去,邊說話。
她的語氣和藹動聽,臉上的表情卻不那名自然,剛剛她可是親眼看到周萋畫目不轉睛地目送周長治離開的,被一個絕色女子這麼專注的看自己丈夫,蘇寧眉心裡又豈能痛快。
更何況此時的她正懷有身孕,行動不便,放眼整個東宮,就有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她的位子、看着她的肚子,沒想到這周萋畫竟然也有打算。
蘇寧眉小心翼翼坐在凳子上,擡眸仔細打量着周萋畫,“果然是個絕貌女子,也難怪六皇子整日惦記着!”蘇寧眉臉上含笑,語氣卻陰陽怪調的。
她跟周長治成親近七年,戶言郡主都已經六歲了,自己丈夫的性情,她還算了解,若沒有什麼緣由,他是不可能邀請娘子到這東宮的。
她可以對伶睿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伶睿模樣俊俏,但畢竟是個男子,就算周長治在寵愛他,也成不了氣候,但這周萋畫就不一樣了,雖說現在周午煜被匈奴合議團囚禁,但蘇寧眉早已經聽她孃家人說了,周午煜是冤枉的,放出來是遲早的。
項頂侯府人員蕭條,但周萋畫外戚國公府可是人丁興旺,個個都是大溏的有功之臣,更何況自從海寧伊府案回來後,周長治對周萋畫可是讚譽有加。
現如今又將她一人單獨請進東宮,蘇寧眉是越想越覺得恐怖。
孕婦的情緒總容易崩潰,更何況她還是個身處高位,這種情況下,她就更感覺不安全,這個周萋畫一定是來奪她太子妃的位置的。
不行,她不能讓她陰謀得逞。
蘇寧眉想着,陰笑着,擡起了頭。(。)